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一座土廟

"對,"其他人也跟著說道:"我們不該壞那個忌諱."

"咳咳."那個戴棉帽子的先咳嗽了一聲.

大家立馬收聲,盯著那個戴棉帽子的.

戴棉帽子的老頭兒磕了磕手上的煙灰,這才說道:"我們村,以前有個廟,叫月仙廟."

那個月仙廟是什麼時候蓋起來的,沒人知道,不過世世代代都有個傳說--說這個月仙廟是月亮里面那個神仙落腳的地方.

什麼時候人家高處不勝寒了,就會下來在月仙廟里歇腳.

還有人說半夜見過月仙廟里透了光--那光也神氣,不像是普通的燈光火光,而像是月亮落在廟里,才有那種清輝.

隱隱約約的,看出來也像是里面進去了人.

那個人回去之後念叨,有懂說法的直拍大腿,說你這是可惜了的,那是月亮仙下凡了.

要是推門進去,跟里面的月亮仙求藥,那你就能長生不老了.

那人也後悔,但是自此之後,就再也沒人聲稱見過里面的光了.

不過本地人供奉的都挺殷勤--也圖月亮仙顯靈,給大家帶來財運平安.

而關于這個廟,還有一個傳說--就是月亮仙喜歡干淨,你絕對不能在里面做跟"髒"有關的事兒,否則就會大禍臨頭--男的會被抓去給月亮仙做苦役,女的則會被月亮仙娶走當月亮娘娘,再也回不來了.

跟"髒"有關的,也就是隨地大小便了,也沒人吃撐了去作這個死.

這個月亮廟在本地少說也好幾百年曆史,一直是相安無事.

可壞就壞在上次.

這村里的村花,叫魏珊珊.

魏珊珊模樣漂亮,性格討喜,做事情落落大方,來月亮山旅游的,一大半是為著她來的.

本地人都說,也不知道這麼好的姑娘,以後便宜誰家小子了.

誰知道有天晚上,魏珊珊安排完游客看月亮,回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路過月仙廟的時候,正好有個人見到了魏珊珊,見色起意,趁著四下沒人,把魏珊珊拉進月仙廟里摁倒了.

魏珊珊也哭,可這事兒說出去丟人,她還想著嫁個好人家呢,只好打落牙齒肚里咽.

可誰知道,這事兒發生了之後,那個人嘗到甜頭,陸陸續續,在月仙廟,占了好幾個晚歸導游姑娘的便宜.

對未婚姑娘來說,這種事兒難以啟齒,誰也不想抖落出來,可有天一個姑娘被拖進月仙廟的時候,被人給發現了,那個凶手害怕就跑了,這個姑娘得以幸免,才哭哭啼啼的把事兒給說出來.

魏珊珊她們這才明白過來--這事兒要是不說出去,不把那個人抓到,會有更多的姑娘受害,所以才把那個凶手給指認了出來.

那個凶手,是個家里窮,娶不上媳婦的光棍.

村里人是義憤填膺--就把那個凶手抓起來在月仙廟里示眾,干出這種畜生事兒,誰也容不下他,一人對他就是一口唾沫,不少姊妹女兒被他占過便宜的,更是壓不住這口氣,對著他就拳打腳踢.

正說第二天上報處置呢,當天夜里,那個凶手賊心挺大,賊膽沒多少,趁著沒人,就在月仙廟里,上吊自殺了.

大家都說活該,這種牲口死了才好.

不過有人眼尖,覺得奇怪--那個光棍死的時候,表情猙獰,顯然經過一番掙紮,不像是一般自殺死者那種風平浪靜.

可他一個牲口,愛怎麼死怎麼死,也沒人多加理會.

事兒看上去是過去了,可沒想到,不長時間之後,魏珊珊就死了.

陸陸續續,其他一些姑娘,也死了.

她們的表情跟那個牲口完全相反,反而是帶著笑意,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這個時候,才有人醒悟了過來--這些姑娘,難不成,是被月亮仙給娶了當老婆了?


為什麼?

