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 7-21 吃了我的吐出來


別人忘了,劉子光可沒忘記剛才姜戌說過有人能駁倒他就會在東林書院的牌匾下面磕三個響頭的話,他得意洋洋的接受著學生們的致敬,頻頻揮手之間回頭看見,正看見姜戌的身影消失在後門,趕忙大喊一聲:“攔住他!”



書生們一擁而上,將姜戌一干人等圍了起來,劉子光跳下講台走過去質問道:“姜大師,怎麼這麼快就急著要走,你不磕頭了?”



姜戌道:“適才又緊急公務,這才不高而別,以免影響了閣下的演講,還請閣下留下姓名,改日咱們再聚首,今天這個辯論就到此為止吧。”



“那不行,要麼你上台接著和我說,要麼到牌匾下面去磕三個響頭,要不然就算我放你,這些學生也不會放你走的。”劉子光才不買賬呢,姜戌的論點論據都是極不合理和幼稚的,不管他怎麼狡辯都不是劉子光的對手,而劉子光恰恰就是最喜歡痛打落水狗的,這個當口當然不會輕易把姜戌放走。



今天本來想出個風頭的,沒想到居然搞得下不來台,姜戌有些氣惱了,擺出大清朝禮部侍郎的派頭對陪同的明朝官員道:“我等可是來商談國事的,如果被這些學生損傷了,你可吃罪不起,本官倒也罷了,這里可還有一位尊貴的貝勒爺呢。萬一兩國因此再起刀兵,你能承擔嗎?”



禮部官員膽子比較小,聽姜戌這麼一說也害怕了,招呼錦衣衛保護滿清客人,可是錦衣衛出工不出力,眼看那些學生就要抓到姜大人和貝勒爺了,幾個一直隱忍著的戈什哈終于出手了,施展純熟的摔跤技術,一個過肩摔就將一名書生摔到了牆角,“韃子打人了!”書生們憤怒的吼道,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也只能干吼兩聲,面對手按著刀把子、氣焰囂張的的戈什哈,書生們怒目而視,毫不退步,眼看就要爆發一場流血沖突了,劉子光一使眼色,隱藏在人群中的南廠番子終于動手了,這幾個番子都是後期招募的武林高手,精通內家拳,或許戰場之上用處不大,但貼身近戰時威力無比,三下兩下就將幾個戈什哈的胳膊腿給卸了,丟在牆角任憑憤怒的學生毆打,而姜戌則被眾人揪到東林書院的牌匾下面,強制著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磕腫了,場面非常混亂,東林執事樂得清人受辱,根本不加干涉,只有陪同的禮部官員急得亂蹦也無濟于事,劉子光在人群中搜索著那位長著古巨基臉型的阿哥,卻怎麼也找不到了,原來五阿哥見勢不妙,已經搶先滑腳溜了。



事情鬧到差不多的時候,東林執事這才出面制止,讓人請了跌打郎中來給遍體鱗傷的姜侍郎和戈什哈們看病,然後找到劉子光,一輯長躬道:“先生世外高人,談吐世間少有,可否請教先生高姓大名,師承何處?如果先生首肯,還請到書院任職。”



劉子光道:“我只是一個打魚的而已,念過幾本舊書,些許學問不足掛齒,又怎麼能登東林書院的大雅之堂呢。”




執事贊歎劉子光果然是隱士級別的,料他不願輕易出山,便又問道:“不知道先生在何處垂釣,學生們早晚也好去請教。”



劉子光哈哈一笑:“我在玄武湖打魚。”說完丟下目瞪口呆的執事揚長而去。玄武湖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尋常漁民根本進不去,誰都知道玄武湖是皇莊,而且已經被賜給了長公主居住,而長公主則下嫁給了鎮武侯劉子光,能有這麼大譜,拽的二五八萬似的不肯屈尊來東林任職,這人不是鎮武侯還能是誰。



