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死斗!疾風驟雨 第七章 理念


雨夜,帝國政務院。

這是位于城郊的一座古典四層建築,僅從爬滿藤類植物的外牆看,或許只是曆史悠久的大房子,實際上這里就是帝國的政務中樞所在。帝國內發生的大小事件全部要在這里進行彙總、細分和過濾,最終交由陛下裁定。

此刻已是深夜,暴雨下的政務院內燈火通明。

鐵制的大門內外以及庭院花園里站滿了由皇城內臨時征調來的近衛軍,一些嗅覺極為靈敏的B級秘獸熾烈犬也在四處徘徊。

“宰相是不是太小心了點?”

說話的人是近衛軍的奧多卡上級統領,這個彪形大漢給人最鮮明的印象莫過于濃密異常的胡子以及那馬嘶一般刺耳的嗓音。他坐在靠背椅上,目光無精打采的看著進出政務院的人。

由于軍購會議在即,陛下提前打開國庫並將“全部”的金幣暫時安置到政務院的地下室,主要是便于清點和帳目統計。

這幾天里,政務院里的那幾位主管官員連吃飯睡覺都不得空閑,一個個眼睛里面布滿了血絲,眼窩深陷著,對于他們來說,軍購會議前的這一個月是最忙碌也是緊張的一個月。

除了統計帳目的主管官員外,最操勞的便是那些會計和搬運工人了,當然,帝國宰相西德。庫哈特也在其中。

在金幣的統計進入尾聲後,這位頭發花白,拄著拐杖的老人終于松了口氣,他看起來有些憔悴,臉上的皺紋也變的更加明顯。

※※※

宰相的公務房里。

送走了最後一批前來拜訪的官員,西德在壁爐前的長沙發上坐了下來,並掏出手帕擦拭了額頭的虛汗。

敲門聲“咚咚~”

“進來吧。”

抱著厚厚公文的溫費爾走了進來,“帳目已經統計完了,您是否有要聽一下?”見叔父無精打彩的樣子,他心里也明白,三天只睡了8個小時的人怎麼可能有精神,更何況還是一位老人。

西德站了起來,在為自己倒上一杯酒後點了點頭。

“陛下這次從國庫運到這里的金幣有一千一百四十七萬六千三百枚,共裝四百一十箱。”

“哦。”抿了口酒,宰相淡淡的說道:“做的很好,對了……”一面說他一面從懷里掏出了一疊帝國銀行本票,“陛下的這些錢更本不可能購買到軍備,所以我打算說服貴族,讓他們多多捐助。”

溫費爾小心翼翼的接過了那些本票,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叔父,這些錢?”

“家族全部的積蓄了,呵呵…我連在天羽省的那個小莊園都賣了。”

宰相的聲音聽起來並沒有什麼氣勢,但卻讓溫費爾感動的說不出一句話。叔父是把持朝政,但他的出發點是好的,至少庫哈特的家族理念就是維護家族利益。何謂家族利益?帝國利益就是家族利益!如果帝國失去了這次軍備的購買,那麼很可能陷入戰爭之中,最終的結果……

萬一帝國覆滅,那麼庫哈特家族也就等于走到末路。

宰相是聰明人,他深知這一道理,所以這一次他傾其所有,准備放手一搏!


“我的月收入有兩百多金幣呢,不用擔心。”

兩百金幣嗎?對于宰相這樣的人物,他一天的花費也遠不止這個數目,加上家族內的開銷……以及秋雅的揮霍……

“秋雅小姐怎麼辦?她……”

“孫女嗎?”宰相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少幾個月的零花錢,我想她會理解的吧。”

溫費爾這次真的沉默了。秋雅這個丫頭的花消一天有幾千金幣,而雷紋的月工資卻只有50枚金幣而已,難道要讓阿克索爾家負擔這筆錢嗎?如果是,那可真成了帝國最大的笑柄了。

“哦對了,文克公爵和奧托公爵(藍絲小姐的父親)怎麼說?”

“兩位公爵大人都表示願意慷慨解囊。”

聽到這,宰相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樣一來,帝國三大財團中的兩位已經願意出錢,剩下的就是在明天的眾議院會議上說服其他的貴族了。”

“那里昂伯爵呢?”

“他?不用擔心。”

帝國三大財團即:文克公爵的多沙財團、奧托公爵的貝魯賓財團以及里昂伯爵的阿克索爾財團,當然,阿克索爾財團的財富是三大財團中最少的一個,據外界保守估計,其資產總額也在兩千萬金幣左右。

這三位大人物中,文克公爵和元帥霍克有仇,奧托公爵比較勢利,說白了就是向“錢”看齊,而里昂伯爵則是自己的親家。想到這宰相也放下心來,想必明天只要三位財團出錢,那麼其它的貴族自然也會跟風,這樣一來帝國的本金至少能超過四千萬金幣。

“我們也不能高興的太早,元帥那個老混蛋不會讓我們輕易得逞的。”

“?”

叔父的意思是說霍克會出來攪局?溫費爾倒是想不明白,元帥不是帝國的人嗎?他為什麼要在這件事上攪局?帝國買不到軍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可言。更何況以他現在的影響力更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別忘記了,軍部的人大多還是站在元帥那邊的。”宰相頗為不滿的說道。

關于這件事溫費爾有很深的體會,上一次和叔父去軍部開會,局勢明明站在保皇派這一邊,可就在最後關頭,霍克出現了,他什麼話也沒說,但局勢卻轉變了。這說明了什麼?

“他明天也會出席眾議院的會議吧。”又抿了口酒,宰相的目光投向了模糊一片的落地窗外。此刻,漫天的烏云,隱約的雷光讓他隱約感覺到了一種不祥的氛圍正在悄然逼近。

“叔父,您怎麼了?”

