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賭約

不一會兒,宮澤鈴櫻和姬巧芸就來到了戰斗的現場,不過她們並沒有馬上參戰,而是在高處的屋頂上,靜看著戰斗的形勢。 在布置防禦措施的時候,宮澤鈴櫻喜歡在第一層和第二層防禦網中間留下沒有任何遮掩物的中間地帶,讓來襲者再無法隱藏身形,因此每次姬巧芸闖關的時候,都要使用她到處收集來的古怪能力,才能無聲無息的通過,比如昨晚,她就是用了依蕾雅的能力。 而這次來襲的人,顯然沒有這種能耐,在通過第一層防禦網後,就馬上被宮澤家的防守力量攔了下來。只見這時在廣闊的中間地帶上,來襲者和宮澤家的人分成三個小戰團,正激烈的混戰著。 宮澤家一方以年輕人為主,其中有男有女,服飾是統一的白衣。來襲者一方則全都是男性,年齡有老有少,穿著也是參差不齊,唯一相同的地方是他們身上無一例外都帶著一些小傷,顯然正是適才突破第一層防禦網時負上的。 不過在來襲者,最為顯眼的還是一個身高足有三米,全身都是健碩肌肉,只穿著短褲子的裸身巨人,在敵我雙方一眾普通身形的人之中,這人就像一座小山般,每擊出一拳,都帶起猛烈的風聲,還不時發出震天的咆吼,想讓人不注意到都難。 “咦?這座肉山不是你前段時間在那個什麼異能者大賽決賽上的對手嗎?”姬巧芸當然亦不例外,當她的目光落到巨人身上時,忍不住驚訝的問道。,, “確實是他。”宮澤鈴櫻眼中閃過厭惡的神色,除了和三女相處的時候,她是一個很冷漠的人,其他人不要說讓她喜歡,連讓她產生別的情緒變化都很難,這個巨人竟然能讓她厭惡,都算得上是難得了。 “怎麼?他在比賽上輸了不服氣。在後來纏上了你嗎?”姬巧芸一手抱胸,一手托著下巴,猜測著說道:“不對,如果單只是這樣,你應該還不會在意,他不會是看上了你,跟你說過什麼瘋話吧?” 宮澤鈴櫻沒有回答,眼中卻閃過一抹殺意。姬巧芸顯然是說中了。 “真是這樣嗎?嘖嘖!這座肉山還真大膽!竟然不怕死到這地步。”姬巧芸竟然贊起敵人來,只是很快她又像想到了什麼問題,不解的問道:“不過好像不對啊!既然他曾纏上過你,以你的性格,應該一早收拾了他,怎會還將他留下來?” 姬巧芸有此疑問當然是有原因的,她很清楚宮澤鈴櫻一直以來都將自己的一切看作是‘那個笨蛋’的所有物,任何男子膽敢對她生出竊視之心,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結果都會慘淡收場,從沒有例外的。 “他是一個姓小田的小家族少主。當時並不知道我的身份,趁著我還在單獨修行的時候帶人找上了我,後來我重創了他想要下殺手的時候,卻被他手下剩余的人拖住,讓他逃掉了。”宮澤鈴櫻沒有詳說,因為當時這座叫做小田切的肉山說要將她捉回去,成為小田家下一代繼承人母親的話,她只要想起都覺得惡心,在某種程度來說,在四女中她有著最為嚴重的精神潔癖,容不得任何人對自己說半點汙言穢語。 “哦!我明白了,這種人確實死了活該,後來你肯定有追殺到他家吧?結果又怎樣了?”姬巧芸露出明了之色,又問道。 “當我去到他家族的時候,他家的人已不知將他藏到那里去了。”宮澤鈴櫻淡淡答道。 “然後你一怒之下就將他整個家族掃平了?”話說到這里,姬巧芸基本上大概猜出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這種人的家族有必要留下來嗎?”宮澤鈴櫻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你還真夠狠地,難怪他會來找你報仇。另外那些人呢?是他家族的幸存者?”姬巧芸話是這麼說,卻沒有半分同情或者憐憫小田切和他家族的意思,既然先出手的是他,就好應該做好承受後果的准備,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麼殘酷。 “不,另外那些人應該是被我家消滅的家族或者組織的殘余分子,可能是不甘心失敗,所以才會聯合到一起。”宮澤鈴櫻想了想後,輕輕搖頭道。 “我知道你家從一年多前就開始整合日本的異能界、兼順便練兵,為聖戰的到來做准備,照說以你家的手段?