第47章 七個老婆

這老頭子什麼本事,克死了這麼多媳婦?

我剛才瞅著趙老爺子那模樣,也不像是克妻之相啊?里面果然還有其他貓膩.

我就接著問,那些太太都是些什麼人,怎麼死的?

和上如數家珍,就跟我介紹了起來,說有護士,有女大學生,還有嫩模,小演員,舞者,反正都挺光鮮亮麗的,可惜都命短,死法也差不多,都是病死的.

程星河大開眼界,連忙問:"全病死?這也太稀罕了,那這些老婆的家里人看見閨女死了,不要什麼說法?"

和上一撇嘴:"要什麼說法,都是些小門小戶的出身,撫恤金給夠了能有啥可說的?再說了,尸檢結果都正常,確實是因病致命,踢跳也踢跳不出什麼來,只能怪自己孩子福薄了."

程星河咂嘴:"那就這樣,還有人源源不斷願意把女兒嫁給這老頭兒?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嗎?"

和上歎口氣:"別說,我以前也不懂,可是現在懂了--窮比死更可怕.對吧哥們?"

我沒聽清和上的話,只是尋思著,那些新娘不可能是因病致命.

因病致命那算是壽終正寢,她們又都有家人燒紙,應該照著陰司的規矩,早就往生極樂了,為什麼還在這個地方留戀不去?

反正現在望氣能多來幾次機會了,我仔細一看,果然看見這里浮現著一些若有似無的淡淡黑氣.

人沒怨,不會產生煞氣,她們死的都不甘心.

不過她們倒是沒有跟張亮一樣作亂,是不是說明,張亮的怨氣深重,比她們死的更慘?

我就問和上:"那現在這個趙夫人,是什麼時候娶的?"

和上回答,說去年擺的喜酒,貌似也快一年了吧.不過,這個趙夫人,可不是什麼善茬,未必也會死.

之前和上就跟我提過,這個女人很出名,我就問他什麼意思?

和上就告訴我,說這個趙夫人本來也是個名媛,不過家道中落,處境跟他前一陣差不多,不過她是美女,當然不會跟和上一樣外賣錢都得找人借,而是殺回了上流社會,放下身段,在各個有錢男人之間穿梭.

她既美貌,又有魅力,更因為出身好,有一般女人沒有的手段,把那些有錢人迷的不要不要的,多少人為了她爭風吃醋,甚至在生意場上都較勁兒,就是為了一親芳澤.

可惜啊,他們錢花了不少,卻沒有一個能真正占到便宜的,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越發對她神魂顛倒,甚至還有人為她自殺.

那些男人的妻子氣的牙癢癢,可人家女神又沒跟自己男人有什麼,就全跟她叫妲己--狐狸精里的王者.

男人們一聽這個名字好啊,妲己就成了她的外號了.

最後,這一場角逐還是趙老爺子那個老禿子贏得了勝利,抱得美人歸--大家都沒想明白,她為啥要嫁給這麼個老婆終結者,不是送死嗎?


可人家兩口子感情特別好,簡直羨煞旁人.

和上就總結了一下,說一個萬年克妻魔,一個絕色毒妲己,這倆人湊在一起,雖然出人意料,可也正好天造地設--什麼鍋配什麼蓋,正好省的去禍害別人了.

說到這里,又問道:"哥們.你不是來查那個張亮的事兒嗎?問這些干啥?八竿子打不著.我勸你還是快干正事兒吧,讓那姓韓的搶了先機,豈不是很沒面子."

那個何奇正聽了,也咳嗽了一聲,就問我們,要不要往里面再走走?

這時,一個嬌俏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了起來:"大師,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是那個趙夫人風擺楊柳的走過來了.

我敷衍了幾句,說:"還得仔細看看--不過有個冒昧的請求,方不方便去你和趙老爺子的臥室看看?"

沒記錯的話,張亮是在她的臥室被擊斃的,而冤魂也都是在臥室出現.

這話說完,我眼角余光倒是看著何奇正有點緊張,對了,張亮應該是他跟同事合力打死的.

趙夫人十分大方:"當然可以,那就辛苦大師了--正好我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我點了點頭,隨口說道:"夫人頭痛?薄荷和白菊花管用."

夫人不禁一愣:"你怎麼知道我是頭痛?"

殺母柱妨害女主人,必定會害女主人頭痛.

趙夫人十分驚喜,一只手藤蔓似得纏在了我的胳膊上:"只知道大師在風水上出名,想不到在醫學上也有這麼高的造詣,要是方便,能不能給我看看?人家已經被頭痛病困擾了很長時間了!"

她角度選的很好,外人只看到她激動求醫,我卻覺出來--她的指甲,偷偷摸摸,在輕輕的刮我的胳膊內側.

那個力道跟撒嬌的貓爪子一樣,刮的人癢酥酥的.

妲己的名號,簡直名不虛傳.

我不動聲色的把胳膊抽了出來,說見笑了,醫學方面我也只不過是知道點皮毛,專業的還得找醫生,我認識個教授醫術精湛,改天介紹給你.

趙夫人的手落了一個空,絕美的桃花眼里頓時閃過一絲吃驚--好像她這種暗示,是第一次失手.但似乎也正是因為第一次失手,她眉目流轉,顯然對我已經產生了興趣.

女人和男人一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想要.我對她來說,倒像是個挑戰.

她其實有點太看得起我了.

這不是我意志堅定,坐懷不亂--要不是我食指劇痛,開始"岔氣",導致我根本不敢靠近她,我也得讓她勾的心猿意馬!


