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偷王之王

望著舒逸風的身影消失在側門外時,軒轅秀菲才將目光收回,眼含深意的凝視著紀妍妍,好像要重新認識她一般。 “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反對讓逸風獨自一個人去跟蹤那個侍者,想不到你卻同意了,你就不怕他遇上危險嗎?”良久,軒轅秀菲才輕輕問道。 “如果逸風哥會遇上危險,你肯定會第一時間反對他這樣做。而且如果你留下來所說的理由都是真的話,那以後逸風哥將大有可能碰上真正的危險,眼前有這個機會,不是正好給他吸收經驗嗎?你也是這樣想的吧!”紀妍妍再次展現出不像小孩的一面,淡然自若道。 “妍妍啊!有時候我覺得你實在太過聰明了。”軒轅秀菲定定的凝望著紀妍妍,好像要將她看通看透一般,接著突然苦笑道,在相同年齡的時候,她自問還真是比不上對方。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一樣嗎?你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人?逸風哥沒有察覺,但我可看得很清楚,韻姐的父親應該認識你吧!”紀妍妍若無其事道,就好像在說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似的。但如果讓師凱聽見她這翻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他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神情變化,原來根本就瞞不過兩女的眼睛。 “我確實有事瞞著你和逸風,但我絕對不會傷害他,希望你可以相信我。”軒轅秀菲突然覺得再說謊的話可就侮辱了雙方的智慧,但她暫時也沒有可能將所有真相說出來,只好不無無奈的說道,希望紀妍妍能相信自己的話,不然如果紀妍妍將這件事告訴舒逸風,她真的預測不到舒逸風會有怎樣的反應。 “雖然我不知道你留下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我希望你的話是真的,不然無論用什麼辦法,我也會趕走你的。”紀妍妍首次迎上軒轅秀菲的目光,堅定的話語充滿了不能置疑的自信。 *** 舒逸風經過側門後來到一條寬敞的走廊上,卻早已經不見了那個侍者的蹤影,不過在掌握了感應異能者的方法後,他當然不會此束手無策,再一次聚精會神的將精神擴散開去,他很快就再次捕捉到那個侍者身上發出的微弱異能,連忙往走廊左邊奔去。 當舒逸風轉過一個拐彎,通過一條樓梯走上二樓的時候,不由得被眼前所見的景象嚇了一跳,只見在二樓走廊之上,居然趴著幾個保鏢模樣的大漢。舒逸風懷著七上八下的心情鼓起勇氣探了探其中一人的鼻息,在確定這幾個人只是昏迷過去,還活著的時候,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而在同時,舒逸風的心中升起一絲好像正在冒險的興奮感覺,這是追求平淡生活的他以往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所以雖然他已經可以確定那個侍者確實不是‘好人’,但並沒有打算回頭找軒轅秀菲幫忙,一方面是因為他也不知對方會在這段時間里面做出什麼事來,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在剛才已經猜到軒轅秀菲讓自己一個人跟來,其實就是為了要考驗自己,因此在壓下心中那微微的不安後,他就繼續憑著感覺追了上去。 舒逸風又轉過幾個拐彎,隨著感應到那個侍者離自己越來越近,經過的路上昏迷過去的保鏢也越來越多,而舒逸風也猜想到對方多數是使用了迷藥之類的東西,不然以這些專業保鏢的實力,即使不是異能者的對手,也不會連警報也來不及發出,就全數被無聲無息的擊倒在地。 在再次將要走到一個轉角處的盡頭時,舒逸風就感應到那個侍者正停在左邊走廊上,不知在干著什麼,所以舒逸風也放慢了腳步,打算先弄清楚對方的目的,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但當舒逸風剛從牆邊探出頭想觀察一下情況,就看見眼前銀光一閃,好像有什麼物體向自己飛過來。舒逸風想不到對方的警覺心如此之高,雖然他已經盡量收斂氣息,但還是被立刻發現了。 