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當又一個張明澤從虛無空間被云笑一腳踹出來的同時,剛才一直凌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那個"張明澤",赫然是嘭地一聲爆裂開來.
滋滋滋……
一道道銀色雷電,夾雜著一些其他的氣息,緩緩在空中消散,讓得眾人心中再無懷疑,那確實只是一個假身.
只不過能存在如此之久,又如此逼真的假身,讓得眾人都是心中驚歎,暗道或許只有云笑的那種影子分身,才能和其媲美了吧?
"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被云笑一腳踹出來的張明澤,明顯是在猝不及防之下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
可他此刻關注的卻不是自己的傷勢,而是自己為何會被一眼看穿?
這是張明澤學自月神宮雷殿的一門特殊手段,曾經用這門手段,他生生擊殺了一個強悍的五品仙尊.
他相信那樣的分身,哪怕是靈魂之力強悍的煉脈師,也未必能這麼快看破.
可是這才剛剛將真身隱晦位移到這邊的張明澤,一個不防之下,就直接被云笑那強悍的一腳轟成了重傷,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玩分身,我是你祖宗!"
對于這個月神宮雷殿的天才,云笑似乎比陶治亭和丁希然還要厭惡幾分,因此直接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卻也不算是說謊.
要知道那門在離淵界都堪稱驚豔的幽影步脈技,就是云笑前一世身為龍霄戰神之時,自己創造出來的.
這是一種對空間之力的天賦,普通的修者,哪怕將脈氣修煉到仙品甚至神品,也未必能創造出這種施展的身法脈技.
只是出自月神宮雷殿的張明澤,又哪里肯信云笑的話,他只認為是對方在嘲諷自己,畢竟他這門分身脈技,在月神宮已經傳承了數千年.
"云笑,你敢殺我,月神宮不會放過你的!"
似乎是自知必死無疑,張明澤看著那張略有些熟悉的年輕臉龐,做起了最後的掙紮.
任何一個人,都是惜命的,哪怕是月神宮天才也不例外.
在月神宮之中,是有云殿殿主畫像的,如此近距離看著云笑的那張臉,張明澤有理由相信,這就是那位失蹤云殿殿主的親生兒子.
"事情是你月神宮先挑起來的,可怪不得我!"
云笑想著當初在云谷宗遇到的第一個月神宮天才,再看著面前的這個雷殿殿主嫡傳弟子,眼睛微微一眯,這句話也算是事實.
事實上有著云長天這一層關系,云笑原來的想法,覺得自己來到離淵界之後,對待月神宮未必就要像對付摘星樓那樣不死不休.
然而接連幾次的沖突,云笑似乎是看到了月神宮的態度.
哪怕現在他對上的只有雷殿一系,但由點及面,對于這個父親曾經所在的宗門,他是不再抱半點希望了.
"這都是你們自找的啊!"
心中這些念頭轉過,云笑再不想和這可惡的家伙多說廢話,見得他手指輕輕一勾,讓得張明澤瞬間臉色大變.
嚓!
可惜此刻的張明澤早已身受內傷,反應和速度都遠遠不及全盛時期.
在他身形剛剛一動的時候,一柄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後方的木劍,早已刺進了他的後心.
當那截帶血劍尖從張明澤前胸冒將出來的時候,這個月神宮天才的臉上,才露出一抹極度不可思議之色.
"我……真的要死了?"
直到生機已經在迅速消散,張明澤似乎還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就像剛才的陶治亭一樣,他乃是月神宮天才,雷殿殿主的嫡傳弟子,怎麼會死呢?
就算是死,應該也要死得轟轟烈烈吧?
眼前這小子不過是一個五品仙尊,或許張明澤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在外間的五品仙尊修者手中吧?
可惜一切的不甘心,都只能化為無盡的黑暗,雄心壯志的張明澤,隨著他身體的掉落,已經永遠陷入了無知無覺的永夜之中.
又一條納腰被云笑收入手中,這一次那些旁觀修者的眼神,就沒有剛才那般火熱了,因為他們知道,那就是屬于云笑的戰利品.
至此,三大頂尖勢力的超級天才們,都被云笑一個人擊殺殆盡,也就是說那個粗衣青年,成為了此次仙晶礦脈之行的大贏家.
這可是事先從來沒有人想過的一幕,兩個五品仙尊,加上一位六品仙尊,竟然沒有能爭過七日前還只是一個三品仙尊的無名之輩.
