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人子,如此大逆不道,該殺!"
突然憤怒的商璃,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又像是被云笑認了出真正面目,有些惱羞成怒,赫然是在這一刻朝著云笑猛撲了過來.
當年在商家還只有凡階三境的商璃,此刻的修為竟然已經達到了半仙之品,這倒是讓云笑有些驚喜,既而化為一抹痛心.
"唉!"
隨著一聲歎息傳出,云笑雖然極想再多看看母親的樣子,卻也不得不出手了,他怕自己再多看幾眼,真的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嗤!
數招過後,商璃的靈魂瞬間被禦龍劍刺靈湮滅,看著這個一動不動,卻極其逼真的母親身體,云笑忽然有些舍不得挪開目光.
"母親,等著我,我一定會將你從摘星樓救出來!"
一道仿佛承諾一般的話語從云笑口中傳出,緊接著他身前身後的場景,就發生了一些變化,讓得他倏然轉過頭來.
一眼望去,身後的台階之上,從最底下的靈丸,到上邊的許紅妝,還有莫晴柳寒衣,甚至是沈星眸的身形,都逐一爆裂而開.
先前云笑一路上前,就算是刺殺了那些虛影的靈魂,這些虛影也沒有爆裂.
直至此刻商璃虛影被滅,似乎是觸動了某種禁制,讓得云笑又驚又喜.
嘭!
直到身側的商璃虛影也最終爆開之後,云笑心頭才驟然一松,暗道這種親手殺死自己親人朋友的煎熬,總算是要告一段落了.
隨著虛幻身影的消失,云笑身後的踏天路也是隨之消失不見,待得他轉過頭來之時,赫然是連上方的踏天路,也在此刻消失了.
此時此刻,云笑就仿佛置身于一座極為龐大的草原之上,那些地下的青青綠草,都在散發著一種幽幽的光芒.
唰!
在云笑轉過身來之後,他的身前光芒閃動間,赫然是形成了一道略有些耀眼的大道,直通千丈之外.
云笑極目看去,在那千丈之外所在之地,似乎有著一座散發著白光的大門,讓得他心頭不由一動,似乎是猜到了一些什麼.
"你猜得沒錯,那就是通往離淵界的大門,恭喜你!"
就在云笑打量那座耀眼大門,卻沒有踏出一步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響起,而這道聲音竟然讓他有著一種隱隱的耳熟.
"是你!"
當云笑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時,只見在那前方的白光大道之上,不知何時已是出現了一個男子身影,對他來說果然不太陌生.
"什麼你呀我的,連父親也不叫一聲嗎?"
聽得云笑之言,那男子終于是露出形貌,赫然是云笑曾經見過幾次的便宜父親云長天,他的第一句話,就蘊含著一絲忿怒之意.
"當初我就說過了,除非你能救出母親,否則我是不會認你的!"
云笑撇了撇嘴,然後下意識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心思已是起了一絲變化,此刻云長天的出現,似乎也蘊含著一絲貓膩啊.
"再說了,你是不是真的都還不知道呢,就想讓我認你?"
看來云笑是被之前那接連出現的親人朋友們嚇怕了,萬一這云長天也是個假的,自己叫了父親豈不是被占便宜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云笑先前所說的那個原因.
他對云長天一直都懷有一絲怨意,因為要不是這個來曆神秘的父親,商家又何至于遭受滅門之禍?
"臭小子,你老爹我是什麼人,這區區仙品空間,也能影響我?"
聞言云長天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見得他伸出手來,指了指四周的空間,也是在這個時候,云笑第一次知道了這生死踏天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所在.
"它影響的是我,誰知道你是不是我幻想出來的?"
云笑不置可否,單憑言語可不能讓他相信,見得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對方,似乎是想讓云長天拿出一些證據.
說實話,云笑內心深處,還真不希望云長天也是假的.
畢竟他很快就要去到離淵界,要是能從云長天這里打探到一些消息,那也是好的.
唰!
云長天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謹慎,當下不再多說,見得他伸出手來,在納腰之上抹了一下,一抹白光便是出現在其掌心之上.
"這個盒子,當初是裝血月玨的,你應該能感應到吧?"
云長天沒有拖泥帶水,此言一出,云笑已是感覺到自己右手掌心有些發熱,而其源頭,正是從對方手中那個白色盒子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真不是假的?"
