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笑,你不懂!"
駱天星目光有些愛憐地看著沈星眸,聽得他繼續說道:"當初要不是我,她們母女都要死,是我救了她,還將她養大成人,成為摘星樓聖女,難道她不該回報嗎?"
從這位摘星樓樓主的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所有人腦海之中都浮現出一副畫面,無父無母的沈星眸,自然不會真的無父無母.
一個月黑風高之夜,一位母親面臨難產,眼看就要母女盡皆喪命.
駱天星的出現,沒有能救得了母親,卻是救下了女兒,也就是後來的沈星眸.
如果從這個因果關系上來說的話,沈星眸確實是應該回報自己老師的救命之恩.
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萬一駱天星從一開始就心懷目的呢?
甚至想得再深一些,沈星眸母親的難產,都是駱天星一手造成的,目的就是為了今日,那這筆賬又該如何去算?
云笑沒有看到當年沈星眸出生之時的情形,自然是不能妄下結論,但看今日駱天星的所作所為,諸多謀劃,這樣的事也並非沒有可能.
"從星眸出生的那一日起,你就已經將星辰佩種入她體內了吧?"
云笑輕聲問了一句,感覺到手中的那只手掌越來越冰涼,看來沈星眸也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身形都在瑟瑟發抖.
若駱天星真是自己的殺母仇人,那自己豈不是認賊作父多年,甚至還一直將駱天星當成父親一樣的存在?
沈星眸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甯願自己母親真是因為難產而死,而駱天星也確實是正好路過,這才救了自己一命.
有些東西,她不想接受.
"若不是星辰佩,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兒,修煉速度又豈會恐怖到如此地步?"
駱天星點了點頭,也讓南宮道唐驚蟄這些頂尖天才的心情好了不少,自己比不過云笑和沈星眸,那是非戰之罪.
而且現在看來,駱天星如此坦然,恐怕今日在這葬星城內,云笑和沈星眸都會被剝離各自的神物,從此天賦不在.
真到了那個時候,這大陸之上最為驚才絕豔的一對男女,就不再是天才,南宮道和唐驚蟄的忌妒之心,也能得到一個極大的緩解了.
"云笑,你還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吧,今日我都回答你!"
因為云笑沒有再說星月神帝盜取血月玨的事,駱天星也不再像剛才那般憤怒,甚至是變得極為大度,也讓不少修者期待著云笑再多問一些問題.
今日這一問一答之中,諸人收獲實在是太大了,以前一些沒有想通的事情,現在也迎刃而解,可以算是不虛此行.
"最後一個問題!"
云笑點了點頭,微微沉吟片刻之後,便是開口問道:"月神宮云殿主,現在何處?"
既然當初血月玨之事乃是駱天星有意為之,那云笑知道,云長天的下落,就只能著落在這位的身上了.
此問一出,所有人都是豎起了耳朵,尤其是云薇和那邊的月神宮宮主軒轅冷月,臉上更是浮現出一抹焦急之色.
現在她們都知道云長天應該是被困在了某個地方,而經過之前的問答,這件事和駱天星肯定脫不了干系,甚至是駱天星親自出的手.
"這個嘛,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他所在的地方,一定是個好地方!"
剛才還說著"我都回答你"的駱天星,此刻卻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這樣的回答,不僅是讓云笑不滿意,那些旁觀修者同樣不太滿意.
"那我沒問題了!"
云笑倒是沒有期待對方真會告訴自己云長天的下落,因此沒有太多遺憾,直接點了點頭.
簡短的一句話,也讓城中氣氛忽然之間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那麼,你的選擇呢?"
駱天星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問了一句,事實上他已經能猜到云笑的決定了,卻還是不死心.
這血月玨的自主剝離,和他強行煉化融合,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甚至一個不慎,云笑在那萬不得已的時候,選擇自爆而死,那駱天星的多年謀劃也就成了一句空談.
血月玨固然會重新化為一枚血月玉玨散落在大陸之上.
可駱天星一來沒有時間再去尋找,二來就算是找到,由于體內的禁制,他也沒有辦法煉化.
因此今日就是駱天星唯一的機會,而最完美的結果,則是云笑自己答應剝離血月玨的血脈給他,只是這樣的決定,對方恐怕很難做出來.
駱天星最大的倚仗,就是這一身高級半帝實力,還有聯盟之主的身份,相對于剝離血月玨血脈,和自己身死道消比起來,或許選擇半點不難.
