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仇舊恨?

深夜的天空夜風冷冷,一條黑影在G市會展中心的夜空上劃過,落在中心半圓形頂部的玻璃幕場上。在天上微弱星光的照耀下,黑影露出了真容,只見他一身黑衣、連臉容都掩蓋在一個黑色的面具之下,就象整個人都和黑夜融為一體一般。 “快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是什麼人,可不要讓我失望才好。”黑影從上往下看去,喃喃自語道。 這具黑影不用說正是舒逸風,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委托上要自己捉的究竟是什麼人,手上新掌握的資料也只是臨近晚上時,從老酒保處獲得了要他‘埋伏’的地點、還有與之相關的情報而已。 不過事實上,即使老酒保不說,後一點舒逸風也早就從近段時間的報紙上了解得一清二楚。簡而言之,就是位于他腳下的會展中心正在舉辦一個據說是國內最大的藝術品、還有古董之類的大開支展覽會,至于展覽物品的價值,從下面森嚴的戒備,除了有不少警衛來回巡邏外,甚至還有警犬跟隨就可見一斑。 當然,對于擁有飛翔能力的舒逸風來說,不管是全副武裝的警衛還是那些受過嚴格訓練的警犬,都不被他放在眼內,他來這里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捉住那個神秘的目標,弄清楚這個充滿古怪氣息的委托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即使舒逸風已經凝神貫注展開感應能力,還是一無所察。沒有發現半點屬于異能者所有的氣息,就在舒逸風開始懷疑老酒保這次是否有心戲弄自己、還是他要捉的那個異能者隱瞞氣息的能力真的厲害到連他都能瞞過時,他突然感到下方的中心內傳出一股一閃即逝的異能氣息。 “咦,怎麼會這樣?”如果不是在舒逸風正在刻意探索,那就算他能感應到這股在一瞬間出現,又在一瞬間消失的異能氣息,可能都會懷疑自己是否感覺出錯,但現在雖然並不會如此,卻只讓他更感驚訝,因為這股異能氣息不知為何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 會展中心內,大部分地方都沒有開燈,顯得漆黑一片,從表面上看來,中心里面的保護措施好象並沒有外面那樣森嚴,但實際上並不是如此,因為擺放所有展覽品的會場位于中心的中部,只有一個被電子鎖鎖上的出入口。 位于出入口旁邊,還有著一個監視室,內里有著七名保安無時無刻通過監視器監視著會場內的情況,想要進入會場內的話,則還需要七名保安領班身上的電子卡和密碼的雙重確認才能打開電子鎖。 “啪!”一聲輕響,監視室的門被打開,室內的六名保安看了進來的人一眼後,就收回了目光,只有其中一個人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興華你上洗手間也太久了吧?不是肚子有問題吧?”這人話音剛落,頓時引起另外五人的一陣哄笑聲。 “你管那麼多。”被稱為興華的保安好象不甘被取笑的頂了回去,只不過他的舉動並不能阻止六人的笑聲,反而讓他們笑得更是歡快,深夜值班這樣無聊的工作。如果不找點樂子,實在太難過了。 “哈,不是有問題就好,你快准備一下,就要輪到我們進去巡邏了。”笑聲好不容易停息,早前說話的保安又再次說道,他們六人不但要在外面通過監視器監視會場內的情況,每一個小時,還要兩人一組進去實地巡邏一遍,以防備有意外發生。 “這樣焦急干嘛?反正還有時間,等我先喝口茶再說。”興華抬起手看了看表,不以為然道。他這個看似普通的動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留意,更不要說被發現他抬起手表的時候,另一手在手表上輕輕按了一下的小動作。 “你這個人還真麻煩。”另一個從制服的微章上看來應該是六人領班的保安邊一邊笑罵、一邊也從位置上站起。 