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早飯,陸小婉去置辦東西了.
因為府上無人,就一個耳背眼花的老媽子,所以許多事務都需要陸小婉親自打理,比如雇傭長工,添置物件,之類等等.
我正閑著沒事,在花園里遛鳥看花,這時,陸夫人忽然喊我一起上街.
經過昨夜我的雨露澆灌,陸夫人看去面色紅潤,嬌豔無雙;不知道的,或許還以為她是新婚小媳婦兒呢.
反正陸小婉不在,這陸府就是我的天下!
一時間,我也不管這是在屋里還是屋外,直接抱住陸夫人,道:"逛什麼街,時候不早了,該睡覺了吧?"
"去你的!"陸夫人輕輕掙脫開來,撥了撥額前被我弄得紛亂的發絲,道,"老太太快過六十大壽了,陪我上街,去選幾件禮物吧?"
"老太太?"我奇道,"哪個老太太?"
陸夫人道:"還能有誰,小玉她姥姥唄!"
我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岳母呀!"
陸夫人倒是懶得和我斗嘴了,道:"下月老太太大壽,估計妹妹也會回去;咱們早些准備准備,置辦好東西,就可以往京城去了."
聽說林仙子也會去,我這才沉沉點頭,畢竟能不能取得她的原諒,可都看這次的了!
當下,我與陸夫人出了門,一起上了輛黃包車.
"老爺,太太,往哪里去?"拉車師傅倒是有眼力,一下就看出了我和陸夫人的關系.
陸夫人面色微紅,稍作思索,道:"去大同街吧."
"大同街?"拉車師傅面帶疑色,道,"聽說今日新來了守城的軍隊,怕是要經過大同街……得,小的先帶老爺,太太去瞅瞅吧!"
一路顛簸,來到大同街隔壁的巷子.
果不其然,正如拉車師傅所預料,大同街已被封上,路兩旁全是端著步槍的士兵.
陸夫人和我一並下了車,看了我一眼,道:"我們等等吧,等軍隊過去了再說."
我自然不著急,于是就在附近茶館里坐了下來.
茶館里有個上了年紀的說書先生,正在口沫橫飛地講著故事,說的剛好的就是今日進城的軍隊司令--曹大帥.
聽到"曹大帥"三個字,我就稍微留意了下,因為我和一個姓曹的大帥,說起來還有些過節.
當初在鵝城,我摔斷了腿,被阿純,阿牛姐弟救下;因曹大帥想強行納阿純為妾,我出面幫助,梁子由此結下.
當然,我與那個曹大帥素未謀面,甚至有可能,他還不知道有我這麼個仇家存在.
這樣正好,他在明,我在暗,不信我還收拾不了他……
我這人從不主動惹事,但被人欺負了,也不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聽了半天,我基本確定,這個曹大帥正是我的仇人,沒想到原來他窩在鵝城那麼個小地方,現在竟然混大發了!
當下,我對陸夫人道:"你先在這里坐著,我出去看一下."
陸夫人應該是發現到我神色不太對勁,起身拉著我,一臉關切道:"你去哪里?"
我安撫她道:"沒事,出去透透氣!"
……
到了大同街街邊,剛好軍隊也過來了,粗略看去,應該有不下五千人馬.
只見那曹大帥身寬體胖,穿一身豹紋,唇上留著兩撇小胡子,嘴里還叼著雪茄,一副土包子嘴臉.
他擠在小轎車里,胳膊肉都順著車窗堆出來了,幾乎要把整輛車給撐爆.
我暗暗記住他的樣子,尋思天黑之後,再去找他"談談".
剛要轉身回去,忽聽"嘶"的一聲長鳴,一匹白色駿馬從軍隊後面奔馳而來.
馬駿,但人更俊!
只見馬上騎著一個身姿矯健的年輕女孩兒,穿一身嶄新的軍裝,腳踏性感小馬靴.
她腰間皮帶將小蠻腰收得緊緊的,上面還掛著把金光閃閃的手槍,一看就知價值不菲.
"喲,這妞兒不錯啊!"
我心里一邊感歎著,一邊目不轉睛地朝她打量過去.
眨眼間,女孩兒已到近處,冷不丁揚起手中馬鞭,"啪"的一聲,朝我身上抽了過來!
我看得太入神,一時竟忘記了想要閃躲,直到馬鞭到了眼前,這才趕緊閃身躲避過去.
"呵,小娘們兒還挺嬌蠻跋扈啊!"我心里感歎一句,也不知這女孩兒是什麼來頭.
女孩兒一鞭子落空,生氣地朝我"哼"了一聲,雙腿夾緊,轉而朝小汽車沖了過去.
……
"爹,你不說到了離水城,就給我五百人馬,讓我自己闖蕩嗎?"追到轎車附近,駿馬也慢了下來.
"穎兒別鬧,爹這正閱兵呢!"曹大帥滿臉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嗯?
別人聽不到他們對話,我卻是一字不漏地聽了個正著.
我悄悄一打聽,才知道這個女孩兒叫曹穎兒,乃是曹大帥的獨生女.
曹大帥雖然妻妾成群,但可能是那方面有些毛病,四十多歲的人了,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所以對她極為寵愛.
"嘿嘿,還想用鞭子抽我?等老子對付完你爹,再把你壓在身子底下,把這一鞭子給抽回來!"
我心里冷笑一聲,又把曹大帥的住所打聽好,這才回去.
……
酒館門口,陸夫人踮起腳尖,正滿臉焦急地等著我.
見我回來,她忙不迭地迎了過來,挽著我的胳膊道:"林郎,我聽說……這個守城的曹大帥非常凶惡,你可千萬不要惹到他!"
到底是心有靈犀,雖然我口風嚴實,但還是被她猜到了什麼.
"放心,沒事!"我輕輕拍著她的小臂,回頭看了一眼大同街,道,"馬上軍隊就要過去了,我們去給老太太置辦禮物吧?"
"嗯!"陸夫人輕輕答應一句,相反卻把我胳膊挽得更緊了,好像我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會到處惹事.
……
大同街是離水城最繁華的一條街,好多商鋪里面,甚至還逗留著不少洋人.
本來在這條街,陸家也有兩間旺鋪,只是恰逢兵荒馬亂的年代,加之最近樹妖作怪,才導致現在關門停業,無人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