因為她們在月亮仙的廟里,做了"髒"事兒!

而之前那個上吊的,也是細思極恐,他真是先畏罪自殺,還是--也是被月亮仙索命?

這下子,村里人就害怕了--做了"髒"事兒,本地就會大禍臨頭!

而姑娘陸陸續續死去,更是讓人膽戰心驚,哪兒還有心情開門做景點的生意,而是直接把村子給封住了--生怕月亮仙進來把姑娘帶走.

而一旦神靈開始害人,人就不會再管他叫神靈了,而是管他叫邪祟.

棉帽子老頭兒--人稱七大爺,一馬當先,領導村民在拼多多上批發了不少的靈符,收到之後,就貼在了村子的各個角落,就是防止月亮仙進村.

不過這也不怎麼管用--昨天晚上,又有一個姑娘被發現了,也穿著一身紙糊的嫁衣.

說著,七大爺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先生,你可得幫我們好好看看,這些姑娘沒罪過啊!"

我只好點了點頭,說我盡力而為--一會兒,帶著我上月仙廟去看看.

七大爺感激不盡,先痛飲了三大碗土酒表示感謝,一幫人起哄說唱一個,七大爺毫不怯場,還登桌獻藝,來了一首《套馬杆的漢子》.

啞巴蘭被幾個姑娘伺候的很周到,也開始義憤填膺:"沒錯,不管是犯了什麼忌諱,憑什麼坑害無辜的姑娘?這跟土匪有什麼區別?哥,一會兒你帶著我,我把那個邪神的雞脖給揪下來."

啞巴蘭現在並不啞巴,說話也跟程星河的方向靠攏,難怪蘭建國擔心呢--都是程星河教壞的.

白藿香聽了啞巴蘭這麼直白的話,也直皺眉頭,讓啞巴蘭以後離著程星河遠點.

程星河只顧著吃黃辣椒炒臘肉,注意力全在哪個臘肉塊大上,根本就沒心情聽其他的.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吃飽喝醉,大家狀態都上來了,簇擁著我們,就帶著我們上月仙廟.

結果一從門口出來,我就看見,那個瘸子跟牆角上的石獸一樣,還用原來的姿勢,蹲在竹林子下面,死死的盯著我們.

這個季節是很冷的,我們一出去,倒是覺得涼快,可長期蹲在這里,非得把四肢都給凍麻了不可.

雖然這人挺可恨,可一瞅他這個境遇,也有點淒涼.

七大爺注意到了我的視線,連忙說道:"我知道先生是個善心人,瞅著那個家伙可憐,可這個家伙不是什麼好餅,我們留他在這里沒趕出去他,就是可憐他一條瘸腿,在別處討不了生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不滿先生說."

七大爺打了個嗝,聲音也壓低了:"那個占姑娘便宜,吊死在月仙廟里的光棍,就是他哥."

我頓時恍然大悟--難怪之前那個嘴快的,說他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而那個瘸子一見我們出來,我緩緩的站了起來,陰森森的拖著一只腳,跟在了我們身後.

雖然人多,可他娘也同樣讓人瘆得慌.

他想干啥?

哦,對了,也期盼著我們能把"邪神"給收拾了,好給他那個光棍哥哥報仇.

一邊的人也看出他的意圖了,啐了一聲:"七大爺,有些惡人,都是胎里帶的惡,他哥哥干出那種事兒,他肯定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我看著,趕緊趕出去得了."

七大爺擺了擺手:"算啦,窮寇莫追.好歹是條命--牲口事兒是他哥干的,又不是他干的."

本地人顯然是以七大爺馬首是瞻,聽了這話,都不吭聲了.

不長時間,我們走到了一個路口--那個路口是被一個大挖掘機給封住的,一個人從人群之中敏捷跳出,到了挖掘機上,就把挖掘機給開走了.

那人身手挺好,七大爺一臉驕傲的說那是他孫子,還算有點他年輕時候的風范.

挖掘機移開,露出了一個土廟.

仔細一看那個土廟,我頓時一皺眉頭,這地方看來還真有點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