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金光陰身

那個絲絹光華璀璨,輕盈無比,在陽光下泛著金光,可這個絲絹上面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程星河皺起了眉頭:"合著你們老祖宗留下個千年未解之謎--還是個啞謎."

秀女皺起眉頭:"不可能啊……這上面一定有什麼玄機!"

說著,又是找光線的角度,又是泡到了水面,甚至還想用火烤--幸虧被我給拉住了.

秀女抿了抿嘴,求助似得看著我:"宗家,你說祖師爺到底是……"

我剛想說話,眼睛余光就看見,這絲帛上面怎麼有點活動的東西,淡淡的,像是影子?

這麼薄的絲帛,不可能還裝了什麼活物吧?

但一瞬間,我就反應了過來,身後不對!

果然,一回頭,一股子煞氣,鋪天蓋地,對著我們就壓下來了!

臥槽,是劉實不甘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在地上鬼畫符,重新叫來了四個東西,對著我們就壓下來了!

他一臉猙獰,顯然是趁著我們不注意,又呼喚來了東西,來個背後偷襲.

而這四個東西--程星河也回過頭,大聲說道:"媽的,又多叫出來了一個魔君!"

劉炳春別提多得意了:"邪門歪道,人人得而誅之,搞定了你們,我們就上天師府領賞!"

秀女也回過頭,頓時也是一怔,低聲說道:"好言勸不了趕死的鬼……"

可這個時候,忽然那四大魔君冷不丁就不動了.

我一愣,就看見那四個魔君,忽然轉過了身,面向了我們南邊的方向,跪下來了.

臥槽,什麼情況?

南邊響起了一陣咳嗽的聲音,啞巴蘭一回頭,也高興了起來:"祖爺爺!"

蘭老爺子還是一身錦緞,但是現在的姿態,跟之前不一樣--竟然充滿了迫人的威儀.

他身上重疊著一個金光四射的影子,是真金的顏色!

甚至比城北王和僵尸貴妃還要高一個等級的真金!我第一次見到貴成這個程度的顏色,甚至比江辰還高一些!

那個影子影影綽綽的,像是戴著一個光芒四射的頭冠,雖然是女態,但是那氣勢,睥睨天下.

程星河一拍大腿:"牛逼了,不愧是蘭老爺子啊!他身上招來的,那是敬德皇太後!"

原來,蘭老爺子竟然把四個魔君生前效忠的皇室--敬德皇太後給招來了!

眼看著四大魔君臣服在了蘭老爺子身下,劉實一下就傻了眼了,而蘭老爺子一揮手,那四大魔君對著劉實,再一次反沖了過去.

劉實那一百八十來斤的體重猛地被壓倒,身邊的草皮都跟著他陷下去一塊,幾道子光瞬間就消失了.

劉炳春反應過來,立馬撲了過去,一摸劉實,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算明白,蘭老爺子為什麼要保全白虎局了--這種本事,誰舍得不要!

而蘭老爺子身上那個金光,竟然對我微微頜首--像是在跟我打招呼一樣.

奇怪,那麼貴的身份,跟我打哪門子招呼?

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個女態金光就消失了.

蘭老爺子冷冷的看向了劉家人:"我歲數大了,心善,不想下重手,可你們糊塗啊."

劉炳春回頭盯著蘭老爺子,再也忍不住了,對這蘭老爺子就磕頭,可蘭老爺子一擺手,不少英姿颯爽的年輕男人--不,按著經驗,應該是蘭家姑娘上前,就把那些地階劉家人拽住拖走了.

他們都被剛才的金光鎮住,根本沒啥還手之力.

蘭老爺子沒看,捂著嘴,還是不停的咳嗽,但是望著我的眼神,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敵視了.

他甚至對想攙扶他的蘭紅梅搖搖頭,自己一步一步撐著拐杖走到了我面前來,一撩錦繡袍子,直接對我跪下了.