可那個黑衣青年不是普通修者,而是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云笑,血月玨又是其崛起根本,對方拒絕的可能性,在駱天星看來,至少超過了八成.
剩下的兩成,則要看運氣了,駱天星和兩大宗門之主的目光,都注視著那個黑衣青年,所有人的視線,也是隨之轉到了云笑的身上.
"我選擇,拒絕!"
果然不出駱天星所料,片刻之後,云笑根本沒有過多的猶豫,口中說出的這五個字,也讓不少修者深深吸了一口氣.
"那真是太遺憾了!"
駱天星滿臉的惆悵,看來這個結果對他來說也不算是什麼好結果,但既然如此,那恐怕就只能走最後一條路了.
"云笑,如果中級半帝蘇文曦就是你的依仗的話,那我只能說聲抱歉了!"
駱天星自然不會在意一個八品神皇頂峰的云笑,見得他將目光轉到那同樣滿臉陰沉的劍癡身上,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蘇文曦勃然大怒.
"看不起誰呢?"
似乎是覺得自己被人看輕,蘇文曦怒不可遏,只見一道凌厲的劍光從天而降,這脾氣古怪的劍癡竟然搶先對著駱天星出手了.
噗!
然而這道在旁觀修者看來極其恐怖的劍光,卻在斬到駱天星身前數尺之時噗地一聲輕響,直接消散而開,甚至沒有看到駱天星有任何的動作.
"這家伙,果然有兩把刷子!"
一擊不中,似乎也讓劍癡意識到了駱天星的厲害,她沒有再次出手,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單打獨斗的話,自己恐怕不會是那家伙的對手.
"玄河,我知道你在,既然來了便現身吧,不然就沒機會了!"
駱天星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怒意,而聽得他口中發出的朗聲,所有修者都是心神一凜,旋即想起當初在戰靈原那一場大戰來.
更有摘星樓的長老們,想到當初玄河老祖打上摘星樓,將摘星主樓的一方屋簷都打碎的情形,那位的弟子,似乎是叫做云薇吧?
如今的人界之中,有頭有臉的強者們,都知道云笑和云薇是姐弟關系.
更何況在戰靈原苦蕎城之時,玄河老祖還曾相助過云笑,可見關系非同一般.
"唉,駱樓主,非要走到這一步嗎?"
在駱天星話音落下之後,一道歎息之聲隨之響起,緊接著天空之上便是出現了一條千丈河流,看起來極為的玄奇.
"離淵界十大神器排名第六:倒掛天河!"
很多見多識廣的修者,都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那無盡天河的底細,甚至一些人的眼眸之中,還露出一抹火熱貪婪之意.
只不過一想到倒掛天河的主人玄河老祖,這些人眼中的貪婪便是收斂了不少.
緊接著他們的眼中,就出現了一道蒼老的身影,正是玄河老祖.
不過玄河老祖在現身之後,卻並沒有收起倒佳天河,這領域類的神器散發著磅礴的威能,讓得每一個下方城中的修者,都是心生戒備.
"我也不想這樣的,不如你勸勸云笑那小子?"
看到這位"老朋友",駱天星口氣平靜,甚至還半開玩笑地朝著黑衣青年指了指.
或許他真是這樣想的,卻清楚現在的云笑,恐怕是要一條道走到黑了.
"這小子固執得緊,反正我是勸不動的!"
果然,玄河老祖連看都沒有看云笑一眼就直接拒絕了,甚至都沒有這樣的想法,只不過眼神有些凝重.
當初玄河老祖為了救弟子云薇,直接打上摘星樓,但那個時候的他,並沒有和駱天星真正交手,最多也就是氣息試探了一下.
可此時此刻,就算駱天星依舊沒有動手,但和當初那種氣氛卻是截然不同,這給了玄河老祖極大的壓力,果然不愧是高級半帝強者.
"就你們兩個嗎?還是不夠啊!"
駱天星看了一眼玄河老祖,又看了一眼劍癡蘇文曦,微微搖了搖頭,單是看雙方半帝強者的數量,云笑這邊也是處于劣勢.
不過眾人都認為云笑一邊的倚仗,就只有這麼多了,總不可能其他五絕都來了吧?
若真是那樣的話,倒是真有實力和駱天星掰掰手腕.
但這些修者都知道,五絕一個比一個脾氣古怪,而且獨來獨往慣了,如今來了兩位,已經算是云笑的造化了,怎麼可能將人族五絕全部聚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