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秘辛

“糟了,是暴風雪。 ”比起舒逸風的單純埋怨,威爾莉娜卻是臉色一變。 “你在開玩笑吧?”舒逸風脫口而出道,即使見到威爾莉娜一臉凶相的望向自己,還是繼續喃喃自語著,“真倒黴,不知道是我在走黴運拖累了你,還是你在走黴運拖累了我。” “你有時間說廢話,還不如快幫忙在附近看看有沒有可以躲避風雪的地方,等暴風雪落下的時候,周圍會變得一片昏暗,我們不要說不能再趕路,而且在這種被山峰夾在中間的地方,風雪會特別大。”威爾菲娜沒好氣的說道。 “明白了……”舒逸風拖長聲音道,同時也學威爾莉娜一樣,往四周掃視起來。 片刻之後,往前走了一段路的舒逸風還是一無所獲,而風雪已越來越大,正當他心情慢慢變得急躁起來的時候,忽然讓他在左邊的山壁上,看到了一個古怪的地方。 “喂!你看看這邊?”舒逸風回頭對身後的威爾莉娜喊了一聲,招手讓她快過來自己這邊。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威爾莉娜不以為然道,但當她沿著舒逸風所指的方向望去時,秀眉卻輕輕皺了起來,“這里怎麼會是這樣子的,好奇怪……” 只見在山壁之上,有一處類圓形的區域長滿了藤蔓,一片翠綠的顏色和周圍白茫茫一片的景色對比尤為格格不入。在如此寒冷的環境下,有不應在雪地中生長的藤蔓長得如此茂盛已是奇事,更何況還生長的這樣齊整,使人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是否有人為的因素在里面。如果真的是這樣,又會是什麼人在這人跡罕至的崖下做這種‘無聊’事呢? “你也覺得奇怪吧!所以說,在沒有親眼看到事實之前,不要胡亂給人下定論。”舒逸風見到威爾莉娜截然不同的反應,得意道。 面對舒逸風‘小人得志’的舉動,威爾莉娜這次出奇地沒有針鋒相對。只是瞧了他一眼,就將目光重新放回到上方的藤蔓下。 舒逸風對于威爾莉娜這異常的反應大感無趣,本來准備好等她一做出反擊,就要接著說出的話也只能吞回到肚子里面去。 威爾莉娜只是沉默了片刻,突然緩緩的將手中長劍舉起,不過對准的目標卻不是舒逸風,而是山壁上的藤蔓。 “你想干什麼?”舒逸風不解的問道。 “藤蔓後面不是山壁,我感覺好像是一個洞穴。不管這里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正好可以給我們用來躲避暴風雪。”威爾莉娜一邊說著,一邊猛地揮出手中長劍。 舒逸風只看到銀光一閃,糾纏交結在一起長得密密麻麻的藤蔓就被切成了一段段,紛紛往下掉落。 看到如此情景,舒逸風不由得暗自咋舌,再一次確定自己眼前這個女人身體里面果然隱藏著恐怖的怪物,前不久威爾莉娜還因為力量損耗過度連動一下也困難,現在只不過是很短一段時間,已能使出如此凌厲的一劍。恢複能力就算比不上他,但已是很恐怖的速度了。 大部分藤蔓掉落後,一如威爾莉娜所說,隱藏在後面的果然是洞穴的穴口。從舒逸風的角度望去,穴口的面積足可供兩人並排著走進去,只是里面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里面究竟有多深多廣,又隱藏著什麼事物。 “好了,別發呆,快上去吧!暴風雪就要來了。”威爾莉娜望一眼黑得差不多的天空,當先躍上了穴口,等到她發現舒逸風還呆在下面一動不動地時候,忍不住譏諷道:“怎麼了?難道只是這樣一個地方。就將你嚇怕了嗎?如果是這樣地話,那你就自己一個人好好在外面嘗試一下暴風雪的滋味好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害怕了,只是我不像某些人那樣,做事前不顧後果而已,就算要進這里,也好應該先想辦法探清里面的情況再說。”舒逸風沒好氣道。 “哦!那你就在下面好好想清楚吧!恕我不奉陪了。”威爾莉娜用極度藐視地眼神瞧了舒逸風一眼,就頭也不回的朝洞內走去。 “這個死女人……”,看著威爾莉娜慢慢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舒逸風恨得牙癢癢的,他只想著如果能穩妥一點。