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希望

舒逸風家中的大廳內,長久以來時常響起的歡聲笑語不複存在,充滿了壓抑的深重感,紀妍妍面無表情的抱成一團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在她身邊的則是一臉擔心的樂鈴,除此之外,在廳內還有皇甫倩和另一個陌生的少女。 這少女長得絕美,秋水一般的眼眸,秀挺小巧的鼻子,粉紅水嫩的雙唇,精致的五官找不出一絲瑕疵,而且她還有一種讓人捉摸不定的氣質,使人更想要去接近她、了解她。在場的另外三女雖然全都是美女,但也只有紀妍妍還能和其相比而不落下風,可惜紀妍妍因為還沒有成熟的青澀身材,比較起來還是差了一點點。 “妍妍……”皇甫倩定定的看著紀妍妍,心內充滿了無奈,本來她將舒逸風失蹤的事情告訴了紀妍妍前,就做好了紀妍妍出現何種反應時作出何種應對的准備,可是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紀妍妍在知道舒逸風的事情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靜靜的聽她將話說完後,就直接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讓人更加擔心。 “好了,你究竟要保持這幅樣子多長時間,難道你不知道倩姐和小鈴都很擔心你嗎?虧秀菲還說你不像一般的小孩,不但聰明、而且為人處事也很成熟,看看你現在又是怎樣的?你實在太令人失望了。”相比起皇甫倩的無從下手,少女卻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雙手按在紀妍妍纖細的肩膀,用力將她扳向自己,目光灼灼的說道。 可是少女的舉動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紀妍妍的眼睛雖然被動的和她的目光對上了,但卻沒有任何焦點,甚至任由她說什麼話、做什麼,都是一副與自己無關的模樣,更准確來說。更像是紀妍妍地身體雖然還在,但心神早已不知到那里去了。 “巧芸,你在干什麼?”見到少女進一步還想要搖晃紀妍妍,嚇得皇甫倩連忙伸出手捉住少女的肩膀,紀妍妍現在的樣子已經讓她擔心的要死,少女居然還要繼續刺激紀妍妍,怎麼不到她著急和氣惱。 “倩姐,你不要攔著我。讓我好好的罵醒她。”少女回頭瞧了皇甫倩一眼,然後又將目光轉回到紀妍妍身上,“現在這事已成事實,你再怎樣都沒有可能改變……” 事實上,這陌生的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行蹤神秘莫測的姬巧芸,軒轅秀菲在做出要幫助甯芊兒的決定時,就早已想到自己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到舒逸風地身邊,為了保證舒逸風在這段時間期間的安全,她又怎麼會不留後著。 因此實際在軒轅秀菲出發去日本的時候。姬巧芸也在同時來到了舒逸風的身邊。而且紀妍妍和皇甫倩也知道這件事,因為姬巧芸隱藏的地方正是當初明雅文回來的時候,舒逸風在外面租下的房子。可是結果反倒是只有舒逸風一個被藏在了鼓里,如果讓舒逸風知道這個事實,不大爆發就怪了。 姬巧芸之所以會隱藏起來不和舒逸風見面,當然是她自己的意思,因為她到來‘保護’舒逸風,並不是因為她已經認可了舒逸風的身份,只是因為這是軒轅秀菲的請求,如果想要她改變一直以來地想法,那舒逸風必然要獲得她地承認,直接來說。就是姬巧芸采取隱藏起來的策略,就是為了能更清楚的看明白舒逸風是怎樣一個人,是否值得自己去‘輔助’。 “既然是這樣,你管我干什麼,我怎樣你隨我不就好了嗎?”紀妍妍終于難得地說了一句話,可是無論是語氣、表情,都還是沒有一點感情色彩。 “你以為我想管你嗎?我只是不想秀菲回來的時候,見到你這樣子怪我而已。”紀妍妍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她這冷漠的樣子更是讓姬巧芸暴跳如雷。 “如果你是擔心這事的話。那我會告訴秀菲姐這與你無關,你可以放心了吧?麻煩你不要再在我的身邊吵吵鬧鬧,我想要安靜一下。”紀妍妍表情神態還是沒有任何變化,渙散的眼神也顯示出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姬巧芸一眼。 “氣死我了。”