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他不讓她叫師父.
他說,對自己是男女之情……
"哎!"她抱住自己的腦袋,煩躁地抓頭發.
"大半夜的不睡覺,在我屋頂上長籲短歎什麼呢?"底下傳來祁東的聲音.
青鸞往下一瞧,舅舅披著件衣裳站在院里,正望著她.
"對不起,舅舅.吵著你了!我沒注意,這是你的地方."
祁東飛身上了屋頂,在她旁邊坐了,問:"睡不著呀?"
青鸞點頭.
"我猜,你一定在為桑淵煩惱吧?"祁東問.
"哎!"青鸞又歎了口氣."在龍淵的時候,他聽桑甯來報信,當時還很生氣呢!說是回去就解決此事.誰承想,打了個轉兒一回來,他就……他跟我說,讓我以後不准再叫他師父……"
祁東看著她,挑眉問:"他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青鸞咬了咬唇,沒有反駁.
"你怎麼想的?"
"剛開始就是……震驚,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做夢都沒有想過,他居然會跟我說那些話."
"那現在呢?"
"現在……是不解,想不通."青鸞說."他若真對我沒有師徒之情,只是男女之情.在過去那麼多日子里,他都可以跟我表白呀!
在列焰山上的時候,我們天天在一處,他都沒有說過,為何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跟我表白?"
"沒有別的?"
"別的……舅舅是指什麼?"
"心動."
青鸞咬著指甲,搖頭說:"我不可能辜負舍棄蕭衍的!
不管他打贏了還是輸了,我都不可能嫁給旁人!
但是……我心里總是不希望師父受到傷害,尤其是被我傷害,我覺得難以接受……"
祁東點頭:"嗯……明白!像桑淵那樣,活了一萬年都清心寡欲的像杯白水一般的人,一旦動了情,便是最純粹最深沉的情,非但是你,哪怕是我想著,都覺得不忍拒絕."
青鸞將臉埋在胳膊彎里:"舅舅,您說,好好的怎麼會這樣呀?"
"呵!好好的?也就你這個傻丫頭,會覺得'好好的’.那些明白人,恐怕心里是覺得'早晚會有這一天’!"祁東說.
青鸞不解地抬頭:"明白人?您是指您自己嗎?"
祁東搖頭:"我是說……錦初.
知道酈太妃來求親那天,我,錦初還有你娘一起閑聊時,他就說,若桑淵真的能阻止酈太妃來求親,那才真叫人驚訝呢!
當時我還不明白他的意思,現在想來,就全明白了."
"啊?什麼意思?"青鸞沒怎麼聽明白.
"桑淵對你的心思,雖然埋藏得很深,但是錦初一直跟在你身邊,跟塗山峻接觸得比較多,大約是察覺了的."祁東說."再加上,你如今是蒼梧的公主,娶了你,就等于娶了蒼梧!所以錦初才有此感歎."
青鸞皺眉.
這回她聽明白了.
舅舅的意思是,桑淵娶了她,既成全了他自己的心意,又令大光明境勢力大增!
他若是真的就這樣不聲不響的看著她跟蕭衍成親了,那才叫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