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6章 飄蕩的落葉

"竟然沒有其他的敵人?"

在替吳壽解毒之時,馬振宇靈魂之力也在不斷打探著周圍的動靜,但他靈魂都溢出數里之地了,卻依舊沒有感應到任何一絲異樣.

看起來敵人就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設下了這一門隱毒陣,這像是定點撒網撈魚,但這效果卻是出奇地好.

若不是心毒宗陣中出現云笑這個變數,說不定一門簡單的隱毒陣,都能讓這支隊伍全軍覆沒.

"呼……"

良久之後,從吳壽的口中才長呼出一口氣,其蒼白的臉上綠意消散,看來是在馬振宇的解毒手段之下,他已是余毒盡去.

心有余悸的吳壽,臉色極為複雜地看了一眼那個重新回到隊伍之後的灰衣少年,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麼,但話到口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措詞.

剛才就算吳壽被隱毒陣內的劇毒肆虐得死去活來,隱約之間也知道到底是誰了自己,那個他一直都討厭的小子,轉眼之間就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如此轉變無疑是讓吳壽有些猝不及防,如今的他,就算是還沒有完全相信云笑的無害,但至少心底深處的厭惡,已經是消散了七八分,甚至還有一絲隱晦的感激.

畢竟吳壽清楚那恐怖的隱毒陣,就算是以執事馬振宇的實力,也未必真能將自己救出來,要不是那灰衣少年出手,自己就真的要一命嗚呼了.

當下諸人等吳壽恢複了一些力氣之後,便是小心翼翼地繞過了那隱毒陣的范圍,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西北天際,也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也不知道那所謂的隱毒陣還會持續多久,又會不會有倒黴的人類或是脈妖一頭撞進去,這些都只能看天意了.

…………

離著隱毒陣所在天空西北極遠之處,數道身影位于一處密林之中,而在他們的面前,卻是有著一塊仿佛大鏡子一般的東西.

在那面鏡子之上,此刻正在呈現著一些模糊的影像,其內人影綽綽,當先一人容貌最為清楚,赫然就是心毒宗的執事馬振宇.

不過在看到某一個畫面的時候,鏡前幾位的臉色盡都有些不太好看,其中為首的那位,更是死死盯著鏡中的一個灰衣年輕身影,顯得有些咬牙切齒.

"該死,那灰衣小子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竟敢壞本執事的好事?"

眼看鏡中諸人都已經消失在遠處天空,為首那位直接怒罵出聲,聽他的口氣,云笑等人所遇到的隱毒陣,乃是由他所設.

"瞿執事,看那灰衣小子的動作,似乎對隱毒陣頗為熟悉啊,難道是心毒宗新崛起的哪個年少天才?"

旁邊一名毒脈師明顯是沒有搞清楚狀況,此言一出,旁邊幾位都拿古怪的目光看著他們,暗道你這家伙剛才眼睛瞎了嗎?難道沒有聽到心毒宗幾人的對話?

"不可能,心毒宗最近一段時間最為出名的天才,就是那個叫柳寒衣的丫頭,這灰衣小子卻是從未見過!"

為首的瞿執事倒是沒有注意到那人口中的某些細節,他明顯是想到另外一些東西上去了,說到"柳寒衣"三字的時候,更是有一些恨恨之意.


這一群人,自然就是暗中施放冷箭的萬素門所屬了,他們這次得到的一個消息,和心毒宗的任務有所沖突,再加上以往的一些恩怨,自然而然地就成了競爭對手.

在打探到馬振宇一行人的方位之後,這個叫瞿如井的萬素門執事,靠著自己強悍的毒脈之術,還有天階低級的陣法一道,在心毒宗所屬的必經之路上,提前布置好了一座隱毒大陣.

之所以沒有留人在那里看守,那是因為瞿如井對自己的隱毒陣極為自信,他相信只要馬振宇那些家伙從那里經過,就一定會成為隱毒陣的養料.

到時候完成了任務,回歸途中將隱毒陣中的戰利品一收,豈不是皆大歡喜,這可真是一舉兩得,半點也不耽擱時間.

剛開始的情況,也確實如瞿如井所想的那般,可誰知道馬振宇陣中突然多了一個古怪的灰衣少年,直接將隱毒陣給感應出來了,最後還成功繞道.

如此結果,讓得他們的精心布置,就像是一個大笑話一般.

這樣的變故,讓一向自信滿滿的瞿如井,如同吞了只死蒼蠅那麼難受,而在他心中,對于那個粗衣少年的恨意,甚至超過了對老對手馬振宇的痛恨.

