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正文 第七章
夜再度降臨桑亞那斯堡。

不過今夜的亞那斯堡的不若平時甯謐幽靜,多了幾分煙硝味——源自鬼面馬爾斯和展令揚飚車較勁的戰火。

早已全副武裝的鬼面,站在自己的愛車前,對遲遲未現身、尚在屋內逗留的展令揚大聲叫囂:“喂!里面的,快滾出來,別在那兒婆婆媽媽的拖延時間。”

為了不讓展令揚看出破綻,鬼面今夜騎的是不同于上回展令揚所見的機車。

“唉呀呀!就算你再饑渴的想早一刻見到我這個絕世大美人,也不必表現得這麼露骨嘛!莫非你是存心考驗炎狼大叔對你這位准情夫的忍耐上限?”展令揚褪去礙事的裙裝,換上一身機車騎士的皮衣裝扮,當然,那頭及腰的飄逸假發依舊完美極了。

展令揚的出現,霎時讓在場的炎狼、鬼面和尤金暗自驚豔了一番。

憑良心說,這小子實在生得極為出色而魅力四射。

明明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扮得女人來卻活脫脫是個顛倒眾生的絕世大美人。眼前這身酷勁十足的黑色騎裝和那頭烏絹般的長發,更將他那股獨特的中性魅力烘托得淋漓盡玫,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那?不是要出發了嗎?你們干嘛全像植物人種在那邊不動?”即使身處敵陣,展令揚依然不改“損人為快樂之本”的行事作風。

這小子就是這副個性惹人嫌!這是炎狼和鬼面共同的憤怒。

尤金卻和東邦人一樣,愛極了展令揚這種氣死人的壞胚個性。

“哼!有種就跟上來!”鬼面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騎上機車前往較勁地點。

反正待會兒他就要痛宰這個該死的臭小鬼了!鬼面心情因而轉好。

展令揚悠然自在的帶上安全帽,帥氣十足的躍上機車跟了上去。

“掩月坡”位于高架撟下的河畔,屬于炎狼組織的地盤,平常是炎狼旗下的成員飆車聚會的場所。

不過今夜在老大炎狼的嚴令下,除了展令揚、尤金、鬼面和炎狼本人之外,並無其他閑雜人等。

“聽好,我們的比賽方式是速度和技巧。從這里出發,沿著河岸草坪斜坡騎到前面橋墩前一公尺,再疾速直轉飛車過河到對岸斜坡,然後沿著對岸的草坪斜坡疾奔至另一座橋墩前一公尺,再次飛車過河回到原點來。”鬼面斗志旺盛的說明游戲規則。

尤金聽得心都涼了一半,這場比賽令揚穩輸無疑。因為這個比賽方式,放眼近三年來,從來沒有人鸁過炎狼的副老大鬼面。

展令揚卻一點大難臨頭的緊張感也沒有,滿不在乎的吹了聲口哨大加贊賞:“這游戲挺刺激的,我喜歡。”

“那就來下個注吧!”鬼面有備而來的提議。

展令揚也很快人快語:“我正有此意。”

哼!你也只有現在可以逞能了,臭小鬼!鬼面暗自竊笑。

“如果你輸了得當著全桑亞那斯堡的人面前向我磕三記響頭,說你甘拜下風、輸得心服口服,而且還要當我三天的奴隸任我使喚,不得有異。”鬼面說得洋洋得意,口沫橫飛。

該死的臭小鬼,你就等著我好好“疼受”你吧!

“馬爾斯先生,這樣的賭注未免太——”尤金連忙替展令揚求情。


展令揚反而攔截了尤金的話,對鬼面的提議大加喝彩肯定:“嗯!這個賭注很有意思,就這麼辦啰!不過如果是鬼面大叔你輸了的話,也要比照辦理,如何?”

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占到展令揚便宜的。

“你——”臭小鬼!你當真以為你有勝算?簡直天真愚蠢得可憐可悲!

“行!”