不應該留下這麼多手尾才對啊?”姬巧芸不解的問道。 “這些人都是我家刻意留下來的。”宮澤鈴櫻淡淡一笑,說出了讓人難以理解的話。 “啊?”姬巧芸本來只是疑惑,現在則是驚詫了。 “我們想要徹底掌握日本的異能界、甚至整個日本並不是難事,但如果這樣做地話,底下的人很容易就會生出目空一切的心態,陷入他們是無敵的幻想之中,只有敵人的存在,才能讓他們時刻保持著清醒。”宮澤鈴櫻看著底下和來襲者一方形成均勢的部眾,顯得十分滿意。 “唉!你們家不單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那有人像你們這樣,特意給自己留下麻煩的。”姬巧芸歎著氣說道。 “你們不也一樣嗎?那個叫做闇的組織,如果你家和秀菲家想要消滅,不是早就可以輕易滅了嗎?又怎會容許他們發展起來。”宮澤鈴櫻語帶深意道。 “說什麼笑話,你又不是不知道,留下闇和異能局那幫蠢材,然後你家和恩惠家掃除周邊的勢力,讓殘余地人不得不逃到國內和闇的人聯合,本來就是我們四家老頭一齊的主意,他們根本就是打算讓壯大起來的闇成為那個笨蛋覺醒後的磨刀石。”姬巧芸聳了聳肩膀,嗤之以鼻道。她口中的笨蛋當然就是舒逸風,還好她習慣了用笨蛋來作為代稱,不然真要說出舒逸風名字,她可就難解釋了。 “笨蛋?你在說誰……”宮澤鈴櫻愣了愣,然後很快就醒悟過來,立時臉色一沉,“巧芸,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抗拒輔助主人的命運,我不會強迫你改變,不過如果你再這樣對主人不尊敬,我真要生氣了。” “討厭鬼,為了個連面都沒有見過的笨、人就凶我,我最討厭你和慧恩了。”姬巧芸委屈的撅起了嘴,但還是勉強的沒有再說出‘笨蛋’這兩個字。 “是是是,我知道你最喜歡的是秀菲,因為你們臭味相投。”宮澤鈴櫻深知很難讓姬巧芸改變根深蒂固的想法,見她服軟,也沒有繼續擺出強硬的姿態,笑著說道。 “什麼臭味相投,難聽死了!”姬巧芸跺腳嗔道。 “難道不是嗎?你們想什麼,我又怎會不知道……”宮澤鈴櫻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無奈中帶著淡淡的哀傷。 “切!你當然不知道,秀菲現在和你們兩個早就是、早就是……算了!我什麼都不管了!”姬巧芸差點就說溜了嘴,只是半路改口後更覺憋屈,惱怒得快要爆炸了。 “你又生氣了嗎?那不如就拿這些人來出氣吧!”宮澤鈴櫻沒有聽明白姬巧芸話中隱含的意思,只以為她是在發小脾氣,微笑著提議道。 在兩人談話間,經過初步的交鋒,底下宮澤家一方已開始有人受傷,要知道這些人都是宮澤家年輕一輩的精英分子,而來襲者一眾人在戰斗開始之前就為了抵禦第一層防禦網的槍炮攻擊而負上了輕傷、損耗了力量兼暴露了自身的能力,這時卻能在短短時間內,就能扳回劣勢,可見他們敢來襲擊宮澤家的別院,確實不是頭腦發熱之舉,而是有著足夠的實力作為憑借。 “正合我意,不過單只是對付這些人實在太無趣了,我們就賭一場看看到最後誰收拾的人更多怎樣?”姬巧芸本來還在生悶氣,然而一聽完宮澤鈴櫻的話,轉眼就雀躍起來了。 “好!不過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件事。”宮澤鈴櫻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只是附加了一個新的條件。 “這就更刺激了,一言為定……”姬巧芸雖然興奮,可話剛出口,就察覺到了賭約中隱藏的危險,趕緊又加了一句,“不過先說好了,就算我輸了,都絕不會答應去侍奉那個人。” “怎麼?未賭就想著輸,巧芸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其實宮澤鈴櫻很清楚,即使姬巧芸沒有事先說明,輸掉後都沒可能接受這種懲罰,但她還是使出了激將法,也算是她在無可能中爭取可能的無奈之舉了。 “你不用激我,我才不會那麼蠢,不然你為了讓我輸發起飆來,這些人還不夠你一劍斬呢!”