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0章 有錢推磨

我盯著秘書:"過去幾年了,現在你還認識那個小姑娘吧?"

秘書看著我,微微又有點吃驚:"這你都知道?"

我們幾個對看一眼,心照不宣.

"那個被推下樓梯的小姑娘,就是現在洪先生的"干女兒",小柳柳?"

秘書過目不忘,絕不會認錯人.

秘書吸了口氣,點了點頭:"她在這里保潔的時候,我就認出來了.不過……"

他一認出來,就暗暗心驚,知道那小姑娘時隔幾年去而複返,上這里來,絕對不是干保潔這麼簡單.

但是照著秘書的性格,自然是不願意惹麻煩,就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覺得,趙姐認出她來了嗎?"

秘書搖搖頭:"說不好--夫人來公司時候不算太多,全場子這麼多人,她也認不全,當年也只是一面之緣."

推下樓梯,渾身是血……

"那個叫柳柳的姑娘,當年被推下來之後,怎麼樣了?"

"不知道,夫人私下處理的."秘書答道:"不過,我偶然知道,那一年財務支出,有一項資金不大清楚,看著那個數額嘛,倒是跟黑市里殺人滅口的價格差不多."

那就真相大白了.

程星河點點頭:"好麼,王子複仇記."

我接著就問秘書:"你知道你們洪老板的行程,他每天什麼時間地點跟柳柳見面?"

"一般是下午三點來鍾,不管多要緊的事兒他都不處理,就要陪著那位干女兒……"秘書嘴角不自覺的撇下來,顯然有些不屑,正說著呢,秘書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起來一聽,不由自主就站直了:"董事長!"

接著又是點頭又是哈腰:"我明白我明白,您放心吧……"

掛了電話,他就說道:"董事長說,一個小時之後,他要上舒格曼酒家.肯定是要跟干女兒見面."

舒格曼酒家是個特別豪奢的場所,非會員不能進,號稱酒家里的愛馬仕.

隱私性,服務都是超一流,很多富豪干點見不得光的事兒,總會選擇這個地方--安保措施好,不怕狗仔探頭.

讓秘書定的,也是"傳世臻享"下午茶套餐,甜點都是洲域廚師現做的,還有珍稀玫瑰裝飾,肯定是約了柳柳--她就愛吃那個,說餅子(馬卡龍)夠甜.

得咧,我回頭看著他們:"發發員工福利,咱們也去."

程星河別提多高興了:"敞亮!還記不記得,咱們剛認識的時候……"

他要吃海鮮,我給他買了一塊錢兩包的海帶絲.

是啊,時間過的真快.

地方雖然出名,但是不好找,七拐八繞到了,是舊時代王府的後門,周圍紅牆綠柳古色古香,中間弄一個歐式設計,本來應該挺不搭調,可也不知道人家設計師怎麼那麼大修為,竟然硬是搞的中西合璧,還挺好看.

進門是個旋轉玻璃門--我入行以來也算是見了點世面,可這高檔場所來的不多.

程星河感動的幾乎流下眼淚:"你說人家做買賣,都是侯門貴戶,跟著你,窮鄉僻壤,能來這一次,不易."

別說別的了,這旋轉門我不太會進.


還是啞巴蘭昂首挺胸把我們帶進去了:"這種地方我老來,跟著我就行."

不愧是地主家傻兒子.

幾個剛一進去,就被人給攔住了:"非會員不能入內."

"我們辦一個."

那攔我們的一對眼,強壓著笑:"不好意思,幾位上巷子口吧,那邊有個蜜雪冰城."

"不是,"程星河不樂意了:"做買賣還有把人往外推的?"

"我們不做您這種人的買賣."這會後頭進來了幾個體態良好的中年人,詢問的看了這里一眼,那幾個服務員連忙招待,我說我有卡,可他們不肯搭理,有一個沒趕上招待貴賓的,對我們就更不客氣了:"請吧."

這人遷移宮發黑,要失業的征兆.

程星河氣的伸手就要拿手機:"你看不起誰呢?我給你看看我賬戶余額……"

"有錢也沒用,"服務員更不耐煩了,皺眉頭一個響指:"保安,把這幾個無理取鬧的趕出去."

不過他看向了白藿香的眼神,倒是有點活泛:"哎,小姐姐,我們這正招閨閣呢,你這長相跟這幫土鱉混可惜了,來應聘吧,進來了,我楊曉剛罩著你."

閨閣?跟什麼公主,小姐,一個意思.

白藿香眼皮都沒抬,那服務員有點惱羞成怒:"給臉不要臉……"

保安圍過來,我盯著服務員:"你說清楚了,我們這種人,是哪種人?"

