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終章!星之隕落 第十章 皇帝的決意


黎明時分,原本應該冷清的街道上聚集了很多人,而宰相府門前更是被圍的水謝不通。

這些市井百姓,小販商人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而來——消息!南督雷紋的消息!

“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放眼看去,宰相府四周被大群的司法憲兵包圍,儼然成了汪洋中的孤島。不僅如此,一些憲兵正從別墅中將大大小小的物品搬出來,不稍片刻,門前已經堆起了一座小山,一旁抄錄的司憲忙的不可開交。

“聽說宰相犯了事,被抄家了。”人群中,一位下級貴族透露了一句。

“不會吧。”

人越圍越多,漸漸的,寬敞的道路被堵塞。不過平民們的情緒顯得還算穩定,並沒有太大波動。

遠處,偏僻的小巷里站了幾個人。

“大人,平民們看起來不像是要鬧事的樣子啊?”

這個說話的軍官對面站著一個人,一個叫阿瓦隆的人。他同樣也穿著軍服,臉上帶著自信且奸詐的笑容。

“現在的平民就像是炸藥庫,炸藥的數量雖然多,但是不點燃的話沒有任何威力。”

“那我們現在?”

“等雷克大人的命令。”阿瓦隆說的很干脆。

塔爾瑞斯嗎?我想知道,你會怎麼應對這局面呢?你會派人來救南督?煽動平民和貴族對抗?還是......他緊緊握著拳頭,自信的喃喃道:

“不管你選擇哪一種方法,結果都是一樣。”

※※※※※※※

宰相府,大廳里。

“你們干什麼?住手!”

見憲兵隨處翻動,並將身邊的物品一件件的拿走,秋雅有些沉不住氣了。可是任憑她大叫大嚷,這些如同機器人似的憲兵壓根不理她,該搬的照搬,搬不動的全部貼上封條。

“不許搬!”秋雅氣急敗壞,她抓住其中一名憲兵的衣服不放,並且撕扯起來,“我丈夫是南督,我爺爺是宰相!你們不知道嗎?快點從這里滾出去!”

她有些失去理智了。

“小姐。”薩斯娜忙勸住了秋雅。

“你傻站著干什麼?還不快幫我阻止他們?”

“小姐,他們都是憲兵,您還是不要鬧了。”

薩斯娜家被查封時,她就親眼見到一群憲兵沖進家里,能拿的都被拿走了,什麼都不剩,相對于那時,現在這些憲兵顯得十分禮貌了。

“憲兵怎麼了?我.....”秋雅剛要開口時,見到丈夫從外面走了進來,“老公!”

她撲進了他的懷抱。

“沒事吧?”雷紋溫和的親吻了妻子的額頭,沒想到這卻讓秋雅大聲的哭了起來。

“老公,你快告訴他們,你是南督,他們不能這樣做。”

面對妻子的要求,雷紋也顯得無能為力。

“抱歉,我現在已經不是南督了。”

“......!?”

“爺爺犯了叛國罪,現在......”

“叛...叛國罪?不...不會的...不...”

秋雅昏倒在了雷紋的臂挽里。


許久......

憲兵們還在忙碌著,偌大的宰相府內要搬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不過另憲兵們納悶的是,原本應該見到的金幣或是金幣票據卻一樣也沒看到,甚至連值錢的金器銀器也少的可憐。

大廳的沙發上,雷紋坐在那里,妻子就躺在他的懷中。

“很冒昧的打攪您了。”

雷紋的面前站著盧斯男爵,他是父親的部下,為人很有心計,對皇帝也很忠心。

“沒什麼,你有什麼事嗎?”

盧斯男爵一面打開記事本一面像是自言自語低聲道:“您的父親已經關照過了,這些憲兵不會動粗,請您放心。”打開本子後,他抬高了音調,“南督大人,我有幾個問題請教您,希望您能如實回答。”

雷紋點點頭。

“第一,宰相府內是否有秘密金庫?如果有,請把位置告訴我。”

“有,爺爺的書房里有一個,地下室里有一個,酒窖里有一個。”雷紋回答的很爽快。

看到這,某些人會問:雷紋是怎麼了?怎麼這麼被動?如果你也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盧斯男爵將其記錄下來,然後又問:“根據司法部的調查,宰相府的財產至少有兩千萬金幣,請問您,這些金幣的流向您知道嗎?”

