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怎麼說?"
穆音腳下用力,卻沒有忘記回過頭來問上一句,而此言一出,眾人立時將目光轉到了某個粗衣短發青年的身上,心頭再次狂震.
原本眾人都認為這一男一女是宋和的跟班,沒想到那黑衣女子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勢,直接將八品仙尊的張酉都給收拾了.
剛才那一刻,眾人都以為是宋和找到了一尊靠山,這黑衣女子就是三人之中的領導者,沒想到事實並非如此.
從黑衣女子的稱呼之中,眾人自然是知道那絕對不會是叫宋和.
如此一來,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那位看起來面目普通的短發粗衣青年,才是三人之中真正的決策者.
連一個下屬都如此厲害了,那麼身為"少爺"的粗衣青年,又該達到何種層次呢?
這些前來西隴營地的修者們,一時之間想了很多,同時心頭又生出一絲隱隱的不安,暗道西隴營地藏龍臥虎,自己過來這邊,真的是明智之舉嗎?
這明面上就已經有烈陽殿和月神宮的兩大天才了,現在又冒出一尊神秘人物,要是這幾方打起來,會不會殃及池魚,誰也沒有把握.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之下,云笑也顯得有些無奈,他不知道穆音是不是故意的,這下自己想要躲在幕後的打算,無疑是泡湯了.
"殺人者,人恒殺之!"
不過云笑也不是個矯情之人,既然穆音已經開口問了,那他也不會再藏著掖著,七個字的回答,讓得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你張酉和桓謹既然想要殺人,那就得有被人反殺的覺悟,要怪就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了.
說起來這二位的運氣確實是不好,這誰他娘的能夠想到,以前一直在周邊區域墊底的綠洲營地,會突然之間多出這麼兩尊煞神呢?
這一次靈血城真是踢到了鐵板之上,不僅是七品仙尊的桓謹身中劇毒痛苦不堪,連八品仙尊的張酉,都被人踩在了腦袋之上掙紮不開.
到了這個時候,一些心思敏銳之輩,已經想明白剛才桓謹為何會身中劇毒了,看來這並不是宋和的手段,而是這一男一女暗中的相助.
"臭丫頭,你敢殺我,墓齡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被踩在泥石之中的張酉,掙紮了半天沒有掙脫得開,終于是不再做那無用功了,但他性子極為暴戾,此刻怒吼出聲,聲音顯得有些沉悶.
"墓齡大人?"
聽得那沉悶之聲的傳出,不少人都是心頭一凜,既然他們被邀請到了這里,自然是知道誰才是此間主人.
原本西隴營地的掌權者,是一個叫成不染的八品仙尊.
不過那日異靈暗夜偷襲,西隴營地損失慘重,最終是那位烈陽殿天才李墓齡及時趕到,這才救眾人于水火之中.
自那夜之後,西隴營地的掌權者便算是換了人,那位無論是實力還是背景,都遠不是成不染能比的.
"難道張酉竟然認識墓齡大人?"
聽得張酉之言,不少人都是若有所思,而在這生死關頭,似乎也只有那位可能在大殿中的存在,才能救得他一命了.
當張酉口中的怒聲發出之後,他感覺到自己腦袋之上的力道,似乎確實是松了幾分,卻是看不到上方的情形,忍不住有些著急.
而旁觀眾人卻是看得清楚,此刻那黑衣女子,包括那短發的粗衣青年,都將目光轉到了前方的大殿之上,眼神之中,蘊含著一絲玩味.
然而就在眾人期待著大殿之內有人現身之時,卻是半晌不聞回應,不僅是大門依舊緊閉,甚至連聲音都沒有傳出半點.
"看來張酉這家伙,只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盯著大殿之門看了半晌的眾人,比如范原這些對張酉沒有好感的修者們,盡都是臉現冷笑,同時有些期待那黑衣女子,真的一腳踩爆張酉的腦袋.
"放開他吧!"
當所有人都認為張酉其實是想扯虎皮做大旗的時候,一道聲音卻是突然傳進耳中,讓得他們先是一愣,旋即又是一驚.
因為這道聲音固然不是從大殿之中傳出來的,甚至都不是男聲,而是一道清冷的女聲,讓得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到了聲音發出的方向.
只見在那里,兩道身影聯袂而來,竟然也是一男一女,說是聯袂,其實那男性修者的身位,要落後白衣女子丈許.
