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江 湖 》 第九十七章:絕世琴魔美似仙

我與黃衣扇聊天間,酒菜很快就呈了上來,望著滿桌的美味佳肴,我只感心在流著口水,但表面卻依然一副溫文斯雅的書生模樣。

黃衣扇端起酒碗,笑道:“我敬古兄一杯。”說完便一飲而盡。

我道了聲“好酒量”,說著便端起碗一口喝下,接下來便我一碗他一碗直喝了十幾碗,女兒紅初始酒性較弱,以我這種烈性酒徒當然不會覺得有什麼,但眼前看似懦弱的他卻也是如此,心中不免多了份好奇,如若我是觀旁者,知道我有此想法一定會嘲笑于我的,因為我看上去不也一樣只是個懦弱書生。

突然,虛影一閃,一個衣衫襤褸,頭發蓬亂的破足老丐,不知何時已坐到我們這桌之上,拿起一只燒雞便吃了起來。

心中一驚,見黃衣扇依然神色如故,一臉笑容,仿佛這老丐早就坐在這里似的,他都如此,我當然不好說什麼。

一只燒雞吃了個大概,這時,老丐才拍了拍肚子,一臉邋遢相的笑道:“傾月酒樓的燒雞果然為江湖城一絕,好吃,好吃,哎……不知道……那個……”說著指了指桌上的女兒紅。

黃衣扇會意,微微一笑,拍了拍掌,小二走了過來,躬身道:“爺,有什麼吩咐?”

黃衣扇豪爽地道:“拿個酒碗來,再上三壇花雕。”

顧客就是上帝,這話一點沒錯,只見小二笑眯眯的退去,很快就帶了幾個人奉上二十斤一壇的三壇花雕與一只酒碗,放下之後但又笑著離去。

“七公,你可別撐死在這哦。”黃衣扇略帶撒嬌的道。

老丐放下手中殘骨,揮袖一抹嘴邊油汙,笑罵道:“你這臭丫……小子,咒我死啊?”

黃衣扇聽他說那個丫字時,雙眼一瞪,見他改口得快,繼而又微笑起來,道:“七公你跑到那里去了,才回來?”

老丐笑了笑,並未回答他,而是望了我一眼,道:“這位小兄弟是?”

黃衣扇愕然一下,才又笑道:“剛認識的朋友。”

“朋友?”老丐神秘一笑,打了個疙瘩又咳了幾聲,道:“好,朋友,朋友好。”說完又端起酒碗遞到我面前,道:“小兄弟,來咱倆喝上一碗,以後還請多照顧照顧。”說完又回望黃衣扇一眼,露出一絲詭異之笑。黃衣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才又轉過頭來,這時,我已端起酒碗與之碰了一下,一口飲盡。

老丐道了聲道好,繼而也跟著喝了個底朝天,道:“好酒量啊,不知小兄弟貴姓啊?”

笑了笑,“古寂無。”

老丐點了點頭,又倒下一碗酒喝了才又道:“你們慢喝,我還有事。”說完也不待我們應聲,當著三層眾武林人士的面,虛身一閃,人便穿窗而出,我轉目掃視一圈,見這些人都仿佛沒看見一般,真的沒看見嗎?當然不會,奇怪。


突然,一陣琴聲傳來,幽幽蕩蕩的美樂,仿若來自虛無,調子極是優美動聽,這時,一位三十來歲的勁裝漢子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喝一聲,“來了。”隨之話畢,所有的武林中人俱都立身而起,俱是憤怒之色,煞氣十足。

這時,亦有許多人朝我這桌看來,因為除了這桌我和黃衣扇之外,其它所有人都已站了起來,就唯獨我倆還是悠閑地坐在這。

琴聲嘎然一止,一聲長笑傳來,聲若龍吟,高昂尖銳,想像得出,此人內力絕高,兩道虛影一閃,場中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英俊瀟灑一襲錦衣華麗高貴,女的冷冷清清,目光空洞,一襲彩裝飄然若仙。

錦衣少年輕拍著折扇笑道:“人還蠻多嘛。”

頓時,他一出現,許多人眼中已顯露出了驚懼之色,就連我也是心中一驚,此人身法“好快。”無人搭上他的話,他卻悠悠然走到了我這一桌,望著黃衣扇笑道:“七公主好雅興。”

七公主?他是女的麼?還是公主?我心中又是一驚,轉目望去,只見黃衣扇輕身而起,折扇拍了拍雪白的玉手,笑道:“西門公子別來無恙。”

那被稱為西門公子的錦衣少年微微一笑,道:“是啊,一別三月,夠長的,本來是要找公主敘敘舊的,只不過眼下我卻有事在身,還請公主金身移駕。”

黃衣扇搖了搖扇子,道:“你是在趕我走麼?”

錦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是請,而不是趕。”

“這有何區別?”黃衣扇的語氣明顯帶了點氣惱之味。

“追情,為何還不動手?”聲音飄飄渺渺,尖細如針,直刺得在場每個人心中一驚,放眼望去之時,場中已多了位女子,手抱七弦古琴,一身勝雪輕衫,頭帶白色斗立,臉朦白色衫巾,露出一雙明亮而深沉的眼睛,身段唯美,曲線分明,輕衫無風自起,飄飄若仙,幽香淡淡,醉人心魂,風情萬種,光是這付身姿已夠傾倒眾生的了,更別說還未看見她的臉呢,她的確夠美,但她的身法更是令人驚悚,就像是幽靈一般,由始至終,誰也沒有瞧得清楚她是怎麼出現在場中的。

錦衣少年自她話聲起,就嚇得一個哆嗦,此刻見她現身,更是眼露驚懼,顫身道:“宮……宮主,我……”一揮手,“當”的一聲響,白衣女子淡淡地道:“不用多說什麼了。”話畢,又揮動五指,幽幽琴聲再次響起,琴聲予人如沐春風,高山流水,鳥鳴花笑之感,能瞑想得到的,俱都出現在夢幻之中……

聽著聽著,我忍不住贊歎一聲:“此曲只應天上有。”

琴聲突然嘎止,那白衣女子帶著驚懼疑問的目光向我望來,我正自閉目欣賞當中,突聞琴聲嘎止,猛的一睜眼,見場中之人無不癡癡呆呆,像似木頭一般站在那不言不動,就連我身邊的黃衣扇都如此,“喂,黃兄,你怎麼了?”我輕輕推了推她,但她依然故我,仿若未聞。

“不用推了,她是醒不了的。”白衣女子淡淡的語氣本是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味之感,但此刻我只覺得這是招魂的鬼泣,冷冷的望著她,我道:“你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