我示意啞巴蘭把他扶起來--雖然曾經有仇,但一碼歸一碼,一百二十歲的老人跪你,折壽.


可蘭老爺子不但不起來,反而對著我就磕了三個頭.

磕完了,他才說道:"一個,是為跟馬元秋騙你的事情上賠罪,一個,是為在白虎局外面要打你元神賠罪,一個,是謝你在萬年渠,不計前嫌,救了我們整個蘭家--只要以後你有用得著我們蘭家的時候,我們蘭家粉身碎骨,沒有二話."

我心里一動,趕緊親自把蘭老爺子給拉起來了:"言重了,啞巴,不,蘭如月跟我是過命的交情,為著他,這點不算什麼."

蘭老爺子看著啞巴蘭,感慨道:"難怪生這個孩子的時候,屋頂漫過紫霞,我就知道,以後家里會跟著這個孩子沾光,現在一看,果不其然啊……"

啞巴蘭一聽不由也得意了起來,撓著後腦勺傻笑,蘭建國也跟著笑,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這個時候,白藿香和蘇尋也來了,白藿香一看我臉上被抓出來的傷,眉頭一下就皺起來了,抓住了就要給我上藥,凶巴巴的說道:"看不見你,你就作死!"

可手底下的力氣,還是很輕柔的.

說著又掃了江采萍一眼,表情也很不滿--像是在說,她那麼厲害,怎麼讓我受傷的?

江采萍臉色有愧意,低眉順眼也沒吭聲.

可秀女壓不住了,冷冷的說道:"對宗家說話客氣點."

白藿香這才留意到身邊又出現了這麼個人,臉色更難看了:"你是厭勝門那個?好哇……"

她冷笑了一聲,手勁兒一下就大了:"一晚上看不見,又添了紅顏知己了,李北斗你本事挺不小."

我被她弄的呲牙咧嘴,趕緊躲開了.

而蘭老爺子一聽厭勝門三個字,眼神頓時就有點微妙.

這會兒程星河就開始在後面踢我,口眼歪斜的.

我疑心他中風了,剛想叫白藿香給他紮兩針,忽然就反應過來了,他的意思,是讓我趕緊問問,預知夢家族的事兒.

對了,這麼要緊的事兒怎麼能忘,我趕緊就跟蘭老爺子打聽:"如今事情也做好了,預知夢家族的事兒您能告訴我們了吧?"

蘭老爺子一聽我這麼一問,倒是有些意外:"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我和程星河全愣住了:"什麼意思?"

蘭老爺子盯著跟白藿香嗆起來的秀女,低聲說道:"能做預知夢的,只有厭勝門宗家的嫡系子孫."

我一下就愣住了,而程星河也頓時就跟被雷給劈了一樣.

我能做預知夢,不光代表我跟厭勝門宗家有血緣關系--也代表,我跟程星河的殺父仇人,是一家人.

難怪……海家聽到"預知夢"幾個字,忌憚成了那個樣子.

甚至……我腦子里面一炸,那個"前一任宗家"消失在二十多年,程星河他爹也是二十多年前被殺,難不成,那個殺了程星河老爹的人,真是我爹?

程星河嘴角扯了半天,像是想笑,但是怎麼也笑不出來,就直愣愣的瞅著我.

但馬上,他就抓住了我的手,說道:"一碼歸一碼,殺我爹的,未必跟你……"

他臉色很蒼白.

我想說點什麼,可現在我什麼都說不准.

我想說,我未必真跟厭勝門有關系,可我莫名其妙會"同氣連枝",做預知夢.

但是他重新打起精神,還裝出平時那個什麼都無所謂的表情:"這事兒,咱們可以查,總會有結果的.也可能……"

他又笑了笑:"還沒查出來,我就死了."

是啊,他二十五歲生日,很快就要到了.

我立刻反應了過來,對了,我們還得去找玄武局呢!

找到了玄武局,他的命保住,事情就能慢慢查!

我的身世,就也能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