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0章 乙木毒煞陣

"不管結果如何,終歸得試上一試,萬一就成了呢?"

最終馬文生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因為他知道就算是奪回了那七枚封歧丹,自己最多也就能再堅持七年時間罷了,他還如此年輕,七年的時間怎麼會夠呢?

一名天才,尤其是像馬文生這樣的心毒宗第一天才,當他某一天從天才神壇掉落下來之後,所遭受的心理沖擊那是外人無法想像的.

別看馬文生看似表現得漫不在意,那只是因為他性格內向,不善于表態自己的情緒罷了,事實上在發現自己患上聖毒斑的那一刻,他差一點就直接瘋狂了.

突破到聖脈三境之後,眼看著諸多原本排名在自己之後的天才們,一個個追上自己甚至是超越自己,馬文生的心就像是貓撓一般.

可是馬文生也清楚地知道,既然聖毒斑找上了自己,那自己這一輩子,恐怕都無法重回心毒宗第一天才的位置了.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連這條性命都有可能不保,前提是要有源源不斷的封歧丹供應,可是封歧丹的藥材又是如此難得,難保不會出什麼意外.

那個心毒宗叛徒的出現,說起來就是一個意外,可此時此刻的馬文生,卻是覺得這個意外似乎也沒有那麼讓人難以接受了,因為他遇到了這個叫星月的年輕人.

別人打死也不相信星月真的能根治聖毒斑,但馬文生心頭卻是有著一種異樣的感覺,因此他並沒有百分百否定,哪怕這種機率依舊小之又小,可他更願意相信有著這樣的機率.

沒有什麼會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了,最多也就是再多失望一次,馬文生又不會少一塊肉,但聖毒斑要是真的被根治了呢,是不是還得感謝那個盜藥而走的宗門叛徒?

在馬文生異樣的心思之下,一行人已是繼續朝著斷云山脈的深處走去,而接下來的這一段路,卻是再沒有遇到先前那般的危險.

一日一夜轉瞬即過,當第二天清晨來臨的時候,諸人的衣袍或者說頭發胡須之上,都是多了一些露水,山間空氣濕潤,這樣的情況並不算異常.

"馬執事,等一等!"

就在馬振宇當先帶路,想要再踏出一步的時候,身後突然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得他抬起的右腳最終並沒有放下,而是下意識地縮了回來.

"又怎麼了?"

回過頭來的馬振宇,顯得有些不耐煩,或許是因為那灰衣小子前日所說對聖毒斑的根治,又或許是一些其他的原因,不一而足.

但馬振宇終究是沒有依照自己的本心行事,畢竟這個灰衣少年前兩次都有驚人的表現,此時再次開口,說不定又有一些自己沒有看出來的潛在危險呢?

"看來咱們的對手之中,確實有一名精通陣法一道的毒脈師啊!"

被馬振宇的目光盯著,云笑渾不在意,見得他視線在前者收回的右腿之上掃了一眼,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古怪的光芒.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萬素門的瞿如井那個老家伙!"

馬振宇心頭一直都在懷疑,而且作為老對手,他當然知道瞿如井除了毒脈之術和自己不相上下之外,陣法一道上的造詣,卻是遠非自己所能及.


好在以往的幾次交手,瞿如井在激烈的戰斗之中,都無法騰出手去布置陣法,雙方也就半斤八兩罷了,誰也奈何不得誰.

可是如今對方明顯是掌控了主動,敵在暗我在明,瞿如井要是當先布置好一些詭異陣法的話,那馬振宇恐怕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之前那隱毒陣就差點讓馬振宇吃足了苦頭,幾乎讓吳壽性命不保,一想到這個,他的神情不由就變得陰郁了幾分,暗道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處于被動了.

"嗯,那個叫瞿如井的家伙,應該是一名木屬性的毒脈師吧?"

云笑點了點頭,順口就接了下去,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之感,而其此言一出,諸多心毒宗的毒脈師們,都是臉現驚色.

"你怎麼知道?"

這一次說話的乃是先前死里逃生的吳壽,他雖然只有化玄境初期的修為,但對于執事大人的老對手瞿如井,還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那確實是一名木屬性的毒脈師.

"如果不是木屬性的毒脈師和陣法師,又豈能布置出這聖階低級的'乙木毒煞陣’呢?"

云笑並沒有直接回答吳壽的問話,而是腳下動步,在周圍轉了一圈之後,這才開口,此言一出,諸多心毒宗毒脈師臉色再次大變.

