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8章 你還嫩了點!



"為師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呢!"

劍癡沒有理會許紅妝的問話,而是再次問了一句,其目光看著那已死的李進,說不出的厭惡,甚至是覺得多看一眼,都有些髒了自己的眼睛.

"人都死了,還說這些干嘛?"

許紅妝依舊沒有正面回答,事實上這樣的回答,已經讓劍癡知道了自己這個寶貝弟子的答案,不由有些不滿.

這個擁有一手超強獸脈之術的弟子,是劍癡親自去九重龍霄接回來的.

而且她曾經打聽過關于許紅妝的事,知道這也是一個被男人傷透了心的可憐之人.

因此劍癡一心想將許紅妝培養成為自己這樣的人,殺盡天下負心薄幸的男人,讓那些男人只要聽到自己師徒二人的名號,就要心顫膽寒.

可是經過近兩年時間的培養之後,劍癡卻是漸漸發現了一些東西,和自己所想有些不太一樣.

她這個弟子,雖然對她的命令從來不會違背,那些負心的男人也有很多死在其劍下,但從許紅妝的眼中,她看不出太多的仇恨之意.

原本以為許紅妝被那個從小指腹為婚的小子傷透了心,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事實卻完全不是這樣,自己這個弟子,明顯對那個小子還存有眷戀之心.

這無疑讓劍癡有些恨鐵不成鋼,這心中的仇恨沒起來,殺人自然就會手軟,因此她才有剛才那一問,事實上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很多次了.

每一次許紅妝都是顧左右而言他,對于老師的命令也是言聽計從,卻從來不會主動找那些臭男人的麻煩,這讓劍癡有些不滿.

"老師,你不會覺得我堂堂三品神皇,連一個六品仙尊都收拾不下吧?"

許紅妝刻意轉移的話題,伸手朝著那李進的尸身指了指,對于這樣的人,殺不殺其實她無所謂,但自己的老師,還是需要安撫一下的.

誠如剛才劍癡所說,男人來青樓找樂子而已,其實罪不致死,但殺了也就殺了,未必便殺錯了人.

說實話,將李進殺了,那位還身在李家的妻室,都未必會感激她許紅妝,甚至可能還要生出怨恨,但這又關她什麼事呢?

"臭丫頭,老是這樣!"

對此劍癡也有些無奈,她對這個弟子其實還是相當疼愛的,這些年獨來獨往慣了,突然多了一個弟子,讓得她心頭的暴戾之心,其實都有一些緩和.

但那當年為情所傷的心結,卻不是這麼容易平複的,尤其是想到一件事的時候,她的臉色不由陰沉了下來.

"玄河那老鬼托人給我帶了一封信,卻是讓我轉交給你,我沒看,你先看看吧!"

劍癡伸手在腰間一抹,想到一些事情,她的臉色再次變得陰沉了幾分,氣呼呼地將手中的信封遞到了許紅妝手中.

"玄河老祖?我跟他好像沒什麼……咦?"

許紅妝一邊打開信封,一邊說著話,然而當她看到信紙開頭的時候,便是和靈丸一樣住了口,而且越看臉色越複雜,最後只剩下一抹極致的憤怒.

"可惡!"

許紅妝握著信紙的手節都有些發白,而一旁的劍疾眼中異光閃爍.


她可沒有槍絕那般大度,尤其是在猜到一些東西之後,根本沒有錯過信紙之上的任何一個字.

這封信確實是云薇拜托玄河老祖所寄,說的事自然和靈丸收到的那封信大同小異.

相對于靈丸,許紅妝對云笑的感情,無疑要更加複雜一些.

就算許紅妝知道破鏡難重圓,但這些年下來,她無疑很是享受這種感覺,只覺能跟在云笑身旁,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要不是因為云笑,許紅妝也不會跟著劍癡來到離淵界,更不會違心殺那麼多的負心之人.

她只是想討得老師的歡心,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好去相助云笑罷了.

只是許紅妝沒有想到的是,僅僅是兩年的時間,云笑便已經在離淵界掀起了如此之大的風波.

無論是在人類南域的攪風攪雨,還是在戰靈原的力挽狂瀾,這都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那人家伙,居然成了戰靈原人類的大功臣.

只可惜云笑這個大英雄,並沒有什麼好下場,被三大頂尖宗門聯手相逼,最終被逼得只能孤身逃往靈界,從此生死未卜.

許紅妝早就知道云笑和離淵界三大宗門的摘星樓,有著一些特殊的仇怨,對于那個宗門,她也一直都心懷怨恨.

因為要不是當年摘星樓甯複去潛龍大陸覆滅了商家,她和云笑的關系又怎麼可能走到這一步?

