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5章 落幕



"十二年!這才短短十二年啊!"

殷不群心情起伏不定,心中默念著一個數字,這是他當初派甯複去覆滅商家滿門之時的時間,距離現在只過去了十二年左右.

十二年,對于殷不群這些活了數千年的老怪來說,不過匆匆一彈指之間,有時候閉個短關,可能就是幾年十幾年.

據當時甯複傳回的情報,說云笑已死,直到他重新得到云笑的情報,知道血月玨正是在這個商家余孽身上.

而當初一個在商家都沒有太大地位的小小少年,短短十二年之間,做下了無數的大事,如今竟然在殷不群的眼皮子底下逃掉了.

無論是在潛龍大陸,還是在騰龍大陸,又或者說在九重龍霄,云笑都留下了永恒的傳說,讓得無數人銘記敬仰.

對于這些,殷不群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而云笑在來到離淵界的這兩年時間,更是鬧得人類南域和這戰靈原天翻地覆.

看那些戰靈原修者的態度,恐怕此事絕不會善罷甘休.

就算殷不群不會怕了這些最高三品神皇的螻蟻,但他此次前來戰靈原,確實是破壞了規則.

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殷不群這次出來找云笑,並沒有知會那位摘星樓樓主.

若是真的讓駱天星得知他的目的,恐怕還會有天大的麻煩.

如果真的將云笑抓回摘星樓也就罷了,偏偏那小子在這樣的天羅地網之下還跑掉了,而且還跑去了靈界之中.

在離淵界其他任何一個地方,哪怕是脈妖界,殷不群都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脈,或者說一些威逼利誘,來達到尋找云笑的目的.

偏偏靈界那些異靈和人類乃是死敵,他們可不會怕什麼人類三大頂尖宗門的強者,殷不群他們所有的手段,都對靈界無用.

可事已至此,殷不群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他心頭隱隱升騰起一絲不安,畢竟他才算是場中和云笑仇恨最大的那一位.

聽著那邊烈陽殿師徒的鬧劇,殷不群不由想到了沈星眸身上,暗道這恐怕也是一件麻煩事啊,那女人從殞星界出來,說不得還要找自己的麻煩.

"唉,這都是什麼事啊!"

殷不群有些頭疼,尤其是聽到那邊師徒還在喋喋不休的時候,更是覺得此刻糾結這樣的小事,對商夜寒的身份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走罷!"

事已至此,殷不群不願再在這里多呆,見得他目光在云長天身上深深看了一眼,然後當先掠身而出,身後的三長老列圭趕緊跟上.

事實上列圭心頭也很有些惴惴,他固然是殷不群的心腹,但這一次出來什麼也沒撈著,一旦戰靈原鬧將起來,說不定他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但現在的他,也只能是跟著殷不群一條道走黑了,至于回到摘星樓,樓主大人會有什麼懲罰,反正前邊有大長老頂著.

"這老家伙……"

殷不群二人的離開,也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商夜寒不再去管自己那個一意孤行的弟子,眼眸之閃爍著一絲冰寒之光.


戰靈原修者的群情洶洶,此刻的商夜寒也極是頭疼,但他並不願在此刻低頭,因此也是一揮手,帶著僅剩下的一個坤殿天王禦抻匆匆離去.

要說這一次損失最為慘重的,恐怕還要算是烈陽殿,整整兩大天王的殞落,哪怕只是下四殿的兩位天王,對于烈陽殿來說也是傷筋動骨.

要知道三十多年前爭奪血月玨的時候,如此之大的陣仗,連脈妖和異靈那邊的頂尖強者都參與了,烈陽殿也只是死了三四個天王罷了.

如今只是收拾區區一個三品神皇的云笑,就讓烈陽殿遭受了如此之大的損失,商夜寒不由有些焦頭爛額,都不知道怎麼和那位殿主大人交代.

想必此次回殿,必然會承受殿主大人的怒火,但此刻商夜寒真是什麼也顧不得了.

他必須得承認自己的失敗,像這樣的強者,也並非拿不起放不下之輩.

"云長天,跟我回月神宮嗎?"

月神宮副宮主葉折,倒是沒有那邊兩位失態,反正月神宮又沒什麼損失,最多就是走了一個云笑有些遺憾,因此他意有所指地直接問了出來.

"回去?回去搶你的副宮主位置嗎?"

云長天似笑非笑,似乎半點也沒有剛才那種打生打死的仇敵關系,聽得他反問出聲,讓得一旁的雷破桓都是臉色微變.

