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夜暗舞

聽完陳勁最後的話,舒逸風也不由得為他對表現出來對體育的熱誠所感染,但被感動歸感動,要他違背自己一直以來為人處事的原則,去參加那個什麼世界中學運動會,還是沒有可能的事。 “陳叔叔,我很為你的理想而感動,但可惜我確實不是你說的那個人,所以只好讓你失望了。”舒逸風歎了一口氣道。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不願意承認,但我希望你真的能好好考慮一下,即使不往大處上說,你明明擁有這樣的才能卻不運用,對你自己來說也是一種浪費。我以後還會來找你的,希望你可以改變注意。”陳勁失望之情表露無遺,但還是不死心的說道。 見到陳勁如此堅持,舒逸風暗自無奈,但卻又毫無辦法。他感覺到只要自己不答應,那陳勁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也就是說他本來唯一可以保持平凡的校園生活,也將有可能變得不再平靜。 *** “那個人難道就是省隊的教練,他找你出去做什麼?難道他已經認出你來了?”舒逸風一回到班上,李想等一大群男生就將他圍在了中間,急不可耐的問道。 “沒錯,所以剛才的協議作廢,哈哈……,我可以省下不少錢了。”舒逸風當然知道李想等人真正緊張的是什麼,于是苦中作樂的得意笑道。 “不是吧?”李想等人發出一片哀叫之聲,本來他們還想著狠狠宰舒逸風一刀,想不到高興不了多久,美夢就破滅了。 “吵什麼吵,我比你們更慘呢!”見到李想等人的反應,舒逸風就氣打不了一處來,沒好氣道,頓時讓他們‘噤若寒蟬’,不敢在舒逸風氣頭上時再惹火燒身,成為代罪羔羊。 事實也確實被舒逸風一語中的,體育課一下課,他被五中的校長找去了談心,也不管他是否願意就對他說了一大通道理,從為市爭光、為省爭光、為國爭光,越說越沒有譜,足足羅嗦了一整堂課。不過校長長篇大論的話聽在舒逸風耳里歸根到底其實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要他為校爭光。 但到了最後,校長所費的口水顯然是完全浪費了,因為舒逸風從頭到尾都是死口咬定那個人不是自己,弄得堂堂一校之長也是毫無辦法。說到底舒逸風跑得有多快或者說舒逸風就是那跑得快的人都是陳勁的一面之詞,校長即使權力再大,都總不能強逼舒逸風跑出那個速度來證明他就是那個人吧? 沒辦法之下,校長也只好黑著臉讓舒逸風離開。不過脫身而出的舒逸風不但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更加郁悶,因為只看校長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雖然說對于五中這種重點中學來說成績是判定一個學生是否優秀最重要、也差不多是唯一的標准,但如果學校里面能出一個在世界性比賽獲得冠軍的學生,那帶來的名氣肯定會比出一個高考狀元更大。 舒逸風回到班上後,見到他苦著臉趴到桌子上的樣子,清楚他心中想法的紀妍妍和軒轅秀菲都是心中暗覺好笑。 “你的想法究竟是怎樣的?”聽完舒逸風的訴苦,軒轅秀菲笑著問道。 “你還用問這個問題嗎?當然是打死也不參加,我又不是閑得沒事做。而且如果我去參加這種普通人的比賽,對其他參賽者也不公平……,咦……,等等。”舒逸風搖頭歎氣道,卻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話又說起來,既然這個世界有異能者,如果有異能者參與到普通的人比賽里面,那正常來說異能者不是應該壟斷所有的冠軍嗎?現在那些所謂的世界記錄在異能者面前根本就不算什麼,但事實上好像又不是這麼一回事。” “你以為如果有異能者參加比賽的話,他們所在的國家會發現不到嗎?其實所有國家在暗中早有協議,是不允許異能者參加任何普通人的比賽,不然奧運會、世界杯這些大型的比賽都早已經變成了異能比試大賽了。”軒轅秀菲捂嘴輕笑道。 “這樣說來,那我就更沒有可能參加這個什麼世界中學生運動會了,但問題上以那個陳勁的身份,肯定不知道這條潛規則,而我也沒有可能告訴他這點,也就是說他還是會來找我,啊!說到底這麻煩還是一樣不能解決。”舒逸風忍不住低聲頭痛的叫道。 “如果你要參加的話,那根本不需要在意這條規則,你可以掩飾自己的氣息嘛!”軒轅秀菲笑吟吟道。 “這倒是……,喂!喂!秀菲,我都說過我不要參加咯!難道你希望我去參加嗎?”舒逸風抬起頭來,愕然道。 “我可沒有這樣說過,我只是告訴你,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不遵守這個潛規則而已。”軒轅秀菲搖了搖頭道。 “逸風哥,無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紀妍妍忽然插嘴道。 “還是妍妍你對我最好。”舒逸風苦悶的心情好像一掃而空,高興道。 “想對你好的人可不只妍妍一個……。”軒轅秀菲輕輕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 軒轅秀菲的話讓舒逸風大感愕然,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沒有一點掩飾的表達出自己的感情。而紀妍妍卻是輕輕的鼓起了粉腮,對軒轅秀菲這不遵守承諾的舉動十分不滿。但片刻之後,兩人就知道軒轅秀菲說的並不是她自己。 “師韻?她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到我們這里來……。”沿著軒轅秀菲的目光望去,舒逸風見到師韻不知何時出現在教室的門外,徑直向三人走過來,讓他滿腦子的疑惑,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妍妍、秀菲,可以將逸風借我一會嗎?”向三人打過招呼後,師韻坦然自若的說道。 “當然可以,請隨便。”軒轅秀菲微微一笑道,甚至連紀妍妍也是擺出一副沒所謂的樣子,使的舒逸風只感大受打擊。 “喂!我是物品嗎?師韻你要找我的話,應該問我的意見才對吧!”舒逸風氣惱的抗議道。 “那請問舒逸風同學,我可以浪費你一點寶貴的時間嗎?”師韻轉過目光,盯著舒逸風淡淡問道。 “有什麼話,我們出去說吧!”舒逸風皺了皺眉頭,他當然能聽出師韻語氣中的不友好,不禁大是奇怪。自從和師韻‘認識’以來,這可是從來沒有試過的事。師韻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麼,這還是她還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直接的將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 因為就快要上課的緣故,所以舒逸風和師韻離開教室後沒有走得太遠,只是走到教室外的洋台角落處。而兩人走在一起這副情景,引起了不少學生的注意。反倒是以李想為首的那些五班的男生被舒逸風狠狠瞪了一眼後,都是乖乖的縮回頭去。 “現在可以說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舒逸風隱隱猜到師韻找自己要說的事是與鍾樂欣有關,因為以往兩人從來都是同時出現,而這次師韻卻是單獨一人來找自己,還一副擺明是來找麻煩的模樣。 “你這幾天是不是在刻意避開樂欣?”師韻美目深注的凝望著舒逸風,不問反答道。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舒逸風本來還打算否認,但碰上師韻好像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就覺得謊話再也說不下去,臉上露出苦笑之色,“不然我還能怎樣?”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讓樂欣很傷心!只不過幾天,她整個人都瘦了下來。”一想起這幾天鍾樂欣憔悴的樣子,師韻就覺得心痛,話中也禁不住帶上了微怒。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但你能說出更好的解決方法嗎?”聽見師韻說起鍾樂欣現在的情況,舒逸風心內湧起夾雜著心痛、煩躁和無奈的諸多感覺,語氣也變得不客氣起來,“還有,我想感情這種事,局外人最好還是不要摻和進來。” “你以為我想管嗎?但樂欣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我看著她傷心難過卻什麼也不做嗎?”見舒逸風居然還敢對自己發火,師韻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也是生氣起來。 “樂欣是一個好女孩,但我除此之外已經沒有其它選擇。”舒逸風也覺得自己語氣是過重了,深呼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 “是因為秀菲嗎?”