這一切陰差陽錯,許紅妝無法去苛責自己的父親,只能是將之歸結到摘星樓身上.

以那個時候的凌云宗宗主,又怎麼可能抗衡得了摘星樓這樣的龐然大物?

如今云笑被三大宗門的頂尖強者聯手所逼,逼得進入靈界生死未卜,許紅妝只覺一股郁郁之氣得不到抒發,只剩下粗聲喘氣的聲音.

"云笑,就是曾經和你有過婚約的那個負心小子?"

這邊許紅妝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旁的劍癡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最終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直接就問了出來.

"老師,不是他想要負心,當年情勢所迫,他……"

許紅嫌倏然回神,想著當年在潛龍大陸的那一幕幕,她就淒然欲泣,要是時間能夠重來該多好,自己一定勸父親不要趟這灘渾水.

"沒用的丫頭,你竟然還為他辯解?"

聞言劍癡氣不打一處來,呼呼喘氣道:"不管怎麼說,當年的事也怪不到你身上,那小子遷怒于你,就是負心薄幸!"

這位被情所傷的劍癡,行事說話都有些偏激了,但這番話卻也算是事實.

因為自始至終,其實許紅妝都不知情,這只是一個被宗門或者說父親連累的可憐人罷了.

"依我看,這種男人最好是死在靈界,免得回來禍害你心神不定!"

劍癡越說越憤怒,她自然是知道云薇這封信的意思,但一想到那個小子,就是害得自己寶貝弟子不高興的罪魁禍首,她就恨不得自己出手將那小子的心挖出來.

"老師!"


但這一次許紅妝卻是沒有逆來順受,而是重重喊了一句,讓得劍癡再生郁悶.

這小妮子,為了一個男人,都敢和老師頂嘴了?

"老師,當年之事很複雜,怪不得云笑,要怪只能怪紅妝命苦,可是這一次,三大宗門欺人太甚,我可不能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

許紅妝不想再提那些傷心事,直接將話題拉回到了現實,聽得她如此說話,劍癡不由嗤笑一聲,暗道自己這弟子還真是有自信啊.

"怎麼?就憑你這區區三品神皇,就敢去和三大頂尖宗門叫板?"

劍癡依舊有些惱怒,你云笑何德何能,這都不是你自己寄出的信件,就要讓自己的弟子為你去赴死,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云薇姐姐信中說了,還聯系了其他幾位五絕前輩,或許他們並不像老師這般固執呢?"

許紅妝瞥了自己的老師一眼,當她後頭一句話出口後,劍癡差點暴走,斗蓬飄蕩而起,身周脈氣激蕩,讓得許紅妝都有些心頭惴惴.

"臭丫頭,想激你老師,你還嫩了點!"

片刻之後,斗蓬緩和下來,劍癡身周的氣息也平靜了幾分,但那口中的冷笑聲,卻是讓許紅妝頗為失望.

"既然老師不幫弟子,那弟子只能自己去討還公道了,云薇姐姐說了,戰靈原的那些人,可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

許紅妝微微點頭,這含沙射影的話語,讓得劍癡哭笑不得,什麼時候自己堂堂的劍癡,居然變成貪生怕死之輩了?

"老師不用擔心弟子,若弟子回不來,老師再找一個聽話的弟子就好了!"

許紅妝朝著劍癡拜了一拜,話落之後已經是從窗戶一掠而下,徒留下一個頭戴斗蓬的劍癡胸口起伏不定,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激的?

"哼,三大宗門,真是越來越不守規矩了!"

片刻之後,劍癡似乎終于替自己找了一個絕佳的理由,直接冷哼出聲.

剛才那封信中的內容他也看了,拋開云笑的"負心"不說,這小子所做出的那些事,她其實還是相當佩服的.

一個為戰靈原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功臣,卻是被三大宗門,以破壞規則的強勢,給生生逼到了靈界那邊.

對于戰靈原的規則,劍癡自然是知之甚深,但那日出現的三大宗門強者,個個都是高品神皇強者,要知道這個規則,還是三大宗門自己定的呢.

如今踩著自己的臉,去為難一個戰靈原的大功臣,想到這些的時候,劍癡無疑是將云笑那負心薄幸之性,都選擇性地忽略了不少.

嗖!

一道破風之聲響起,劍癡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青樓之內,徒留下兩具尸身無聲無息,也不知道被人發現的時候,又會是一番什麼樣的光景?

已經走遠的許紅妝,感應著身後那若有若無的氣息,不由微微一笑.

自己那個老師,終究還是不放心自己的,這樣她的底氣無疑增強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