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減一等于幾 六、永遠的嬰兒


這天下班後,張古找到馮鯨,問他:“那個永遠的嬰兒又出現了嗎?”

“怎麼了?”

“我覺得她可疑。”張古對馮鯨描述過那個詭異的男嬰。

“別疑神疑鬼。我們都進入戀愛階段了!”

“你們見過面了?”

“沒有。”

“沒見過面談什麼戀愛?”

“你太土鱉了。”

“我不想跟你斗嘴,我只想知道那個永遠的嬰兒在網上跟你聊些什麼。”

“我們每個周二的晚上都在網上碰頭,12點,約好的。我們聊天的地點叫——三兩個人。”

每個周二?

張古從馮鯨那里回來,在17排房看見了鎮長,他剛剛從卞太太家里出來,卞太太在後面送他。

張古:“鎮長。”

鎮長:“小張啊,是不是和女孩子約會去了?”

張古:“你不幫我介紹,我上哪里找去呀。鎮長,到我家坐坐吧。”

鎮長:“不去了,我還有事兒。”

卞太太對張古說:“鎮長聽說我們收養了一個孤兒,特意來看望。”

鎮長回頭對卞太太說:“有什麼困難可以跟鎮政府說,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

卞太太:“沒什麼困難,多一張嘴而已。”

鎮長:“另外,別忘了通過正規手續給這個小孩報個戶口。”

卞太太:“這幾天我就去。”

濃眉大眼、平易近人的鎮長走了。

他是一個好鎮長,辦大事有魄力,對小事很細心。絕倫帝小鎮的人都很佩服他。

鎮長走後,張古問:“嫂子,我問你一件事——夜里你在家嗎?”

卞太太有點疑惑,笑了:“怎麼了?”

張古馬上意識到這句話有點誤會——卞太太老公不在家,自己又是單身小伙子。他補充道:“我是問,以前每個周二的夜里你都在不在?”

卞太太說:“經常不在。”

張古的心猛地跳起來:“你……”

卞太太有點不好意思:“玩麻將。”

張古:“為什麼非得是周二呢?”

卞太太:“有時候周四也玩。李太太,慕容太太,還有我,三缺一。另一個牌友是9排的那個話務員,她周三和周五白天休假,因此我們就在周二或者周四晚上玩,我們一玩就玩通宵的。”

張古:“那叉呢?”

卞太太:“我把他哄睡了再走。”

張古:“噢,是這樣。”

卞太太:“張古,你怎麼最近顯得這麼神秘?連裝束都變了。”

張古笑了笑。

卞太太:“沒事了?”

張古:“沒事了。”

卞太太走之後,張古的心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真的是他?

巨大的恐怖又朝張古逼近了一大步。

但是,卞太太的話並不能證明永遠的嬰兒百分之百就是那個男嬰。如果卞太太固定每個周二不在家,那麼他基本上就可以肯定自己的猜疑了。可是,她每周有兩個晚上不在家,叉為什麼周四不與三減一等于幾聊呢?難道,永遠的嬰兒每個周二和三減一等于幾聊天真的是一個巧合?

這複雜的問題讓業余的張偵探難以判斷。

到了周二的12點,張古准時進入“三兩個人”聊天室,他要在屏幕上看一看那個永遠的嬰兒說些什麼。

奇怪的是,他在網上轉了幾個小時,就是不見那個永遠的嬰兒出現。

張古氣得差點把電腦砸了。


天亮了,張古給馮鯨打電話:“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沒出現?”

馮鯨:“我也不知道。可能她不在家。”

張古很沮喪:“下次,你再遇見她,把你們聊天的內容給我留個記錄。”

下一個周二,張古沒有在電腦前監視,那個永遠的嬰兒就在網上出現了。

三減一等于幾:你好!上周二你去哪了?

永遠的嬰兒:考試,臨陣磨槍。抱歉,讓你空等了一晚上。

三減一等于幾:只要你不讓我等你一千零一夜就行。

永遠的嬰兒:我不是那麼無情的人。

三減一等于幾:考試過關了?

永遠的嬰兒:我老爸是當權者,走旁門。

三減一等于幾:有一天我是不是要見他?

永遠的嬰兒:私奔的話就免了這個環節。

三減一等于幾:我想先見見你。

永遠的嬰兒:還信不過我的性別呀?

三減一等于幾:一萬分地相信。每次你出現,我的機器都有香氣。

永遠的嬰兒:媽媽說,我的眉毛很漂亮。

三減一等于幾:外貌和靈魂有什麼聯系嗎?

永遠的嬰兒:丑人內心肯定險惡。

三減一等于幾:我不苟同你。

永遠的嬰兒:你會上當的。

三減一等于幾:你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永遠的嬰兒:我喜歡嬰兒呀。

三減一等于幾:充滿母愛?

永遠的嬰兒:你不喜歡嗎?

三減一等于幾:我可能只喜歡自己的孩子。

永遠的嬰兒:你母親就是你前世的嬰孩。你的嬰孩就是你來生的母親。

三減一等于幾:真讓人感動!

永遠的嬰兒:這跟輪回不是一回事。

都是類似的對話。

換了別人早灰心了。但是張古沒有松懈,他字斟句酌,一直往後看。最後他們說——

三減一等于幾:這個聊天室就剩下咱們兩個人啦。

永遠的嬰兒:這個世界就剩下咱們兩個人啦。

三減一等于幾:我喜歡這樣的甯靜。

永遠的嬰兒:有點冷。

三減一等于幾:你是寂寞。

永遠的嬰兒:離開吧。

三減一等于幾:再聊一會兒唄。

永遠的嬰兒: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對任何人披露我們的交往。

三減一等于幾:沒有的事啊!

永遠的嬰兒:再見。……

從這些對話里似乎看不出什麼來。

難道這個永遠的嬰兒真是一個女孩?網上比這更奇怪的名字多如牛毛。

只是,她最後說的那句“以後不要對任何人披露我們的交往”讓張古感到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