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嚴刑逼供

一聽我這話,他們全皺起了眉頭,尤其是公孫統.

我看向了他,問道:"這個東西,你自己戴過沒有?"

公孫統哼了一聲,答道:"我戴?你覺得呢?"

公孫統被陷害,當然是對這個真凶的東西恨之入骨的,怎麼可能沾身,拿到了之後,就一直存在了盒子里,就盼著哪天能成為一個證據.

可這個東西,什麼痕跡也沒有,拿來指控誰呢?

哪怕是氣味--這麼長時間過去,也該散盡,只剩下裝它的木盒子的氣味了.

他也知道,拿出來也沒什麼意義,索性不拿.

那就有希望了.

我接著就四下里看了看,抬手用七星龍泉,煞氣一炸,把一塊白色的簾幕給削了下來.

那簾幕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又輕又軟,滑膩非常,估摸能擋光和氣.

皇甫球一愣,上來就要揍我:"你干什麼?這可是蓬萊山雪花雀的翎子織出來的……"

慕容雙生的妹妹攔住他:"已經被他割斷了,你嚷嚷又有什麼用."

我就把簾幕鋪在了地上,再把火鼠裘放在了上面.

皇甫球沒轍,看著我,難以置信:"你別告訴我,你有法子!"

慚愧了,還真有.

"那你說……"

我把那塊火鼠裘放在了潔白的簾幕上,拿出了玄素尺.

眾人面面相覷,而東方長老也忍不住了:"你到底要干什麼?"

我翻過了玄素尺,答道:"嚴刑逼供!"

這四個字一出口,眾人全傻了眼:"逼供?"

而我一邊說著,一邊跟舊社會的衙役一樣,對著火鼠裘就打了下去:"先給它五十大板,看看它說不說實話."

這一下,火鼠裘在玄素尺的力道下,騰空而起,又重重摔回到了簾幕上.

赫連長老匪夷所思,東方長老滿臉不解,皇甫球甚至跟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我,忽然捧腹哈哈大笑:"你以為,這個火鼠裘有靈?你瞎?"

火鼠裘本來就是從火鼠身上剝下來的,無七竅,自然無靈.

公孫統卻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火鼠裘.

"啪--啪--啪……"

周圍萬籟俱寂,只能聽到這一下一下的板子聲響了起來.

皇甫球性格急躁,實在是忍不住了:"不行,這麼墨跡下去算是怎麼回事--你真指望這塊皮子能開口說話?"

公孫統卻冷冷的抬起頭:"五十下,還沒打完."

皇甫球一怔,喃喃的說道:"瘋了……你們都瘋了……一個小瘋子闖進來,幾個長老,跟著一起瘋,傳出去……"

這個時候,我停下了手,五十下已經打完了.

火鼠裘落下,眾人的視線全集中在一起,火鼠裘,還是以前那個老樣子--柔軟美麗,甚至連一根毛都沒掉.

白色的簾幕,也一點都沒髒.

完全沒有任何變化,火鼠裘也沒開口說話.

皇甫球吐了口氣,喃喃自語:"我也是腦子有毛病了,竟然能對你抱希望……"說著,揚起了聲音:"你們鬧也鬧夠了,差不多……"

剩下幾個長老有的歎氣,有的呆若木雞,看眼神,全以為我在耍他們.

只有公孫統,皺著眉頭盯著我.

我蹲下,摸了摸火鼠裘:"好乖好乖,它已經把真相抖落出來了."

眾人又是一愣:"什麼?"

皇甫球熬不住了:"你放……"

說著,一巴掌對著我腦袋就要劈下來.

而我一只手,就在簾幕上捏了一點東西:"你看."


皇甫球的巴掌硬生生懸在了半空:"這是……"

我拉過了一塊黑色的簾幕,撒在了上面.

從火鼠裘上打下來的,是非常細的鹽粒,因為墊在了火鼠裘下的簾幕是雪白的,所以,根本看不出來,只有在黑色簾幕上,十分醒目.

我環顧了一下幾個長老:"這鹽粒可不算少--出事兒的那段時間,哪個長老,下過海?"

周圍一片安靜.

幾個長老不吭聲,其中一個,冒了滿額頭的汗.

他們的視線,全落在了那個人身上.

赫連先生.

公孫統的視線,也落在了赫連先生身上:"赫連,我記得,那件事情之前,有個地方鬧了海蛟,傷了不少人,是你去了……"

不光公孫統知道,其他長老,也全知道這件事兒,都看向了赫連長老.

赫連長老左右一看,也急了,立刻說道:"巧合,這完全是巧合啊--不是,我就下了一趟海,就成我做的了?你們要把我給冤枉死……"

"是啊,"皇甫球盯著我:"下海……萬一是巧合呢?"

我又在白色簾幕上撚了撚,接著說道:"那我就往細里說,這位凶手下的,恐怕還是東海附近."

這話一出口,他們幾個全愣住了.

赫連長老的臉也瞬間就白了:"你……"

接著,赫連長老看向了公孫統,巨型饅頭一樣的胖手直抖:"公孫,虧這些年,我一直死心塌地相信你,他們都要殺你,只有我為你說話,你現在,倒是要串聯你徒弟,把黑鍋扣在了我身上,你其心可誅--其心可誅……是你告訴他,我下過東海,是不是?"

其他幾個長老臉色,也一個比一個變幻莫測.

公孫統還沒說話,我先說道:"不是."

接著,我把手上那個東西拿了出來,找了一點水,放進去了.

水里一瞬間跟下了雪似得,出現了幾點雪花.

這叫"寒英藻".

這東西是白色的,只在東海深處生長,特點,就是死不了.

如果這東西出了水,就會萎縮成鹽粒子大小,但是只有碰到水,就會立刻舒展好幾倍,變成雪花大小,"寒英"二字,就是雪花的別稱,也叫"頭皮屑藻".

生命力十分頑強,跟沙漠里的"沙漠之花"齊名.

有些事情,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下子,赫連長老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但他喘了半天氣,渾身的肥肉跟波濤一樣上下起伏,臉紅脖子粗:"這也是巧合--不是,我下過東海又怎麼了,下過東海就有了罪?不管什麼鹽粒子,還是寒英藻,那都不算是證據,一點也不直觀!誰親眼看見,是我干的了?"

"是啊……"慕容雙生的妹妹聲音也響了起來:"這段時間,赫連長老一直給公孫統說好話,他,他跟公孫統的關系也特別好,我也不相信……"

剩下的長老,沒有說話的,這事兒對他們來說,太震撼了.

這其實很正常,誰樂意懷疑跟自己有千百年交情的身邊人呢?

我看向了東方張來:"所以那天,你們幾位前去,赫連長老並不在,也沒目睹尉遲和公孫統的事兒?那天,你們是為什麼去尉遲長老那里的?"

"海蛟難抓,他還負了傷,所以……"

東方長老的聲音也揚了起來:"那天皇甫球和我,還有上官三個人,為了大獨山的行尸有幾只,想讓尉遲看了定勝負,還叫赫連一起去,結果他說傷還沒好,才沒有一起去……"

他沒有不在場證明咯.

"你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接著說道:"也好說,您不要急,現在,咱們就上您那里去找一找--只要找到了那個火鼠裘,事情就簡單了."

"火鼠裘……"公孫統看著我:"還能找到?"

我答道:"我覺得能."

赫連長老胸口劇烈的起伏了起來:"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為了自證清白,搜一搜又有什麼了不得的."我答道:"還是說,您不讓去,是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