對兩人都是好事,那想不到威爾莉娜不但不領情,居然還敢瞧不起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他現在不跟上去,還真會被威爾莉娜小瞧了。 窩了滿肚子火的舒逸風這時卻沒有想到,其實從掉下來開始,他對威爾莉娜所做的事,其實也好不到那里去。 當舒逸風也躍上洞穴口時,透過威爾菲娜劍鞘上寶石發出的淡淡光芒,卻看到她原來根本就沒有走遠,就站在大概一米開外的地方翹起手看著自己。 “哦,你還是上來了嗎?想不到我倒是猜錯了。”威爾菲娜像是很驚奇的說道,只是舒逸風卻看得很清楚,她唇邊泛起的明顯笑意。 “可惡!”舒逸風那還會不清楚這次輪到自己中激將法了,只感更是氣惱,可惜不等他發火,威爾莉娜已經再次轉身朝里面走去。 看到威爾菲娜這對自己視如無物地舉動,舒逸風明明清楚自己生氣只會正中她的下懷,還是按捺不住加快速度追到她的身邊,兩人並排朝著洞穴深處走去。 這個奇怪的洞穴比舒逸風和威爾莉娜所想的更深,兩人走了十多米,還是不見盡頭,如果不是有威爾莉娜長劍上的寶石發出光線照明,那兩人可能連路都看不到了。 正當舒逸風開始懷疑這個‘洞穴’其實根本就是一條隱藏在山中的通道時,突然前方閃過一道微弱的光芒,令他和威爾莉娜一直保持著的戒備之心刹時提升到最高點。 “小心一點!”舒逸風低聲提醒道,同時降低的前進的速度。 威爾莉娜沒有回話,卻以行動回應了舒逸風的話,反其道而行的加快速度往前走去。 “可惡!氣死我了!”對于威爾莉娜明顯和自己對著干的做法,舒逸風只被氣得不行,心中頓時湧起灰暗的念頭,“你這死女人,最好前面出現什麼嚇人的怪物,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舒逸風這個念頭剛浮起,已和他拉開一段距離的威爾莉娜還真是傳來一聲低呼。 “我靠!我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厲害了,還真是想什麼就中什麼?”舒逸風暗罵了一句,邊跑到前面停下來的威爾莉娜身邊,邊還咕嘟著,“叫你小心一點又不聽,現在後悔了吧!喂!你有沒有事?” 也不知舒逸風是否這段時間做擋箭牌做慣了,雖然嘴上在表達不滿,但趕到威爾莉娜身邊後,卻一下子擋到了她的身前,像是忘記了雙方還是敵人,而威爾莉娜又有多恐怖,根本不需要保護似的。 “喂!你究竟看到什麼……了……呃……”舒逸風緊張的問道,可是話剛出口,聲音到後面已經變調了,因為他終于看到了前方閃過一點光亮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只見在一米開外的地方,也就是這個古怪洞穴的盡頭處,竟然有著一個被封在寒冰中的人,或者更正確來說應該是尸體。因為洞穴中的溫度甚低,所以這人的尸體並沒有腐爛,如果不是舒逸風不能感應到半點生命氣息,或者還會以為這人並沒有死去。 從容貌上看來,這人大概四、五十歲上下,是個典型的白種人,有著一頭灰色的頭發,不算英俊的容貌輪廓分明,即使已經死去。還是給人一種堅毅不屈的感覺。不過最惹人心驚的是,在這人的臉上,有著幾道看起來剛處于愈合階段地傷疤,埋藏在冰下的身體更是布滿了各種大小不一的傷痕,最為嚴重的一處傷勢位于胸膛部位,整個身體竟然都被打穿了。 “這個究竟是什麼人……”舒逸風盡管早已見慣血腥恐怖情景,但在這種地方碰上這樣古怪的一具冰尸,還是忍不住有點心悸。就在這時候,冰下又閃過一道淡淡的亮光,舒逸風尋著光源望去,才發現原來發出閃光的是男子放在腹部的右手上握著地一枚銀色的十字架。 “你還想要擋在我面前到什麼時候,我還沒有看清楚,快給我讓開!”過了這好一段時間,舒逸風身後的威爾菲娜才像是驚醒過來,輕輕一把將他推開。 “喂!”被威爾莉娜這一推,舒逸風被逼得只能靠到一邊的洞壁上,頓時感到氣打不了一處來。 “笨蛋!”威爾莉娜輕輕咕嘟了一句,接著毫不畏懼的湊近冰尸,竟然不再搭理舒逸風,自顧自的開始觀察起冰尸來。 “你在說誰笨蛋呢!”舒逸風更是惱火,也沒有察覺到。威爾莉娜話像是在罵人,但話中卻奇怪的沒有像先前那樣,毫不掩飾的透出對他的厭惡。 “別吵……沒可能,怎麼會這樣的?”威爾莉娜低聲道,不等舒逸風再有機會發火,她好像忽然發現了什麼不能置信地事情,整個人往後退去,正好撞到向她走近地舒逸風。 威爾莉娜心情震蕩下根本沒有想到要控制力度,當撞到舒逸風身上後,不單一下就將毫無准備的舒逸風撞得往後倒去。連自己也是一個踉蹌,跟隨著倒下。 “你究竟在搞什麼?呃……”舒逸風跌到地上後被起伏的地面正中後腦,直痛得他滋牙裂嘴,緊接著他罵聲剛起,威爾莉娜又已重重壓到他地身上,壓得他差點一點口氣喘不過來,就此報銷了帳。 在舒逸風除了頭暈目眩之外,就沒有其它任何感覺的時候,威爾莉娜腦中也是一片混亂。連造成她如此失態的驚人發現,在一時間都被擠到了一個角落中去。 威爾莉娜雖然生長在開放的西方,但從小就以成為使徒為目標接受培養,根本沒有機會接觸正常的男性,連現在和舒逸風這種程度的接觸,對于她來說都是從未試過,感受到舒逸風身上傳過來的微熱,還有男性的氣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湧上她的心頭。 也幸好兩人最初是怎樣跌下懸崖,還有兩人是以何種狀態埋在雪中地情況威爾莉娜並不知道,不然當時或者她一醒過來,就會不顧後果和舒逸風拼命了。 “拜托,我要死了,麻煩你快起來吧!”溫香軟玉抱滿懷這種享受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不會拒絕,可惜對于這時候的舒逸風來說,被威爾莉娜壓在身上卻只感到無比痛苦。 “對不……”驚醒過來的威爾莉娜像受驚的小白免,慌里慌張從舒逸風身上爬起,等到重新站起來後,她的表情神態已完全改變,帶著氣急敗壞的味道叫道:“笨蛋!誰叫你突然來到我身後。” “你這女人,我受夠你了。”按著還隱隱作痛的後腦艱難站起來的舒逸風聽見威爾莉娜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更是心頭火起,一把捉住威爾莉娜的手腕,滿臉凶相畢露。 “快放開我……”如果是在平時舒逸風敢這樣捉住威爾菲娜,她現在肯定早已一劍朝舒逸風斬去,但這時她卻像一般女性那樣掙紮著。 “誰要聽你地了,這次我一定要好好的修正一下你的惡劣性格!”舒逸風緊緊握著威爾莉娜的手腕不放,兩人就這樣不管周圍環境的拉扯起來,如果讓不知道的人看見現在這一幕,肯定會以為兩人是在鬧別扭的情人。 正當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聲輕響傳來,頓時讓兩人停止了爭執。當兩人轉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頓時看到封藏著冰尸的寒冰竟然裂開了一條裂痕,看起來就像冰尸要破冰而出一般。 “靠!不會是冰尸複活吧……”舒逸風心中發毛,再顧不上爭吵,第一反應就是往後急退,可他卻忘記自己還握著威爾莉娜的手腕,使得威爾莉娜也被他扯著跟隨退去。 “膽小鬼!這有什麼好怕的,放開我!”威爾莉娜這時已冷靜下來,一把甩開了舒逸風的手,重新往冰尸走去。 “喂!”在昏暗的環境下,舒逸風根本看不到威爾菲娜白暫的臉龐上浮現出的淡淡粉紅色,還以為她在和自己斗氣,也不知應該說她勇氣可嘉好,還是有勇無謀好,就算她再強,面對眼前這超自然的怪事,難道就一點也不感到畏懼? 舒逸風不知道的是,威爾莉娜的舉動一方面是因為她不相信有死人複活這種事,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她不想讓舒逸風看到自己心緒繚亂的樣子。 等到威爾莉娜再次走到冰尸前的時候,舒逸風暗暗提起了力量,隨時做好應付任何變化的准備,就算威爾莉娜說他膽小也好,這總好過有事發生的時候,才因為准備不足,被打個束手無策好。 “沒有可能……這樣荒謬的事情……”當威爾莉娜盯著冰尸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再喃喃自語出和剛才相似的話語,只不過反應再沒有那樣激動。 “喂!你究竟發現了什麼,不要只顧著自己自言自語,也告訴一下我。”