姬巧芸伸出食指晃了晃,一副絕對不會上當的樣子。 “你害怕輸就直說好了,放心,到時我要你做的事肯定不會難,比如……讓你一天不說話。”宮澤鈴櫻輕輕一笑,不等姬巧芸反駁,人已往場中掠去。 “太狡猾了,竟然偷步!宮澤鈴櫻我告訴你,你輸的話我就要你一天不停的說話!”姬巧芸呆了呆,驚醒過來後立馬追了下去,如果宮澤鈴櫻真讓她一天不說話,那和要了她的命也差不了多少。 當姬巧芸大聲的叫喊傳遍全場時,場中戰斗中的雙方終于察覺到了兩人的存在。宮澤家一方是既喜又驚,喜的當然是有強援到來,驚的卻是他們竟然不知道姬巧芸什麼時候潛進了別院內,以前每當同樣的事發生後,他們事後都必然被宮澤鈴櫻狠狠操練一翻,因此在他們眼里,姬巧芸早就是等同于惡魔的存在。 而來襲者一方,盡管不知道姬巧芸是什麼人,但宮澤鈴櫻他們卻認識,雖說他們膽敢來觸宮澤家的虎須,就料到肯定會碰上宮澤鈴櫻,但這時猛然見到宮澤鈴櫻出現,還是免不了一陣緊張,其中幾人還唯恐別人不知道宮澤鈴櫻的厲害,張開口就想要示警,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隨著宮澤鈴櫻著地,一道寒芒閃過,離她最近的一個來襲者甚至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她揮出的長刀從中一分為二,斷成兩截掉落到地面上,從斷口處噴灑而出的鮮血往周圍飛濺,但卻沒有半點沾到她身上。 “第一個……”這時宮澤鈴櫻的樣子和姬巧芸相處時完全是判若兩人,臉上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感情,即使親手制造出如此血腥的情景,表情都不見絲毫變化。 “大小姐、姬小姐……”宮澤家一方的人亦在這時回過神來,紛紛問好。 “宮澤鈴櫻!”至于來襲者一方,見到同伴被秒殺,都是大感憤怒。正在被宮澤家三個人聯手對付的小田切更是大吼了一聲,硬生生撞開了三人地封鎖,踩得地面隆隆作響的往宮澤鈴櫻徑直沖去,聲勢駭人之極。 “所有人退下!”宮澤鈴櫻望也不望步步逼近的小田切,又是一劍揮出,將附近的兩個來襲者逼退的同時,向宮澤家一方的人下了命令。 “是!”宮澤家的人同時應了一聲,不管本身的對敵情況如何,朝自己地對手虛晃了一招後,就紛紛往後退卻。 不過宮澤家的人想要退,來襲者一方的人卻不打算讓他們走得這樣容易,趁此機會就要下重手,就算不能擊殺對方,都要盡可能削弱他們的力量。但在此時,比宮澤鈴櫻稍慢一步的姬巧芸已經趕到。只見她輕輕揮了一下右手。來襲者一方的攻擊不知怎樣就產生了偏差,紛紛落到了空處。 “這是什麼能力?”攻擊落空的來襲者們腦內都是不約而同升起了同樣的念頭,用警戒的眼神盯著姬巧芸不知底細的新敵人。部分人因為她和宮澤鈴櫻同時出現、而且關系很親密地緣故,更是暗暗將她看作是和宮澤鈴櫻同等地強敵。 察覺到來襲者一方的人態度的變化,姬巧芸不由得竊笑起來,其實她剛才使用地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能力,作用只在于改變小范圍的概率,比如她使用手槍進行射擊的話,能讓子彈的命中率達致百分百的精確度,相反亦能讓敵人的攻擊不能正中目標。但這種能力最大的缺點卻是用在正面對敵時效用不大,只有趁人無備才能起到最大效果,不然一等敵人集中精力,很容易就可以突破能力產生的影響,當姬巧芸小露了一手,讓來襲者一眾人都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之時,宮澤家的人已毫發無損地退出了戰場。而在另一邊,往宮澤鈴櫻沖去的小田切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就似眼中只剩下宮澤鈴櫻一個,眼見就要沖到她的面前。 “宮澤鈴櫻!你終于出來了嗎?我等你好久了!”小田切咆吼著揮動著巨臂,巨大的拳頭帶著劇烈的風聲從上而下往宮澤鈴櫻砸去。 面對眼中逐漸變大的巨拳,宮澤鈴櫻一言不發的微微側身。