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摸頭睜眼

這也奇怪了,天師府的怎麼跑這里來了?

仔細一看,那些天師府的正在跟附近的村民打開了手機平板什麼的,似乎讓他們辨認什麼東西.

而村民看見了,就紛紛搖頭,仔細看著那個口型,像是在說:"沒看到".

我頭皮頓時一炸,難不成……他們知道我會來破壞朱雀局,是來抓我的?

而這個時候,有個眼尖的,看見了我們的車,立刻跟一輛車里的人打了報告,里面的人一招手,那些天師迅速上車,對著我們就追了過來.

我後心頓時就涼了,小黑無常臉色一沉,兩只短腿一蹬,車猛地起步,在山路上飛奔了起來,底盤時不時就死死的磕在石頭上,我沒來得及系安全帶,腦袋撞在了車頂上好幾次,幾乎腦震蕩.

這還不算,這小路貼著懸崖,彎的跟秋名山似的,時不時還會沖出來一群咩咩山羊,走的驚心動魄,比坐過山車什麼的刺激多了.

程星河低頭就去看一側的懸崖,出了一腦袋冷汗:"這要是側翻了,那咱們……"

白藿香推了他腦袋一下:"你什麼烏鴉嘴,念叨點好!"

程星河也不敢再去看懸崖了,死死抓著安全帶,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

好在小黑無常估計也經常玩兒qq飛車,幾次絕處逢生,商務車的跟我們的距離就拉遠了,最後徹底被甩開.

白藿香回頭看了一眼,問道:"天師府的守在那里,咱們還能去朱雀局嗎?"

小黑無常悶聲說道:"繞小路."

小白無常:"我哥說的沒錯."

我回頭大致看了一下這里的風水,這里是連綿不絕的排子山,要是走大路,直來直去,離著那個鳳凰擺尾應該挺近,可要是繞小路,就有了一種南轅北轍的感覺,反倒是越來越遠.

而且,山路這麼荒,小黑無常認識路嗎?

果然,一開始還能遠遠的看見鳳凰擺尾,到了日暮西斜的時候,索性連鳳凰擺尾都看不見了.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看見的時候,距離都遠,看不見就更別提了.

眼瞅著浪費了一天時間,天又黑了下來,小黑無常的臉色更陰沉了,下了車,去撒尿.

我和程星河也跟了下去,程星河一邊解褲子一邊說道:"我看小黑無常分明是迷路了--還特麼地階一品呢,一個看風水的,不是鬼打牆就是迷路,丟不丟人?"

我說你小聲點吧,小黑無常那麼邪,讓他聽見了,保不齊又得拾掇你.

程星河沒回話,我一錯眼,看見他正在看我肚子,我心說難道他要跟我比誰尿的遠?

可低下頭一看,我後心也涼了--丹田上一開始還是一個紅點,現如今,直勾到了肚臍上面,儼然已經成了一道紅線.

程星河咽了一下口水:"白藿香說,這個到了心口,針就養成了?"

要是這麼速度下去,那養成的時間不會太短.

程星河就罵道:"那個狗日的海老王八,缺德帶冒煙,再要是碰上他……"

再碰上他,短時間也沒法拿他怎麼樣.

就只能指著白藿香了.


正這個時候,頭頂上雷聲大作,一團一團的烏云從天上聚攏了過來,雨前風也吹了起來.

山里的雨水來的很快,我們趕緊上了車,屁股剛落座,雨水就噼里啪啦的敲在了玻璃上--下起來了.

小黑無常一邊罵一邊發動起了車,結果這破普桑跟野驢一樣,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一經水,索性趴了窩.

單純的趴窩就算了,誰知道這個破普桑還漏水,雨水從頭頂和窗戶縫里面擠進來,簡直淒風苦雨.

程星河抱著腦袋擋雨:"這要是來了山洪,引發滑坡泥石流……"

那大家只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別說--我伸頭,就看見那個山坡上,長的樹都是大山片楊,心里頓時一沉--大山片楊的根系很淺,這種樹也叫滑坡樹,長這種樹的山,山石泥土附不住,最容易滑坡!

果然,隱隱約約,山上是發出了可疑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往下滾!

小黑無常立刻下車,把小白無常也抓了下去,我們三個反應也很快,跟著鑽了出來.

還沒離開車幾步,只聽"轟"的一聲響,山上雪崩似得滾下了山石,直接把破普桑給砸了.

這讓人一陣後怕,要是我們沒出來,怕也成了阿香婆肉醬了.

小黑無常盯著那輛愛車,擼了一把拍在臉上的雨水,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不過我們也沒人有心情看他的臉色--雨水里隱隱約約帶了冰雹,這麼下去,不被落石砸死,也要被淋死.

白藿香的衣服單薄,很快被打濕透,正緊張的抱著自己身體,我就把襯衫脫了下來,蓋在了她身上.