不過在片刻之間舒逸風也做了決定,他快速的縮回頭躲過向自己飛來的物體後,就以最快的速度從牆後沖出,向著前方不遠處的侍者奔去。 見到舒逸風居然能躲開自己的攻擊,而且還以高速向自己接近,侍者不由得露出驚訝的神色。但他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緩慢,右手往早已抬起的左手腕上的手表上一按,一道銀光就從表身的側面射出,向著舒逸風的胸膛部位飛去。 舒逸風這時已經猜到向自己飛來的應該是銀針之類的‘暗器’,而且上面還沾有高濃度麻醉藥,早前那些訓練有素的保鏢不用說正是因為被射中,所以才會連反抗也來不及就被‘擊倒’在地上。 銀光在空中劃過的速度雖然飛快,不是正常人可以躲開的,但舒逸風這段時間以來的特訓也不是白費的。在有所准備之下,早在侍者的右手有所動作的瞬間之前,他已經做好了躲避的准備,因此在被擊中前,他只是輕輕一側身就輕易躲了過去,接著速度不減的繼續向著侍者沖去。 這次侍者是真的驚訝了,如果說前一次舒逸風躲過去還可以說是運氣的話,那這次可是真正實力的表現。在慌亂之中,侍者再次連續不斷的向著舒逸風發出銀針,但可惜卻沒有一點准繩,即使舒逸風不刻意躲避,也根本沒有可能射中他。 趁著侍者手忙腳亂的機會,舒逸風已經來到他的身前,一言不發的雙手就往他襯衫衣領抓去,左腳同時掃出,打算將他摔到在地上,制服他後再做其它打算。 不過侍者片刻之間就從慌亂中冷靜下來,而且他的身手也出乎意料的靈活,好像泥鰍一般躲過舒逸風的雙手後,一個輕巧的轉身就來到他的背後,接著右手合攏成刀就向著他的脖子劈下。 眼見舒逸風就要被自己擊倒在地,侍者嘴角漂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可惜他的速度快,舒逸風比他更快,在他的手刀落在舒逸風的脖子前,舒逸風右手手肘已經猛然擊中他的腹部,痛得他立時如蝦公般彎下了腰,全身所有的力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舒逸風的攻勢還沒有結束,如侍者剛才所做的那樣快速轉身來到他的背部,雙手一伸就將他的手扭到背後,壓得他半跪在地上動彈不得。即使侍者終于使出異能,還是掙不脫舒逸風的控制。 “原來你也是異能者!”侍者醒悟過來,轉過頭一臉驚駭的望著舒逸風,他的聲音十分清脆、還帶著一份童稚,給人一種和他的樣子十分不相配的感覺。 “說對了,不知你是否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來這里究竟有什麼目的呢?”舒逸風微笑著問道。 舒逸風雖然表面上擺出一副只有勝利者才有的悠然自得神情,其實他心中卻在大呼走運,他也想不到居然能如此輕易的就制服對方,看來軒轅秀菲的判斷果然正確,這侍者的異能能力並不強,即使比普通人也只是強了一點而已。如果剛才他不是使用暗算的手段攻其不備,真的面對面對上那些職業保鏢,可能任何一人都會讓他難以收拾。 至于為什麼舒逸風沒有立刻叫喚師家其他保鏢過來,將這個侍者交給他們處理,則是因為他想起了軒轅秀菲言猶在耳‘不要將所有異能者都看成是壞人’的這句話,所以打定注意問清楚侍者的底細後再做決定。 “哼!我為什麼告訴你。”不過雖然侍者被舒逸風制服住不能動彈,但他居然十分硬氣,滿臉不屑一顧的冷哼道。 “那我只能將你交給師家的人處理了。”舒逸風淡淡說道,但任誰都能聽出他話中充滿威脅的味道。 “交就交,難道我還會怕你嗎?”侍者一臉的不在意。 舒逸風禁不住心生疑惑,侍者的態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究竟是有所依仗,還是根本就不怕被捉呢?舒逸風腦中剛閃過這念頭,突然感到心中一跳,身體本能的就往左邊一閃,同時硬扯著侍者將他擋在自己面前。 “哎喲!”在侍者的痛哼之聲在舒逸風耳邊響起的時候,他也看清楚了偷襲自己的人的模樣。 無聲無息突然出現在舒逸風身後的是一個樣子平平無奇的老人,身材不高也不矮,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可以讓人留下深刻印象地方,和侍者一樣,都屬于只要一混入人群之中,就很難讓人留意的那一類人。 這個老人攻擊舒逸風的方法也是和侍者一樣,都是用手刀劈向他的脖子。但老人可想不到舒逸風居然能在最後一刻躲過自己志在必得的一擊,更將侍者擋在身前作為代罪羔羊,無奈之下也只能硬生生收回手刀,還往後退了一步,稍微拉開了和舒逸風之間的距離。 “小子!你是什麼人,竟然能躲開我的一擊。”在舒逸風觀察老人的同時,老人也在觀察他,突然,他那雙和普通人沒有兩樣的眼睛閃過一絲駭人的精茫,低聲喝道。 “這個問題不是應該我問你嗎?”舒逸風微笑著反問道,但實際上在若無其事的表現下,他卻是心中暗驚,因為老人雖然就在他的面前,但他居然感應不到老人是否也是異能者,更准確來說如果不是因為剛才的老人了無聲息的偷襲,他甚至會以為老人只是一個普通人。 這只有兩個解釋,第一個就是老人的力量比舒逸風強,另一個則是老人有特別隱藏異能的手段,而無論是那一個,都足以讓舒逸風不敢輕視。所以如果不是因為舒逸風捉住了侍者,讓老人投鼠忌器,那舒逸風肯定會選擇馬上大呼大叫,希望能引起其他人、特別是軒轅秀菲的注意,讓她趕快過來幫助自己。 “好小子!見到我居然還敢這樣說話。”老人愣了愣,仰天大笑起來,也不怕會被人發現,看他這樣子好像還十分欣賞舒逸風似的。 不過舒逸風可不敢有半分的大意,一邊控制著侍者,不讓他有機會反抗,一邊目不轉睛的緊盯著老人,惟恐他突然發起攻擊。 “開出放人的條件,但記得不要太過分,不然我一個人拍拍屁股走人,你也攔不住我。”笑聲停止,老人用精光閃閃的眼神望向舒逸風,冷然喝道。 “我剛才的問題老人家你也應該聽見了吧!還是這個問題,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來這里有什麼目的。”舒逸風沒有被老人的話唬到,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的笑意道。從剛才老人在偷襲失手後就立刻收手,害怕會誤傷侍者的舉動,他就能肯定侍者在老人心目中的地位和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完全是兩回事。 “就是告訴你又如何,我叫喬顯!”老人一臉的自傲,好像他的身份很了不起似的。望著舒逸風的目光中更多了一份期待,期待舒逸風在聽見他的名字後會露出震驚的樣子,可惜舒逸風的反應卻讓他氣得不輕。 “老人家,雖然你願意將名字告訴我,我也很高興,但我是想知道你們來這里做什麼?”舒逸風想知道的並不是老人的名字,見他答非所問,只好再次問道。 “豈有此理!你這小子究竟是不是異能界的人,難道說你剛覺醒不久,還沒有引路者教你關于異能界的事嗎?不然怎麼會連我這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鼎鼎大名……的偷王之王都不認識。”喬顯氣惱道,顯然十分不滿舒逸風居然不認識他, “偷王之王?”喬顯話中一連串稱贊自己的形容詞幾乎讓舒逸風昏頭轉向、不知所以,還好最後倒是聽清楚了他的名頭,忍不住驚愕道。 “沒錯,我就是偷王之王喬顯,那你現在知道我們來這里究竟是為了干什麼吧!”喬顯得意洋洋道,說到自己要做的事時沒有一點慚愧之色,好像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一般。 “啊?那不就是小偷嗎?有什麼值得自豪的。”舒逸風脫口而出道,一句話氣得喬顯差點吐血,但舒逸風好像還嫌不夠,又接著道:“如果老人家你真的這樣厲害,也不會被我發現吧?” “豈有此理!你竟然敢懷疑我的能力,今天如果不是因為要考核我徒弟的能力,要由他憑自己的實力單獨完成任務的話,憑我天下無雙的偷術,你這小子那有可能發現我。”喬顯生氣得直跺腳,行為一點也不像是一個老年人,反而更像是一個童心未泯的小孩。 而舒逸風聽著他自吹自擂的話,只感哭笑不得。見到一個以偷為榮的人就夠古怪了,這個所謂的‘偷王之王’還要收徒弟,更要徒弟來師家偷東西作為測試的內容,舒逸風還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遇上這樣荒謬的事。 “好了!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馬上給我放了他,我的耐性可是很有限的。”喬顯見舒逸風還沒有放人的打算,又惡狠狠道,還擺出一副只要舒逸風拒絕,就立刻走人的樣子。 不過雖然喬顯表現得對侍者毫不關心,表情神態都看不出絲毫的破綻,但因為舒逸風心中早有定見,所以立刻就斷定他只是在演戲,內心深處其實對侍者是十分緊張的。