服務員一愣,上下掃了我們一眼:"哪種人--我就羨慕你們這些社會底層,隨隨便便就能拉低我們這地方的檔次!趕出去!"

幾雙手要伸出了,不記名卡就拍了上去:"我也羨慕你這種身份,想罵誰就罵誰."

連服務員帶保鏢,全給愣住了--就連剛才那幾個"貴客"可直了眼:"是不記名卡?"

"這是誰家的兒子?怎麼社交場合沒見過?"

服務員一張嘴剛張了一半,是個"滾"的口型,但是視線接觸到了不記名卡,"滾"的音節一轉:"滾……貴賓快里面有請!"

金毛沒管一二三,撒歡就往里跑,那幾個貴賓嚇的花容失色,幾個服務員一對眼:"哪怕您有不記名卡,這地方也不能讓狗進去……"

金毛可不是狗.

我又把郭洋給我送來的第二張卡拍上了--說是哪怕銀莊,也只有兩張,一張是主人的,一張給我,李茂昌都沒得拿.

他們沒見過,但因為不記名卡在手,哪敢怠慢,往個機器里一驗,頓時都直了眼.

那幾個顧客自己都不往里走了:"難怪不認識,難道--是在咱們上頭一層社交場合的?"

接著,那個服務員兩只手捧著卡,顫顫巍巍遞過來:"五個貴賓,一位貴犬,有請巴黎一號……"

"別的無所謂,"我和顏悅色:"你剛才說這小姐姐什麼來著?"

那服務員跟憑空讓人抽了一鞭子似得,就是一個激靈:"我,我有眼不識泰山……"

一個管事兒的趕緊過來了:"貴賓對不起,請千萬息怒……"

說著就要讓人把服務員給拉下去重罰--他們覺得,能拿這種卡的,他們店都得罪不起:"只要您能息怒,我們怎麼都行……"


"問我沒用,"我看向了白藿香:"問她."

白藿香平時對這種事情很淡薄,說算了,抬頭看我一眼:"你今天心情不好?平時你……"

平時我脾氣特別好--就因為在一直在底層掙紮,所以知道每個人的不容易,能不惹麻煩,就不惹.

我答道:"說我不在乎,說你,就是不行."

白藿香當時就是一愣,從脖頸上開始往上慢慢泛紅.

到了一個卡座,設計的特別有品位--比洪老板家可強多了,珠簾裝飾,內里能看清外面,外面看不清里面,隱私性很強,,陸陸續續上了好些我們沒見過的點心,五彩繽紛極為精致,沒看見之前說我們"給臉不要臉"的那個服務員,程星河嘴欠:"剛才那位要給我們臉的哥們呢?"

"嗨,已經辭退了!補了三個月工資,也不要他了--做服務行業的,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只能被行業淘汰,幾位貴賓,簡直是我們的貴人,試金石!"

說著話,珠簾一動,一個熟悉的身影就進來了--洪老板.

我立馬就跟一個服務員說,能不能把他安排在個我們能看得到的位置?

服務員立馬答應了下來,出去就給他換了個位置.

啞巴蘭大樂:"有錢能使鬼推磨,一點錯沒有!"

"不對,"程星河吃了一嘴的點心:"有錢能使磨推鬼!"

啞巴蘭問道:"哥,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江良到底跟誰一伙的?他跟柳柳一伙,為什麼要來幫洪老板?跟洪老板一伙,為什麼要給洪老板設漏金局坑他的錢?"

我答道:"很快你就知道了,一會兒有好戲可看了."

啞巴蘭最愛熱鬧:"什麼好戲?"

"斗法."

這下,蘇尋也來了精神

等洪老板坐下了,江良也來了.

他在洪老板對面的座椅上拂了一下,像是在拭土.

可是,他卻沒跟洪老板坐在一起,而是悄然坐在了隔壁.

我看得出來,洪老板眼睛里的黑煞氣,已經驅逐干淨,不在邪氣遮眼了.

可取而代之,洪老板眼睛發紅,說明自身傷的也不輕--好比皮膚上沾了髒東西,被直接剝皮剜肉一樣.

不長時間,柳柳也來了,顯然還不知道金桃花局對洪老板的影響已經消失,還歡天喜地的:"干爹,你這麼著急找人家干什麼呀?這麼一會兒不見,就想人家了呀!真是的……"

柳柳坐在了座椅上,我一看,跟我猜的一樣--江良對柳柳坐的位置,動了手腳.

而江良自己,拿著了一個什麼東西,嘴里正在念念有詞.

好家伙,斗法要開始了.

果然,洪老板勉強一笑:"柳柳,我就想問問你,給你看金桃花陣的,到底是誰啊?"

柳柳一口馬卡龍噎在了嗓子里,抬頭看著洪老板,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