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5章 是幻覺嗎?

幾乎算是強弩之末的薛凝香,中了這強力一掌後,臉色不由一白,緊接著一抹潮紅浮現而出,氣息瞬間變得極度萎靡.

"噗嗤!"

當一口殷紅的鮮血從薛凝香口中噴吐而出後,她整個人的精神都變得虛弱不堪,這其中既有身體上的傷勢,又有靈魂受損的原因,可以稱得上是氣魂兩虛.

幻陰鬼體固然詭異難測,但想要克敵制勝,終究還是得建立在脈氣修為之上,在至聖境階別相差一重小境界,這樣的差距根本就無法彌補.

如果是在正常的情況下,薛凝香施展幻陰鬼體的詭異,未始不能逃出生天,可現在在對黯然銷神陣的大陣之中,她的所能做的,恐怕也只有被動等死了.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後的薛凝香,氣息變得極度萎靡,幾乎連抬起一根手指都是困難無比,她美眸之中滿是絕望.

當此一刻,薛凝香腦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背負木劍的粗衣年輕身影,那是對她來說感情極度複雜的云笑.

曾幾何時,薛凝香自出生起就罹患先天絕脈,是云笑在潛龍大陸的時候,無意中傳遞了治療先天絕脈的方法,這才讓她撿回了一條性命.

為了自己的救命之恩,薛凝香還曾經一度從騰龍大陸下界到潛龍大陸,自那一次萬國潛龍會開始,她就對那個粗衣少年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後來云笑來到騰龍大陸,更是表現出極度驚人的修煉天賦,短短數年時間,就超越了騰龍大陸無數的年輕天才,甚至連老一輩的強者也無法和其比肩.

試問這樣的耀眼妖孽,又有誰不喜歡呢?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薛凝香自己口上不承認,事實上她對云笑的感情,早已經變得複雜起來.

當此生死之刻,薛凝香腦海之中下意識浮現而出的,正是那個對她畢生影響極大的粗衣少年,甚至是她這身幻陰鬼體的體質,還是因為云笑激活的呢.

薛凝香知道在這樣的時刻,云笑終究是不可能出現相救自己的,但她就算心頭絕望,也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的所作所為.

她知道云笑和蒼龍帝宮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能多殺一個蒼龍帝宮的至聖境強者,就能讓云笑在未來複仇之時,少幾分危險.

這是薛凝香心甘情願為云笑做的事,她無怨無悔,只是這一次運氣不太好,被兩個蒼龍帝宮的家伙算計,或許連性命都要丟在這里了.

"云笑,不知道在你的心中,還有我薛凝香的位置嗎?"

低低的喃喃聲從薛凝香口中傳出,氣魂兩虛的她,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她心心念念就是那個心慕的男子,只可惜雙方或許已經沒有再見的機會了.

"云笑?"

薛凝香聲音雖低,但離其較近的陶據身為陣法師,靈魂之力也自不弱,竟然聽到了一個大概,其眼眸之中不由閃過一絲異樣的興奮光芒.

"沒想到你這女賊,竟然和那云笑有些關聯,這可真是個意外之喜啊!"


陶據一直都以為薛凝香只是暗刺殺手,沒想到此刻竟然和蒼龍帝宮最為重視的通緝要犯扯上了關系,這怎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這位可是蒼龍帝宮特使,自然是知道如今的云笑,對于蒼龍帝宮來說意味著什麼,那是帝後大人心心念念也要殺之而後快的重要人物啊.

想當初在碧雷城,在北元城,連陸家族長陸絕天都親自出手了,竟然還是讓那個叫云笑的小子給逃掉了,這簡直就是陸家甚至是蒼龍帝宮的奇恥大辱.

自那個時候起,諸多達到至聖境階別的蒼龍帝宮強者,無論是像陶據這樣的帝宮特使,還是那些巡察殿的執事們,盡都無時無刻不想為帝後大人分憂.

可自北元城一戰後,云笑就銷聲匿跡,據說是被火烈聖鼠一族的大長老穆極帶走了,蒼龍帝宮雖強,但也不可能敢到北妖界撒野,此事也就耽擱了好幾個月.

雖然眼前這暗刺天才不知是什麼來曆,但既然和云笑扯上了關系,那陶據就知道自己這一次的功勞薄上,可能又要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想到這些東西的陶據,臉上浮現出一抹極其興奮的神色,這樣的意外之喜,讓得他不由自主地想像著擒獲薛凝香之後,可能得到的好處了.