更何況舒逸風也清晰的感覺到侍者聽見他要走的話時,沒有一點的情緒波動,這就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事實上舒逸風也確實猜對了,實際上在他和喬顯‘談判’的過程中,背向著他的侍者就一直在和喬顯互相用眼神商量著脫身的辦法,只不過可惜舒逸風根本沒有給兩人任何動手的機會,所以喬顯才只好耐著性子和他磨時間。但如果舒逸風再不放人,那喬顯是打定注意要再次出手,好好教訓他這個不知好歹,敢瞧不起他這個偷王之王的臭小子。 “要我放人很簡單,但你們還要答應我一件事。”舒逸風心中升起警兆,好像本能的察覺到喬顯出手在即,猛一用力將侍者拉得更靠近自己,才淡然自若道。 “哎喲!你這混蛋不要得寸進尺,師傅你別管我,快教訓這混蛋。”侍者又再痛哼一聲,氣急敗壞道。但喬顯見到他痛苦的樣子,終于忍不住露出心痛的神情,那還敢出手。 “你不用這樣緊張,我要你們做的事很簡單,只是你們要馬上離開,以後也不能再打師家的注意,至于以後你們想偷那一家作為測試,那與我無關。”舒逸風聳了聳肩道。 “哼!這點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既然他被你捉住,那他這次測試已經算是失敗了,而且我的規矩是一家只偷一次,別以為我真的怕了你。”喬顯冷哼道,也等于答應了舒逸風的條件,只是在最後那一句話卻讓人覺得他純粹是想爭回一點面子。 “那協議達成!”舒逸風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將侍者推向喬顯。 “看來你這小子果然是經驗不足,隨便就放了手上人質,你以為我收拾不了你嗎?”喬顯緊張的扶住侍者,確定他沒有事後立即臉色一變,惡狠狠的說道。而侍者在甩了甩被舒逸風扭痛的雙手後,也是憤憤不平的瞧著舒逸風,打定注意要和喬顯一起教訓眼前這個害自己測試不合格的罪魁禍首。 “怎麼會呢?我只不過是相信老人家你是絕對不會出手罷了。”舒逸風笑著搖頭道。 “為什麼?”喬顯奇怪道。 “因為看剛才你對付我時出手的力度,也只是想打暈我而已,這證明你不會隨便傷害他人。更重要的是您身為偷王之王,當然是一言九鼎,我不相信您相信誰呢?”舒逸風一臉尊敬道,連對喬顯的稱呼也由‘你’變為‘您’。 “哈!小子!你倒會說話,我開始喜歡你了。你看看,別人年齡大不了你多少,處事為人比你成熟多了。”喬顯聽到舒逸風贊譽自己,立刻就將不久前還被氣得不行的事忘得一干二淨,整張臉都堆起了笑容,還教訓起身旁不斷向自己打眼色、想要教訓舒逸風的侍者來,不知如果讓他知道其實舒逸風暗中早已做好准備,只要他一出手,就馬上叫軒轅秀菲過來幫忙收拾他,會有什麼感想。 不過聽見喬顯對侍者所說的話,舒逸風不禁大感疑惑,單從外表來看,侍者怎樣說都比他年紀大,難道侍者現在這副樣子根本就是假的? “師傅!我被你氣死了,被這混蛋討好幾句,就什麼都忘了。”侍者見喬顯竟然還為舒逸風教訓自己,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但也清楚如果喬顯不出手,那他自己肯定不是舒逸風的對手,所以只是狠狠的盯著舒逸風,並沒有撲上去。 “什麼討好,難道他說的是假話嗎?我偷王之王說過的話從來沒有不算數的。”喬顯敲了侍者的腦袋一下,接著不管氣鼓鼓的徒弟,目光轉向不遠處的拐角處,“這點躲在那邊的小搗蛋可以為我證明,哈!” 聽喬顯這樣說,舒逸風不由得沿著他的目光望去,而在這眨眼之間的時間,喬顯已經拉著不情不願的侍者准備從走廊上的窗戶跳下去。 “我還有一件事忘記了問您,那些保鏢不會有事吧?”舒逸風想不到喬顯說走就走,連忙收回目光,急沖沖問道。 “你放心吧!在一個小時後,他們自然會醒過來,小子!我們後會有期吧!”喬顯和侍者跳下窗戶前回頭對舒逸風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弄得他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先等一等!”當舒逸風趕到窗戶往外看去時,那還能找到兩人的身影。喬顯也不知使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能在片刻之間就讓兩個大活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舒逸風心中震駭,終于了解到喬顯這個偷王之王的厲害,以他這來無影去無蹤的能力,又有什麼地方是他潛入不到、又有什麼東西是他偷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