遠遠看去,來人白衣飄飄,似乎有著一種出塵入仙的感覺,而當眾人將視線轉到其臉龐之上時,瞬間便升騰起一抹驚豔之感.
"咦?那人不是拔山營地的洪讓嗎?"
其中一人眼尖,第一時間認出了那男性修者的底細,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是心頭一動,想著最近得到的那個消息.
"如果那是洪讓的話,那其身前的那位,豈不是……"
范原眼神一凝,看來已經猜到那白衣女子的身份,如今這片區域的戰靈原,又有誰比某兩位人物的名氣還要更大呢?
"月神宮副宮主大弟子:韓洛纓!"
當其中一名七品仙尊的修者,口氣凝重地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回過神來,那位的名頭,可不比大殿之中的烈陽殿天才差多少.
尤其是當那白衣女子的外袍被微風吹起,露出內里一枚白色彎月印記的時候,眾人更無懷疑,一些修者更是肅然起敬,眼神火熱.
哪怕是在戰靈原之中,烈陽殿月神宮這些頂尖勢力,也有著極度的威懾,那幾乎已經算是人類的最強宗門,也是人類修者最大的底氣.
甚至在有些人心中,自然而然就覺得三大頂尖勢力的天才,理所當然就是領導者.
其他那些小宗門小家族的修者,或者說一些散修,都該無條件服從其命令.
此刻眾人沒有等到大殿之內烈陽殿那位的發聲,卻是看到了月神宮的天才韓洛纓,讓得他們都覺得不虛此行,今日這一場鬧劇,或許就要結束了.
"洛纓小姐讓你放開他,你耳朵聾了嗎?"
隨著二人的降下身為,韓洛纓還沒有說話,已經奉其為主的洪讓卻是忍不住低喝出聲,因為他看到那只踩在張酉腦袋上的腳掌,沒有半點要移開的跡象.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洪讓現在的心境就發生了一些改變,尤其是在經曆那一場異靈奇襲之後,死里逃生的他,更是對韓洛感激涕零.
這中間除了韓洛纓的救命之恩外,洪讓這個八品仙尊的心底深處,還生出一絲可望而不可及的念頭,只是從來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在洪讓心中,韓洛纓就是自己的女神,現在女神都發話了,那黑衣女子竟然半點不聽,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心中已經只認定韓洛纓的洪讓,看任何女人都是紅粉骷髏.
哪怕那黑衣女子的容貌,比之韓洛纓還猶有勝之,他也是視而不見,心中只有怒氣.
"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跟本小姐說話?"
聽得洪讓的喝聲,穆音臉色有些冰冷地抬起頭來,不知為何,就是這麼輕飄飄地問話,卻讓那八品仙尊的洪讓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只覺脖子有些發涼.
要知道那被穆音踩在腳下的張酉,也是一名八品仙尊的強者啊,而且洪讓清楚地知道,真要生死大戰起來,自己不敵張酉的機率,至少超過了七成.
既然對方能將張酉如同死狗一般踩在腳下,那對上他洪讓的時候,想必也不會費太大的力氣,這才是他下意識退步的原因所在.
"有洛纓小姐在此,我怕她作甚?"
但是下一刻,洪讓心頭就生出一抹憤憤之意,只覺在女神面前丟了面子,對方離自己還有這麼遠,自己為何要怕?
洪讓一直都想要在韓洛纓面前表現自己,沒想到一來就出了個大丑,被對方一句話就嚇得退後,這讓他郁悶得快要炸裂開來.
"哦,看來是這位給你的膽子!"
不待那洪讓接口,穆音的目光已是轉到了對面的白衣女子身上,其眼眸之中閃爍著微光,看來她對于這位,也並不是太過陌生.
"你就是韓洛纓吧,看你這一身素槁,難道是家里死了什麼人嗎?"
然而穆音接下來的一句話,雖然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卻是讓所有人都是心頭一驚,暗道這不是往死里得罪那個月神宮的天才嗎?
這可比什麼直接破口大罵嘲諷得多了,眾人心中都在瘋狂猜測那黑衣女子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在面對月神宮副宮主大弟子的時候,竟然還能如此硬氣.
"你……你放肆!"
在韓洛纓臉色變得陰沉的同時,洪讓已經是再次踏前一步,不過他話音剛剛落下,便看到一道凌厲的目光朝著自己投射過來.
轟!
僅僅是這一眼,洪讓便感覺自己如同被大鐵錘砸中了一般.
而且砸中的並不是他的肉身,而是靈魂之力,直接將他震得倒退數丈,最後一屁股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