但就在領班站起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感到腦袋一陣暈眩,眼睛的焦點也變得模糊起來,然後整個人都被突如其來的倦意所侵襲,‘撲通、撲通’幾聲響起,除了領班之外,其他幾個保安也和他一樣軟綿綿的倒下了,唯一只有剛進來的興華還沒有半點事的站著。 “抱歉了,你們好好睡一會兒吧。”看著六個同事倒下,興華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顯然這事正是他的傑作。 喃喃自語後,興華走向領班的身邊,從領班的上衣口袋內掏出一張卡片,然後又在監視器的操作台上按了幾下,將所有的監視器關掉。接著他才慢條斯里的走出監視,走到外面的電子門前。 “真真是弱智的電子鎖,究竟是那個笨蛋設計的。”興華簡單的瞧了瞧電子鎖的外觀,做出一翻足以讓電子鎖設計師跳腳步的評價後,不知從身上何處掏出一根纖細的金屬條,在電子鎖上鼓弄了一會兒,就將電子鎖的外殼卸下,露出里面的內部結構。 接下來,興華又抬起了手上的手表,按下一個小按鍵後,從中拉出一條稍微比絲線粗一點點的電線接到電子鎖內的一個接口處,然後,他又在手表上按了幾下,手表上時間顯示框的數字頓時翻動跳躍起來,最終定格為一個六位的數字。 “嘻嘻,搞定!”興華得意的一笑,給的感覺就好象一個玩游戲剛破了第一關的年輕人一樣,語氣神態和他中年男人的外表一點也不相襯。 隨著興華將手表上顯示出來的數字輸入電子鎖,還有將從領班身上拿取的卡片在門上的劃卡槽上劃了一下,禁閉的電子門隨即發出輕輕的‘隆隆’之聲,轉眼間就打了開來,將後面的會場趟開在興華面前。 “還真是體貼的設計,那我就不客氣了。”或許是為了方便監視室的保安能輕易監視會場內的情況,會場內的每一件展品上都有一盞小燈照射著,燈光雖然不算明亮,但已足以讓興華對會場一目了然、看清楚每一件展品的樣子。 興華大模大樣的走進會場後,猶如自己是在早上通過正常渠道進入會場參觀的客人一般,東瞧瞧,西瞧瞧,每當看到一件可能是讓他驚動的展品時,眼中都會射出興奮的光芒,讓人毫不懷疑他出賣同伴、潛入會場這里的目的的,就是為了將這些展品據為己有。 只是奇怪的是,雖然從神態變化不難看出興華對不少價值連城的展品都心動不已,但實際行動上他卻完全相反,一路往會場內里走去的途中,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就似早有最讓他驚動的目標在前方等候著他一般。 最終,在寬廣的會場內左轉右轉的興華停在了位于會場中央的一個展台前。 從這個展台所擺放的位置可輕易想到,展台之上的展品絕對是會場所有展品中最為珍貴的,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只見在天花板上一盞燈的照耀下,一顆幾乎有拳頭大小的鑽石安靜的平放在鋪在展台上的紅色毯子上,正散發著讓人驚動的誘人光芒。 “果然還是由大自然制造出來的藝術品最好。”興華定眼癡癡的看著鑽石,雙眼射出的熱切目光就好象自己看著的是最深愛的戀人,好一會兒,他才深呼了一口氣,回過神來,不過就算如此,他的嘴上還是喃喃自語著,“你再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將你帶走,絕不會讓你落到那些全身只有銅臭的人手上。” 話畢,興華才真正將目光從鑽石上收回,轉到將鑽石嚴密的保護在其中的正方形玻璃罩之上,只是一眼,興華就看出了這個玻璃罩也同樣正是這種類型的玻璃,因此可知,這種玻璃的堅固程度有多高。 “哼!以為這就能阻得了我嗎?”興華哼了一聲,又象變魔術般從身上拿出一個工具來。從外表來看,這個工具有點象是開罐頭的工具刀,但在下方還多出了一個圓形的吸盤。 興華將吸盤牢牢的按在玻璃罩上後,就挪動位于上方的手柄,只不過是轉了一圈,能抵受高溫、高熱、高強度撞擊的玻璃罩子就被劃出了一個可供手臂伸進伸出的圓洞。接著,興華才將切下後被順盤牢牢吸實的玻璃邊同工具一同收回,不過他沒有立刻將手伸進玻璃罩內將鑽石取去,反而又從懷內變出了一個長長人鉗子來。 別人在外面可能看不出有什麼玄機,但興華可是十分清楚,在玻璃罩子里面還安裝了一個報警裝置,只要一不小心碰到罩子除了鑽石外的任何地方,那在三分鍾之內,在中心外部署的警衛就會帶著獵犬,全副武裝的趕到,因此他半點都不敢疏忽大意。 