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七月流火

"嘖嘖,不錯,現在我倒是真有些相信你是五爪金龍了!"

沒有理會韓三通那些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見得面前的大家伙已經趴好,云笑不由滿意地在腦海之中說了一句.

"哼,你相不相信,本尊都是高貴無比的五爪金龍!"

金色蛇蟲高傲地揚了揚蛇頭,似乎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事實上只有云笑才知道,剛才那一刻發生的事,到底有多麼的不可思議.

一般來說,脈妖一族都是極有傲氣的,尤其是在面對人類的時候,更是絕不屈服,除非人類修者的實力高出太多,才有可能用武力征服.

比如說當初的那位煉脈師公會老會長,恐怕也只是在這血翅火睛獅還很弱小的時候,將其收為妖寵,如果是同等級的脈妖,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且越是血脈強悍的脈妖,就越不會屈服人類,曾經在九重龍霄的時候,云笑就曾經見過一些血脈尊貴的脈妖,在被人類擊敗之後,就算是死,也不會成為人類的妖寵.

因此在老會長失蹤之後,整個煉脈師公會,就沒有人能管得住這血翅火睛獅了,哪怕是眾人聯手將其制住,也不過是限制其行動罷了,絕不可能讓其屈服.

可是剛剛那一刻,云笑可以清楚地感應到,那金色蛇蟲的那股氣息之下,強如血翅火睛獅,連一瞬間都沒有堅持住,便直接敗退了.

那是真正的敗退,真正的屈服,云笑甚至有一種感覺,那似乎是血脈的壓制,在這樣的壓制之下,那血翅火睛獅哪怕比自己強悍不少,也興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

心中念頭轉過,云笑已是走到了那血翅火睛獅的近前,而後右手的手掌,直接撫上了其巨大的頭顱眉心.

看著之前一翅將自己扇飛的大家伙,此刻一動不動任由云笑觸摸,甚至有著一絲絲享受的愜意神態之時,不遠處的韓三通胸口不斷起伏,似乎一口氣上不來,就要噴出一口老血.

"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韓三通氣悶地想著,可此時此刻,他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因為他知道,云笑已經在施展某些手段,替那血翅火睛獅診斷病情了.

雖然說剛才云笑不知用什麼手段,讓那大家伙平靜了下來,可韓三通心中還是有一絲屬于自己的傲氣,因為他乃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獸脈師.

獸脈師在潛龍大陸並不多見,而且需要極為豐富的經驗才能提升等級,要通過和無數脈妖打交道,這才能有豐富的經驗.

所以韓三通自問在獸脈一道之上,至少整個凌天帝國無人能出自己之右,眼前這少年看起來古怪,但真要說能治好血翅火睛獅所中的劇毒,那恐怕是不可能的.

只是韓三通不知道的是,云笑雖然表面上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可是其靈魂卻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不僅是醫脈之術和毒脈之術經驗豐富,這獸脈一道,也有所涉獵.

哪怕前世的龍霄戰神,並不專精獸脈,但無數年來和脈妖打交道,他對于脈妖經脈穴位的了解,也絕不是一些潛龍大陸的獸脈師可以比擬的.

"果然如此!"


當云笑將右手從血翅火睛獅額頭松開的時候,其口中不由吐出一口長氣,總算是印證了心中的某些想法.

"這個冉星,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怎麼哪兒都有你?"

云笑低頭苦笑一聲,原來經他探查之後,在這血翅火睛獅的體內,確實探查出了一種強橫的劇毒,而這種劇毒附帶的某種氣息,對他來說竟然一點都不陌生.

曾經在玉壺宗四長老李山身上,玄月帝國皇室二皇子玄景身上,還有在凌云宗的宗主夫人身上,云笑都化解過地階層次的劇毒,而那三種,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想來此刻血翅火睛獅體內的劇毒,也同樣蘊含著此人的氣息,那就是冉星,曾經數次其打過交道的云笑,又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呢?

抬頭看了看血翅火睛獅巨大的血紅色雙翅之後,云笑已經是猜出了一些端倪,想來就算是那冉星身為地階低級煉脈師,也是對這種飛禽脈妖覬覦頗深啊.

大陸之上的修者,在天階三境以下,都是不能飛行的,只有達到天階三境,引動天空之力,才能脫離大地的束縛,邀游長空,無拘無束.

但是脈妖不同,它們這個族群有一個叫做飛禽脈妖的分支,飛禽脈妖背生羽翼,出生不久就能搏擊長空,實是羨煞諸多人類修者.