姬巧芸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難搞的事,但又不能不管,說老實話,她對舒逸風的命運並不在意,只是既然是軒轅秀菲將舒逸風的安全托付給她的,而現在結果又變成這樣,她本已經不知道以後要如何面對軒轅秀菲了,如果連軒轅秀菲十分喜愛地紀妍妍也變成半死不活的樣子,她就更加難以自處了。 “巧芸,就像妍妍說得那樣,讓她安靜一下吧……”皇甫倩輕輕說道,說到一半,她常常的歎了一口氣,“我們也一樣。” 其實皇甫倩現在的心情何嘗不是憂慮交集,她又何嘗不擔心舒逸風的情況,但現在軒轅秀菲不在,紀妍妍又變成這個樣子,她更加要堅強,不然連她都塌下的話,那結果才真的是不堪設想。 “現在不是安不安靜的問題,我知道大家心情都不好,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不是更應該好好的去想接下來我們可以做什麼、要怎樣做嗎?”姬巧芸壓下氣惱地感覺,沉聲說道。 “那你說我們現在能做什麼?”皇甫倩苦澀的問道,像是在問姬巧芸,更像是在問自己。 “當然是想辦法將他找回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經過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覺得皇甫倩的性格很合自己脾胃的姬巧芸早已和她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因此現在見她比起紀妍妍也好不了多少的樣子時,姬巧芸更是氣打不了一處來。 姬巧芸還真是想不明白,舒逸風究竟有什麼好的,居然不但‘俘虜’了眼高于頂的軒轅秀菲,還能讓性格、背景和人生經曆都完全不同的紀妍妍和皇甫倩也喜歡上他,甚至于還有不少別的擁有優良條件的少女都同樣被陷身其中不能自拔。 照姬巧芸的暗地里的觀察,舒逸風充其量是一個在平均水平以上一點點的男生,遠遠說不上優秀,怎麼就有這樣大的魅力,能將這麼多優秀的女孩子迷住呢? “所謂的鳳之子就是這個水平嗎?讓慧恩和鈴櫻見到,肯定會因為理想破滅而放棄她們一直以來的堅持吧?”這就是姬巧芸在這段時間以來出現得最多的想法,也是對舒逸風最直觀的評價,可是眼前紀妍妍和皇甫倩、甚至樂鈴這樣的小女孩在知道舒逸風的情況後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卻又再次將狠狠打擊了她。 “你說要將誰找回來?”本來對任何事都不在意的紀妍妍可沒有興趣去管姬巧芸心里面的想法,可聽見她的這句話,卻像重新燃起生機似的,眼內並發出希望的光芒。 “當然是你們的舒逸風,除了他還會是誰?”見到紀妍妍終于被自己引起了興趣,姬巧芸不由得暗暗得意,如果是在平常遇上這種情況、特別是面對的是軒轅秀菲三人的時候,她肯定會借機‘狠狠’的戲弄對方一方,不過現在面對的人變為了紀妍妍這種小女孩,她也只好一改常性,直截了當的答道。 “你是意思是說逸風哥現在還活著?”紀妍妍激動的看著姬巧芸,眼中混雜著各種不同的神情,唯恐姬巧芸是在欺騙自己。 “我們什麼時候說過舒逸風死了?”姬巧芸翻了一個大白眼,一副被打敗了的樣子。 “但剛才你和倩姐不是說逸風哥被那個破碎空間吞噬了嗎?”紀妍妍很想相信姬巧芸的話,可是稍微恢複了過來的理智卻讓她不得不問出心中的疑問。 “我們是這樣說過,但誰說他就死了,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是死定了,但他……總之我也不清楚他是用什麼方法脫險的,現在又到那里去了,不過我可以肯定,他現在還好好的活在地球上,如果你不願意相信,我也沒有辦法。”看到紀妍妍居然還不相信自己的話,不岔的姬巧芸差點沒有將舒逸風鳳之子的身份說出來,不過她醒悟過來後也是改口的極快,讓情緒激動中的紀妍妍也察覺不到其中的異樣。 “逸風哥真的沒有事?”紀妍妍再次問道。 “當然,我保證。”姬巧芸肯定的答道,事實上雖然她很討厭自己一出生就被定下的命運,可她因為所肩負職責的緣故,與舒逸風這個鳳之子之間的感覺聯系比軒轅秀菲還高,如果不是因為舒逸風還沒有真正覺醒,那不但能感覺到舒逸風是否還生存,連舒逸風具體所在的位置都能感應出來。 得到姬巧芸的保證,紀妍妍沒有再說話,表情卻慢慢變化,本來無神的眼睛慢慢的布滿了水氣,然後眼內溢滿了淚水,像要隨時奪眶而出一般的,可是到了最後,她始終沒有哭出聲來。 “好了,已經沒事了,妍妍,我們一定可以將逸風找回來的。”