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伐 9-11 公務纏身


顧炎武早早就起來了,多年在外風餐露宿養成了他即使喝再多的酒也不會睡懶覺的習慣,醒來之後第一個感覺就是身上暖暖的,伸手一摸,原來是一件毛茸茸的虎皮大氅。

顧炎武的眼睛有一點濕潤,撫摸著這件虎皮大氅坐了起來,昨天是怎麼喝醉的他已經忘了,只記得自己和侯爺說了好多話,喝了好多酒,應該是醉倒在酒桌上了,小明早就入睡,那麼扶自己上床的肯定是侯爺了,還怕自己凍著,把虎皮大氅也留下了,再想到侯爺昨晚精心准備的話梅冰糖牛肉,還有那葫蘆烈酒,他更是感慨萬千。

侯爺畢竟是侯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人,自己雖然有些名氣,但畢竟只是一介布衣而已,侯爺這樣細致入微的關心自己,證明他對讀書人的尊敬,對自己的器重。在現如今這個浮躁的世道,如此禮賢下士的高官真的難找了,為了大明朝年輕一代的教育,為了侯爺的知遇之恩,這個山長一定要盡心的做下去。

“小明,該起了,咱們去東門外的書院宅基地看看。”顧炎武推了推小明,准備開始一天的工作了。

日升昌胡家在京城的大宅子深處,許久沒有在公眾面前露面的胡大掌櫃正認真看著鎮武侯派人送來的一摞資料,這是劉子光整理搜集的旅宋股票交易所的各種規則,運營程序,還有一份在上海開設同樣機構的策劃書。

股票交易所這種新興事物很自然的引起了胡懿敏的興趣,如果真能開辦這樣一個機構,給大明經濟帶來的好處不言而喻,眾多民間資本都將被盤活,眾多資質良好但缺乏資金!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的商鋪作坊也能獲得資金支持擴大經營,而經濟的大發展也將促進日升昌的業務增長,更何況這個交易所也將由日升昌來承辦,光是每次交易抽取的傭金就很可觀了。

此舉可行,胡懿敏滿懷信心的開始給劉子光寫回信,這個金融機構的設立牽扯到的方方面面太多,肯定不是一家能辦起來的,少了政治上的支援,不論是劉子光還是胡懿敏都無力單獨承擔,所以這件事情還是雙方配合著實施比較好。

胡懿敏一邊寫信一邊感慨自己當年所作決策的正確性,東林黨那幫家伙絕對不會想到這種利國利民的東西,即使是完整的計劃書放在他們眼皮底下恐怕也不會屑于一觀,也就是鎮武侯這個家伙才會對這些新奇的事務感興趣,唉,難道和他合作只是為了壯大日升昌麼,就沒有別的一些原因?不知道怎麼,胡大掌櫃心底跳出來這樣一個問題,她粉白的面上飛起一朵紅云,隨即又消散了….只怪相見恨晚,如果這家伙一開始就是我們日升昌的伙計該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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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劉子光收到了消息,今天早朝內閣否則了刑徒發配旅宋的提案,對此他並不覺得奇怪,內閣那幫人如果不否決點什麼,又怎麼能體現出他們的價值呢,通過朝廷強制移民是不可能了,唯一可行的辦法是讓老百姓自發的移民,中國雖然地大物博,但是氣候適宜,適合居住的平原並不多,象貴州廣西那樣貧瘠的地方,老百姓靠天吃飯,年年災荒,吃都吃不飽,又何苦守在故土受窮呢,海外有那麼多富饒的土地等著開發,現在可是機遇多多的大航海時代,那麼多大陸、島嶼誰先占領就是誰的地盤,為了中華民族的將來,無論如何也要把移民這件事情辦妥。

想來想去,他最終把主意打到了貴州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現如今改土歸流正在進行之中,貴州的土司們負隅頑抗,和吳三桂的軍隊打了好幾仗了,仗著犀利的火器,朝廷軍隊連戰連捷,俘獲土司軍隊不下萬人,這些人殺也不是,放也不是,不如折價賣給他劉子光了。


說干就干,劉子光立即起草了一份電報給吳三桂,商議貴州戰俘的處置問題,這件事情的方便之處在于貴州不是朝廷關注的焦點,那些俘虜的生死更是沒人過問,就是全砍了也不會有人知道,吳三桂和劉子光的關系極好,通過他的幫助將俘虜們運出國去,拉到南洋當奴隸娃子再合適不過了,況且連工具都是現成的,淡馬錫的販奴船可停了不少了。