“炎狼大叔,你當證人。”展令揚給了炎狼一個飛吻便瀟灑俐落地跨上身旁的重型機動跑車,准備開始比賽。

“好了!等唐納森喊到三就開始。”鬼面早已等在起跑線,准備狠狠地痛宰展令揚。

尤金只能在心中不停的替展令揚暗禱。

炎狼冷淡的數了三下之後,鬼面和展令揚便雙雙起跑。

鬼面一起跑就熱練的踩足油門猛加速,一下子便超前展令揚二十多公尺,尤金見狀不禁閉上了雙眼,不忍目睹展令揚慘敗的模樣。但心里又放不下,于是又鼓起勇氣睜開雙眼觀戰。

未料重映入尤金眸底的竟是令他更加驚愕的情景——怎麼可能!?不會是他的幻覺吧?令揚竟然在橋墩前做了個漂亮極了的垂直轉向,而且動件俐落、完美無瑕的飛起河床,更在著地對岸時超越了鬼面,彷如夜神的使者般,飄散著長發在夜風中極速奔馳。

鬼面雖然極欲追上展令揚,卻力不從心,反而在接近另一座橋墩的垂直轉彎時,被展令揚甩開得落後更多。

眼看展令揚已再一次完美的飛車過河,即將回到尤金和炎狼所在的起點鸁得最後勝利,尤金高興得幾乎要放聲歡呼。

不料,就在展令揚飛車至河床中央之際,橋上突然出現一票戴著安全帽和口罩的蒙面飚車族。他們之中,有三輛緊貼護欄停靠,惡劣也以金屬長棍攻勢展令揚,企圖害展令揚連車帶人墜落河里。

“令揚,小心——”尤金見狀,擔心得放聲高喊。

炎狼則是不發一言的冷眼旁觀。

正准備飛越河岸的鬼面目睹此景,不覺停止了動作。

就在眾人皆認定展令揚會墜河的當兒,只見展令揚改成單手駕馭機車,另一只手則不慌不忙的自腰間抽出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長軟劍,宛如仙女舞動彩帶一般,操控自如的令長軟劍閃電似地劃過護欄邊的三名偷襲者,將他們紛紛擊倒于橋上。

接著那把長軟劍又被展令揚再一次揮舞,纏上展令揚前方的護欄,助長了展令揚失速的飛車沖力,讓展令揚重拾極速,無懈可擊的著地,返回起點。

但展令揚卻未在抵達起點時停住,反而丟下安全帽,再一次加速迎向已自橋上飛下掩月坡,朝他們直逼而來的蒙面飚車族。

展令揚再一次振臂舞動長軟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正面迎戰來意不善的蒙面飚車族。

尤金一方面是護主心切,一方面是想助展令揚一臂之力,立即掏出了身上的槍,瞄准來襲的蒙面飚車族准備射擊。

炎狼卻在節骨眼上出聲制止:“把槍收起,當個安靜的觀眾便成。”

尤金無法抗令,只好暗歎無奈地聽令,憂心忡忡的死盯住身陷危境的展令揚。

此時,令尤金眼界大開的情景發生了——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所見!

展令揚不但騎術精湛,暢行無阻的穿陵在飚車族之間,手上把長軟劍更以秋風掃落葉之勢,一口氣干掉了五、六個蒙面飚車族。


最恐怖的是:在如此激烈的打斗中,長發飛揚的展令揚居然自始至終維持著那張無關緊要的笑臉!

目睹展令揚那英姿颯颯的戰斗風采,尤金全身細胞都跟著沸騰激昂起來,幾乎想放聲瘋狂的為展令揚擊掌加油。

站在他身後的炎狼月光卻更加陰鷙懾人,他語如寒冰的對尤金低聲下令:“立即再調派兩團人馬前來。”

“唐納森先生——”對這駭人的命令,尤金實在不願執行。

“快去!”炎狼殺氣深沉的催促。

“是——”尤金從未見主子如此強硬過,心里雖不願也不得不照辦。

此時,鬼面也加入了激烈的混戰。這使得尤金稍微安心了些,至少令揚多了一個超強戰力,不再是孤軍奮斗。

他完全想不透主子究竟在想什麼,非但稍早時便先命令他秘召一團人馬蒙面隱瞞身分,于展令揚和鬼面較勁途中介入攻勢展令揚,挑起戰端。

這會兒見展令揚于打斗中游刃有余,主子又再度下令他緊急調派更多人馬前來合攻展令揚。

為什麼唐納森先生要這麼做?他真的那麼痛恨令揚、非致令揚于死地不可!?

在尤金出神時,戰斗中的鬼面不慎踩到凹洞頓失重心,眼看就要被敵方趁隙攻擊,一道漆亮的閃光及時自鬼面眼前劃過,乾淨俐落的掠倒了攻向鬼面的敵人。

展令揚飄逸的身子接著出現在鬼面眼前,一副“真受不了你”的口氣道:“我說大叔,我知道你年邁體衰,稍微活動活動老骨頭就會氣喘如牛,但也別在打斗中睡覺嘛!”

