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0章 陳年傷疤

程星河也跟著湊了過來:"這不是七星新長的赤毛癬?"

白藿香搖搖頭:"絕對不是新的--這是個陳年的舊傷."

程星河更納悶了:"可咱們跟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他腦門挺光溜的,也沒見過這東西,怎麼就陳年舊傷了?"

白藿香答道:"因為這個位置表面的皮膚,曾經被老婆蛾給補過,不過……"

她抬起眼簾看著我:"這是誰幫你做的?"

我立馬搖頭,要不是今天機緣巧合給蹭破了,恐怕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曾經有過這麼一個舊傷.

老頭兒也沒提過啊!

會不會--我心里提起來,跟我的身世有關?

我連忙就問白藿香:"你幫我看看線索,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白藿香聽我這麼問,也有些意外,答道:"唯一的線索,就是你的這個傷疤的修補,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把老婆蛾控制的這麼精巧."

是啊,老婆蛾我見過,是個龐然大物.

用那種大家伙修補這小位置,估摸得跟給螞蟻做剖腹產一樣難.

"處理的人,是個比我,甚至江長壽都更厲害的醫生,我不知道,是行當里哪個高手."

白藿香在自己的專業領域,沒服過誰.

我第一次見她這麼贊譽其他的醫生.

她是有傲氣的資本的,她的能力,說是鬼醫這一行前幾名,毋庸置疑.

連她都能這麼佩服,那個給我處理傷口的,得多厲害?

白藿香偏過頭,像是在想什麼:"難不成……"

我就追問:"誰?"

她皺起眉頭搖搖頭:"那個猜測太荒謬了,你容我想想."

程星河抬手就摸:"不過,這個傷疤有什麼好遮掩的……"

但是說到了這里他一拍大腿:"哈利波特嗎?"

哈你個頭.

屋里有個鏡子,我拿起了就照了照,這一照自己也跟著皺眉--那個傷口接近原形,果然帶著人工痕跡,要是自己弄的,不會這麼規整.

我一點印象也沒有,老頭兒也沒提起過.

這東西,代表著什麼?

豢龍氏和井童子,好像都是通過這個東西,才認出"我"來的.

白藿香盯著那個位置,也皺起了眉頭,像是苦思冥想.

程星河抱著胳膊說道:"這個反正不著急,我問你們,現在咱們應該怎麼辦?那些如意蚺不見得會跟那些養龍的就這麼善罷甘休.咱們真的要在這里當三天的保鏢啊?"

為了瀟湘,沒別的辦法,月亮只在三天之後是圓的.

剩下的事情,是如意蚺和豢龍氏的恩怨,這三天,我也只能守在這里了.

這個時候,我才聽到懷里一陣均勻的鼻息聲--原來赤玲對我們的談話一點興趣也沒有,已經睡著了.

我就把赤玲抱起來,想重新擱在床上.

可一站起來,我忽然就用觀云聽雷法,聽到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個人.

我跟程星河使了個眼色.

程星河會意,一把就將門板給拉開了.

那人猝不及防,一下暴露在了燈光下,瞬間也一臉的慌亂.

是董乘風.

這貨怎麼來了?


程星河對他印象並不好:"你來干什麼?"

而他站起來,理直氣壯的就說道:"我自己的家,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程星河咧嘴一笑:"行,你們豢龍氏鬧半天就是這麼待客的,既然主人無情客人也可以無義了,關門放金毛!"

這會兒毒霧剛散的差不多,金毛干嘔的也差不多了,聽見了這話,虎視眈眈的就撲了過來.

董乘風認為金毛就是個土狗,看都沒看一眼,梗著脖子就說道:"借一步說話,我有事兒跟你商量."

喲,跟之前的態度不太一樣了.

程星河低聲說道:"你提防著點--我看這小子擺明了是餓狼裝羊,居心不良."

我說我心里有譜,就把赤玲轉給了程星河,跟他出去了.

白天的時候酷暑,天黑下來,夜涼如水,遠處的荷香被風送過來,竟然心曠神怡.

我也不吭聲,等他先開口.

果然,他憋不住了:"你--能不能把金篦子還給我們家?"

"這沒得商量."

我不能把脖子伸你們刀底下去.

董乘風吐了口氣,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只好接著說道:"那--你真能幫我們家打那些雷山後頭的東西?"

我答道:"這我也早說了,信不信在你."

董乘風一看我這態度,跟下定了決心一樣,接著說道:"你要是答應,不對外頭把這件事兒傳出去一個字,我就讓你幫忙."

你這啥語氣啊.就好像幫你們家抵擋雷山里的東西,是給我的一個天大恩賜一樣.

不過利益相關,我也就沒計較:"你跟行當里面打聽打聽,我李北斗說話,向來都算數."

董乘風苦笑了一下,這才把跟那些靈物的恩怨跟我說了一次,表情還跟割肉一樣.

他哪兒知道,他們家井童子早就把事兒告訴我了一次.

聽上去大同小異,不過是把自己家守護豢龍血脈的偉大目標說的更悲壯慘烈了幾分,那些雷山後頭的東西說的更十惡不赦幾分.

人自然都會向著自己說話,這倒是也沒什麼奇怪.

接著董乘風咬牙切齒:"那些東西,害了我們家多少人,不把它們連根拔了,我們對不起老祖宗."

我點了點頭:"你想著讓我怎麼辦?"

董乘風說道:"我們已經想出了主意,萬事俱備,只欠龍篦子,只要你到時候幫個小忙就行了."

跟那些如意蚺抗爭了這麼長時間沒想出主意,最近想出來了?

我問的:"井馭龍幫你們想的吧?"

救完瀟湘,那貨也不能不收拾.

那貨不知道精通多少屠龍的高招,放在屠殺如意蚺上,肯定也用得上.

董乘風覺得沒面子,所以沒搭理我:"你記住了,擒賊先擒王--這些東西都聽那個叫銀環的雌如意蚺的,把她弄死,就成功了一半."

一想起了那個銀環,我耳根子不受控制就有點發燙--我以前遇上過最嬌媚熱情的,也就阿滿了.

可跟銀環一比,阿滿簡直封建拘謹.

不對,這個想法可不能讓阿滿知道,否則我拿她一個山神跟這樣聲名狼藉的靈物比,她保不齊要撓我.

董乘風察言觀色,眼神一暗:"你不會舍不得吧?"

我立馬收回心思,冷冷的說道"你說呢?"

"那你可得小心."董乘風指著頭頂:"那個銀環,不是什麼普通的東西,是那頭來的."

我一愣--她這麼有來頭?

董乘風說著,就把我往前頭領:"我帶你見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