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白不能指望一個黑幫老大會有正確的三觀,雖然知道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高揚還是無法接受去搶東西這種事情,雖然這種事兒他自己也干過不少.
不過高揚搶東西那真的是有原則的,從敵人手里搶,那就不是搶,是繳獲,是戰利品,兩軍交戰勝利的哪一方還要打掃戰場呢.
可是從敵人手繳獲可以,從普通人手里搶東西,這種行為高揚就不肯做了,說到底,他還是有原則的,他也不屑于去做.
所以高揚決定要阻止沙瓦,他趕快舉起了手,急聲道:"沙瓦,沙瓦!不用去搶,可以用正當的手段來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完全沒必要去搶的,對我來說用錢買更加的簡單而且合適."
沙瓦擺了擺手,笑道:"別著急,別著急,老兄,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打斷了高揚之後,沙瓦對著他的那個手下道:"去給你的小弟打個電話,問清楚那個闊佬的具體情況,快點兒,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沙瓦的手下立刻道:"老大,不用打電話,他就在這里呢,在下面玩兒,今天他的事情干的挺好,我讓他來玩兒以作為獎勵."
沙瓦很是高興的道:"很好,很好,叫他上來,我要問問他."
一個年輕人被叫了上來,在被帶到沙瓦面前後,那個已經喝了不少酒的年輕人很是有些緊張,對著沙瓦點了下頭後,恭恭敬敬的道:"老大,您好."
沙瓦點了點頭,從桌子上拿起了那把複刻版的獵槍,微笑道:"這把槍,你是從誰的手里偷來的?"
年輕人立刻道:"阿紮羅夫,阿紮羅夫.齊斯伯格,老大,我曾跟隨于他."
沙瓦立刻皺起了眉頭.對著身旁的人道:"這個名字,我好像聽說過,我肯定聽過這個名字,他是干什麼的?"
年輕人迅速道:"老大.就是瘸子阿紮羅,原來整個右岸都是他的地盤,第聶伯河右岸的小偷都歸他管的."
沙瓦一拍大腿,笑道:"哦,就是那個賊頭兒瘸子阿紮羅啊.我說這個人的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呢,你原來跟著他混?"
年輕人恭敬的道:"是,我跟他混了一段時間,不過我不是小偷,我在火車站那里當打手來著,跟著一個叫齊賽羅的小偷,我跟著齊賽羅去過瘸子阿紮羅的別墅一次,後來齊賽羅偷了東西私藏了一部分被瘸子阿紮羅知道了,瘸子阿紮羅砍了齊賽羅的右手,然後.我就不再給瘸子阿紮羅做事了,在街上混了半年多,直到加入了白鯊幫."
沙瓦把手一揮,大聲道:"那你知道瘸子阿紮羅的家在哪里了?"
年輕人連連點頭道:"知道,知道,就在涅瓦大街上,他在哪里有棟豪宅,我沒進去過,但我知道在哪里,還有.原來齊賽羅和我說起過瘸子阿紮羅家里的樣子,他說瘸子阿紮羅的家里掛著兩把獵槍,而且還有很值錢的獵槍,而我去過他的鄉村別墅.在他的別墅里,這把槍就掛在壁爐旁邊的牆上."
沙瓦很是滿意,他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你下去繼續玩,但不要再喝酒了.我可能會叫你去辦點事兒,你先下去吧."
把年輕人打發走之後,沙瓦轉向了高揚,笑道:"瘸子阿紮羅是個很強硬的家伙,他對自己的手下很厲害的,當然, 對侵犯到他利益的人也夠凶,不過呢,這家伙是個小偷,而我們是強盜,小偷再狠也很不過強盜,對這種人就得來硬的,我們白鯊幫可不怕他,而是他怕我們白鯊幫才對,所以呢,老兄,你就別想和平的買下他的槍了,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好了."
如果是個普通的有錢人,高揚是真不打算跑人家里偷啊搶啊的,太下作了,但如果是一個賊頭兒嘛,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對于黑吃黑這種事兒高揚還是很喜聞樂見的.
高揚擺了擺手,笑道:"伙計,你記住,如果對方是個普通人呢,那你幫我找槍的時候就一定得用正常的方式,不管做什麼事,都得有個規矩對不對?但既然對方是個賊頭兒嘛,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沙瓦哈哈一笑,道:"瘸子阿紮羅,現在他混的地方還不是我的地盤,不過遲早都會是的,我早晚都得找他,這次正好把事情一起辦了,今天晚上我親自見他去,不過,哎呀,時間不太夠了啊,我們得先和我的表哥見面了."