"事不宜遲,咱們就先去目標所在之地等他們,我就不信那可惡的小子,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真能跟本執事比肩?"

經過短暫的憤怒之後,瞿如井再次恢複了屬于萬素門執事的自信,見得他大手一揮,一行人便是很快消失在了密林深處,卻並沒有凌空而飛.

…………

這座叫做斷云山的龐大山脈深處,一行十數人悄無聲息地聯袂而奔,相互之間並沒有交談,想來是因為一種叫做緊張的氣氛,將眾人交談的心思都沖淡了.

而這一群人之中,又有一道灰衣身影和眾人頗有些格格不入,似乎有意落于眾人身後,更不要說有什麼交流了.

也只有另外一個年紀不大的青年,才時不時轉過頭來,目光帶著異樣的瞥幾眼那個灰衣少年,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群人自然就是心毒宗的馬振宇等人了,經過數日時間的趕路,通過某些特殊的氣息,他們知道離任務目標已經不是太遠了,因此放棄了空中飛行,進入這隱蔽的山脈之中前行.

咔!

某一個瞬間,一道輕響聲傳來,但聲音雖輕,在這安靜的密林之中,卻是顯得異樣的清晰,讓得十數人都是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什麼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腳下枯肢斷裂的震動,一片樹葉從天而降,在那名毒脈師的左側臉頰一劃而過,讓得他不由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老五,你……你的臉……"

然而就在眾人轉過頭來的時候,其中一人卻是臉色大變,當其聲音發出後,所有人都看到那人臉上的異狀了.

"我怎麼了?"

直到這一刻,那被樹葉劃過臉頰的毒脈師還渾然未覺,再次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左側臉頰.


但當他放下手來湊到面前看的時候,一股涼氣瞬間從尾巴骨升騰而起,直沖腦際.

因為這綽號老五的毒脈師手上,不知何時已是沾滿了腥臭無比的黑血,讓得老五都不用看,也知道這些黑血是從自己臉上抹下來的.

"啊!"

短暫的震驚和恐懼之後,老五驟然覺得自己的左半邊臉頰麻癢難當,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撓,但好在他毅力不錯,舉到一半的左手,直接被右手下意識地拍了回去.

"不能撓!不能撓!"

常年和無數毒物打交道的老五,知道自己肯定是在剛才樹葉劃過的時候就中了劇毒,而一般來說,麻癢比起劇痛來,毒性無疑是要更加猛烈一些.

可就算老五不伸手去撓,旁觀眾人也都能看到他臉上的黑血越來越濃郁,到最後似乎整張臉都被腐蝕殆盡,明顯是不可能存活了.

"老五……"

見狀諸人都顯得有些悲傷,尤其是馬文生更是差點流出了眼淚,那可都是他所熟悉的同門啊,如今卻是死得如此淒慘.

嘩嘩嘩……

然而留給心毒宗眾人悲戚的時間卻並不多,在老五尸身剛剛倒下的時候,這片安靜的密林卻是突然之間雜音亂放,讓得眾人都是下意識地抬起了頭來.

只見剛才還並無山風的密林,不知從哪里刮來一陣怪風,無數樹葉被片片吹落,飄飄蕩蕩地就朝著下方落將下來,讓得所有毒脈師都是臉色劇變.

因為他們剛才都看得很清楚,老五就是因為被其中一片樹葉給劃破了臉頰,這才滿臉黑血淒慘而死,如今無數樹葉從天而降,簡直就是避無可避啊.

當下諸人都是運起自己的脈氣,在身周撐起一層脈氣之罩,在他們看來,那看起來沒一兩重的樹葉,根本就不可能劃破自己的脈氣護罩.

嗤!

然而事實並不是像眾人想像的那般,大多數樹葉確實是沒有能劃破脈氣護罩,但是當其中一枚樹葉落下的時候,某個毒脈師的臉色,卻是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這些心毒宗毒脈師的脈氣護罩,大多數都是蘊含著一絲劇毒之氣,顏色也各不相同,比如說其中一名毒脈師的脈氣護罩,赫然是淡白之色.

而當那一枚樹葉落到這脈氣護罩之上時,卻是突然爆發出一股不為人知的特殊力量,緊接著那淡白色脈氣護罩,便是瞬間化為了漆黑之色.

與此同時變為漆黑之色的,還有那毒脈師的臉色,畢竟脈氣和他同為一體,又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讓得他當場就步了老五的後塵.

"啊!"

慘叫聲戛然而止,那劇毒的烈性簡直非同小可,甚至都沒有能讓這位化玄境初期的心毒宗毒脈師,有太多掙紮的余地,便即毒發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