“人都說鎮武侯是個不識字的莽夫,我看絕非如此,當真是小隱隱于野,中隱隱于市,大隱隱于朝啊。”執事望著劉子光的背影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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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國的使團依然沒有見到大明的皇帝,在兩國的外交關系沒有確定以前,明朝決不會讓他們進宮覲見,所謂的外交關系其實就是和親戚關系差不多,最主流的是藩屬,例如高麗、安南這樣的小國就是大明的藩屬,就是說他們的國王是大明皇帝的臣子,使臣進京是要行跪拜大禮的,而大明的使臣去他們國家時,他們的國王要穿著全套的禮服迎來送往,自古以來中原政權從來都是萬國來朝的局面,從來都是當老大的時候多,只是到了宋朝時候,被北方的金國打得非常狼狽,兩國的關系被不知道哪位才子定位為叔侄關系,有一段時間還淪落成伯侄關系,後來國力增強,才上升為兄弟之邦,現在明朝的實力並不弱于清朝,所以在說話的時候底氣很足,按照內閣一幫人的意思,這次兩國的關系最低也要定位成叔侄關系,這就和滿清人要求的兄弟關系有著比較大的出入,這件事情一時半會是談不攏了,不過不要緊,還有其他事情可以談,兩國的軍事分界線確定,交換戰俘等諸多事宜都可以先談。



和談的場所設在五軍都督府里,明國一方的談判人員由兵部尚書武軍都督府右都督袁崇煥打頭,鎮武侯劉子光為副,吳三桂和一些兵部官員為輔,兩國人隔著一張長條桌子坐著,清國人是一水的藍緞子官服,黑色暖帽上插著花翎,明國人是一水的紅袍烏紗玉帶,房子外面站著一排正黃旗驍騎營和一排明朝禁軍,涇渭分明,壁壘森嚴。



之所以讓劉子光參加會談,是因為他曾經在對滿清的戰爭中屢立奇功,有他在場,滿清人自然不敢囂張,不過這次前來和談的清國使節基本以年輕人為主,很少有參加過南征戰役的老將,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看著幫小子的眼神就囂張的很,好似根本不把曾經活捉過他們睿親王的劉子光放在眼里。



會談開始以後,五阿哥玄琪看見劉子光正是昨天在東林書院讓他們丟人的那個漁夫,眼中精光一射,隨即和姜戌耳語了幾句,姜戌胸有成竹的笑了笑,也對五阿哥耳語了幾句,然後五阿哥也望著劉子光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這一笑把劉子光弄得心里很不舒服,強自忍住想掀桌子打人的沖動,摸出一張文書照本宣科的念了起來。




內閣的意思是承認清朝的國家地位,但要讓他們讓出北京,退到長城以外去,然後才能正式休戰,確定國與國的關系,這個條件自然被清國使團一口拒絕,他們開出的條件是按照現在的實際軍事分界線劃分國界,交換戰俘,開邊通商。



“讓狼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來,這是對狼的極大侮辱,別說大清不會答應,就是蒙古草原上那十萬健兒也不會答應的。”姜戌面露鄙薄的神情道,他這也是在威脅對方,暗示己方還有蒙古軍的強力後援,如若不答應這個條件,將來惡仗還有的打。



“吃了我的就要吐出來,拿了我的就要還回來,我管你是狼是狗,你要戰便戰,派什麼勞什子的和談使團來?真是不知所謂!”劉子光一拍桌子怒道。



和談剛開始就處于談崩的邊緣,這也是雙方早已預料到的,兩個長期兵戎相向的國家哪有那麼容易坐到一起談判的,不過吵歸吵,談歸談,至少表面功夫都要做到。



“劉少保末要動氣,一切從長計議。”袁崇煥眯縫著眼睛說道,袁大人也是個強硬的主戰派,去年山東戰場上一半的功勞都被劉子光撈去,袁崇煥一直心存芥蒂,就想著在收複河北京師的戰爭中建功立業,名存千古呢,所以他根本不制止劉子光的不禮貌行為,只是跟著和稀泥。



“你要戰便戰,反正一場戰爭下來,倒黴的總是你們漢人的百姓,我大清皇帝也是一片慈悲心腸,不想世間再憑空多些孤兒寡母,這才派遣我等前來和談,你以為咱們滿人真的怕了你們嗎?”五阿哥玄琪也一拍桌子,毫不示弱的和劉子光對視,現在是在五軍都督府里面,警衛森嚴的正規外交場合,不像昨天在東林書院里那麼失控,所以玄琪的膽子也大了點,居然敢和劉子光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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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好幾天沒脫鞋脫衣服睡覺了,醫院的環境也比較差,人滿為患的,連走廊里都住滿了人,寫作的環境更差,搖搖晃晃的小塑料桌子,吱吱啞啞亂響的方凳子,夾在兩個不停咳嗽吐痰的病人中間,好在老父的病情有所緩解,肺炎和氣管痙攣好多了,能自己咳痰出來,短期內沒有生命危險了,還有就是這里的護士們都很善良,說話做事溫柔和善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