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掀開簾幕

感覺得出來,就是剛才幫我打老四的那個人!

應該……也就是在廁所給我扔紙條,說有人會害我的那個人!

我反手看扣在了那個人的手腕上,壓低了聲音:"你誰啊?"

可那個人並不反抗,只是一門心思拉著我跑,很快,身後就是一片嘈雜,應該是老四這邊的人跟老大的人撞上了,兩下里吵嚷了起來,都要找我.

我也知道這不是開口的時候,只好跟著他繼續跑.

他對這里的環境,顯然非常熟悉,簡直輕車熟路!

很快,他帶著我進了一個小房間,接著,在里面摸索了一下,變魔術似得,竟然打開了一扇門.

我一下愣住了--密道?

可還沒等我接著問,他一下就把我從那個門洞里面給推了出去,接著,就從里面把門給關上了,只留下我自己在外面.

他還給回去了?

里面亂糟糟一陣響,我趕緊就要往外跑,對了,媽的腳下還有個陣,幸虧我記憶力好,蘇尋找出來的那種怪模怪樣的步徑,我走了一次就記住了,接著,順著原來的路跑出去,就一路往住所跑.

這個時候,整個厭勝門已經雞飛狗跳,亂成了一團,哪兒哪兒都亮了起來,一個百爪蜈蚣跟個著火蜈蚣似得,我東躲高原地宛如西門慶,終于順利的翻到了院子里.

剛才那個動靜,應該是沒抓住程星河他們,不然早亂套了.

果然,進去一看,他們幾個都在屋里喘氣,大冷天的,也都把外套全脫了,貼身衣服就汗濕黏在了後背上,吐舌如夏天的狗.

還都跟鵪鶉差不多,團團亂轉.

見我回來了,他們才松了口氣.

啞巴蘭這才抱著一大瓶雪碧,喝完了又打了幾個嗝,才拍著胸口喘氣:"活過來了……"

程星河就更別提了,把雪碧搶過去咕嘟咕嘟也跟著喝,就蘇尋比他們還好點,雖然劉海都粘成了一綹一綹的,但還是保持著高人風范.

我立馬過去,就看見白藿香披著衣服,正在給烏雞看病.

江采萍迎上來看我沒什麼事兒,這才放了心,接著就懊惱的說道:"早知道,妾應該跟著相公去的!"

我說這不是沒事兒嗎?

接著我就看向了程星河:"你們怎麼跑出來的?"

程星河一聽,立馬就反應過來了:"那人真不是你!"

啥意思?

原來,程星河他們背著烏雞先跑的時候,出路被堵住了,不知道哪里忽然鑽出了個人,把他們推到了一個方向,他們順著這個方向,就跑出來了.

當時程星河就覺得不對,跟我朝夕相處這麼久,就算那麼黑,他也覺得那個人不是我.

可那人要不是我,還能是誰呢?這偌大的厭勝門,他們誰也不認識啊!

後來那人沒跟出來,他們橫不能再回去找我,只好先把烏雞弄回來了,但我一直沒回來,正在這犯嘀咕呢.

接著程星河就問我,那人到底是誰.


顯而易見,就是幫我的那個人.

可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誰,為什麼幫我?

程星河一尋思:"哎,會不會是你三叔啊?整個厭勝門,可就他一個人對你熱乎."

也有可能……剛那地方大亂,聽動靜,就老三沒出現.

真是老三?

正這個時候,門口一陣響動,有個人聲響了起來:"宗家,您睡了嗎?"

唐義.

我連忙跟他們使了個眼色,白藿香手快,已經把床上的簾幕給拉下來了,遮住了自己和烏雞,剩下的幾個反應也快,都躲起來了.

我坐在了起居室的桌子前面,擼下來了腦門的汗,把呼吸調勻,明知故問:"怎麼了?"

唐義一聽我在,聲音才跟松了口氣似得:"幸虧您這邊沒事兒,可嚇死我了--外頭出事兒啦!哎,宗家,您不介意,我能不能進來說話?"

這聲音擺明帶著點刺探.

不讓他進來,他起了疑心就不好了.

我就應了一聲,唐義穿著睡衣睡褲,戴著睡帽就進來了:"哎,宗家您沒睡吧?"

說著,一雙眼睛就往臥室里看.

我說你來就來,瞎看什麼,外面吵吵嚷嚷的,出啥事兒了?

唐義趕緊把眼睛給收回來了,坐下繪聲繪色的說道:"可不得了了!有人闖到黑屋子里去了,那叫一個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把大宗家和四宗家都驚動了."

我裝出很感興趣的樣子:"哦?還有這種事兒,誰這麼大的膽子?"

