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深呼吸,叫道:"蕭衍."
蕭衍沒有回應.
雖然戴著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青鸞卻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要凝固了一般.
那賣畫的老板也發現了他,一邊罵罵咧咧地跟那顧客理論,一邊問:"客人,你想要這副?"
蕭衍一眨不眨地盯著畫,沒說話.
那老板將畫取了下來,遞給蕭衍,說:"十五兩."
蕭衍伸手接了過去.
"老板!你這畫是哪里來的?"青鸞在旁問.
"是有人放到我這里寄賣的!十五兩,不講價!"
"是誰放在這里寄賣的?"
"姑娘,這畫雖然不是名家所作,但是畫得漂亮呀!你看看這兩個人,女子漂亮,男子英俊.'天作之合’說的就是這個了!買了回去掛在牆上,可以求個好姻緣呢!"
"啪!"地一聲,蕭衍手上的畫,瞬間爆裂成齏粉.
周圍的人都嚇得尖叫,四散逃開.
老板也不說話了,呆愣愣地看著他.
蕭衍轉身便走了.
青鸞還想跟老板問這畫究竟是哪里來的.
但是直覺告訴她,她得趕緊去追蕭衍!
回頭在人群里找到遠遠跟著的呂辛和初十,青鸞跑過去跟他們說了追查畫來源之事,然後去追蕭衍.
追到他的時候,卻已經不在花會了.
他站在護城河邊,渾身充斥著濃重的冰寒之氣,河水似乎都要結冰了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青鸞走過去,在他身邊站了,叫道:"蕭衍."
蕭衍轉頭看著她,眼神很冷.
"拓跋樽圍了靈盟山那天,皇上去靈盟了.我和他站在藏景台上說了一陣話,但是,並不像畫上呈現的那樣……"
看蕭衍沒有反應,她小心翼翼的拽住他的衣袖:"居然會有人將這個情景畫下來,並且讓你看到,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這樣做的,你可千萬別上當."
蕭衍將她的手拂開,問:"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個?"
"我說的是真的!我跟他沒什麼--喂!你去哪啊?"
蕭衍轉身走了.
青鸞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你不相信我?"
蕭衍沉默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睛,又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青鸞心里一顫.
她突然明白他在問什麼了.
她跟拓跋弘之間那特別的關系,一直是蕭衍心頭的一根刺.
她不告訴他,是一根模模糊糊的,若有若無的刺.
她告訴了……那刺,恐怕就凝實了,會刺得更深.
畢竟,她和拓跋弘糾纏了二十年,那是確確實實存在過的……
她一點點放開了蕭衍.
蕭衍看著他自己的衣袖,然後看向她.
"我先回去了."青鸞說."我要去搞明白,那畫究竟是怎麼回事.到時候再去跟你解釋."
說完,她便轉身走了.
蕭衍站在護城河邊,看著她漸行漸遠.
護城河水,漸漸冰凍.
"轟隆隆!"一聲炸響,天空烏云密布.
……
貧民窟里.
李瓚出去偷了一塊肉,正大口地吃著.
邊吃,他就邊想,楚容音知道他是龍族,每次出門都不帶他.
而且也從來沒有人來找過她.
這樣下去,他也探聽不到什麼呀!
要不先回去?至少可以吃頓飽飯.
就在這時,外面打雷了.
他三兩口將肉吃了,出去望著天.
這不是普通的雨云.
一定是殿下又生氣了.
而且氣的不輕.
他還是先不回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