興華小心翼翼的將手中鉗子伸進洞口,過程中手腕沒有絲毫抖動,可見他的集中力非同一般人可比。最後,興華終于將罩子內的鑽石鉗出來,只是接下來他又做出了讓人跌出眼珠子的舉動,只見他捧著鑽石在臉上摩撐了幾下,倒好象這顆鑽石不是死物、而是有生命的寵物一樣。 “這次最後的考核怎麼會這樣簡單?師父究竟在搞什麼鬼呢!他應該沒有可能這樣便宜我才對。”好一會兒,興華才停止了摩撐的動作,喃喃自語起來,“算了,我就不信還有什麼能難得了我。”說到這,他的聲音徒然提升,將鑽石收到懷內的同時,目光則往周圍其他展品掃視了一圈,“對不起,今天不能帶你們走,不過你們放心,以後我們肯定會再見面的。” 身場內的展品告別完畢,興華才沿著來路離開了會場,當他走出大開的電子門後,並沒有立即離開,反而走進了位于轉角處的洗手間內。 過了一段時間,當洗手間的門再次打開時,走出來的已經變為了一個裝扮和舒逸風一樣全身黑衣,只是戴在臉上的不是面具而是黑色頭罩,背部還有一個小小的背包,從身材上看不出性別的黑衣人。而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被黑衣人從地面拖著出來的竟然還有剛才進去的興華。 接著,黑衣人將興華拖進監視室後,才拍了拍手轉身走出門外,最終消失在黑暗之中。 會展中心頂部的玻璃幕牆上,一塊面積相對比較小的玻璃片從下面被揭開,從中鑽出一個黑漆漆、只有雙眼部分露出眼睛的腦袋來,然後往左右掃視了一遍,確定沒有危險後,黑衣人才整個人跳了出來。 “今晚這麼大的風。”黑衣人站在幕牆上迎風而立,右手往腰間按了一下,背部的背包立時蓬的一聲展開一對黑色的‘翅膀’,“看來連天都在幫我。”黑衣人首次開口說話,聲音中帶著幾分得意、幾分自滿,奇怪的是卻讓人聽不出他的性別是男是女。 “你真的這樣想嗎?”就在黑衣人想要展翼飛起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另一把聲音。 “誰?”黑衣人厲喝一聲,當他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抬頭望去,卻頓時失聲驚呼起來。 不過也難怪黑衣人會如此,只見在漆黑的夜空中,一條黑影漂浮在半空中,最駭人的地方還是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雙眼中月光的映照下,還發出著淡淡的光芒,膽小一點的人可能都隨時被嚇得心髒病發作。 半空中的舒逸風可想不到黑衣人看到自己後會這樣出人意料的反應,也被嚇了一跳,還好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一抬手就使用旋風將黑衣人整個人包裹起來,附帶也封住了黑衣人的嘴巴,雖說現在兩人是在中心頂部,但如果真讓黑衣人繼續大聲驚呼,難保不會驚動下面的警備人員。 至于黑衣人,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自由,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了,更是大驚失色,瞬間從身上湧現一股異能氣息,就想要掙脫開對方對自己造成的束絆,可惜他的力量顯然和舒逸風有不少距離,不管他怎麼掙紮。捆綁著他的旋風都是紋絲不動。 “還好,我沒有捉錯人。”舒逸風從空中落下,緩緩走到黑衣人面前,一把扯開他的頭罩,顯露出一張沒有一點特色的男子臉龐來。 憑著異能氣息,舒逸風就確定了眼前這黑衣人正是他剛才感應到的那人,但他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到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見過對方,到現在看到對方的真面目,他從記憶中搜索了一遍,更是肯定自己從嚴沒有見過對方。 “嗚嗚!”黑衣人雖然不能說話,但卻用凶狠的眼神瞪著舒逸風。 先不說在近看之下,黑衣人終于看到舒逸風雙眼會發光原來是因為他戴著一個在眼睛處鑲嵌著兩片晶片的面具。