接著,趙夫人又看向了和上,抿嘴一笑:"小和總,剛才大家找你都找不到,想不到你在這躲酒,他們正商量著你回去了,要罰酒三杯呢!我可是特地來跟你通風報信的,你怎麼謝我?"

這話聽著沒啥,可從趙夫人嘴里說出來,就說不出的勾人,要是別的男人,恐怕也得心悸一番.

可和上沒這方面腦子,只是想起了自己的建材買賣,趕緊跟趙夫人道了個謝,跑回去了.

趙夫人靠近了我,吹氣如蘭的在我耳邊說道:"其實,我就是怕人多,影響了大師看風水."

這話的挑逗意味,傻子才聽不出來.

我眼角余光,看見何奇正咬了咬後槽牙,眼神陰了下來,像是對我羨慕嫉妒恨,又不敢說什麼.

到了夫人的閨房,程星河看見桌子上擺著一盆瑞士巧克力,比我還著急就想進去,而趙夫人咳嗽了一聲,看向了我:"大師,畢竟是我的閨房,那些不相關的人是不是……"

程星河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成了"不相關的人",氣的橫蹦,我一尋思,就跟程星河使了個眼色,讓他在外面盯著,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程星河雖然滿心不服,但也只好蹲在了外面等著,氣的塞了一嘴宴席上拿的葡萄干,跟倉鼠似得.

何奇正後槽牙咬的更緊了,但身份在這里,一聲也不敢吭,跟程星河一樣守在了門外,盯著我的眼神越來越陰沉了.

進了門,還沒等我細看,趙夫人"哎呀"一聲,就靠在了我懷里:"好難受……我站不住了,天旋地轉的,是不是那個鬼又出來了,我好怕……"

我心里當時就咯噔一下,臥槽,瀟湘會不會發飆?把事主撞死了我還咋在行業立足?

可我等了半分鍾,也沒見瀟湘出手.

說也奇怪,之前蓮花大媽提了我衣領子一下,蓮花大媽就被瀟湘扔出去了,可趙夫人投懷送抱,瀟湘也沒啥反應,難不成她也看人下菜碟?

而趙夫人身上的幽香襲來,真是溫香軟玉抱滿懷.

食指又是一陣劇痛,痛的我瞬間就清醒了,趕緊脫身走開:"趙夫人膽子真大,一般死過人的房子,大家都不敢住."

趙夫人沒想到我能控制的住,好險沒摔地上,勉強站好,盯著我的眼神十分複雜,這才說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事兒我問心無愧,為什麼要怕."

話說的挺敞亮嘛.

我剛要看室內風水,趙夫人忽然一把抓住我,說道:"大師,我看你是個好人,我才想求你幫忙……其實,有人要害我!"

"我知道."我連忙說道:"我正在找那個張亮……"

"不是張亮!"趙夫人咬了咬牙:"要害我的是……"

就在這個時候,七星龍泉忽然震顫了起來,與此同時,外面響起了砸玻璃的聲音,是程星河喊道:"張亮出來啦!"


趙夫人一聽,又是一聲嬌啼,就往我懷里倒,我可不想讓食指白受瀟湘的罪,轉手就把趙夫人面條一樣的身體推到了床上,跑了出去:"哪兒呢?"

程星河指著窗戶,平平淡淡的說道:"一直在玻璃後面,瞅你們倆呢,眼珠子快瞪出來了,還一個勁兒罵街."

"說啥了?"

"張亮說,這個賤人太歹毒了,他被她陷害,咽不下這口氣,就算灰飛煙滅,也要給自己伸冤."程星河說道:"他還說,敢幫那個賤人的,都得死."

這個張亮,死的果然蹊蹺--被人害死,要麼是有仇,要麼是滅口.

我心里頓時有數了,難不成,這個張亮是撞破了什麼足以讓他被滅口的秘密?

我立馬讓程星河問問,到底是個什麼冤情?

程星河嘰咕了幾句鬼話,可還沒說完,我忽然就感覺出一股子銳氣撲了過來,立馬抱住了程星河撲到了一邊,那股子冰涼的銳氣擦著我後背過去,直接劈到了程星河跟張亮說話的位置,"乓"的一聲,滿窗的蘇州雕花玻璃全碎了!

程星河驚魂未定,連聲問什麼情況,我回頭一瞅,果然是韓棟梁,手里拿著一個挺粗的鞭子,剛才那一下,就是他抽出來的.

程星河盯著那個鞭子,眼睛一下就亮了:"不愧是玄階--小哥,那是趕山鞭!"

臥槽,真的假的?

傳說之中,趕山鞭是老君爺的寶物,能把大山趕到另一邊去,驅邪辟惡,當然更不在話下了.

他是不太可能把老君爺的東西弄到手,但夠資格叫這個名字的法器,也不可能是什麼善茬.

韓棟梁冷冷一笑:"就憑你們,還認識趕山鞭?看來我真是太小看你們了."

你都不是小看,你是狗眼看人低.

那個趕山鞭上纏著濃厚的煞氣--我吃了一驚,是紅煞氣!

這種紅煞氣,是法器誅滅了九百九十九個邪祟,才能積攢出來的,往邪物上一打,邪物立刻灰飛煙滅!

他是要直接把張亮打個魂飛魄散!

我立馬問程星河:"張亮呢!"

程星河左右一看,立馬說道:"房頂子上呢!"

韓棟梁顯然也發覺了張亮的蹤跡,趕山鞭對著房頂就旋了過去:"小子,滅了那個邪物,這場比試,我可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