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都是沒有聽說過"乙木毒煞陣"這個名字的,但單聽這個大陣的名字,就覺得有一股煞氣撲面而來,讓得他們都有些透不過氣來了.

也只有馬振宇這個洞幽境強者,才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皺了皺眉,相對于那些普通的毒脈師,他倒是對老對手的這門毒陣有一些了解.

相傳要是進入乙木毒煞陣之中後,只要踏錯一步,就會有毒煞從陣中飛出,對陣中之人發出攻擊,一個不慎,就會被侵蝕靈智,變成一具行尸走肉的凶獸.

這就是乙木毒煞陣的厲害之處,想到這些隱晦的細節,馬振宇不由暗自慶幸,還好星月提醒得早,要不然自己恐怕已經一步踏入乙木毒煞陣之中了.

"大家不要動,否則毒煞出現,連我都救不了你們!"

然而就在馬振宇剛剛松了口氣的時候,那個灰衣少年卻是再次說了一句話,讓得他很有些不解,同時隱隱意識到了一些什麼.

"咱們不是還沒有進入毒煞陣嗎?為什麼不能動?"

其中一名心毒宗的毒脈師也是心生疑惑,當即就問了出來,不過他口上雖然這樣說著,身體卻很誠實,並沒有移動哪怕一絲一毫.

或許是先前的兩次變故,讓得這些心毒宗的毒脈師們,雖然認為這灰衣少年是個大言不慚之輩,但是某些感應和判斷,還是頗為准確的,還是不要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了.

"誰說咱們沒有在乙木毒煞陣中了?"

聽得那毒脈師的話語,云笑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容,然後說出的一句話,讓得眾人臉色再次大變,一些毒脈師甚至連身形都顫抖了起來.

"你剛才不是……"


吳壽身形顫動間,似乎是想要問一句話,卻不知道該如何措詞,實際上剛才云笑確實是喝止了馬振宇的動作,卻和這乙木毒煞陣沒有太大的關系.

當此一刻,所有的心毒宗毒脈師都是臉色凝重,半步都不敢動,生怕什麼時候就會從陣中襲出一只毒煞,將自己侵蝕得神智混亂.

"星月,既然你看出這是乙木毒煞陣,為什麼不早說?"

其中一名毒脈師顯得有些焦躁,這口不擇言的話語出口後,馬振宇都是微微皺了皺眉頭,暗道星月不過是個外人,沒有義務事事都提醒吧?

事實也確實如此,星月提前提醒是出于道義,但你不能說現在自己身在陣中,是因為星月沒有提前說,這道理無論如何說不過去.

更何況以馬振宇對這乙木毒煞陣的了解,又是在這山間密林古木參天的地界,沒有能提前發現大陣也是極有可能的,從這一點上來說,更加怪不到星月的身上了.

那人顯然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當下不再多說,只是全神戒備,戒備著隨時可能會出現的危險,也沒有心思再去管星月了.

"其實這位說得也沒錯,我確實是早就看出了這乙木毒煞陣的所在,之所以沒說出來,也是故意的!"

然而就在馬振宇和諸多心毒宗毒脈師們,都全神貫注提防危險的時候,那個灰衣少年卻又是侃侃而談,將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吸引了過去.

"星月兄弟,你……"

這一下就連馬文生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臉現疑惑之色地就問了出來,此言一出,所有的心毒宗毒脈師們,都仿佛覺得有一股涼氣從自己的尾巴骨升騰而起.

看來這些心毒宗的毒脈師,是又一次將云笑當成萬素門的奸細了,前兩次的相助,就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目的就是將心毒宗的人,引入這最終的乙木毒煞陣之中.

"我要是不這樣做,那些躲在暗中的老鼠們,又怎麼會主動現身呢?"

云笑可不會去管心毒宗毒脈師們的心情,聽得他口中再一次的話語出口後,馬振宇心頭不由一震,暗道自己終究還是猜錯了嗎?

"你們說,是吧?"

云笑話音落下之後,已是將目光轉到了某一個方向,而在那個地方,並沒有屬于心毒宗的任何一個毒脈師,看起來就像是空曠的山間密林.

啪啪啪……

在所有心毒宗修者臉現疑惑之色時,一連數道拍手之聲突然從那處空間傳來,緊接著他們的眼中,就出現了好幾道人形身影,看起來頗有些突兀.

為首一人身穿灰袍,身形極高極瘦,如同骷髏一般的眼眶之中,不時射發出一抹綠色光芒,顯得極為的玄奇,又有著一種恐怖之感.

"瞿如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