“那麼,你認為這次軍購的錢是誰支付的呢?”

雷紋簡單的一句反駁讓盧斯男爵陷入了尷尬之中。

“這個...這個問題先不說。”他翻開了下頁,“南督大人,你的幕僚塔爾瑞斯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雷紋想了想,回答道:“前天晚上被我解雇了,你也知道,這個家伙長的陰森森的,且嘰嘰歪歪,讓人很不舒服,和他共事,我晚上老是失眠。”雷紋做了一個很無奈的動作。

“解雇了?”盧斯男爵半信半疑,“那他現在人呢?”

“誰知道,可能在首都的什麼地方,也可能出城去了吧。”

“......”

“還有問題嗎?”

“暫時沒有了。”盧斯男爵將記事本收好,然後行了禮,小聲說道:“您父親正在勸說皇帝陛下,希望可以保你們平安無事。”隨後,他離開了......

四下無人時,雷紋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平淡的笑容。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塔爾瑞斯的計劃書確實已經掀開了第一章。”

※※※※※※※

“老公,我好怕。”

半個小時後,秋雅醒了,也就從那一刻開始,她的小手再也沒有從雷紋的身上松開。

“別怕,一切都會過的。”雷紋盡量安慰起妻子來。

“啊,我的首飾盒。”

當看到憲兵要將自己的寶貝盒子拿走時,秋雅急的哭出來了,“我母親的項鏈,我爺爺買給我的手鐲,還有.......”

見妻子如此著急,雷紋也很心疼,于是他攔下了那名憲兵。

“這是我妻子重要的東西,可以留下來嗎?”

混蛋,你以為你是誰啊!這是命令,所有的東西都要拿走!這位年輕的憲兵原本是打算這麼說的,可是當看到雷紋真摯的目光後,這些話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個人情我還了,南督大人。”

憲兵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接著悄悄的把盒子塞到了雷紋的手里。


雷紋不是很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結果是好的。當妻子見到裝著心愛首飾的盒子後,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

接下來的時間里,憲兵們還在“忙碌”著.......

中午的時候,秋雅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嘈雜的環境,見丈夫的肚子餓的咕咕,她起身去廚房找凱琳,可是......“老公,凱琳呢?怎麼不見了?”秋雅急急忙忙跑了回來。

“不知道,或許離開了吧。”

“是嘛。”秋雅顯得很失望。

這時......

“爺爺?!”

見到爺爺回來,秋雅激動的迎了上去,可是她沒想到,平日里溫和的爺爺卻變的十分冷漠。他沒有理會秋雅,只是看了雷紋一眼,隨後走進書房,並將門反鎖了起來。

“陛下旨意到的時候,你們再進來。”

這是西德唯一說的話。

之後的時間里,秋雅又鬧了起來,總之她的小姐脾氣讓雷紋很是頭疼,終于挨過了三個小時,鬧累了的秋雅睡了過去,雷紋讓薩斯娜陪在她的身邊後,自己一個人往書房走去。

書房?算是書房吧?

空無一物的房間,讓人心里舒暢。無人的情況下,他褪去外套,緊接著是上衣,隨後查看起胳膊上的繃帶來,雪白的繃帶纏的很厚,但還是有部分地方被血浸的通紅。

如果你要問:雷紋肩膀為什麼有傷,我只能告訴你——我不知道!

只是稍微按了按,雷紋疼的昏過去。

“看上去應該沒什麼問題。”他晃了晃胳膊,疼痛十分的明顯,可以這麼說,左手基本抬不起來,“真是抱歉了,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沒辦法!”他對著自己的手臂說了這樣莫名其妙的一句。

※※※※※※※

皇城,朝陽殿。

爭論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看大殿上的情勢,贊成處死宰相及其遺族的不在少數,反對者寥寥。

“陛下,不應該輕信西德的一片之詞。”

“陛下,阿蘭諾法典已經塵封兩個世紀,現在應以帝國法典為准。”

“陛下......”

官員們一個接一個,這讓巴奇克十分郁悶。

從前排到後排,整整一個來回後,霍克又開始了他的演講。坐在寶座上的巴奇克感覺到,他的這番話並不像是對自己說,而是對著官員們說,意圖是造成“集團”心理。

如果朕不是皇帝,我一定會上去狠揍這個老混蛋,順便扯斷他的胡子!

