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少了一人

我立刻一邊往那邊走過去,一邊望氣,一瞅頓時就後心就麻了,那他媽的是個什麼玩意兒,煞氣這麼重,能趕得上以前在太極堂看見的壇子里的怪物了.

照著這個煞氣來看,怎麼也得地階二品才能打的過.

四十九人油?

不可能啊,四十九人油這麼厲害的東西,都會隨身跟著主人,這附近也沒什麼別的先生在啊.

我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除了四十九人油,還有什麼邪祟是小孩兒形態的?

那個"小孩兒"還在吃東西,越靠近我就越確定了,好像是在吃我們的干糧.

干糧本來就短缺,再被這玩意兒吃了,我們就真的只能吃烤庫勒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先弄清了這是什麼再說.

可再這麼一抬頭,那個東西竟然已經不見了.

我頓時愣住了,立馬跑了過去,可那地方確實只剩下了駝隊,剛才那個小小的身影像是融化在了夜空之中,不見了.

就好像剛才只不過是我的幻覺一樣.

我伸手就摸向了干糧袋子,心頓時就沉了下去.

干糧袋子像是被老鼠咬了,破了個口子,里面的東西已經空了.

我立刻轉頭望氣,可仔細的望了半天,只覺得那個東西離著我很近,卻根本沒發現那東西在哪兒.

我的心越來越緊了,這東西神出鬼沒的,偷干糧偷的無聲無息,要對我們做什麼,是不是也無聲無息?

一片沙漠,這麼藏龍臥虎,難道這些東西真的吃過龍肉?

不行,我得趕緊回帳篷那,保護白藿香他們.

可就在我要轉身走開的時候,忽然發現那個脾氣最大的駱駝睫毛顫動,一直在盯著我.

這駱駝平時看我就很不順眼,還踢過我兩次,這會兒竟然這麼深情凝望,倒是讓人有些不適應,我拍了拍它腦袋剛想安撫它一下,就看見它大眼睛里,倒映出了我自己的身影.

我整個人都毛了.

我身後面,赫然伸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那個姿勢--竟然像是在模仿我的動作.

難怪找不到,那個東西竟然一直影子似得跟在了我身後,

它到底什麼玩意兒,是玩兒呢,還是……

我裝出了若無其事的樣子,吸了口氣,猛地轉過七星龍泉,對著身後就劈過去了.

那東西這次沒跟上我的腳步,似乎很不高興,對著我就撲了過來,可七星龍泉煞氣炸起,它冷不丁被煞氣一撞,凌空翻了個跟頭,七星龍泉反射了一抹寒光,打在了它臉上,我看見滿口白生生的尖牙.

那不是人的牙.


但還沒等我看清楚,它惱羞成怒,對著我重新撞了過來--光是聽破風聲也聽出來了,這東西的速度,不在煞之下.

我一手轉過七星龍泉要把它格過去,但是手根本就跟不上那個東西的速度,我只覺得它對著我噴了一口什麼東西,還沒來得及閃避,就聽見"嗤"的一聲,肩膀上的布料像是被什麼銳物給掛了,破成了安保員,火辣辣的痛感炸起,臥槽,這玩意兒噴的是什麼?辣椒油嗎?

而噴了這一下之後,我剛想劈它,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猿猴似得躍起,奔著風化石跳過去了.

駱駝這才齊刷刷的鳴叫了起來--像是那東西走了,它們才從恐懼之中清醒過來.

我哪兒還有心情管駱駝,那東西跑到了風化石上,白藿香他們都有危險,于是我一邊跑一邊就大叫了起來,讓他們快點起來,老徐第一個從帳篷里鑽了出來,愣愣的盯著我:"出什麼事兒了?"

程星河和白藿香也出來了.

我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看他們都好端端的,剛要放心,心立馬又重新提起來了:"啞巴蘭呢?"

程星河反應過來,掀開了睡袋一看,臉就白了:"剛才迷迷糊糊聽見有拿紙的聲音,那貨可能去廁所了!"

啞巴蘭上廁所,從來都背著我們.

我立馬上風化石後面找,一找心里就揪起來了--地上丟著一包還沒來得及拆開的"心心相印",沙子上有兩個腳印子,有過來的沒回去的,像是一個人站在這里,突然被老鷹抓上了天一樣.

老徐趕緊跑了過來,一瞅這個陣勢,臉就白了:"我就說,這是個吃人路,你看怎麼著,還沒到,先……"

難道以前那些丟了的人,都是被那"小孩兒"給吃了?