事實上除了陶治亭三人之外,這些旁觀修者們,沒有任何一人知道云笑的真正身份.
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但他們卻有理由相信,自今日開始,云笑這個名字,就會像風一樣在這片南域范圍內傳開,從此不會再是無名之輩.
"嘿嘿,今日倒是風光了,可來日……"
一道微不可聞的輕笑聲突然傳出,雖然沒有說完最後的話,卻還是讓不少人微微一怔,同時瞬間想明白了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既然這云笑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眾人都有理由相信,就算此人有些背景,恐怕也不會太大,可他如今卻是將人類三大頂尖勢力都得罪完了.
試問在這偌大的離淵界人類疆域之中,有誰得罪三大頂尖勢力之後,還能逍遙自在的,更何況是同時得罪三尊龐然大物了.
這些旁觀修者們都能想像得到,今日風光過後的云笑,以後恐怕都要在三大勢力,甚至是無數宗門家族強者的圍捕中度過,直至身死道消.
除非真如云笑先前所說,躲到脈妖和異靈疆域之中去,可是那兩片地域也不是毫無危險的,有時候甚至是比在人類疆域更加危險.
一時的風光說明不了什麼,至少這些旁觀修者們,都能預見到云笑接下來一段時間的下場,當下都是權衡起其中的利弊來.
而另外一些人卻又覺得理所當然,畢竟在先前那種情況之下,云笑是不可能妥協的,妥協的後果,很可能也是一個死,甚至可能生不如死!
修煉一道,不就講求一個快意隨心嘛,至少此刻的云笑是場中最為耀眼的那顆星,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也想擁有這樣的光風.
"那個鐵山宗的天才,好像也是來找云笑尋仇的?"
當其中一人幸災樂禍地說出一句話時,所有人都先是一怔,然後他們的目光,都是極為古怪地看向了某處.
與此同時,天空之上剛剛收取了張明澤納腰的云笑,也是將目光轉到了那個方向,那個鐵山宗天才所在的地方.
…………
摘星樓總部,九十八層!
這里是屬于摘星樓大長老殷不群的專屬樓層,等閑不得通傳,除了樓主駱天星之外,沒有人敢輕易踏足,哪怕是大長老嫡傳大弟子也不行.
咚咚咚!
然而今日在殷不群提前吩咐了不准有人打擾的情況下,他在第九十八層所住房間的房門,卻是被人從外間敲響了,而且還頗有些急促.
剛剛入定的殷不群微微皺了皺眉頭,旋即睜開眼來,倒是看不出太多的憤怒,而那老眼深處,卻是閃過一絲陰霾.
"進來!"
威嚴而平靜的聲音響徹而起,殷不群看著房門被推開,看著那個快步走進來的心腹執事甯複,心頭沒來地一陣煩躁.
"什麼事?"
殷不群城府極深,但他卻是知道,甯複敢在這種時候前來打擾自己,恐怕是發生了一些大事,說不定就和血月玨有關.
"大長老,丁少的魂牌……碎了!"
甯複心頭砰砰亂跳,卻只能實話實說,在他開口的同時,已是攤開了自己緊握的右手.
在那里,靜靜地躺著幾枚碎裂的黑色碎片.
"你是說,希然死了?"
聞言殷不群眼皮狠狠地跳了幾下,終于還是強忍著沒有站起身來,但那眼眸之中的憤怒,卻是讓甯複身形都不由顫了幾顫.
說實話,在剛剛得到魂牌殿的消息之時,甯複心中也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對于那個叫丁希然的年輕人,他一直都是頗為看好.
雖然丁希然不是大長老殷不群最為得意的弟子,但年紀輕輕就突破到了五品仙尊,修煉天賦比他這個執事要高得多了.
沒想到這一次丁希然出樓而去,最終等回來的卻是身死道消的消息,也就是說大長老這一系,又失去了一個前途無量的妖孽天才.
"希然最近去過哪里?"
見得甯複點頭不說話,殷不群微微吐出一口濁氣,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事實上就算是身為老師,他也不可能事事都管著自己的那些弟子.
就比如說這一次,殷不群就不知道丁希然到底去了哪里,又是去辦什麼事,自己弟子的死,自然得查個一清二楚.
"最近一次傳回的飛信,丁少是出現在南域的觀云城!"
甯複顯然也是做過功課的,此刻對答如流,但自從觀云城的消息傳回之後,就再也沒有關于丁希然的半點消息.
他不知道這個回答,能不能讓大長老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