“陛下,英明的陛下,西德以犯有死罪,現在卻想為其遺族免去懲罰,甚至還想調往邊境述職,這種行為絕對不可饒恕和妥協,若此禁一開,那些已死之人豈不冤枉?對于那些已有叛心之人,又怎麼能起到震懾作用?”霍克深深鞠躬,“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眾官員們和聲說道。

巴奇克在心里已經決定了這件事的處理方案,可是看眼下的情況.......

“陛下,宰相雖然犯有重罪,但有其功再前,希望陛下能重輕發落。”國務尚書站了出來,也正因為他這句話,給巴奇克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台階和理由。

“國務尚書,你是不是和宰相走的太近了。”霍克低聲威脅道。

“哼!”國務尚書瞪了霍克一眼,語氣強硬,“霍克?雖然你有元帥稱號,但現在只是庶民,沒有皇帝陛下恩准,你怎可位列前位,竟然還公然威脅我這個帝國一等官員?”

“你.....”

霍克沒想到,這個平日里不說半句話的“羊羔子”今天居然發飆了。

“陛下!”國務尚書出列後對同僚和皇帝說道:“宰相西德在這個朝堂站了55年,相信在場的很多官員還未出生,我敢問一句,帝國中誰的功績比宰相更大?”

朝陽殿內鴉雀無聲。


“你們其中又有多少人為了帝國搞的傾家蕩產,債台高駐?”

依舊無人應答。

“你們之中有誰將自己的兒女做為人質保護皇室安全?”

沉默.....

“為什麼不說話?”國務尚書很是激動,“你們對帝國做了什麼?貢獻了什麼?難道只是在朝堂上高呼萬歲嗎?”

“可他犯了叛國罪。”霍克站了出來,因為他看出,如果再不阻止國務尚書,恐怕局勢要逆轉。

“叛國罪?那他否認了沒有?霍克元帥?”

霍克不情願的扭過頭,“沒有。”

“那他向陛下求饒了沒有?”

“沒有?哈哈....”國務尚書笑了一聲,“沒有?沒錯!西德確實沒有,因為他知道自己犯了罪,應該一死,可是他的家人呢?他的家人有罪嗎?”

“......”

“陛下,在公在私都請陛下恩准,讓雷紋出任冬日省番長。”國務尚書最後一句說的特別用力。

到了此時,巴奇克終于松了口氣。

“安極羅斯男爵,朕想讓你出任冬日省番長,你以為如何?”

什麼?讓我出任?站在後排的瘦高個男子嚇的面無血色。

“陛,陛下....臣患風濕多年...惟恐...惟恐...”話沒說完,他暈倒在了地上。

巴奇克會心的笑了笑,“法布蘭克斯伯爵,你......”

“陛下,臣已老邁,正想告老還鄉.....”才五十來歲的伯爵大人“撲通”一聲跪地上了。

貴族們為什麼不想去?第一,冬日省是帝國最遠的邊境省,嚴寒極地。第二,匪患、海盜、黑勢力橫行,不僅警衛隊不敢出面阻止,就連軍隊也害怕。第三,番長和提督已經成了“挨刀貨”的代名詞。去,准死!

“你們有誰願意出任冬日省番長?據我所知,那里已經有四年多沒收到稅了。”

大臣們低著頭,都不說話,霍克雖然知道,但也沒有辦法,畢竟關系到生死,這時候誰願意站出來。

長時間沉默.......

巴奇克故意用生氣的語氣喝道:“難道你們都不想為朕分憂嗎?”頓了頓,“這樣把,這里有你們的名單,我說個數字,是誰,誰就去,你們認為怎麼樣?”

等待......

“既然你們不反對,那.....”

“陛下,我提議讓南督出任冬日省番長。”

“陛下,我也同意讓南督出任。”

“陛下,我.....”

“陛下....”

一時間大殿里亂成一團,官員們為了自保不得不將雷紋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這樣的局面讓巴奇克既高興又憤怒。

這就是我的大臣嗎?

“可惡!”

霍克咒罵了一句。

站在後排的雷克卻在這時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