皇甫倩看出了紀妍妍不是不想哭,而是在心情激蕩下,忽然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于是俯低身子將紀妍妍擁進了懷中。 在被皇甫倩緊緊抱住後,紀妍妍像是找到了依靠,終于號啕大哭起來,在這時候,她不再是那個聰穎機敏的天才,只是需要別人支撐和別人關懷的普通小女孩而已。而受到她的感染,剛才還盡力安慰著她的樂鈴竟然也大聲痛哭起來。 “別哭、別哭……”皇甫倩手忙足亂的將樂鈴也拉進懷中,輕輕的拍著兩個小女孩的背部,可是她話是說讓兩人不要哭,但自己說著說著,聲音也禁不住帶上了哭腔。 皇甫倩現在的心情和兩個小女孩並無差別,以前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對一個男人付出如此之多的感情,但這次舒逸風發生意外後,卻讓她再次感受到當初她的母親為了救她而死時那種心痛的感覺。 “沒救了……”看到三女哭成一團的景象,姬巧芸並未生出絲毫共鳴,反而像被打敗似的的在心中發出了投降的哀叫。 不過盡管姬巧芸再怎樣不以為然,面對眼前的情況她也只是能乖乖的呆在一旁,等到三女將情緒發泄完畢,才能做出下一步的行動。 過了好一段時間,三女痛哭過一翻後,年齡較小的紀妍妍和樂鈴顯然都哭累了,隨著哭聲漸弱,居然就在皇甫倩懷中沉沉睡去了。 察覺到這情況後,皇甫倩和姬巧芸苦笑著互相對望了一眼。不過一個表現出來的是不好意思,另一個則更多是無奈。然後,兩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翻後,就一人分別抱起一個,輕手輕腳的將她們抱回自己的房間安置好後,才又退了出去。 “怎麼,倩姐你還擔心?”兩人再次在走廊上碰面時,姬巧芸看到皇甫倩默然不語的樣子。不由得輕輕歎了一口氣。 “逸風真地沒事嗎?”皇甫倩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姬巧芸,眼中全是憂愁。 “唉,倩姐,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的話嗎?”姬巧芸無可奈何道,她真的很無奈,自己浪費了那麼多的口水,原來根本就是白費的。 “巧芸,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真的很擔心逸風,就算他現在真的沒有事。那我們又要怎樣才能找到他呢?”皇甫倩雖然也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子很對不起姬巧芸。但她真地不能控制住心中的焦慮,如果不能得到確切的答案,她永遠都不能真正的平靜下來。 “倩姐。我不想騙你,事實上我現在還沒有想到要怎樣將他找回來,但現在我們焦急也沒有用,還是等我聯絡上秀菲再好好商量解決的方法好嗎?”姬巧芸輕輕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不等皇甫倩再說話,緊接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而且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遠遠沒有結束,還會有不少後遺症等候著我們處理……” 說到這里,姬巧芸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和皇甫倩不久前趕到運動場時的遭遇。 在皇甫倩收到紀妍妍傳回來舒逸風要去冒險的消息時,姬巧芸也正呆在舒逸風家里和皇甫倩、樂鈴玩著游戲機。因為皇甫倩從舒逸風口中問不出他要去地地方,所以雖然對這事焦急不已,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不過相比起如熱鍋上螞蟻地皇甫倩,並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的姬巧芸卻通過對情報的分析,冷靜地推斷出如果闇要進行造成大影響的破壞的話,那最大可能實行計劃的地方就是剛好在進行中學生運動會的體育中心。 皇甫倩聽完姬巧芸的推測後,雖說心中沒底,但在手頭上沒有其它線索的情況下,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和姬巧芸用最快的速度朝體育中心趕去。 當兩人趕到體育中心外頭的時候,就感覺到主運動場內有著激烈的異能氣息沖突,心知自己找對了地方地兩人于是加速沖進了運動場之中,也多虧了異能局的力量全都收縮回了運動場內,因此兩人一路上倒沒有受到任何阻撓。 