如此一來,就有了諸多人類修者,想要收服一頭飛禽脈妖作為自己的妖寵,這樣就能在天階三境之下,離地飛行了.

只是既然是飛禽脈妖,想要將之收服談何容易,就算是實力比這些脈妖強大得多,人家打不過往天上一飛,你也只能望空興歎了.

云笑並不知道這只血翅火睛獅當初是怎麼被老會長收服的,但既然那位老會長已經失蹤,想必覬覦這只飛禽脈妖的強者不在少數.

不過煉脈師公會極為特殊,其內又強者如云,哪怕是凌天帝國皇室,也不敢來打這血翅火睛獅的主意.

但那冉星不同,那家伙似乎並不受限于玄月帝國,想來也不聽從凌天皇室的命令,可能從某些地方打聽到煉脈師公會有一只飛禽脈妖之後,就想方設法想要據為己有.

據云笑猜測,那冉星應該是找了個機會對血翅火睛獅下毒,而且這樣的毒,就算是煉脈師公會的會長,應該也解不了,因為那已經達到了地階低級.

到時候煉脈師公會束手無策,自然會各方求醫,最後求到凌天皇室身上的時候,冉星就能順理成章地挺身而出,用早就准備好的解藥,直接解除血翅火睛獅身上的劇毒.

這樣一來,煉脈師公會固然會感激涕零,那不明真相的血翅火睛獅,也說不定會因為化解劇毒之恩,而奉冉星為主,真是一舉數得的算計.

"冉星啊冉星,咱們是不是命里犯沖,遇到了我,你這一次的算計,恐怕又要落空了!"

云笑低低的聲音落下,其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算起來的話,這已經是他第四次破壞冉星的計劃了,不是命里犯沖是什麼?

如果讓得那冉星知道,云笑竟然再一次破壞了自己的計劃,不知道他會不會不顧身份地沖進煉脈師公會,將這小子給碎尸萬段呢?


只可惜此刻的冉星,恐怕並不知道云笑的所在,他胸有成竹地在凌天皇室之中,等待著煉脈師公會求上門的好消息呢.

"云笑,怎麼樣?"

見得云笑一會低頭沉思,一會兒又臉露笑容,這一下就連顧道會長都有些忍不住了,直接開口相詢.

說實話,韓三通固然是不信云笑能治好血翅火睛獅,就連顧道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脈妖畢竟和人類不同.

這一句話,終于是將云笑從失神之中拉了回來,見得他微微轉頭,而後說道:"顧會長,我需要一株百年份的血陰草,還有至少八十年的陰沉木,這兩樣東西,煉脈師公會應該能找到吧?"

既然是替煉脈師公會治療脈妖,那云笑怎麼可能自掏腰包呢,何況那些東西他根本就沒有,更是買都買不起.

"血陰草?陰沉木?"

驟然聽到這兩個名字,顧道先是一愣,而後點了點了點頭,回轉幾步,在某個按鈕之上按了一下,沉聲說道:"准備一株百年份的血陰草,還有八十年的陰沉木,立刻送到鎖妖谷!"

話落之後,顧道不再理會,轉過頭來,若有所指地問道:"云笑,血翅火睛獅中的,到底是什麼毒?"

這一次顧道沒有再問云笑能不能解,因為後者既然已經用到那兩樣東西,說明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質疑了.

聽得這句問話,一旁心中依舊有些不相信的韓三通也是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這年紀輕得不像話的少年,到底能說出什麼東西來?

"七月流火,你們聽說過嗎?"

云笑也沒有賣關子,不過"七月流火"這個名字一出口,顧道和韓三通都是一臉的茫然,看樣子都沒有聽說過.

早就知道是這個反應的云笑,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七月流火,那是一種極其強悍的火毒,雖然這只是最低級的七月流火,可也達到了地階低級,你們沒聽說過,也是情有可原!"

見這兩位臉上依舊有疑惑之色,云笑又解釋道:"所謂七月流火,顧名思義,就是在一年之中溫度最高的七月月中,于活火山之巔,在正午日照最為強烈的時候,以一種特殊的方法,取到的一抹熔岩心之火!"

"這……真的能辦到?"

聽云笑這麼一解釋,顧道和韓三通臉上的疑惑不僅沒有消失,反而還濃郁了幾分,因為這種取火毒的方法,簡直聞所未聞.

煉脈師公會的兩大強者對視了一眼,想到獲取七月流火的難度,都不由機靈靈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