啞巴蘭……

我剛想找啞巴蘭,忽然人就蒙圈了,好像暈車了一下,天旋地轉,一個沒站住,就跌在了地上.

白藿香見狀,一把將我扳過去,眉頭頓時就皺起來了,厲聲問道:"這怎麼弄的?"

我這才看出來,肩膀上剛才被那個東西噴的一下,出現了巴掌大的一片青色,青色之中,密密麻麻全是小小的針眼.

程星河一皺眉頭:"誰用針紮你了?"

白藿香瞪了程星河一眼:"不是針--這是沙子."

沙子……

我腦子一轉,就想起來了--難道,那個東西,就是傳說之中的蜮?

有句成語,叫"含沙射影",說的就是這種東西--傳聞之中,這種怪東西蟄伏在沙子下面,隱藏自己的模樣,有人來了,就會對人噴出沙子.

人一旦被沙子噴中,很快就會毒發身亡,這貨就能吃人肉了.

因為這東西出的是陰招,所以人們才會跟背後傷人這種不光彩的事兒,叫"鬼蜮伎倆".

老徐顯然也聽見過這種傳說,立馬站了起來:"這可壞了……這可壞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傳說被鬼蜮的沙子噴中,救不了.


程星河立馬去看白藿香,可白藿香站起來,就去拽程星河:"給我找草!什麼草都行!"

程星河一下愣了,跟個雞崽子一樣被她給提過去了:"草?找草干什麼?駱駝不急著喂,正氣水你快去看七星!"

不,她就是為了救我.

也正是因為鬼蜮的毒沒有東西醫治,但是有句話,叫蛇身五步,必有解毒之草,意思是一種東西就算有劇毒,但是五步之內,也必定有東西能解毒.

程星河弄明白了之後,急急忙忙也要扒開沙子去找,可這麼一找,他氣的把一手沙子全扔開了:"不是,你在別處找還行,你讓我在沙漠里找,我上哪兒找去?"

白藿香的聲音別提多決絕了:"讓你找你就找,哪兒來這麼多廢話,李北斗要是死了,就是被你拖死的!"

程星河雖然跟別人對噴,比鬼蜮的技術不差,但是每次面對白藿香,也都只能干瞪眼,只得把氣噎了回去,一股勁兒的繼續找了起來,我心里也著急,倒是想讓他們去找啞巴蘭.

可再一尋思,我都被噴成了這樣,他們幾個即使找到了也會白送人頭,急的幾乎要火氣攻心.

而老徐在一邊發了半天呆,一拍腦袋:"那個什麼--納茲草,你們找的是不是納茲草?"

原來額圖集沙漠環境惡劣,能長出來的草不多,比較常見的,是納茲草.

納茲草也叫臭臭草,個頭不大,根部堅韌,味道很難聞,像臭大姐味兒.

白藿香一聽,立馬問老徐,哪里有?

老徐三步兩步跑過去,找了個地方就挖,一邊挖一邊吐槽,說只要長了這種草,比除草劑還管用--根系太發達了,其他的草根本就長不出來,只它一家獨大.

果然,他還真挖出了一小坨東西,我眼前已經花了,但勉強看出來,那是一種漁網一樣的植物,顏色深紅--而且,大老遠,就聞得到一股子臭氣,確實像是臭大姐,引人作嘔.

而白藿香見到了那種東西,卻如獲至寶,拼命要把那個東西拔下來.

老徐勸她,說這種東西堅韌,千萬別用手,得找刀子割--但白藿香根本等不及了,一雙手被勒的流了血,才把一團葉子揪下來.

接著,她猶豫都沒猶豫,那麼難聞的味道,一下就放嘴里嚼了起來.

草藥自然需要切碎熬煮才能出藥性,但是她怕我等不及,竟然--

我心猛然揪了一下.

程星河都看愣了,白藿香把那坨子藥草敷在了我肩膀上,仔仔細細幫我抹勻.

也怪,這東西雖然臭,但是敷上去感覺別提多舒服了--清涼柔和,瞬間就把那火辣辣的毒氣給壓下去了.

我一停止了暈眩,立馬跌跌撞撞站了起來,就要去找啞巴蘭,程星河也著急:"可這麼黑漆漆的,咱們上哪兒找去?"

我答道:"你別管了,把白藿香和老徐給照顧好--我有法子."

那個東西拖著啞巴蘭,速度再快,也走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