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圓圓的東西,上面鏤刻著風水符,但是已經鏽蝕的不成樣子,看不清楚到底什麼字,但黑皴皴的,一股子邪氣!
就是因為那個東西,它才有了那種力量?
可那個玩意兒是個啥,我不認識.
瀟湘松開了手,那個黑蟠一下趴在了地上,頭也不敢抬了.
瀟湘轉頭,我一下就把她抱住了.
有實體了--不跟夢里一樣虛如縹緲,她有實體了.
這個黑蟠身上的靈氣,管了用!
瀟湘平時高高在上,對什麼東西都是冷冰冰的,唯獨這個時候,她把頭靠在我懷里,聲音柔和了下來:"你吃苦了."
我想張嘴說話,可她一根指頭擋在了我嘴上:"別張嘴."
對了,嘴里有避水珠--這一張嘴,保管得跟上次在金秀河一樣,丟了.
可是,我有很多話,想跟她說!
瀟湘也知道我的意思,冰冷的手撫在了我臉上,微微笑起來,眼里全是我:"我知道,我也很想你."
是啊,哪怕一直在一起,也還是互相思念著.
她回過頭,看向了那個蜃龍.
那個蜃龍翻卷在外面的皮肉,已經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雙眼也是緊閉著,眼看著,要不行了.
瀟湘歎了口氣:"這東西很忠心--你幫我轉告他,它的好意,我都知道."
好意?我頓時皺起了眉頭,海姑子不是說,你要砍它的頭,它一怒之下,占了這個廢棄的水神宮,又把這里的水神像全砍了頭了?
可現在看來--這東西,難道也有自己的故事?
而瀟湘看著這個水神宮,眼睛里,有了幾分懷念.
這里,曾經是她的居所嗎?
是可以窺探出,這個地方當初的盛景,但是現在--滿目荒涼,一片瘡痍,像是一個沒頭沒尾的老故事.
她還是一臉高冷,可我看出來,她眼里有落寞.
我就抓住了她的手.
等你回來,再想要什麼居所,我來給你修.
我現在有很多錢,我能辦到很多事,我想讓你高興.
她對我笑.
可是--總有一種落差,她好像離著我,還是很遙遠,也像是一場海市蜃樓,美麗,卻觸不可及.
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消失.
我忽然被自己這個念頭給嚇住了.
手不由自主就緊了幾分.
不行,我不會放開手.
瀟湘注意到了,轉臉看著我,忽然說了一句:"你放心."
我愣了一下.
但立刻就點了點頭.
而她視線落在了黑蟠身上的黑東西上,說道:"這是寄靈符,你要小心--有人要出來趁機攪渾水了."
接著,她看向了周圍,低聲說道:"這地方不安全,你快點離開."
不安全?
對了--這地方,現在是河洛的地界.
瀟湘還沒有完全恢複,一旦被河洛給發現了,那就麻煩了.
瀟湘接著就看向了趴在地上的黑蟠,眼神一寒.
我明白她的意思,這個東西既然見到她了,那就不能留.
我立刻點了點頭,接著,瀟湘就看向了我身後,眼神冷冷的.
她在,看什麼?
我想回頭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可她沒讓我回頭,揚聲說道:"你們兩個,不能白跟著他."
我身後……真的有兩個東西?
但是,那能是什麼東西?
我以前,一直以為,是那一高一矮兩個男人在監視我.
但現在看來,不可能--他們倆是幕後黑手的手下,可瀟湘的意思,卻放任他們跟著我.
是另外兩個"人".
果然,身後響起了一個細微的聲音:"能得這位大人一臂之力,我們兄弟願意肝腦塗地!"
沒錯,這個聲音,跟之前聽到那兩個男人的聲音,不一樣.
那就奇怪了,他們兩個又是誰,從預知夢就開始跟著我干什麼?
瀟湘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還想說話,可這個時候,遠處響起了一個很奇怪的聲音.
愣一聽,很像是儀仗的音樂.
但是,特別詭異.
瀟湘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面前水波一震,她忽然就不見了.
什麼東西?
那個聲音,離著這里越來越近了.
不管是什麼吧,我回過神來,現在最要緊,是把蜃龍給救上去.
不然它的命就沒了,既然它跟瀟湘有交情,那怎麼也不能讓它死,更別說,它肯定能知道一些什麼.
而那個黑蟠,我一尋思,先把蜃龍送上去再收拾也不遲,反正有了避水珠,可以來去自由了.
我又回頭看了看,可身後除了來來回回的魚群,並沒有什麼東西,我還是不知道,跟瀟湘說話的是什麼.
這麼想著,我踩著水,就往上游.
可誰知道,才剛往上一翻,忽然腳底下一沉,又一個東西對著我卷了過來.
是那個黑蟠的尾巴.
那東西的靈氣已經被瀟湘吸的差不多了,可眼瞅著瀟湘離開,眼睛里又有了一抹凶光.
對了,燧仙石還在它腦門上鑲嵌著,跟個神奇國舞姬一樣,現如今逆鱗的位置已經火燒火燎,它忍不住了.
看意思,趁著瀟湘走了,想著找我報仇唄?
