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7 你干嘛要走

靜靜的站立不動,就像是一具湘西趕尸匠趕的那具冰冷的尸體.

而燈染的體溫比那尸體更冷上十倍.

現場人的視線也從燈染的身上挪移到金鋒那里.

到了現在,任誰只要不是白癡蠢蛋摸著屁股都明白一件事.

天盟,惹到惹不起的人了.

燈染社長惹到惹不起的人了.

而這個人就是眼前這個黑瘦如柴的年輕人.

瘋子!

神經病!

白癡!

傻逼!

這個神經病這個瘋子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話,就將燈染社長打得灰飛煙滅.

"金先生……對不起!"

掏空吃奶的勁,燈染抖抖索索的叫出了一句金先生,高昂的寶島一龍的頭顱向金鋒深深的垂埋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眼前發生的一幕所震撼得無以複加.寶島一龍竟然臣服在一個陸客仔的面前,所有人的心頭說不出來的難受.

就在所有人以為已經結束的時候,人們又看見了那石破天驚的一幕.

燈染一點一點的矮下了身子,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左膝曲攏向金鋒跪了下去……

所有人張大嘴瞪大眼,盡皆石化當場,全都呆了.

社長,社長……竟然給這個陸客仔下跪!

看著阿里山般雄壯的社長悲壯地向金鋒匍匐下去,無數人心里發出驚恐萬狀的嚎叫.

無數人的棒球棒和家伙什嚇得噼噼啪啪掉落一地,無數抱著自己腦袋蹲了下去,更有無數人想要沖上前來卻是剛走了兩步就無法再挪動腳步.

而在另外一邊,高熊堂主石浩然已經嚇得跪了下去,悲嚎叫喊出聲:"社長!"

在其他地方,好些個混混嚇得暈倒在地,有的甚至嚇得轉身就跑.

這些人,都是早上被金鋒收拾的混混.

金鋒平靜的坐在矮板凳上,一只手打著電話,頭也不抬,完全無視燈染.

當燈染的另外一只膝蓋彎曲下來的時候,金鋒另一只手摸出煙遞在空中.

燈染彎著僵硬凍冰的腰畢恭畢敬的將煙接了過來,費盡好大的力氣才點燃.

一口煙霧下去,燈染嗆到不行,卻是死死的捂住嘴死死的忍住.

現在的燈染擺著最奇怪最憋屈最難受的姿勢,

金鋒抽著煙掛掉了電話,臉上依舊是那亙古不變的死寂和冷漠,輕輕吸了一口氣漠然說道:"知道我是誰?"

燈染擺著最奇怪的姿勢,一只腳跪著一只腳半曲著,身子呈現出一個極其難受的彎曲狀,卻是不敢亂動一下.

因為,他已經被嚇成了一堆爛肉.

唯一能支撐自己的,則是趙爺爺的那一句交代.

用盡全力點了點頭,燈染緊緊的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暈過去.心中卻是悔恨那當.

眼前這個人自己已經知道他的名字,但卻是不敢叫出來.

天下第一大幫那麼狂,被他收拾得喪失了整個內地,到現在都不敢再踏進內地半步.

而自己的天盟比起天下第一大幫來,也就僅僅只是一個大一點螞蟻.

到現在,天下第一大幫的軍事吳德安還在滿世界的東躲西藏.

自己比起他來,差得天遠地遠.

眼前的這個人早已是整個神州血脈的驕傲,億萬同胞頂禮膜拜的英雄.

他的文治他的武功還有的傳奇,早已成為了一座永遠無法超越的標杆.

他是一座現代人無法逾越的豐碑.

這一刻,燈染是如此的痛恨自己,心里泛起無盡滔滔的悔恨.

怪不得他敢那麼狂!

他確實有狂的資本!

怪不得他敢那麼囂張!

他卻是有囂張的實力!


我他媽真是瞎了眼,我竟然以為他是一個神經病!

"剛才趙老先生和宋大姐打電話給我.天盟是他們搞出來的."

"他們建立天盟起來扛到今天也是不容易.以後還有很多事要靠天盟去辦."