程星河抱著頭就想找躲雨的地方,白藿香則拉住他,指著前面,大聲說道:"你們看!"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一看,真影影綽綽的,看見了一個很大的建築物.

而那個建築物的大門口,竟然還掛著兩個大紅燈籠.

臥槽,太好了!

只不過,荒郊野嶺出現個這樣的所在,顯得大紅燈籠並不喜慶,反倒陰森森的,像是個噬人巨獸的紅眼睛.

我們這個處境,哪兒還有挑剔的資格,有個房簷能躲雨,就足夠阿彌陀佛了.

一行人跌跌撞撞的到了那個地方的門口,只見那地方門口還掛著個招牌,上面寫著"秋霞客棧"幾個字.

程星河跟狗洗澡似得甩了甩自己的腦袋:"乖乖,這地方還有人開旅館,不虧掉了褲子我跟他叫大爺."

我說你懂個屁,人家保不齊開的不是旅館,是情懷--以前在網上四處發小廣告的時候,我就看見好多白領聲稱要逃離北上廣,在風景好的地方開客棧,游山玩水,淡泊一生.

小黑無常冷笑了一聲,直接進了院子.

雖然是夜里,也看得出來,院子里面花木扶疏,姹紫嫣紅被雨水打的楚楚可憐,一水的仿古設計,有點江南園林的味道,古色古香的.

進了內堂,就看見一個瘦成麻杆的男人靠在櫃台上打盹,一個腦袋亮晶晶的,禿的完美無瑕.

小黑無常過去拍了拍桌子--他還不如櫃台高,所以只露出了一只手.


麻杆本來睡的正香,一瞅見那只手,嚇得眼珠子差點沒彈出來,直接摔在了地上:"媽耶,又鬧鬼啦……"

又?

等那個麻杆弄清楚了我們的來曆,連忙說道:"不行不行,我們這不住人,客滿了,你們走吧……"

客滿,這里冷冷清清的,你糊弄誰呢?

再說了,開店的不接客,還真是為了情懷?

可好說歹說,那個麻杆就是不讓我們住,一手就把我們往外推,聲音也越來越惡劣了:"說客滿就是客滿了,你們磨嘰什麼,還不快滾,把倆小孩兒也帶走……"

小黑無常最恨別人說他是小孩兒,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手腕上的關節一轉,就把麻杆整個人翻了過來,陰森森的說道:"老子現在就要住店,識相的快把房間准備出來,不然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那個麻杆哪兒想的到小黑無常有這個本事,頓時一聲慘叫,只聽後院連呼哧帶喘的又來了一個人,急急慌慌的就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那個人挺胖,但跟麻杆一樣,也是個禿子.

麻杆連忙把事情說了一遍,胖禿子眼神一亮,上來就給麻杆來了一腳:"開門做生意,哪兒有趕客人的,有條件要讓客人住,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讓客人住,我看你也是打游戲打傻了,花月牡丹房不是空著呢嘛!"

麻杆不聽還好,一聽"花月牡丹"房,臉色就變了:"可是……"

胖禿子氣不打一處來,上來又給麻杆一腳:"讓你去你就去,哪兒特麼這麼多屁話."

麻杆沒法子,只好怯怯的往里引我們.

一出了回廊,忽然就聽見回廊上一個怪里怪氣的聲音:"花月牡丹死人啦!花月牡丹死人啦!"

這一下冷不丁把人嚇一個激靈,抬頭一瞅,就看見回廊上掛著一個鸚鵡,正跟那炸著翅膀,大喊大叫呢.

麻杆頓時一個哆嗦,假裝沒聽見,就繼續往里走,指著一排房子,說道:"那,那頭就是花月牡丹……"

小黑無常卻一把抓住麻杆:"鸚鵡這話是什麼意思?"

麻杆臉色頓時就變了,結結巴巴的說道:"不,沒什麼意思……鸚鵡,鸚鵡不會說人話,胡說八道呢!"

這麻杆說話的時候,眼睛一個勁兒的眨巴,顯然是在說謊.

而這個麻杆的眼白上,有十分明顯的黑氣--他最近好像見到過不干淨的東西,受了驚嚇,一直沒緩過來.

我還想再問,忽然門口又是一陣響動,我回頭一瞅,心里頓時就提起來了--門口停著的,正是天師府的車!

臥槽,他們也過來了?

小黑無常也察覺出來了,一把將麻杆推了出來,威脅道:"別跟任何人說我們來過,不然,老子劈了你."

麻杆看小黑無常這麼凶神惡煞,反而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們,該不會是……"

顯然,是把我們當成逃犯了.

眼看著天師府的進來了,麻杆連忙過去迎他們,但他想了想,一咬牙又回來了,低聲說道:"我就說一句……要是有人摸你們頭發,千萬別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