膽色過人的任由這崩山裂地的一擊擦身而過,同時她手中長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出,緊接著只聽‘唰!’地一聲輕響,刃尖已刺進了小田切的咽喉中。 見到宮澤鈴櫻只是用了一招,就將不可一世的小田切解決掉了,不單熟知自己家小姐實力的宮澤家的人禁不住發出了驚呼聲,連宮澤鈴櫻自己都是輕輕皺起了眉頭,感到大為不解,她和小田切交手過兩次,深知小田切不應如此無能才對。奇怪的反倒是來襲者一方只是臉色稍變,然後很快又恢複了常態。 察覺到這些人的異常,姬巧芸立刻就猜到其中肯定有問題,只是不等她開口提醒宮澤鈴櫻,讓人驚異的事就已發生,要害部位被利刃刺個通透的小田切竟然沒有死去,大嘴裂出詭異的笑容,擊出的右手往回收、左手則往外推出,就要將夾在中間的宮澤鈴櫻捉進手中。 同一時間,一直觀察著姬巧芸的其他來襲者亦都紛紛再次出手,分別往姬巧芸和宮澤鈴櫻逼去,務求要在宮澤家一方退開的十來人反應過來出手救援前,將兩女一擊必殺,卻不知他們實在將事情想得太過美好了。 “宮澤鈴櫻,這次我一定要撕下你這張冷冰冰的虛假臉面,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恐懼、什麼叫做絕望!”小田切咽喉上插著劍刃,雖然沒有被要去性命,但還是影響到聲線的發音,讓他的聲音變得無比難聽。 宮澤鈴櫻一時間並不能想明白為什麼小田切居然這樣都沒有死掉,還能沒事似的向自己發起更凌厲的攻擊,但面對這無法預測的意外,她卻不見絲毫慌亂,在電光火石之間試過不能馬上將被小田切用肌肉夾緊的長刀收回後,就反過來借著小田切的脖子作為支點,從地面一躍而起。 “啪!”小田切抓空的雙手擊打在一起,發出震耳的巨響。然而宮澤鈴櫻躲開了被捉住的危機,卻並沒有完全脫離險境,當她跳起身處半空之中的時候,兩名首先趕到的來襲者已同樣躍起,分兩邊往她攻來。 “天真!”宮澤鈴櫻對著敵人的時候都是惜字如金,連一句話都懶得多說,只是冷冷哼了一聲,隨著她握劍的左手用力一絞,無堅不摧的劍刃在小田切的咽喉上鑽出了一個血洞後,終于將長刀抽了出來。 “海聖劍!”幾乎沒有一刻時間間隔,抽出長刀後宮澤鈴櫻的右手亦都握上了劍柄,接著只聽見她一聲低吟,長刀橫掃而出。 宮澤鈴櫻看似只是揮出了一劍,但發出的劍氣卻虛無縹緲、讓人無從捉摸,就如一堵無形有實的滔天巨浪,往小田切、往來襲的兩人、往更後面逼來的來襲者卷去,將所有攻擊化解之余,更將所有敵人吞噬其中。 另一邊,當先攻到姬巧芸面前的是一名三十來歲的壯碩男子,這人的能力顯然是典型的近身戰類型,整只右臂在力量的覆蓋下化為一把鋒利的大劍,不時閃爍的寒光讓人見之生寒。當然,這里面並不包括姬巧芸在內。 “宮澤家的走狗!給我去死吧!”男子大聲厲喝著用大劍砍向姬巧芸的肩膀,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念頭。 “大叔,這個世界不是聲音大就代表厲害的。”姬巧芸左手往外輕撥,用卸勁將砍來的大劍挪開,人則貼近男子的身前,將右手按到他的胸膛上,“還有,我不是任何人的走狗,我就是我,給我記清楚了!” 姬巧芸話畢,右手就閃起白光,發動了吸收能力,在男子的慘叫聲中,瞬間就將他的所有力量吸引得一干二淨,連一點都沒有留下。 其他圍攻姬巧芸的來襲者怎都想不到男子會一招就被制住,不過他們也只是遲疑了一下,就繼續往姬巧芸攻來,顯然並沒有將男子的性命放在眼內,想著的只是要全力殺掉眼前這個和宮澤鈴櫻同樣美麗、亦同樣可怕的敵人。 “連同伴的性命都不顧嗎?大叔你做人好失敗哦!”姬巧芸看著奄奄一息的男子搖頭歎息,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就是罪魁禍首似的,接著她話鋒一轉,“還好,你的能力不錯,我就幫你好好回報你的同伴吧!” 話音剛落,姬巧芸纖細的左臂已變為了一把比男子的劍巨大數倍、足有一米多長、半米寬的巨劍,罩頭罩腦就朝攻來的來襲者砸去。 隨時隨地享受閱讀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