想到這里劉子光忽然覺得臉上一陣發燒,人家西洋人把非洲黑人往外販運當奴隸,他倒好,把貴州戰俘往外販賣,說起來和那些西洋奴隸販子有什麼不同。劉子光安慰自己道:我也是為了這些人的將來考慮,留在地無三尺平的貴州還不如到地廣人稀的澳大利亞放牧去呢,為了民族的未來也只好這樣干了。

趙雯這個太上皇當的實在隨意,昨天封了彭靜蓉做公主,今天又封了彭靜薇和劉小貓一人一個郡主的頭銜,把彭家姐妹開心的要死,劉小貓卻懵懂的問:“郡主素什麼?能吃麼?”劉子光也哭笑不得,心說你們旅宋的公主郡主真不值錢,買一送二啊,不過既然人家樂意他也不好說什麼,趙雯分封完畢之後就要上街大購物,姐妹們自然樂得陪同,劉子光本想跟著去,但是被眾女一致駁回,理由是他跟著太不自在,無奈之下只好派足了侍衛番子保衛她們幾個,要知道這幾位可都不是省油的燈,湊到一起更是不得了,上一趟街指不定惹出什麼麻煩呢。

送走了眾位夫人,劉子光還是忍不住將南廠負責京城市井事務的檔頭叫來,詢問關于咸平正店的事情,這位檔頭一點也不含糊,不用看卷宗就將咸平正店的來頭說了出來,這家店取的是宋朝遺風,名字咸平二字乃是宋真宗的年號,宋朝時候汴京的酒樓都叫某某正店,所以稱之為咸平正店,至于這個店名的玄機呢,據說是西洋星象師算出咸平元年正好相當于西洋曆法的西元998年,暗合久久發之意,這家店的幕後老板很神秘,就連南廠也不清楚,只知道財大氣粗關系硬,絕對非等閑人。這就奇怪了,朝中大佬私下投資開設妓院酒樓的不少,但是都是圖的一個利字,象咸平正店這樣姐兒挑客人的可是鮮見,根據手頭掌握資料分析,咸平正店開業以來一直是虧損經營,開店賠錢還開得那麼義無反顧,轟轟烈烈,這可奇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人家根本不在乎錢,圖的就是一個開心。

劉子光聽完介紹,開口問道:“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姓楊的女子,大約二十五六歲,經常身著男裝在咸平正店出沒。”檔頭道:“好像是有這麼個人,但是她的真實身份屬下並不知曉,侯爺明鑒,京城里的秦樓楚館太多,這個人又不是什麼重要人士,咱們的力量也有限…”

劉子光擺擺手制止了他的解釋,其實劉子光也知道,番子們不可能每件事都知曉,那個銷魂的熟女或許是誰家的孀居夫人也未可知,這樣的人對于身份的保密極其重視,即使派出番子去查也未必能查出來,就是查出來又如何呢,人家都說了:不如相忘于江湖,就讓這件事情成為彼此記憶中的一個片段吧。

好久沒有處理公務了,各種信件公函堆了一桌子,有青島發來關于北洋水師訓練情況的,有湖廣反貪的彙報,還有改土歸流的戰報、滿清朝廷的動向,西北的軍情等等,總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北洋監軍戴逸幾次妄圖干涉軍機,李岩給他吃了幾個軟釘子,然後他又很巧合的遇到了“滿清軍機處”的暗殺,差點丟了小命,至此以後再也不敢拋頭露面,更別說干涉軍機。根據安插在巡江禦史衙門的坐探發來的情報,貪官們的黑手已經伸向了江堤工程,他們有組織嚴密的關系網,按察司、禦史台、工部、戶部、承包商都有勾結,牽扯之廣令人歎為觀止。

對于貪汙這種事情,劉子光並不反感,他自己就是一條大蛀蟲,但是盜亦有道,不該碰的銀子絕不能碰,江堤修繕款就是絕對碰不得的禁區,這筆銀子關系到可是百十年的太平,上百萬人的性命啊。

朝廷似乎有一段日子沒見血了,是不是該砍一批腦袋了呢,劉子光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