看了看手表後,沙瓦對著他身前的一眾人大聲道:"召集些兄弟,今天晚上我們去會會瘸子阿紮羅,等我回來之後再去,我不介意把瘸子阿紮羅從睡夢中揪起來."
說完後,沙瓦對著高揚笑道:"老兄,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先去辦正經事."
高揚站了起來,笑道:"很好,我們這就出發吧."
離開沙瓦的夜總會時,高揚沒有和沙瓦坐一輛車,而沙瓦也沒有大張旗鼓的帶上很多人,他只是在一個司機兼保鏢的陪同下,開車在前面帶路.
最終沙瓦的車停在了一個很破敗的居民區里,這時高揚才發現,原來沙瓦又把他帶到了曾和沙瓦第一次見面時的那個舊廠房所在的地方.
下了車之後,沙瓦對著高揚做了個歉意的手勢,笑道:"不好意思,我的表哥總是很小心,你的理解,他的身份不能被人認出來,而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高揚跟著沙瓦走進了那間很大的廠房,沙瓦打開了燈,指了指仍舊擺在廠房中央的沙發,笑道:"坐吧,我們應該不用等太長的時間."
和沙瓦並排坐在了沙發上,高揚左右看了看,笑道:"這個地方其實挺不錯的."
沙瓦聳了下肩,用手劃拉了一下子,沉聲道:"這是我起家的地方,我們這些人從小就生活在這里,這里原來是一個拖拉機廠,我們的父母都是工人,原來我們的生活還不錯,但是後來嘛,你應該知道的,蘇聯解體了,廠子很多也就倒閉了,我們的父母失去了工作,我們這些人,從小就知道了什麼叫艱難,艱難的度日,我們沒錢,接受不了良好的教育,沒有前途,沒有未來."
說完後,沙瓦長舒了口氣道:"我和我很多的兄弟都是從十幾歲開始在街頭混,直到我決定帶領他們殺出個未來,自己的未來,不是給別人當打手,而是自己給自己打出個世界來,然後白鯊幫就成立了,而白鯊幫的成立,就在這里,就在這間屋子里."
高揚左右看了看,笑道:"這麼說的話,這里對你意義很重大的嘛."
沙瓦的臉色有些陰沉,他點了點頭,道:"是的,當初我們三十六個人在這間屋子里成立了白鯊幫,在前不久我們決定搬出去的時候,還剩下十六個."
少了二十個,也就意味著死了二十個.
沙瓦的聲音有些發顫,他用手指了指,指著一個地方道:"就在那個位置,我最好的兄弟,我的鄰居,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他就死在了那個位置,我們,我們不是老牌的幫派,我們只是一群工人的後代,要想站住腳,要想在基輔混出個名堂來,我們就得比別人狠,我們就得敢殺!就得敢拼!"
高揚拍了拍沙瓦的肩膀,然後沉聲道:"想成功並不容易,想白手起家,就更不容易了."
沙瓦點了點頭,突然對著高揚道:"公羊,你的年紀看起來比我大不到那里去,但是你這人看起來就不一樣,一看就不一樣,你是個有故事的人,我猜,你一定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那種,我能看的出來."
高揚頗為感慨的歎了口氣,道:"算是吧,我確實經曆了不少生死關頭."
沙瓦攤了下手,沉聲道:"你是雇傭兵,那麼,你肯定殺過不少人吧?肯定有很多,我猜,或許你殺了得有上百人?你身上那種勁兒,不是殺了很多人不可能會有."
高揚笑了笑,摸了摸嘴之後,聳肩道:"我沒算過自己殺過多少人,這種事,不值得誇耀."
高揚有些體會到格羅廖夫的感受了,當初烏里楊科說起格羅廖夫的曆史時,格羅廖夫說過同樣的話,而現在,高揚也不想對別人提起,或者讓別人提起他手下有多少亡魂,這讓他感到不舒服.
沙瓦沒再追問,他低聲道:"我的表哥,他也是從這里走出去的,不過他很早以前就從軍了,而且混得還不錯,我能有今天,全是靠他幫忙了,開始的時候我們連槍都沒有,買不起,出去搶地盤誰也打不過,後來是靠我的表哥幫助,我才搞到了軍火,從那之後,我們的處境才變好."
高揚知道沙瓦說起這些還有別的意思,所以他沒有插嘴只是聽著,果然,沙瓦一臉鄭重的道:"公羊,我很尊敬你,但是請你答應我,無論你和我的表哥最終談的怎麼樣,請別威脅他,更不能傷害他,否則,我甯可死也得阻止你,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可以嗎?"
高揚點頭道:"當然,我明白,沙瓦,我要和你表哥做生意,而我在做生意的時候可是很守規矩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