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弄碎,全身骨骼打斷?"
聽得易多情口中的惡毒言語,云笑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戾光,原本就對這龍學宮天才沒有好感的他,這一刻無疑怒意升騰.
"宋連山,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強壓下心中怒意的云笑,直接將目光轉到了宋連山的身上,口中輕問出聲,他還真想要看看這個老家伙到底是個什麼心態.
"唉,云笑,雖然你于我可以說有救命之恩,但我固然是帝宮特使,卻管不到龍學宮弟子的頭上,所以只能說聲抱歉了!"
不得不說宋連山的臉皮真是厚得可以,聽得他先是歎息了一聲,仿佛頗覺遺憾,而其口中說出的這個理由,聽起來似是而非,卻不是外人能輕易辯駁得了的.
事實也確實如是宋連山所說,龍學宮獨立于蒼龍帝宮,除了蒼龍帝這個名義上的宮主之外,外人根本難以插手,哪怕是帝宮的實權長老們也不行.
只是這番話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云笑這般睿智之人,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個至聖境的帝宮強者,若是真的要保他云笑,區區一個化玄境後期的易多情,又敢多說什麼呢?
這很明顯是宋連山想要過卸磨殺驢,這才剛剛得云笑化解了自己的三足冰晶蟾寒毒,轉眼之間就默許易多情對云笑施以毒手,不得不說果然是無毒不丈夫.
由于云笑是帝後大人都看重的通緝要犯,宋連山並不想就此傷其性命,但誠如易多情所說,將其丹田弄碎,再將四肢骨骼打斷,那也無可厚非嘛.
像宋連山這樣的人,是不會有什麼憐憫之心的,而且自己剛才寒毒發作的丑態被云笑看在眼里,他潛意識之中就有一種要殺人滅口的沖動.
再加上宋連山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報答這一份救命大恩,與其糾結,倒不如讓易多情出手,將云笑給先廢掉,自己也就不用再有這番糾結了.
至于所謂的天劫毒誓,只要宋連山不動手,那就不會應驗,這可真是兩全其美的完美之舉啊,這一刻宋連山都不由為自己的機智感到得意.
"唉,原本以為你能修煉到至聖境層次,總歸得有點人性,現在看來,我還真是想太多了!"
得到了答案的云笑,不由微微搖了搖頭,而這一番話卻是將宋連山給徹底激怒了,這不是在罵自己不是配做人嗎?
宋連山這樣的人,從來不會認為自己做的是錯事,他們只會為自己的利益著想,云笑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要逞口齒之利,簡直就是該死.
不過就算是借宋連山一個膽子,他也是不敢自己動手的,人力有時而窮,又豈能和天道抗衡?
因此他直接朝著易多情使了個眼色,示意其趕緊動手,免得這小子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
"既然如此,宋連山,那你就直接出手,將易多情這個家伙的丹田弄碎,再將四肢打斷吧!"
就在易多情身上脈氣變得濃郁,一臉獰笑朝著云笑靠近的時候,從這個粗衣少年的口中,卻是發出這樣的一道輕聲,讓得這兩個帝宮修者都是齊齊一愣.
"你說……什麼?"
就連易多情也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似乎是對自己的耳朵產生了懷疑,忍不住反問了一聲,聲音之中,充斥著一抹濃濃的疑惑.
事實上以易多情化玄境後期的修為,又怎麼可能沒有聽清楚云笑的話呢,他是被這句話驚得呆了,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能讓對方說出如此瘋狂之言?
作為至聖境的強者,宋連山更是聽得清清楚楚,只是他和易多情一樣,全然想不通在這樣的時候,云笑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胡話來?
"怎麼?沒有聽清楚嗎?宋連山,我讓你先廢了他的丹田!"
見得二人都在發愣,云笑只得再次重複了一遍,而這一次的話語一出,兩人終于是不再糾結,剛才也並沒有聽錯.
"哈哈哈,宋老,我聽到了什麼,這小子是被嚇瘋了吧?"
易多情怒極反笑,笑聲之中充斥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他還真以為是自己剛才的話,將這個粗衣小子給嚇著了,這才說出如此瘋話.
如今蒼龍帝宮這邊有著易多情和宋連山,拋開不敢動手的後者不說,單憑易多情化玄境後期的修為,收拾一個重傷未愈的云笑,那還不是綽綽有余?
易多情無論如何想不通,在這樣實力懸殊的事實之下,云笑到底是哪里來的底氣,要讓宋連山將自己這個龍學宮天才的丹田廢掉?