唐義仔細觀察了一下我的表情,接著說道:"現在正查著呢,乖乖不得了,宗家您是不知道,據說連四宗家都被打傷了,太嚇人了--這話偷偷跟您說,這麼硬的手,我尋思可能是李茂昌親自來了."

我沒動聲色的喝了口雪碧:"現在那人怎麼樣了?"

唐義搖搖頭,壓低了聲音:"您可別說是我傳出來的--跑了!現在,可著整個厭勝門找呢!已經把大門戒嚴好了,那個人,應該還在咱們門內,很快就會找到的."

說話間,外面一片吵嚷,老四那焦躁的嗓門首當其沖的響了起來:"我敢肯定,就是他!你們要是不信,現在就對質!"

老三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帶著點息事甯人:"你上次跟他打過,你也知道,他一個地階三品,跟你比起來差得遠了,能把你傷成這樣,你也太抬舉他了吧?哎,你們幾個怎麼都沒穿鞋,給我回去穿整齊了再來說話!"

那幾個人挺委屈:"是那個闖黑屋子的搶的."

"我管你們是怎麼丟的,穿鞋去!"

可瞬間,外面就安靜了下來--我心里咯噔一下,這個陣仗,肯定是老大來了.

唐義聽見了,也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我:"這,什麼情況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果然,我就聽見大門開了,老大的輪椅悄無聲息的駛入到了院子里,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正在冷冷的盯著我:"你那個陣法,學的怎麼樣了?"

我立馬說道:"大宗家來了?哎呀,這麼點小事兒,還勞動大宗家親自來找我--不瞞您說,學是學了,可那個陣法太難了,我打算明天再去研究研究……"

話音未落,老四已經沖進來了,可臉色難看的很,顯然傷的很嚴重,指著我的鼻子就罵道:"你還在這裝沒事兒人?剛才你干的好事兒,還想翻臉不認?天師府那小子呢,給我交出來!"


唐義立馬吃驚的看著我.

我也裝出了很驚愕的表情:"四宗家,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天師府的小子--我記得,咱們跟天師府是世仇,怎麼這里還有天師府小子?"

老四怎麼也沒想到,我竟然裝起了無辜,眼瞅跟個二踢腳一樣要爆:"你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來人,給我把這搜一圈,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小子!"

媽的,來的這麼快,根本就沒時間藏人!

眼瞅一幫人要闖進來,我立馬就把胳膊給抬起來了,聲音也凜冽了下來:"誰敢?"

我畢竟是掛名的"宗家人",這一聲,瞬間就把他們給鎮住了.

這個時候,秀女也找過來了,一瞅這個陣勢,也嚇了一跳:"四宗家,這里,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老四一激動,帶了身上的傷,忍不住露出了一臉痛苦之色,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

他像是想說,什麼誤會能把他給打成這樣,然而眾目睽睽,堂堂一個四宗家被我一個外來戶打傷了,以後威信何在啊?

于是他就改了口:"我親自跟他交手,能有什麼誤會?"

老大盯著我,這個時候,老三也從外面擠進來:"老四啊,你先別激動.咱們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嘛……"

說著,一瞅我,頓時露出難以忍受的表情,上來就壓我頭發,但是一靠近了我,聲音也壓低了:"老四跟瘋了一樣,你要過不了這個坎,那就只能見祖宗了."

我心里一動--那個救我的人,是不是老三?

我對著老四一笑:"四宗家,你說我跟你動手了,我怎麼不記得這回事,誰看見了?"

老四嗓子一梗,這就說道:"這還用誰看見,難道我說的話是放屁?"

我一笑:"那自然不敢--不過,既然黑房子里那麼多人,我闖進去,怎麼也得有看見我的,誰看見我了,出來跟我對質."

那些人大眼瞪小眼--一片黑漆漆的,誰敢說親眼看見我了?

老三眼珠子一轉,也露出了很困惑的表情,看向了老大.

老大則紋絲不動,像是正在看我和老三的表演,好決定一會兒為誰轉身.

老四自己也清楚當時的情況--就連他自己,都沒看清楚我的臉.

可他冷笑一聲,眼睛已經飄到了臥室去了:"要人證是吧?我現在,就把認證給找出來,讓你們看看!"

說著,對著臥室就闖.

我的心立馬就提起來了,直接擋在了他面前:"四宗家,你別欺人太甚,這種地方也是長輩能闖的?"

可老四一把拽住我,甩給了老三,直接把簾子給拉開了.

我的心頓時就沉下去了.

結果,眾人一看簾子後面,全愣住了.

老四自己,也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