據陶據得到的情報,云笑那小子一向都是重情重義的,若是知道自己的朋友落在帝宮總部手中,恐怕都會不顧一切來救人.

"哼,若是云笑在這里,恐怕你們只能夾著尾巴逃命吧?"

薛凝香沒有想到自己壓得極低的聲音,竟然都被對方聽見,索性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反正今日之局沒有太多回天之力,占占口頭上的便宜也還不錯.

"大言不慚,云笑他區區一個毛頭小子算什麼東西,他要是敢來,定教他來得去不得!"

陶據並不知道如今好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云笑和當初在北元城的時候已是大不一樣,帝宮總部得到的情報,遠在定山城的他絲毫不知.

這就鑄就了陶據心頭極度的自信,他畢竟是至聖境後期的帝宮特使,一身修為在整個蒼龍帝宮總部,都已經不能算是弱者了.

就陶據這身修為,也就是在蒼龍帝宮才做個帝宮特使了,哪怕是拿到一些一流家族,也至少是一族之長,至不濟也是個副族長或者說大長老的身份.

從蒼龍帝宮出來的修者,在對上同等級修者的時候,一向有著極強的優越感,更何況在陶據得到的情報之中,云笑根本就沒有突破到真正的至聖境階別.

沒有人會想到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云笑就連破數重境界,達到了至聖境後期,這就是陶據說出這話的最大信心,他有著絕對的自信.

"你……"

由于對方實力擺在眼前,薛凝香就算是想要反駁也不知從哪里駁起,氣得臉色青白一片,似乎連體內的傷勢,都在這一刻變得嚴重了幾分.

"任何敢得罪我蒼龍帝宮的家伙,最終的結果,都只會是灰飛煙滅!"

陶據很有些志得意滿,不過在他心中,也並沒有認為在這樣的時候,那個帝宮通緝要犯云笑真的會出現,還是先將這暗刺天才少女擒為人質吧.


"抱歉,打擾一下,我還真想知道你是如何讓我灰飛煙滅的?"

然而就在陶據話音落下,極度得意朝著薛凝香掠來,讓得後者臉若死灰的時候,一道極為突兀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徹而起,讓得陣中三人都是微微一愣.

"這聲音……"

在聽到那道聲音的同時,薛凝香整個嬌軀都不由狠狠一震,因為對于這個聲音,她實在是太熟悉了,甚至是熟悉到了骨子里.

"是幻覺嗎?"

當此一刻,薛凝香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在身受重傷之後,出現了極其嚴重的幻覺,又或者說是極度思念那個聲音的主人,才在這時出現了幻聽.

那道聲音就像有著某種魔力一般,讓得薛凝香連自己的生死之刻都忘了,努力將腦袋轉到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但眼眶微微有些濕潤的薛凝香,只是看到兩道略有些模糊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大殿之前的天空上,無論她如何努力,似乎都有些看不清那兩道人形身影的模樣.

反觀另外一邊的兩位帝宮強者,在聽到那道聲音傳來的時候,身形也是微微一震,不過他們倒沒有像薛凝香那般失態,只是有些疑惑和驚異罷了.

"這怎麼可能?"

尤其是陶據,心頭的驚意還要更甚一些,因為這里乃是他布置的聖階高級大陣黯然銷神陣之內,沒有他的允許,外人想要進入大陣之中,明顯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另外的聖階高級陣法宗師,陶據也相信在對方沒有黯然銷神陣的陣圖之前,是根本不可能從外間破陣的,更不要說這麼快就破陣了.

而且在陶據的感應之中,自己黯然銷神陣並沒有遭到破壞,也就是說那兩道年輕的身影,並不是破壞大陣進入了陣內,而是用了一種另外的方法.

這樣的詭異之事,對于已經是聖階高級陣法宗師的陶據來說,是極其不可思議的,這似乎讓他對陣法一道,有了另外一種全新的理解.

"你們是誰?"

心中震驚的陶據,一時之間並未意識到剛才對方那句話的意義,就算是某個背負木劍的粗衣少年有些眼熟,他還是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

既然對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自己的黯然銷神陣之中,那陶據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至少在這種要將薛凝香擒住的關鍵時刻,他並不想節我生枝.

只是陶據不想多事,對方卻未必會輕易放過他.

當他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對面那個粗衣青年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異樣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冰冷,又蘊含著一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