調侃鬼面期間,他又輕輕松松的掠倒兩名敵方人馬。

“誰在睡覺啦?哼!”就算鬼面原本對展令揚的出手相助懷有一絲絲的感動,然,聽完展令揚那一番氣死人的之後,有什麼感動也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全數化成滿腔的怒火。

全楣的蒙面飚車族便成了鬼面的出氣包,被打得落花流水。

收到尤金緊急征召的部隊已聲勢浩大的由遠而近,疾奔而近。

適巧行經橋上的一輛白色奔馳,因車隊的路霸作風,被迫暫時停靠橋側讓行。

“怎麼回事?今夜這帶的飚車族似乎不尋常的眾多。”白色奔馳後座的俊逸男子似是自言自語,又像在說給司機聽聞。

“的確不太尋常,”司機注意到了掩月坡上的光景,恍然明白的道:“原來掩月坡今夜有械斗發生。咦?唐納森先生、馬爾斯先生和尤金都在場?還有一個身手不凡的長發美人——”

後座男子靜靜的將視線掃向掩月坡。

霎時,他原本冷漠不帶感情的冰眸迸射出熠熠光輝。

那是——攫獲展令揚的臉後,男人的視線再也未曾移開。

“米歇爾先生,您看,馬爾斯先生和那位長發美人寡敵眾應戰一群飚車族。啊!剛剛經過這橋上的那群飚車族也加入戰斗了。不妙,那群新加入的飚車族不是幫馬爾斯先生和那位長發美人的……”司機不禁替鬼面和展令揚緊張起來。

後座男子視線追著展令揚戰火的身影,赫然,發現了端倪。

他臉色倏地一沉,不威而嚴的對司機下達命令:“立刻打手機給尤金,要他轉告唐納森立即撒走那群特攻隊。”


那邵蒙面飚車族是炎狼組織的特攻隊!?司機心頭一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司機雖滿腹疑惑,卻不敢稍有怠慢的撥了手機給尤金,傳達主子的意思:“聽好,轉告唐納森先生,米歇爾先生要你們立即撒走特攻隊。”

司機收線後,不敢多吭一聲,靜候一旁等待主子下個命令。

收到意外命令的尤金,遲疑地看了炎狼片晌才敢把話傳到:“米歇爾先生來電,要您立即撒走特攻隊……”

炎狼聞言,冰眸一寒冷瞪住尤金,充斥興師問罪的憤怒。

“不是我!請先生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向任何人泄露今夜的事,我發誓!”

不經意地,炎狼瞥見了停在橋上的白色奔馳……這一瞥,炎狼不禁冷眉微凝,很不甘願的淡道:“叫他們立即撤退。”

“是!”尤金真是千百萬個願意去執行這個命令。

圍攻展令揚和鬼面的特攻隊在接獲暗示後,立刻鳴金收兵,不消片晌,已成群結隊的絕塵遠飆。

一場莫名所以的激烈戰斗這才宣告落幕。

橋上的白色奔馳此時亦悄悄的消失無蹤。

“搞什麼鬼啊?簡直莫名奇妙!”鬼面余怒猶存的插腰對著特攻隊消失的方向破口大罵。

展令揚悠悠哉哉的順順長發、理理身上的沙塵,嘴巴也沒閑著,拉開嗓門朗聲的道:“唉呀呀!此番光景是不是就叫大放馬後炮呢?鬼面大叔。”

“你說誰放馬後炮?”鬼面的炮口立刻轉向,對准展令揚。

但見展令揚一臉無辜的反問:“我有說是誰嗎?”

“你——”鬼面氣得臉都綠了一大半。

展令揚火上加油的吹了聲口哨,提高音量道:“唷唷唷!這是奴隸對主人應該有的態度嗎?”

“你在鬼扯什麼!?”

“啊哈!我說鬼面大叔,我可以體諒你年紀一大把,是健忘症的高危險群,但你可別因為這樣就想假藉健忘症重度患者來賴帳哦!”展令揚一副“你別假了”的氣煞人神情。

“我……你……”鬼面想起了早先的比賽,不禁心慌了起來。

天殺的!他居然再一次栽在這個臭小鬼手上!?

“大叔,願賭就要服輸啰!”展令揚吃定鬼面。

“你……”鬼面雖有千萬個不願面對自己的挫敗,但他高傲的自尊卻令他不屑做出賴帳的小人行為,因而心不甘情不願的大聲吼嚷:“知道啦!”

“嗯!不愧是鬼面大叔,果然言而有信。那麼從明天起三天,你就得好好侍候本大美人啰!”展令揚眼眸透著邪氣的笑意。

鬼面見狀,心頭一涼,一朵名喚“大難”的烏云倏地罩頂而至。

冷眼旁觀的炎狼則始終未發一言的冷瞪展令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