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門廊下物

我頭皮頓時一麻,讓啞巴蘭和程星河看好了白藿香,自己轉臉奔著那個地方就追過去了.

那個速度--真不愧是傳說之中的飛天夜叉!

一邊跑我還一邊有點慶幸--幸虧我機智,早讓村民掛了艾草香包,敬了門神,這夜叉就算厲害,只要里面沒人開門,他攝于門神爺的威嚴,那也絕對進不去.

果然,那個虛浮的紅燈在一個大門前停下了,我心里頓時一喜,可沒想到,那個紅燈竟然直接進了院子.

臥槽,不可能啊!它什麼修為,連門神爺也不怕?

同時,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有種感覺,覺得某些地方有點不對勁兒.

但也來不及細想了,我已經把七星龍泉拔出鞘了.

結果這個時候,面前的紅燈倏然就不見了.

我一下就愣了--臥槽,夜叉呢?

與此同時,迷霧深處,不知道哪里,忽然就傳來了一聲慘叫.

我心里一沉,按說出不了事兒啊,哪個環節出了幺蛾子了?

我立馬奔著那個方向就過去了,就在這個時候,半空之中有個什麼東西蹭著我腦袋就過來了.

這個時候我就知道壞了--因為我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是新鮮的!

絕對不能讓這個東西就這麼走了,我抬起了七星龍泉,對著那個東西就砍過去了.

七星龍泉的煞氣在半空一炸,那個東西瞬間被凌空掀翻,我聽見了一聲呼嘯,那東西對著我腦袋就紮下來了.

等的就是你下來,我立馬揚起七星龍泉,還想再給那個東西來一下,可那個東西似乎看出了七星龍泉鋒銳,一股子銳氣對著我手腕子就沖下來了.

好快……

像是被鳥用尖爪給抓了,我手腕吃痛,一個猝不及防,七星龍泉就掉在了地上,那東西搶了機會,對著我就壓下來了.

我頭皮一炸,手上立刻運氣,誅邪手反手就往上一攀,把那個"尖爪"給死死擰了過去,"卡巴"一聲脆響,"尖爪"被誅邪手直接擰斷,那東西當時就是一聲淒厲的嚎叫.

我心里頓時也振奮了起來,誅邪手的威力,簡直讓我自己都膽寒.

我心里清楚,以我的行氣,用誅邪手也用不了多長時間,趁這個那個機會,對著那個東西的要害就抓過去了--迷霧之中看不清楚,但那個位置應該是咽喉.

果然,一被誅邪手抓住,那個東西瞬間就老實了,我聽見它咽喉之中一聲悶響.

我正要乘勝追擊呢,可誅邪手冷不丁就沒勁兒了--我的氣不夠用了.

壞了……而那個東西反應也十分敏捷,感覺出來有了機會,迅速掙脫,我聽到了拍打翅膀的聲音,就感覺那個東西直接上了天.

而這個時候,一道紅線和幾道子金絲玉尾繩,帶著"咻"的一聲響,對著它就纏過去了.

程星河他們來了!

可沒來得及高興,只聽"嘣"的一聲,紅線和金絲玉尾繩齊刷刷就斷了,那東西的動靜猛地就遠了.

我倒是想追,但是這次用誅邪手,已經破了最長使用時間的記錄,膝蓋一軟,七星龍泉都沒抓起來,那東西也快,只那麼一瞬,就消失了.

與此同時,眼前迷霧也逐漸散開,一瞅正是那幾個大學生住的地方.


門倒是完好的,我緩過勁兒,一腳把門踹開,心就涼了半截子.

跟傳說之中一樣,屋里已經沒人了,只剩下滿屋子的鮮血.

身後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是程星河他們趕過來了,一看這個情景也愣住了:"這麼快……"

是啊,這個速度,比煞都差不了多少.

這次,恐怕又踢到了鐵板上了.

程星河舔了舔嘴唇:"七星,要不算了吧--本來就是這個村里的人作死,犯了夜叉的規矩,眼瞅著夜叉這個本事,摸龍奶奶的紅繩和啞巴蘭家的金絲玉尾都不怕,咱們也斗不過啊,至于那個極樂河,我就不信世上光祁大年那個傻小子知道,往別處打聽,也打聽得到."

那個極樂河關乎啞巴蘭家的白虎局,啞巴蘭猶豫了一下,試探著說道:"要不,咱們跟祁大年打聽出來再走--萬一除了祁大年沒人知道,萬一祁大年再死了……"

程星河推了啞巴蘭腦袋一下:"哪兒來這麼大萬一,你這麼會算概率,咋不去買彩票呢?"

可這事兒已經接下來了,還剩下了一村人,橫不能見死不救吧?

我蹲下身子望著那些血,忽然就明白自己為什麼覺得不對勁兒了,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真要是這樣……這里面八成還有別的貓膩.