由于有著先前對沈星眸的前車之鑒,云笑知道這虛幻的踏天路內,實物之間的感應,就是辨別虛幻的最佳手段.
再說云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個盒子,因此他心底深處,也是不會想到這東西的,再加上清楚的感應,這一刻他已是不再懷疑.
"這下相信了吧?"
云長天也是松了口氣,暗道還好當初沒有將這盒子扔掉,要不然這蠢兒子說不定都得對老子大打出手,那可是有些不妙.
不管怎麼說,云長天也只是一道投影罷了,和他真正的戰斗力比起來相差甚遠,先前他感應到云笑的實力,這道分身投影根本就不可能是其對手.
"你一直在這里等我?"
云笑就算是相信了那是云長天,也不肯叫一聲父親,依舊是你呀我的,不過此刻云長天已經沒有再在意這些細節了.
"是的,只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能達到半仙之品的修為了!"
說到這個,云長天臉上也不由浮現出一抹自豪之感,雖然他心中震驚,但這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能有這樣的修煉天賦,他與有榮焉.
要知道現在距離商家被滅門,才過去十年左右的時間而已.
十年的時間,從一個剛剛開始修煉的少年,達到如今半步仙品的高度,哪怕是云長天也是聞所未聞.
而且這還不是在離淵界,下位面的天地靈氣,比起離淵界來弱了無數倍,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還能有如此逆天的成就,簡直不可思議.
當然,云長天能猜到那可能會是血月玨的關系,但很多時候,修為的提升,可不僅僅只是靠外物,自身的修煉才是最關鍵的.
想到這里,云長天又不由有些心痛,暗道兒子修煉到如今的地步,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感到有些內疚.
"你的真身在哪?"
云笑卻不會有這麼多的感慨,他獨自一人去到離淵界,無親無故,若是能找到云長天,以這位的實力,當能護得他周全.
要知道云笑現在可是得罪了離淵界三大勢力之一的摘星樓,沈星眸固然是摘樓聖女,卻沒有太多的話語權.
這個大陸,終究是要用實力來說話的.
"臭小子,怎麼變得這麼現實?"
云長天自然是知道云笑怎麼想的,當下笑罵一句,臉色卻是變得有些鄭重,聽得他說道:"我真身所在的地方,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就算是告訴你,以你現在的實力,去了也是必死無疑!"
似乎是見得云笑眉頭一皺,云長天不得不再解釋了一句.
他倒不是不想告訴云笑,但那地方實在太過危險,神品強者去了都有隕落的危險,更不要說是云笑這樣的半仙之品了.
"那我可以去月神宮嗎?"
知道云長天沒有騙自己,云笑也不再多糾結那個問題,現在他去到離淵界無依無靠,所以想得更多的就是找一個靠山.
之前在九重龍霄的時候,重回九重龍霄的云笑,固然也是無依無靠,但憑著前世龍霄戰神的記憶,他還是可以混得如魚得水的.
至少云笑對于混元谷,聖醫盟或是心毒宗的強者都有所了解,不僅是對實力,而且對于那些大人物的性格,都是知之甚深.
這也是云笑在九重龍霄看似凶險,卻一直混得風生水起的原因所在.
可是離淵界不一樣,云笑除了認識一個摘星樓天才沈星眸,還有一個便宜父親云長天之外,或許就只有那不知在何處的姐姐云薇了.
沈星眸實力不夠,這次回去可能還要受到嚴重的懲罰,云笑是不指望了;而云長天又不知躲在什麼地方,連藏身之地都不說,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因此云笑唯一的靠山,或許就只能是那離淵界三大勢力之一的月神宮.
畢竟云長天是從月神宮出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有幾分香火之情吧?
"不,月神宮你更不能去!"
哪知道云笑剛剛生出一絲希望,便被云長天生生掐滅了,然後抬起頭來的他,就看到這個便宜父親的臉上,掠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尷尬.
看到云長天這副表情,云笑心頭不由咯噔一下,暗道這位不會將自己原來的宗門也得罪了吧,不是說月神宮和摘星樓是一對死敵嗎?
云笑根本不知道更多的細節,只是知道云長天將血月玨從摘星樓上盜了出來,至于會因此造成什麼影響,那他就是兩眼一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