"你,是他們選的人.說你還不錯.叫我饒你一條命."

金鋒的神色平靜如北極深海,聲音平淡而清冷.但這些話在燈染耳朵里無疑是驚雷爆響.

"我想說的是,就你那位置,換個白癡上去做也能坐得下來."

聽到這話燈染冷汗噌的下就落了下來,身子發出噼噼啪啪抖動的聲響,一張臉死灰青暗,絕望到極點.

"打了你的人,他們還想要來報複我,以為這個世界就是他們想象的."

"你看到的只是寶島這片天,我,早就站在了這個世界之巔."

"這個世界有很多人想我死,但他們卻不敢我死,也不敢讓我死."

"我的命,值一個國家."

燈染半跪著垂著頭,一字不落的將金鋒所有的話全部記在腦海中.金鋒的話很輕,卻是給了燈染于無聲處聽驚雷的震爆震撼.

"我跟趙老先生有約定.還有伍蒹葭女士也有承諾."

"今天算你命大."

"眷村那里給我保住.這條街給我拆了重建.盧媽媽家你知道怎麼做."

"滾!"

燈染的臉上肌肉不住的抽搐扭曲,聽到金鋒這話宛如天脈絕音般美妙.

重重的點頭,鼻腔中發出顫抖的回應.

抖抖索索的費勁站立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膝蓋早已磨破鮮血淋漓.

"你手機上還有兩個未接電話.號碼記得刪除."

"那兩個電話的主人,會把你嚇死."

燈染又複重重一抖,哆嗦著點頭,向著金鋒深深的鞠躬,一步一步倒退步出便利店.

劇毒的陽光灑滿大地,燈染木然的肅立良久,這才慢慢的轉身走下人行道.

現場幾百號人數百只眼睛就這麼呆呆傻傻的看著年輕的社長,看著心中神一般存在的偶像失魂落魄的走出人群,心中震撼難以言表.

但所有人也只敢看燈染,而不敢扭頭望向那地獄一般的便利店一眼.

烏云散盡,令人煩悶好些天的雨終于停了.

天空現出一大片一大片蔚藍,潔淨而干爽.媽祖娘娘伸出纖細的小手在擦拭著天空,故意留下七八朵純白的白云點綴著這個冷漠的世界.

老街兩邊的積水慢慢的滲入地面,街道開始干了起來.

蔥翠的樹木還在滴著一滴一滴的小水滴,濺落在地,很快就被炙熱的地磚吸納同化.

路上的人開始多了起來,整條街道開始恢複了先前的生機.

便利店門口的血跡早已被雨水清洗干淨,找不到一點點曾經的血腥.

街頭巷尾出現了好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高熊的警察們挨家挨戶的詢問某些事情卻是得不到任何線索.

一群內地的游客走進便利店買了一瓶水,沖著坐在小凳子上的黑瘦老板友好的客氣的打著招呼.待到出門的時候才竊竊私語的說道:"媽喂.寶島的人也這麼黑的說."

黑瘦的年輕人抿嘴笑了笑,低頭下去曼聲說道:"還不醒我就走了."

"啊,啊……曖,曖……"

"我怎麼睡著了?這是哪兒啊?"

"噯噯噯,阿鋒你醒了啊.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你有沒有事?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他們人呢?他們人呢?"

白白的陽光照射在芙蓉春睡醒的盧婭雯身上,那一份探手的慵懶和嫵媚讓整個小屋都亮了起來.

神經質的盧婭雯嘴里嘰里哇啦誇張的叫著,圓圓美美的杏眼中閃動出一抹深深的懼色.

卷縮在一塊緊緊的抱著金鋒大包,將自己的臻首深深的埋在大包下,嘴里越說越小聲.

"你干嘛要走?"

"阿媽和阿妹都沒起來呢."

金鋒又恢複了那冰冷冷生人勿進的冷酷,清冷冷的說道:"我不走,你養我?"

盧婭雯眨眨眼,吶吶說道:"什麼曖,你可是土壕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