那個慘叫聲音不小,周圍的村民本來就害怕,怎麼可能睡得踏實,這一下全聽見了,雞一叫就全跑過來了,一瞅院子這個場景,好幾個人當場就坐地上了.

祁大年也趕了過來,嚇的哆哆嗦嗦的:"大師,這……"

一個老太太一瞅,合起手掌就倒是幸災樂禍:"該,憑什麼我家娃兒死了,多死幾個,給我家娃黃泉路上作伴才好."

我忍不住瞅著那老太太,認出來這是第一個死去的大學生的奶奶.

這說的是人話嗎?這幾個愣頭青為什麼在這里作死,還不是為了給你們家孩子報仇?

而那幾個愣頭青的家長來了,一見滿地是血,孩子怕是成了夜叉的盤中餐,本來就悲從中來,一聽那老太太說這話,氣的上去就要揍老太太.

老太太家里人也不是善茬,上來就跟他們對打,說連老太太都下得去手,簡直缺德帶冒煙,難怪死孩子呢.

那些家長連哭帶叫,說這家人是賊心爛腸的白眼狼,夜叉保佑把他們家吃絕了才好.

不少人把祁大年給哄上來了,讓他管管.

祁大年那個性格比豆腐還軟,一瞅這個光景也焦頭爛額,上去和稀泥,文縐縐的還說啥以和為貴,結果掛著一身腳印子就被擠出來了.

可這個時候,一個聲音中氣十足的響了起來:"你們自相殘殺有什麼意思,怎麼不找真正該怨的人?"

我回頭一瞅,只見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個老太太.

那個老太太活似個大核桃,人干巴巴的,沒九十也有八十八了,滿臉都是老人斑,穿著花褲子花棉襖,脖子上還圍著個大紅圍巾,打扮的跟個聖誕樹似得--一看就是能在廣場舞池中獨領風騷的氣質.

而這老太太一出現,那些村民頓時都激動了起來:"金桂姨!"

"你咋回來了?"

"咱們村里可出了大事兒了!"

金桂姨?

祁大年一瞅這個金桂姨,頓時也有幾分意外.


跟那個金桂姨一起來的,還有那個大祁總.

原來,這個金桂姨是個神婆,前一陣子上這里給人看過風水,這里的人都信她,她這一來,都跟有了主心骨似得.

祁大年壯著膽子就問:"金桂姨,那……你說我們該怨誰?"

金桂姨冷笑了一聲:"小祁總啊,都說我們女人家頭發長見識短,可你怎麼也淨干點蠢事兒?外來的和尚好念經也罷了,可不該招來這麼幾個禍害."

說著,就指向了我們.

啥?

那些打架的一聽,回頭就看向了我們,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立馬罵道:"對呀!都是這幾個神棍害的!說什麼把門神清理了夜叉就不來了,可這幾個孩子也清理了門神相,怎麼還是被夜叉給害了?歸根結底,這孩子們是這幾個神棍害的!"

"對,昨天看他們嚼吧的頭頭是道,錯信了他們了,償命--給我們孩子償命!"

說著,那幫人對著我就抓上來了.

祁大年一看緊張了起來,還擋在我前面攔著:"不是,你們誤會了,李大師是真的有本事……"

而大祁總在金桂姨身後,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啞巴蘭一下就不干了,立馬就要擋在我前面,而程星河也跟著說道:"啞巴蘭,手底下別留情--這些人真是吃飽了飯罵廚子!"

我則拉住了啞巴蘭,看向了那些村民,冷冷的就說道:"那幾個愣頭青可不是我害死的,是自己命里有這一劫."

一聽我這話,那個什麼金桂姨一下就笑了:"沒本事的,才拿著劫難當借口呢!小孩兒,你就別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了--我金桂姨出來走陰陽的時候,你前世怕還活著呢!"

剩下的村民也都起哄,說金桂姨的本事是真本事,讓我們趕緊滾.

我看向了那幾個愣頭青住的房子,就說道:"不信你們上門口看看,那幾個愣頭青在門廊下面放什麼了?"

說好聽是劫,說不好聽,就是自找的.

那些村民聽了,忍不住就讓開了,大家一瞅,頓時也是一愣.

只見門廊下門神爺腳下,竟然被他們放了幾個肥桶.

這地方的肥,是糞肥.

你把穢物放在門神爺腳底下,門神爺哪兒能受得住--只能被你熏開躲避.

而門神爺一旦離開,誰還能護著你,不讓邪祟進門?

再說了--除了這幾個大學生家,你們家家戶戶,是不是都平平安安的?

一聽我這一席話,村民們頓時都面面相覷,不吭聲了.

金桂姨頓時也猝不及防,有些尷尬,而大祁總就給金桂姨使眼色,讓金桂姨快點想轍把我們趕走.

這金桂姨看來也是同行,可同行該懂規矩,怎麼跟邸紅眼似得,也來截胡?

我這麼尋思著就看了看金桂姨的氣,結果一望,心里也是暗暗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