“天,變冷了呢。”

※※※

冬館,雷紋的書房里。

塔爾瑞斯和比爾站在窗前,冰魄坐在沙發上,枕在腿上的妹妹琉璃已經睡著了。雖然他們都沉默不語,但焦急等待雷紋回來的心情卻是同樣的。

溫暖的房間讓人感到寒冷,安靜的氛圍讓人感到壓抑,他們就在這樣的環境下等待著。


終于……

“我等不下去了!”

“你上哪去?”比爾背後傳來了幕僚那毫無生氣的聲音。

“當然是去救雷紋!那還用說嗎?”

“有這個必要嗎?”

“你?!”

一直處于壓抑狀態的比爾快步走到窗前,‘野蠻’的抓住的塔爾瑞斯的領子,他平時就看這個死魚臉不爽,不過有雷紋在,他也總是加以忍讓,可之前一向主張對付雷克的他竟然不去勸阻雷紋,反而……

四目相對!

“你什麼意思?塔爾瑞斯?”

雖然被比爾粗魯的對待,不過他那副鐵青的死魚臉可沒有任何變化,“我說的不夠清楚嗎?”

“你這個家伙!”比爾真的很想揍這個家伙一頓,可被一旁的冰魄拉住了臂膀。

“比爾冷靜點,不要內訌,幕僚一定有他的意思。”說完,冰魄用尋求意見的目光注視著塔爾瑞斯。

琉璃也醒了,“小塔……”

幕僚說道:“你說過,大人一定會死,不是嗎?”

“是!”比爾還是很肯定,“他不是雷帝的對手,雷帝同樣也不會手下留情!”

“那不就節了。”

“嗯?”

“既然大人去都會死,那你去又有什麼用呢?還是說你能擊敗雷帝?”塔爾瑞斯冷冷的哼道。說實話,他也同樣擔心雷紋,但天真冷靜的他將一切都看的很透,他相信,成為霸主的人絕對不會輕易的死去。

幕僚的話讓比爾啞口無言,“可是……”

他轉過身,又一次將目光投向了烏云密布的天際,“雨要停了,星星也快出來了吧?”

“……”

他究竟想說什麼呢?看著幕僚的背影,比爾又一次深深感到了他驚人的智慧和沉穩。

※※※


街道上的戰斗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而廢墟深處,雷紋的戰斗也同樣沒有停息。如果說銀面對的是實力強大的雷帝,那麼雷紋所面對的則是從丹田處游移出的奇怪真氣。

之前,身體產生高溫的時候,雷紋感覺到腹腔內有一股溫熱的,類似真氣的物質在不斷移動,最終完全進入了自己的丹田,因起初沒什麼反應,雷紋還認為是自己的幻覺所至,可是到了後來……

那股怪異的真氣不僅激活了雷紋的丹田,更是從其中牽引出另一道奇妙的真氣。

“這一定是幻覺。”雷紋肯定的點點頭,“經脈全部斷裂,真氣在最後也消失殆盡,現在自己體內怎麼可能還會有真氣存在?夢,不是幻覺就一定是自己在做夢!”

只是……

如果是幻覺的話,如果是夢的話,為什麼自己的感覺那麼清晰。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兩道真氣開始游走全身。不過另雷紋奇怪的是,這真氣所經過的地方竟然有明顯的灼熱感。

“這感覺好奇怪啊。”

身體的疼痛像是種子在體內發芽一樣,一個接一個的爆發出來,而位置正是真氣所游經的部分。

之前雷紋還在慶幸經脈斷裂的好處,可一轉眼他卻疼的嗷嗷亂叫。

怎麼可能還會疼?難道經脈恢複了嗎?

雷紋的十指緊緊的摳住地面,額頭上的汗水如雨一般不斷的揮灑下來。疼,實在是太疼了,筋肉像被針刺,骨骼如被蟻鑽,整個內髒翻來複去。這些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現在雷紋正在逐一品嘗。

雖然咬緊牙關,但眼眶中的淚水還是不停的湧出來。

“比吃星雪做的菜還難過。”

雷紋吐了吐舌頭,像是驚訝自己的幽默天份,不過他那短暫的笑容再一次被痛苦所扭曲。體內游走的真氣開始變的極不穩定,疼痛感也開始成倍增長。

“要是能進行周天運轉就好了。”面對急劇膨脹的真氣,雷紋想到了這個辦法,可施行起來卻非常的困難,“試一下,看看太淵、天府、華蓋、氣海有沒有受傷,要是沒受傷的話……”

遺憾的是,雷紋需要運轉周天的幾處關鍵穴位無一例外的受傷嚴重,別說是調動真氣,就是稍微碰觸一下也會疼的要死。

完了嗎?沒有辦法了嗎?

無法壓制體內真氣,其最後結果恐怕比疼死還另人難以忍受吧?

‘如果一條路行不通,大人為什麼不換條路試試呢?’。

關鍵時刻,幕僚塔爾瑞斯的話回想在了雷紋耳邊,而正是這句話激發了雷紋無限的想象力,沒錯,如果運轉周天的幾處穴位都不能用,那就找能用的就好了。

在持續的高體溫和肌肉刺痛的折磨下,雷紋咬緊牙關,開始搜索身體沒有受傷的穴位。

“湧泉?大橫?巨厥?玉堂?”雷紋驚奇的發現,平常不曾使用過的一些**位竟然都沒有受傷,而且經過更細一步的塞選後,它們所處的位置儼然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小周天。

死就死了!雷紋將心一橫開始調動起體內兩股桀驁難馴的真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