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冰面全部粉碎,炸的到處都是.
瀟湘不由自主,被震的往後退了一步,臉色難看了下來.
我看到,她絕美的臉,被一道神氣劃破,流了一線血.
她現在,絕對不是河洛的對手.
河洛對眼前一切極為滿意,微微一笑,抬起了手,面前一切,全部對著瀟湘炸了過去.
可這一瞬,一個身影撲過,對著河洛就咬了下去.
那是一團金光--金毛?
金毛的身體,似乎也比沒吃那十二個白龍之前,大了一圈.
渾身的金色,耀目生輝!
河洛瞳孔一縮,金毛已經奔著她的面門過來了,但我心里卻一沉:"金毛,回來!"
我以為自己大聲說出了什麼話,可不對--嗓子里,一片嘶啞,因為陰瘴氣的緣故,跟失聲了一樣!
金毛哪怕聽到,也不可能理會.
爪子已經揚起來了.
可河洛反應極快,只是一抬手,金毛碩大的身體,凌空一個翻轉,就重重的撞在了山石上,"哄"的一聲,將山石直接砸出了一道裂!
金毛翻身就起來,可只往前了一步,就跪在了地上.
它一只前爪,斷了!
我心里一痛--金毛雖然已經有了三分之二的金毛,可它畢竟只是一個沒成年的幼犼.
哪怕傳聞之中,一犼能敵二龍一蛟,可河洛並不是普通的龍族.
河洛美目流轉,眼里幾分不屑:"是個好犼,倒是配得上你--只不過,粗野了點.你放心,以後,我幫你管教."
接著,她往前一步,對著瀟湘,再一次抬起了手.
又一道東西斜刺里沖了出來.
鳳凰毛.
程星河?
可鳳凰毛"啪"的一下,直接斷在了半空,火星子一樣的光,撒了遍地!
我心里更緊了,想掙紮起來,可剛才跟河洛迎面相撞的傷一陣劇痛,動也不能動.
金絲玉尾也要出來--啞巴蘭直面河洛,已經沒法請到能面對面跟河洛動手的神靈了,不出所料,金絲玉尾化成了飛灰.
蘇尋的陣法,剛擺列出來,也全部被掀翻.
沒有人是河洛的對手.
瀟湘甩手,冰面再起,可河洛極快,冰冷的手,已經摸在了我臉上:"等一下--我把她收拾了,就帶你回家."
"放開你的賤手!"
瀟湘大怒,水神信物上幾千個小環同時叮當作響,冰面跟數不清的利刃一樣,對著河洛就射了過來,可河洛一抬手,冰刃瞬間粉碎,水藍色和冰霜一樣的神氣兩下撞到了一起,瀟湘的身體凌空翻轉,重重被撞到在了冰面上.
河洛並不意外,甚至沒有多看,她盯著瀟湘的眼里,只有漠然.
她抬起戴著水藍鐲子的手,緩緩說道:"回天河吧."
巨大的神氣,凝結在她冰冷的手掌上,抬手對著瀟湘就要劈落.
瀟湘瞳孔一凝,可這一瞬,七星龍泉鋒芒上,金色神氣炸起,將那個巨大神氣,再一次削斷.
瀟湘盯著我,瞬間一愣.
河洛更是難以置信:"你為了她……"
我是肉眼凡胎,不該扛住.
可我還是扛住了--歸功于白藿香在手帕上的藥,會讓疼痛暫時消失--當然,沒法讓傷這麼快好.
但是,我心里清楚,那藥最多能讓我擋住一下.
骨頭殘損的,已經非常厲害了.
河洛也看出來了,攥住了手,又很快松開,搭在了我肩膀上,柔和一笑:"你累了……"
她這一下,要把我摁倒了.
可我張口就是一聲:"退開!"
嗓子極難開口,幾乎出聲就跟撕裂一樣的疼.
但我還能出聲.
河洛本來還滿懷希望的眼神,瞬間凍住.
她的身體,幾乎是不由自主,就退後了一步.
跟上次一樣.
我冷冷的說道:"我命令你……"
額角一陣鑽心劇痛,眼前什麼都看不清了.
河洛終于露出了一絲恐懼.
可我咬牙死扛著:"我命令你,把水神的位置還給……"
可是,似乎是被額角帶的,喉嚨一陣劇痛,一陣腥甜.
溫暖的感覺蔓延了整個口腔.
血.
血把喉嚨全堵住了.
我心里明白,也許,這不是一個肉眼凡胎能承受的命令.
河洛眼里一絲如蒙大赦悄然而過,立刻轉過了身子.
平地里一陣疾風.
一陣鼓樂再次響起,那種壓人的神氣,倏然遠去.
"就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河洛的聲音淡淡的說道:"我先放你們一條生路--反正過不了多久,還會再見."
一個身影抱住了我.
"你受苦了."
混合血腥氣之外的,是一陣空靈的香氣.
我想說值得--不過,說不出來.
那些陰瘴氣,跟隨著河洛的儀仗,一起逐漸消失.
程星河他們全緩過來了,啞巴蘭喃喃的說道:"為什麼,我哥一句話……"
程星河一陣咳嗽之後,沙啞的說道:"他不是一般人."
是啊.
我知道河洛這段時間,為什麼一直沒來找我了.
以她的本事,不會連我一點消息也得不到.
之所以不來見我,就只有一個原因.
她怕我.
我記得很清楚,上次她要傷瀟湘的時候,逼退她,只是我一句話.
她剛才故意用個神轎當障眼法,自己卻不坐在里面,也是不希望我能看到她所在的位置,對她發號施令.
因為她是那個跟我關系匪淺的景朝國君敕封的,所以……就跟我能代替景朝國君,敕封城北王做王一樣,她不得不聽我的命令.
這一次,恐怕她也並不想來,是不得不來的--舊主帶走了水神信物,新主不可能坐得住.
她要是不來,水族們,只怕也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後來迫不得已現身,她第一件事兒,就是把陰瘴氣給召喚出來.
為什麼甯願死傷自己人,也要無差別屠殺?
因為,她不想讓我對她說出任何一句關于敕令的話.
剛才匆匆離去,也是怕我真的能說出關于水神敕封的話來.
其實,她還是高估我了,我似乎是跟那個景朝國君產生了某種聯系,我身上,有屬于他的什麼特質.
可我目前只能冊封一下城北王的王位之類,褫奪冊封主神,這個身體還做不到.
不過,已經足夠震懾住她了.
我想起了一件之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兒.
江辰.
江辰身上,有過一些神氣.純淨磅礴.
跟河洛的,有些相似.
河洛跟江辰之間,是不是……
可這一瞬,一個聲音打斷了我思路:"七星,不好了,你回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