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楓林,轉眼千年,千年時間,滄海桑田.
鬼鬼又長大了一些,跟著自己的父親讀書識字,習武.
甯辰將自己會的全都傳授給了鬼鬼,包括兵法,劍道還有為人之道.
千年的時間,對于凡人來說遙不可及,但是對于大道聖人來說只不過是彈指一瞬間.
聖人的壽元,幾乎已無窮無盡,鬼鬼雖然不是聖人,卻是世間唯一的聖胎,縱然過了千年,樣貌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稍微長大了一些.
宛如人間四五歲孩童的年紀,鬼鬼也開始變得有些調皮,時常捉弄小葫蘆和十里楓林的一些小動物,有的時候,自己跑出去,直到日落時才會回來.
甯辰對于鬼鬼,給了最大的自由,只是教育鬼鬼一些為人的道理,其余的東西,任由鬼鬼自己來體會.
千年中,曾經覆滅大夏的金帳王庭也數度改朝換代,戰火一次又一次爆發,和平總是來之不易.
戰爭與和平,成為人間永恒不變的輪回,一次又一次,無人能夠改變.
從少年到大道聖人,甯辰一直希望看到的百代盛世始終沒有到來,只要有人的地方,戰爭便似乎永遠不會停止.
然而,縱然如此,甯辰依舊沒有放棄,等待著百代盛世的到來.
"爹爹,大魚."
這時,十里楓林外,鬼鬼懷里抱著一條和自己個子差不多大的魚跑來,小臉上盡是興奮之色,說道.
"慢點,別摔倒了."
甯辰臉上露出平和的微笑,道.
"爹爹,晚上吃烤魚吧."
鬼鬼一臉期待之色,說道.
"嗯."
甯辰點頭,輕聲應道.
夜色降臨,木屋前,篝火生起,甯辰在篝火上架上了支架,為鬼鬼烤魚.
鬼鬼乖巧地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篝火上的大魚,饞的口水都快掉了下來.
就在這時,篝火前,甯辰神色微凝,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楓林.
黑暗的夜空,遮掩了視線,楓林中,一棵大樹後,一位衣著殘破衣裙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躲在那里,目光渴望地看著前方,饑腸轆轆,卻是不敢上前.
看得出來,小女孩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衣裙和鞋子都有破損,看上去可憐極了.
"鬼鬼,那里有位小姐姐,好像餓了,你去叫她一起來吃魚好不好?"
篝火前,甯辰開口,說道.
鬼鬼聞言,看向楓林中,待看到小女孩後,乖巧地點了點頭,道,"好."
說完,鬼鬼起身,朝著楓林小跑去.
沒過多大會兒,鬼鬼便拉著小女孩走來,小女孩看到甯辰後,還有些害怕,不敢說話.
甯辰也沒有著急,只是對著小女孩笑了笑,撕下一小塊魚肉,遞給了小女孩.
"吃吧."
魚肉的香氣,在夜風中飄蕩,如此誘人,餓了兩天的小女孩難擋食物的誘惑,接過魚肉,塞進了嘴中.
"不著急,這里還有."
甯辰又從篝火上撕下了一塊魚肉,遞給小女孩,輕聲說道.
小女孩接過魚肉,吃著吃著,小臉上點點淚水淌下.
"姐姐不哭."
一旁,鬼鬼伸手,擦去小女孩臉上的淚水,稚氣難掩道.
來曆未知的小女孩,為這安靜的夜增添了一絲變化,小女孩每吃完一塊魚肉,甯辰便再遞上去一塊,直到小女孩搖頭說不要了.
鬼鬼抱回來的魚很大,小女孩並沒有吃多少,剩下的大部分魚肉還是讓鬼鬼吃完了.
小女孩看著鬼鬼將和他們差不多大的魚吃完,小臉上驚訝之色難掩.
"爹爹說,長身體時要多吃一些."
鬼鬼將手中最後一塊魚肉遞給小女孩,說道.
"我吃不下了."
小女孩輕輕搖頭,道.
鬼鬼聞言,這才將最後一塊魚肉吃的干干淨淨.
"你叫什麼名字?"
待兩人吃飽,甯辰為兩人擦干淨手上的油汙,開口問道.
"蝴蝶."
小女孩怯生生地回答道.
甯辰目光一凝,很快收回心神,道,"你父母呢?"
聽到前者的問題,小女孩眼中再度流出淚水,道,"打仗,死了."
甯辰沉默,片刻後,說道,"以後,你便跟著我吧,你願意嗎?"
蝴蝶聞言,先是一怔,旋即回過神,使勁點頭道,"願意."
小女孩雖然年幼,卻也明白,在這亂世,她獨自一人根本不可能活下去,眼前的恩人願意收留她,便等于救她一命.
甯辰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沒有再多說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十里楓林便多了一個小女孩,雖然只有四五歲,卻是比鬼鬼要更懂事一些.
蝴蝶很是懂得感恩,對調皮的鬼鬼更是照顧得無微不至.
鬼鬼多了一個照顧他的姐姐,自然也是開心,每天向小尾巴一般跟在蝴蝶身後.
平凡的日子中,甯辰每天除了教兩個小家伙讀書寫字,便是習武論道.
不過,武道方面,甯辰教兩人的並不同.
鬼鬼的天資極其聰慧,什麼東西都是一學便通,甯辰教的便多一些.
相對而言,蝴蝶的武道天資要差了不少,甯辰便只教了一種武道.
刀法.
刀法的極致,縱然甯辰自己都不知道,而世間唯一的刀神,已然隕落.
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蝴蝶對于刀法的領悟,異于常人,刀上進境,可謂一日千里.
就在蝴蝶十歲生日將至的七日前,甯辰離開了十里楓林一天,回來時,帶回了一塊黑色的東西,似石非石,似鐵非鐵.
接下來的七天,甯辰每天都很忙,每次鬼鬼湊上前都會被訓斥走.
鬼鬼很委屈,卻也沒有再去打擾.
這七天,蝴蝶一人照顧鬼鬼,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委屈的小家伙哄開心.
終于,蝴蝶十歲生日的當天,甯辰手中,一柄黑色的豔刀出現,刀身狹長,刀柄豔麗,宛如一只蝴蝶,綻放鋒芒.
蝴蝶看到自己的生日禮物,眸中淚水再難抑制,點點落下.
"姐姐,我看看."
鬼鬼看著豔刀,小臉上盡是羨慕之色,期盼道. 蝴蝶將豔刀遞給鬼鬼,輕聲道,"鬼鬼以後也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