原本大家同屬月神宮上三殿,雖然云殿排名在雷殿之上,但兩者的地位實際上相差不多.

可一旦云長天當了副宮主,那他雷破桓在其面前可就真的抬不起頭來了.

更嚴重的是,如果葉折真的被云長天從副宮主的位置上頂下來,豈不是要占據一個上三殿殿主的位置,那他雷殿將何去何從呢?

雷破桓這些小心思,葉折自然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會是哂然一笑.

這個只知道戰斗不知動腦子的莽夫,真不知道是如何修煉到九品神皇的?

葉折之所以問出那句話,只不過是試探罷了,他有九成九的把握,云長天不會和自己回月神宮.

這數十年時間,云長天一次都沒有露過面,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偷偷修煉.

葉折清楚地知道,這一次若不是親生兒子有難,云長天絕不會現身.

"那麼……到底是誰通知的他呢?還有玄河老祖出現得如此及時,要說其中沒有貓膩,打死我也不信!"

葉折問出那句話的同時,心頭已是思緒翻湧,總覺得這其中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翻攪著離淵界的風云,一時之間卻又猜不到是誰.

"是南宮宣烈?還是駱天星?或者是……軒轅冷月?"

葉折的腦海之中出現三道身影,只有那三位,才是離淵界人類最為頂尖的人物,他自認除了這三位,應該是沒有人能這般攪動離淵界風雨了.

"葉折,雷破桓,奉勸你們一句,以後最好別再去找云笑的麻煩,否則就算是拆了月神宮,云某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云長天反問了一句之後,也沒有等對方的回答,自顧又說出一番話來,讓得雷破桓吡牙咧嘴,有心想要說幾句狠話,但話到嘴邊又強行忍住了.

這是真的打不過啊,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個更加強悍的玄河老祖,此刻又沒有了烈陽殿的相助,一旦打起來,他們這邊必輸無疑.


"呵呵,如今的云笑,還用得著我去找他的麻煩?"

葉折微微一笑,恢複了那份瀟灑之姿,然後伸出手來朝著西方天際指了指,當即讓得云長天的臉色變得陰沉無比.

"月神宮,烈陽殿,摘星樓,等著罷,若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必讓你們付出百倍的代價!"

云長天也盯著西方天際看了半晌,最終卻只能放下這一句狠話,卻讓所有人都聽出了他口氣之中的那抹怨毒.

"小薇,好好跟著你老師修煉,希望咱們父子三人,還有你母親,能有重逢的那一日!"

云長天轉過頭來,臉上的怨毒消失不見,見得他掠身上前,輕輕撫了撫云薇的腦袋,然後話音落下,便是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東方天際.

"我……我……"

云薇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麼,但就在她深吸一口氣的時候,云長天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讓得她有些悵然若失.

"你那便宜老爹,也是個可憐人啊!"

玄河老祖拍了拍寶貝弟子的肩膀,口中的輕聲,似乎是猜到了一些什麼.

他的年紀,恐怕比云長天都要大得多,因此是以一位長輩的目光來看待這對父女的.

從云長天的身上,玄河老祖感覺到一種很玄妙的感覺,但那又不是從其身體之內散發出來的,或許是帶了某個地方的一些氣息.

對此玄河老祖也沒有說破,其老眼朝著東方看了看,又朝著西方看了看,眼眸深處浮現出一抹異樣的情緒.

"得罪了這對父子,三大宗門恐怕麻煩不小!"

玄河老祖這句話沒有說出來,但他就是有一種感覺,無論是云長天還是云笑,只要不死,未來的發展都是極其讓人期待.

對于三大頂尖宗門的霸道,玄河老祖這些年都看在眼里,哪怕在外人眼中他極為灑脫,事實上作為獨行強者,人類五絕之一,他也有諸多無奈.

這一次得罪了三大宗門,恐怕也少不得麻煩纏身,今日之事後,恐怕得低調做人了.

他自己倒是不怕,但如今的他,還有一個只有三品神皇的弟子呢.

"咱們也走罷!"

玄河老祖想了一陣,便是攜著云薇離開了苦蕎城,這對師徒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卻給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呵呵,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葉折盯著那邊消失在天際的師徒二人看了半晌,口中發出一道輕笑之聲,讓得旁邊的雷破桓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位副宮主搞什麼名堂.

但葉折也沒有過多解釋,當先朝著東方天際掠去,雷破桓快步跟上,至于那些戰靈原的修者要怎麼鬧,他們根本沒有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