可是即便如此,兩人最終還是遲了一步,等到她們通過其中一個出入口進入場內時,剛好就看到了被困在破碎空間內被‘分割’成一片片的舒逸風消失在虛空中的一幕。 “糟了。”切實感覺到舒逸風的氣息在場內完全消失的姬巧芸只感到頭皮發麻,不過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舒逸風的死活,而是自己要怎樣向軒轅秀菲交代。 “逸風!”皇甫倩親眼看見舒逸風消失不見了,一刹那間只感到心都碎了,身形一動就要向下面的運動場沖去。 皇甫倩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為舒逸風報仇,不管敵人是誰,她都沒有興趣去知道,不管自己地力量是否是那些仇人的對手,她都不管了,只想要將場下的那些異能者全都殺掉,就算要付出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 可是皇甫倩身形剛動,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拉住了,再也不能前進半步。 “巧芸!你拉著我干什麼?快放開我!”皇甫倩回頭怒視著阻攔著自己報仇的姬巧芸,眼中的熊熊怒火讓人毫不懷疑,如果姬巧芸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會將姬巧芸也當成是敵人來打倒。 “倩姐,不要沖動,他沒有事。”姬巧芸並沒有因為皇甫倩的怒視而退縮,還是緊緊拉住她,沉聲說道。 “你的話是真的?”皇甫倩睜大眼睛盯著姬巧芸不放,就像是溺水中的人突然捉到了浮板、黑暗中的人突然見到了光線。 “嗯!如果他死了的話,我會感覺得到,相信我、他還沒有死……”姬巧芸肯定的點了點頭,聽見她這翻話,皇甫倩感覺到自己的心激動得都快要跳出來了,也沒有聽見她接下來喃喃自語,“他永遠都不會死,無論發生任何事,大不了是再次沉睡幾千年……” “那逸風他現在在那里?”皇甫倩從激動中冷靜下來,連忙問出最重要的問題。 “我不知道。”姬巧芸干脆的答道。 “巧芸,你是在戲弄我嗎?”皇甫倩放下的心又再提起,用力摔開了姬巧芸的手,又再將目光轉回到場下,“都是因為這些人,都怪這些人,逸風才會……”可能是因為她心中始終還抱著一絲希望,並沒有說出‘死’這個字來,“巧芸你不要再攔著我,我一定要這些人付出代價。” “倩姐,他們是異能局和闇的人,現在我們和他們起沖突沒有任何意義。”姬巧芸擋在皇甫倩面前,冷靜的說道。 雖然對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姬巧芸目前還沒有完全弄明白,但她看出了闇公子和黃錦文的身份,也看清楚了眼前的局面,場內的雙方顯然並沒有留意到她和皇甫倩的出現,在舒逸風消失後,異能局一方就馬上對闇公子發起了新的一輪攻擊,如果這時候兩人插進雙方的戰斗之中,並不是明智的選擇,因為舒逸風的消失已經是即成的事實了,即使她能將異能局和闇雙方的人全都殺掉,都不能改變。 姬巧芸對于舒逸風可沒有皇甫倩那種深刻的感情,因此在做出任何決定前,不用說當然都是以最後的得失來進行行動方向的選擇。 “那難道就任由他們傷害了逸風,還繼續逍遙自在嗎?”皇甫倩冷冷的說道。 “要報仇的話,隨時都可以,我們還是先救人吧!”姬巧芸掃視了周圍的觀眾席一圈,耐心的繼續勸說道。 早在進入運動場的時候,姬巧芸就看到了場內的情況,不少無辜的觀眾正在受到她從未聽聞過的‘怪物’的屠殺,事有緩急之分,就算要尋找舒逸風的蹤影,也不是一時之間能做到的事情,她不能見到如此殘忍的場面,都不出手相救。 “這些人是死是活與我無關。”皇甫倩冷酷的說道。 皇甫倩並不是沒有看到觀眾席上的血腥屠殺,但對此並沒有半點感覺,有得也只是咬牙切齒的憤恨,聯系到舒逸風最後的電話,她已經大概猜到事情發生的原因,如果不是因為這些人,舒逸風又怎麼會來到這里、又怎麼會遇上危險。就算這些人死光了也不關她的事,她本來就不將人命當成是一回事,有需要的時候更不會在乎任何人的生命,更何況現在涉及到的是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舒逸風?她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遷怒到這些人身上。 隨時隨地享受閱讀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