這兩者同屬蒼龍帝宮,雙方之間又沒有什麼仇怨,相反還交情甚好,宋連山又有什麼理由對易多情出手呢?
難道這小子認為自己會迷魂大法嗎?只需要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能影響宋連山的心智,這也太異想天天了吧?
這個大陸之上,雖然並不乏像懾魂大法這般的特殊手段,但那也僅僅是上位者對下位者施展,而且靈魂之力要強出至少一個大階還多.
如果說宋連山對云笑施展這樣的手段,那或許還有幾分可能,你一個區區化玄境初期的少年,竟然想讓至聖境強者宋連山言聽計從,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宋連山,我再說最後一遍,打碎他的丹田!"
對于易多情的大笑之聲,云笑充耳不聞,而當他第三遍的話語出口後,其左手已是輕輕一握,緊接著宋連山身形一僵,臉色也是瞬間大變.
轟!
只見原本臉色紅潤的宋連山,身上一股極致的寒氣冒將出來,轉眼之間就讓他臉色皮膚盡都變得蒼白一片,甚至是頭發須眉之上,都在攀爬起一道道的冰花.
"怎麼回事?"
宋連山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這種久違的感覺,他剛才一度認為已經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身上了,哪知道僅僅片刻之後,竟然就再次發作.
很明顯這就是肆虐宋連山百余年的三足冰晶蟾寒毒,他剛才感應了好幾遍都沒有感應出來的寒毒,在這一刻轟然爆發了.
"云笑,你敢耍我?"
感應著這股熟悉的磅礴寒毒,宋連山惡向膽邊生,見得他對云笑怒目而視,似乎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動手.
"宋連山,可不要忘了自己立過的天劫毒誓!"
見得宋連山猙獰的臉龐,云笑還真是有些發怵,雖然他能控制其體內的寒毒爆發,但這位畢竟是至聖境的強者,以他現在的狀態,可是連一擊都接不下來.
"我……我……"
得云笑這一提醒,宋連山全身的氣息瞬間收斂,相對于寒毒發作,或許這條老命才是最重要的,他可不敢和天道抗衡.
"宋老,你……你怎麼……"
至于一旁的易多情,此刻也是一臉的震驚之色,他忽然發現有些東西正在脫離自己的掌控,眼前這個粗衣少年,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宋連山,事實上剛才我確實已經化解了你體內的寒毒,讓你不再受那子午二時寒毒肆虐之苦,不過……"
見得宋連山欲言又止,云笑卻沒有那麼多的想法,聽得他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只要我願意,你體內的寒毒隨時都會爆發,而且痛苦程度會比之前更加強悍十倍!"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云笑的口氣忽然變得極為凌厲,緊接著左手食指輕輕一彎,又一道磅礴的能量,陡然從宋連山的身體之內爆發而出.
誠如云笑所說,他確實是將宋連山體內原本的寒毒給徹底化解了,但卻又借此機會在其體內種下了一種全新的寒毒.
這種寒毒既有云笑那脈靈三足冰晶蟾的冰寒劇毒之氣,又有小龍一念化萬毒的特殊變化,可以說這個世間,除了云笑和小龍之外,絕無第三人能解.
云笑知道這些蒼龍帝宮的家伙出爾反爾,自毀承諾就跟吃飯喝水一般簡單,哪怕是其立下了天劫毒誓,也有一百種結果在等著自己.
因此云笑又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一些退路呢,他知道單憑宋連山原本體內的寒毒,根本就不可能讓其聽自己的,必須得有另外的一些手段才行.
可以說在混元谷靈丸的住院之中,云笑將宋連山身中寒毒的底細公諸于眾時,就已經在布局了,對于這樣的至聖境強者,他半點都不敢怠慢.
也只有如此,才能哄得宋連山乖乖讓自己在其身上施為,否則以云笑的實力,哪怕是借助金色蛇蟲小五的力量,也未必能觸碰到宋連山的一片衣角.
自剛才云笑在宋連山身上施展手段的時候,這一切就已經注定,偏偏這兩人還懵然不知,易多情甚至是要將他丹田廢掉,這豈不是自己撞到槍口上來了嗎?
既然對方如此惡毒,那云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現在不是易多情的對手,但只要控制住了宋連山這個至聖境強者,這龍學宮的第三天才,又還能翻起什麼浪花呢?
"啊!"
痛苦的慘嚎之聲從宋連山口中傳出,其額頭之上冒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明顯是遭受著極致的痛苦,誠如云笑所說,比之前那種寒毒爆發的痛苦,還要強烈了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