舒逸風確定沒有問題後,也小心翼翼的走到威爾莉娜身後不遠處,不過還刻意保持著一段距離,經過剛才的意外,他可不敢保證威爾莉娜會不會忽然給他來一劍。 威爾莉娜轉過身子。眼神複雜的望著舒逸風,良久都沒有說一句話,只看得舒逸風心中發毛,開始後悔自己問出這個問題。 “呃……你不想說就算了,不用這樣看著我吧?”在威爾莉娜的注視下,舒逸風終于還是敗下陣來。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奇怪的是,舒逸風退縮後,威爾菲娜反而開口了。 “我怎麼知道……”舒逸風搖了搖頭,卻忽然想到了什麼,“等等,看你的反應,這個人的身份肯定很不得了,不是你們聖殿地人,就是你們的敵人。看樣子他應該是被打成重傷後一時並沒有死去,一直逃到這里躲起來後,才不支死掉的。” “你猜的沒錯。”威爾莉娜露出驚訝之色,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拜托。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就直說吧!如果不願意,就不要吊起我的好奇心了。”舒逸風苦笑了一聲。 “這人是……”威爾莉娜開了個頭,就停了下來。弄得舒逸風心癢難耐的時候,她才接著說道:“我們聖殿上一代的聖主。” “啊?”舒逸風駭然的望向冰尸,怎麼都想不到會聽到如此驚人地答案,作為上一代的聖殿之主,如此位高權重的一個人,為什麼會被打成重傷後死在這種地方,這里面究竟隱藏著何種秘密,即使只是想想,舒逸風都能感覺到當中隱隱透出某種陰謀的味道。 “在我進入聖殿受訓之前,代勒聖主就神秘失蹤了。我也只是在過去的資料上曾經見到過他的樣子,作為當時異能界的第一人,究竟有誰能將他傷得這樣嚴重。”威爾莉娜不知是為了給舒逸風解釋,還是為了整理自己混亂的思維,喃喃的繼續說道。 “你是真的想不到,還是不願意想到?”舒逸風看著沉思地威爾菲娜,歎著氣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威爾莉娜沉聲道。 “拜托,阿爾卑斯山這里根本就是你們聖殿地地盤,你以為除了你們聖殿里面的人之外。還能有誰可以將你們這個前代聖主打成這個樣子,逼得他只能逃到這里躲起來,還不敢向你們總部求援?”舒逸風翻了個白眼,他不相信自己都能輕易看出的問題,以威爾莉娜地智慧會想不到。 “你胡說!”威爾莉娜嬌喝道,可是咄咄逼人的聲音中,卻無法掩飾其中的不安。 “你不願意相信就算了,反正這是你們聖殿的事,我沒有興趣去管,不過我還是多嘴提醒你一句,在搞清楚這件事之前,為了你自己的安全,最好不要將這件事報上去。”舒逸風撓了撓頭,像是漫不經心的說道。 威爾莉娜輕輕咬著嘴唇,默然不語,她當然清楚舒逸風的意思,如果暗害代勒的人確實同為聖殿之人,那她將事情報告上去,難保這些人為了掩飾自己當年所做的肮髒勾當,再施手段殺人滅口,既然他們當年能將作為聖主的代勒害死,想要解決身為使徒地她,並不會是一件難事。 “好了,我不想和尸體呆在一起,我過去洞口那邊,你有事再叫我吧!”感覺到從洞口吹來的寒風越來越冷冽了,舒逸風知道暴風雪已經來臨,他知道最好的辦法是留在洞的最里面,可是他說了這麼一句後,就沒入了黑暗之中,往洞口走去了。 威爾菲娜知道舒逸風走開的原因,是要給她留下獨自思考的空間,心中不由得生出莫名的情愫,這還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舒逸風體貼的一面,還有剛才以為她遇上危險時,擋在她身前的舉動,或者……舒逸風並沒有她所想地那樣不堪。 威爾莉娜搖了搖頭,把心中奇異的感覺壓下,將目光重新轉回到代勒的尸體上,相比起要捉舒逸風回去這件事,代勒死亡的內幕對于她、甚至整個聖殿來說都更為重要,可是面對其中的暗湧,她究竟應該怎樣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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