更因為舒逸風使用了異能,讓他知道了對方原來並不是換魂一類的靈異東西。 可惜的是,這個認知對黑衣人現在的處境並沒有任何幫助,反而讓他通過對對方力量強度判斷出自己的實力遠遠不如對方,想要掙脫對方的控制,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一件事情,這不得不讓他生出了絕望和對舒逸風憎恨的情緒,他可是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了。 “你這樣瞪著我也沒用,難道你以為我象你一樣膽小,只要這樣就能嚇倒我嗎?”對于黑衣人的恨意,舒逸風不但不為所動,反而笑吟吟的說道。 聽到舒逸風充滿嘲諷的話語,黑衣人又再次發現‘唔唔’之身,身體也不斷扭動起來,就好象要撲上去狠狠咬舒逸風一口似的,當然,這是他沒有可能做得到的。 “我有問題要問你,如果你答應我老老實實不大喊大叫的話,我可以給你說話的機會。”舒逸風又再笑了笑,說道。 舒逸風不單對黑衣人的身份很好奇,對于他居然能將氣息隱藏起來,差點連自己也瞞過這一點更是感到難以想象。事實上,如果不是黑衣人鬼使神差下自己來到頂部這里,那舒逸風只憑著黑衣人的氣息只是在最早時、還有剛才不久前兩次的短暫顯現,想要在會展中心這樣大的范圍內尋找出他的蹤影,簡單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聽見舒逸風這樣說,黑衣人沉默了下來。最後,也不知他是否想清楚了現在自己等于是對方砧板上的肉,想要反抗也沒有可能,又或者想通過談話弄清楚對方的底細,過了一會兒之後,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聰明的選擇。”舒逸風也不擔心黑衣人會在恢複說話能力後反口,反正他隨時都能重新封住對方的說話能力,因此一見黑衣人點頭,就馬上解開了封住黑衣人嘴巴的旋風。 “你究竟是什麼人?”不過舒逸風還沒有來得及發問,黑衣人已經搶先一步問道。 “呵呵,你是不是搞錯了立場?現在應該是由我問你才對。”舒逸風伸出手指在黑衣人面前搖了搖,笑道。 “我認出你來了,舒逸負你這混蛋!你怎麼會在這里?”出乎意料的,舒逸風輕佻的語氣好象讓黑衣人想起了什麼,讓他壓抑著的怒火又再次爆發出來。 “你認識我?舒逸風眉頭一皺,一把扯起黑衣人胸口的衣服拉近自己,定定的緊盯著他,”我們果然曾經見過面,你究竟是誰?“ 舒逸風的腦筋急速的動轉起來,黑衣人身份的謎底,自黑衣人從見到他,再到認出他的身份期間的反應上,起碼可以推斷幾點線索,一就是兩人肯定曾經碰過面,二則是兩人碰面時,黑衣人並不知道舒逸風是異能者、或者當時舒逸風使用的是火的能力,三就是黑衣人在一開始聽見舒逸風的聲音後並沒有馬上將他認出,即使舒逸風戴上面具後聲線多少有點改變,但也說明了黑衣人其實對他並不算熟悉。只不過符合這三點條件,又是異能者的人,會是誰呢?舒逸風好象隱隱想到了答案,但又不能確切的捕捉到。 “混蛋,快放開你的臭手。”在舒逸風思考著的時候,黑衣人對自己的胸口被舒逸風捉起來的反應卻是異乎尋常的大,又再次強烈的做出反抗。 “你如果不想我現在就將你拋下去,讓你被下面的警衛捉起來,那最好就乖乖的給我閉嘴。”被打斷思考的舒逸風不耐煩的喝道,他還真不明白黑衣人為什麼反應會這麼大。 黑衣人可能是被舒逸風惡狠狠的樣子和威脅的話嚇住了,立時停止了所有動作,但還是用受辱的眼神盯著舒逸風,眼角好象還多出了點晶瑩的液體。舒逸風絕對不懷疑,只要自己一放開對黑衣人的控制,那他就會立刻撲上來咬自己一口。 “好了,告訴我,你是誰。”不過舒逸風最終還是受不了被一個男人用這種目光盯著,放開了扯著黑衣人的手。 “哼!你貴人事忙,當然不能記起我,但我可是無時無刻記得你,如果不是你的話,那我上次的早通過考核了。”黑衣人咬牙切齒道。 “老核?啊!我記得你了。”舒逸風終于記起,黑衣的氣息不正是他曾經在師家碰過面的那個偷王之王喬顯的徒弟嗎? 隨時隨地享受閱讀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