師韻沉默了一會,輕輕歎氣道。 “不單是因為她,還有其它的原因。”舒逸風搖了搖頭,心有所感的苦笑起來,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對師韻這樣說不等于是自找麻煩嗎? “難道除了秀菲之外,你還喜歡著其她人?還真看不出來你一副老實人的摸樣,實際上卻是一個花心鬼。”果然,舒逸風的話剛一說完,師韻馬上就敏感的捕捉到他話中的意思,眼中再次浮現出不悅、甚至鄙視之色。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但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說的這樣,那我大可以接受樂欣,現在也就不用你來找我了。”舒逸風臉上閃過自嘲的神色,歎氣道。 “我不管你因為什麼原因拒絕樂欣,但即使你真的不喜歡她,難道就不能選擇另外不讓她傷心的處理手法嗎?”師韻輕輕皺起了眉頭,感覺到自己好像已經接觸到舒逸風心底的一些秘密,語氣雖然還是帶著不滿,但已經明顯緩和下來。 “拖拖拉拉最後只會讓樂欣更傷心,我不希望她陷得更深。如果你真的是為她好的話,那你還是好好勸勸她吧!我這樣普通的學生不值得她這樣,這世上比我好的人實在太多了。”舒逸風平靜的說道。 在說出這翻話的同時,舒逸風的心中卻感到一陣刺痛,由此可見鍾樂欣在他心里確實已經占了一定的地位,所以他才會為要放棄她感到痛苦。但即使知道這點,舒逸風又能如何呢?這個世界並不是如某些小說中那樣簡單,只要有了力量,就可以為所欲為,要顧忌的方方面面實在太多了。 “我早就勸過她了,但她是要喜歡你,我能有什麼辦法,不然的話我也不用來找你。”師韻白了舒逸風一眼,負氣道。 舒逸風頓時無言,而這時候上課的鈴聲也響起了。 “我先回去了,希望你可以好好想個妥善解決這事的辦法。其實我也知道這不是你的責任,但我真的不想再見到樂欣傷心的樣子。”師韻幽幽一歎,不無無奈道。 “我會的,我和你一樣,不想讓樂欣傷心。”舒逸風沉重道。 師韻離開後,舒逸風搖了搖頭,希望借此將腦海中一片凌亂的思緒拋出腦外,但煩惱顯然不想這樣容易放過他,當他正想要走進教室時,就讓來上課的甄素叫住了。 “逸風,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你和我們學校的兩大美女的關系都不簡單啊!”甄素滿臉笑意的調侃道。 “甄老師,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和師韻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而已。還有,老師你叫住我也不是想說這事吧?”舒逸風面露苦笑,對于甄素要說的話,他已經有所預料。而因為甄素曆來對待學生的態度與其說是師生,更像是一個親切的大姐姐,所以他說起話來也和對著其他老師時不一樣,少了很多的顧忌。 “聰明,我是想告訴你,你等會兒下課後跟我去一下辦公室吧!”甄素笑吟吟道,好像很喜歡看到舒逸風現在這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似的。 “唉……,真是連甄老師你也被派來勸我去參加那個什麼比賽嗎?”舒逸風心中叫苦不已,也不知道自己這幾天在走什麼黴運,居然什麼苦惱都一次找上門來了。 “沒辦法,誰叫我是你的班主任呢,校長可是壓下來讓我一定要說服你呢!”甄素好看的輕聳香肩,好像十分無奈一般,但一對明眸中蘊涵的笑意卻將她內心真正的想法暴露了出來。 “我真不想去參加那個什麼比賽。”舒逸風重重歎了口氣,苦笑道。 “聽說你可是一直否認你就是省隊那個教練所找的人,但你現在這樣說,是不是就等于承認了呢?”甄素捂嘴輕輕笑了一聲。 舒逸風這察覺到自己一時大意說漏了嘴,一時間也不知怎樣分辯。 “好了,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的話,那你就遵從自己的意願吧!沒有人能逼你做不願意做的事。”見到舒逸風不知所措的樣子,甄素微笑著道。 “啊?”舒逸風驚訝道,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其實要怎樣選擇,本來就是你自由,我也不想干涉,但我也不能違背……的命令,希望你能明白、不會怪我。”甄素在說到含糊其詞之處時,用纖纖玉指了指上面,以示上面的壓力,一副受到自己其實也是受害者的樣子。 “我又怎麼會怪老師你,我明白的。”舒逸風想不到身為老師的甄素會對自己說出如此坦白的話,心里一陣感動,連忙道。 “那就好,我們進去吧!要上課了。”甄素微微一笑,轉身當先向教室走去。 “好的!”舒逸風連忙跟了上去。對于甄素的善解人意,他是打從心底感激。不過即使如此,學校的領導層和陳勁卻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以後他是有得煩惱了,但對此他已經不再在意,因為這比起鍾樂欣的事來,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 深夜月色朦朧之時,一個黑影出現G市總警局外,面對警局外面常人不可跨越的高牆和鐵絲網,只是輕輕一躍,就易如反掌的進入了警局內,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 總警局雖然是G市警察的大本營,但因為思維上的盲點,警局內的防衛並不算嚴密,除了警局大樓內還有部分房間亮著燈光外,黑影在各棟建築物之間一路潛行,居然也只是碰上兩個巡邏的警員。而這兩個倒黴的警員的結果不用說,根本連黑影的樣子沒有看清楚,就被打暈過去。 黑影在昏暗的燈光中熟門熟路的一路前進,最終來到警局內用來暫時囚禁犯人監房外。只見這里的防守和警局內其它地方完全是兩回事,在亮如白日的強光照射下,不單有六個全副武裝的武警守衛在監房前面,而且監房離周圍所有建築間都有著一大段距離,只要有人要走近監房,都絕對沒有可能不讓守備的六個武警員發現。 “以為這就可以難到我嗎?”黑影語帶不屑的輕聲道,同時伸出戴著手套的右手輕輕撥了一下齊耳的頭發。當黑影將右手收回時,在她纖長的手指間已經夾著幾根頭發。 隨著黑影一握拳頭,本來柔順服貼的頭發猛然豎起,變得猶如長針一般,在昏暗的燈光中閃爍著漆黑的光芒,充滿了詭異的氣息。黑影隨手一揮,六根頭發不帶一絲風聲的分別向二十多米外的六個武警飛去。 “啪、啪、啪……!”被頭發刺中頸部的六個武警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幾乎在同一時間跌到在地上。 “不好意思,你們就好好休息一會吧!”黑影從藏身的暗處飛出,一邊沒有一點誠意的低聲道著歉,一邊快速的在六個武警身上搜索起來,最後從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一串鑰匙來。 黑影用找出來的鑰匙一打開監房的大鐵門,就立刻見到門後是一條長長的通道,而在通道的盡頭處,則還有著兩個警衛。不過黑影顯然對此早有准備,在以極速沖進鐵門的同時,又是兩根如鋼針般的頭發飛出,當她到達盡頭處的時候,兩個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警衛正好倒到地上。 “什麼人?”通道盡頭往右轉,就是一排的監房。在兩個警衛倒地的時候,聲音已經驚動了被關在監房內五個人。而當這五個人見到全身黑色打扮、面上戴著面具,只是從身材上可以看出性格是女子的黑影時,都是露出了戒備之色。 “你們可以猜一猜。”黑影‘咯咯’笑道,聲音中充滿了異樣的魅力。 “哈哈,還用猜嗎?蘇利文那個小人果然是想過河拆橋,但我還真想不到他連殺手都出動了。”五人中一個滿臉刀疤,手腳顯得有點不靈活的男子大笑起來,猙獰的笑聲在密閉的監房中回蕩著,顯得格外的刺耳。不用說,這人正是被舒逸風在醫院制服的那個悍匪狼痕,而另外四人當然就是他那四個手下。 “答案正確,但沒有獎品。”黑影打了一個響指,一派的悠閑自若,監房隔音性能良好,所以她也不怕狼痕的笑聲會傳出去驚動其他人。 “蘇利文就真的以為我死了,那他所做的事就不會有人知道嗎?我早已經留了一手,只要我一死,那他所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自然會有人公諸于眾。”狼痕冷冷的望著黑影道。這幾天他一直沒有招供,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哦!是嗎?”黑影聲音中好像充滿了驚訝,但狼痕剛想要再次說話,讓黑影回去告訴蘇利文這件事,以此作為自己五人脫身的籌碼時,黑影卻說出了一翻讓一直過著刀口舔血生活的五人都不寒而顫的話來,“可惜這和我無關,我的任務只是來殺你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