我也算是服氣了,我還想多留你活一段時間,你倒是著急投胎.
我反手就想把它打回去,可是眼角余光就看到,蜃龍的青氣,就剩下一絲一縷,馬上就不行了.
壞了,真沒時間糾纏了!
我下了狠心,就把玄素尺抽出來了--只能速戰速決了.
可是……我的心沉下去,蜃龍的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速戰速決,恐怕都來不及!
更別說--我一抬頭,就咬了咬牙.
這個時候,頭頂的水域,跟烏云密布一樣,又來了不少的黑蟠.
密密麻麻的,比剛才還多!
這玩意兒喊來的幫手?
這下麻煩大了……
其中一個,已經對著我張大嘴咬下來了!
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子水花突如其來在眼前一爆,我就看到一道狗血紅線不知道從哪里探了出來,套野馬似得,直接把那個要咬我的給套住.
那個黑蟠腦袋往後一仰,劇烈的掙紮了起來,三爪足翻騰起來了數不清的海沙.
程星河?
果然,程星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懸在了我頭頂的水域里,臉色難看的要命.
對了,這貨怕死啊,下了水,他就怕上不來.
可跟犀牛入海地的時候一樣--他為了我,還是下來了.
他伸手就比了個手勢:"你還沒死呢?"
你死我都不會死.
可我還沒來得及高興,那些黑蟠注意到了半路殺出個程星河,數不清的黑蟠,跟離弦弓箭一樣,對著程星河就躥了過去.
但還沒等靠近,又一道水花凌厲的翻卷了過來,那一道耀目的白光,不偏不倚,正射上離著程星河最近的黑蟠腦門上!
這一下,那些黑蟠全給鎮住了.
蘇尋也來了!
他一雙眼睛,聚精會神的盯著那些黑蟠--誰靠近了自己人,誰就是靶子.
不光蘇尋,一只手抓在了我手上,白藿香!
白藿香已經掃視了我一遍,知道我沒什麼事兒,視線就落在了蜃龍身上.
她也來了,那就太好了!
我立馬打手勢,請她務必要救救這個蜃龍.
白藿香雖然不明白,我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化敵為友的,可還是點了點頭,一把金針,就紮在了蜃龍身上.
金針一紮進了鱗甲的縫隙之中,我眼看著蜃龍身上的青氣,瞬間就濃郁了幾分!
黑蟠越來越多了,對著我們怒目而視,逡巡不去,好像不打算讓我們走了.
哪來這麼大深仇大恨呢?程星河一邊用狗血紅繩套住黑蟠,一邊跟我打手勢,問我是不是摸人家閨女屁股了.
我真是去你大爺,你倒是給我指指,黑蟠的屁股具體是在什麼位置?
我看向了那個身上掛著黑東西的黑蟠.
再一掃周圍,約略是猜出來了--恐怕,這個黑蟠給我告了黑狀,說那十四條被它打倒的黑蟠,是我下的手.
黑蟠雖然凶暴,卻是極為抱團的,傷了它們的手足,自己死了,也不會讓仇人走.
又是一道白色的水花掀了過去,是蘇尋同時射出了十根元神箭,硬生生在烏云密布一樣的黑蟠包圍圈,射出了一個破口.
為了防止那些黑蟠重新彙聚,把破口給堵住,程星河一手也探出了數不清的狗血紅線,把附近的黑蟠全套住了,示意我趕緊帶著蜃龍和白藿香先出去.
我立馬點頭,帶著白藿香就沖,可剛要沖出去,忽然腳就被纏住了.
是那個額頭上鑲嵌著燧仙石的黑蟠.
我一把先把白藿香和蜃龍推到了安全的地方,另一只手就把七星龍泉從它頭上抽了出來,接著,燧仙石也滾了出來.
那黑蟠瞬間痛快了,高興的張開了大嘴,對著我就咬了下來,可我一抬手,七星龍泉翻轉,寒芒濺出,眼前就炸開了一大團的血霧.
它的腦袋,被我直接削掉.
鱗甲是硬,可是,被燧仙石燒烤了這麼長時間,它的鱗甲已經焦脆了.
這一下,周圍的黑蟠,全直了眼.
我也知道,這一下是什麼後果,立馬就跟程星河和蘇尋打手勢:"跑跑跑!"
可那些黑蟠全都聚攏了過來,銅牆鐵壁一樣,把我給圍在了中間.
一雙雙森綠的眼睛,虎視眈眈.
程星河也著了急,想跟蘇尋一起沖進來把我拉出去,可面前的幾個黑蟠同時對著我張開了大嘴,
我一只手擋住全面,可立馬就覺出來了--後面也有!
這一瞬間,龍鱗猛地就滋生了出來.
那一道金光乍現,瞬間照進了那些黑蟠的眼睛里.
沒想到,這一下,那些黑蟠,忽然跟被點了穴一樣,全僵住了.
怎麼,回事?
下一秒,全部的黑蟠猛地一墜,全部伏在了我身下的位置,沒有一條,敢比我高一分一厘,接著,就齊刷刷兩足彎曲,對著我,跪了下去!
它們,好像認識這些金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