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第十章 交鋒(下)

“果然不愧為豪門貴公子,為了追女還真是不計成本。”走進餐廳後,舒逸風快速的掃視了內里的環境一遍,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歎。 其實這家菜餐廳面積並不大、也沒有裝修得富麗堂皇,但即使是舒逸風這種不識貨的人,都能感覺到一種無處不在的高雅格調。而在餐廳里面的客人,無論是氣質、還是衣著,亦從側面證明了,這里並不是那種為了討好暴發戶一味造出奢華環境的地方。 還好,盡管舒逸風以前從未到過此等級數的餐廳,但他性格本來就隨遇而安,再高檔的地方對于他來說都造不成多少影響,何況他連師韻的生日宴會那種名流云集的場面都見過了,眼下就更沒可能怯場了。 不過舒逸風能淡然自如,相比起來反倒是餐廳里面的其他客人或多或少都露出迷惑之色。在這些人看來,這一行四人中,沈朗不用問自然是一位翩翩貴公子,而師韻和鍾樂欣即使只是穿著校服,但流露出來的氣質,卻不是普通人能偽裝的。真正的問題在于那最後的一個人,亦即是舒逸風,混在其中總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而且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師韻和鍾樂欣雖然也有和沈朗有說有笑,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和她們關系更為親密的是舒逸風。 舒逸風自然不知其他客人在怎麼想他,就算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在侍者的引領下,跟著沈朗去到預定的位置上坐下不久,還在想著接下來該怎樣試探沈朗時,就聽到沈朗開口問他喜歡吃什麼東西、是否又有不喜歡吃的。 “呃,這餐廳沒有餐牌的嗎?”舒逸風見侍立在旁地侍者兩手空空。忍不住問道。 “對,這家餐廳沒有固定的餐牌,主廚每天都會按能找到的最新鮮食材來烹調食物。再推薦給客人。而且因為有些菜式烹調所需時間比較長地關系,客人一般都會在預定位置的時候就定下菜單。但這次我事先並不知道逸風你會來,所以你地那一份只能現在才補上。”沈朗耐心的為舒逸風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嗎?臨時才補上我那一份菜,會不會太麻煩?”舒逸風撓著頭不好意思道。. “當然不會,你能賞臉接受我的邀請,我不知道有多高興。”沈朗優雅的笑著。 “朗大哥。就算你這樣說,忽然問我喜歡吃什麼還是難到我了,我其實到現在連這是什麼餐廳都不知道。”舒逸風苦笑道,他進門時看到餐廳的名字是一堆不像英文地雞腸,連中文字都沒有一個。 “笨蛋,這是法國餐廳啦!”師韻受不了的插嘴道,沈朗對舒逸風不熟悉,鍾樂欣每次和舒逸風呆在一起時智商就直線下跌,但她不一樣。總覺得今天的舒逸風有什麼不對勁,和平時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同。 “我又不懂法文,你們又沒有告訴我。我不知道很正常吧?”舒逸風無奈的雙手一攤,求助的望向沈朗。“不如還是朗大哥你幫我拿主意吧!我對食物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 不得不說。師韻的眼光毒得很,舒逸風現在的表現。多少有裝傻扮懵地意思。不過另一方面,其實他也是破罐子破摔,平時他連普通西餐廳都少去,更不要說高級法國餐廳了。雖說他看過不少美食節目,對法國菜里面的名菜有一定了解,不過終歸沒有實際吃過,與其自己亂點一通出丑,索性給沈朗表演一下好了,為了面子而死撐可不是他的風格,反正有師韻、鍾樂欣看著,也不怕沈朗給他點些亂七八糟地菜。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希望我點的菜能合你地口味。”沈朗果然是熟門熟路,只是問了侍者幾個有什麼好食材之類地問題,就一口氣從開胃菜、正餐到甜品全給舒逸風點上了。 “對了,在這里用餐是否還有什麼特別的規矩?有地話朗大哥你千萬要提醒我,可不要讓我鬧笑話了。”等到侍者退下後,舒逸風又不恥下問道,他現在叫沈朗朗大哥已經叫得順了口,開始時那說不出的別扭感都消失不見了。 “放心,我會看著你,不讓你犯錯的。”不等沈朗回話,師韻已搶著說道。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師老師。”舒逸風一臉正經的說道。 “什麼師老師,難聽死了。”師韻白了舒逸風一眼,不過她話是這麼說,臉上卻帶著明顯的笑意,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還要顧著儀態,可能早已嬌笑起來了。 “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反正我還有鍾老師。”舒逸風笑吟吟的將目光轉向鍾樂欣。 “其實說到這方面的事,我也不是太熟悉,你還是拜托朗大哥吧!他常年在國外,肯定比我們清楚得多。”鍾樂欣捂嘴輕笑,又將球踢回給沈朗。 其實鍾樂欣自小就接受各種禮儀教育,自然不會如她所說一般,這時如此說,不過是想要給舒逸風和沈朗多一點交流的機會而已。這次能和自己喜歡的人、自己最好的姐妹、還有親兄長般大哥氣氛愉快的用餐,是一直擔心三人關系的她所不敢想像的。 “唉!樂欣你這傻女孩……。”深知鍾樂欣性情的舒逸風如何不知她的想法,忍不住在心中暗歎,其實看在師韻和她的份上,舒逸風都不希望要和沈朗血肉相見,徒讓兩女傷心難過,然而沈朗和聖殿之間未明的關系,還有沈朗在暗地里所做的小動作,卻讓他知道這只是美好的想法罷了。 四人談話間,侍者又送上了一瓶紅酒,顯然這也是沈朗早已預定好的。 “這是法國波爾多拉菲酒莊1988年份的紅酒,酒味清淡適宜,我想你們會喜歡的。”沈朗示意侍者為四人斟上紅酒後,首先端起酒杯,輕輕搖晃著,又嗅了嗅,才慢慢喝了一口。 看著沈朗優雅的舉止,嘗試著喝了一口紅酒,卻只覺得味道像是帶點酒精味的糖水,自問不懂欣賞的舒逸風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 如果說舒逸風對法國菜是沒有吃過豬肉、都見過豬走路,還算是一知半解,那對紅酒他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唯一知道的,就是雖然市面超市能買到的紅酒比啤酒貴不了多少,但其中真正上檔次的無不貴得要命,對產地、年份都有嚴格的劃分,既然沈朗特意對此作出介紹,眼前這瓶酒肯定低級極都有限。 還好師韻和鍾樂欣表現得也是十分隨意,沒有沈朗那麼多步驟就直接喝了,不然舒逸風都要開始懷疑,沈朗是不是想要借這次出來一起用餐的機會,從側面讓他知道,他和師韻、鍾樂欣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對了,逸風,我聽說你不是和小韻、樂欣同校同級,還在讀書嗎?為什麼今天你沒有上學呢?”等舒逸風三人喝過紅酒,都將酒杯放下後,沈朗閑話家常般忽然問道。 “終于來了嗎……。”從最初開始,雙方的對話就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但舒逸風一直沒有放松警惕,這時一聽到沈朗這樣問,心中就響起了警號,不過臉上表情還是絲毫不變,“其實因為某些事,我已經退學了。” “退學?為什麼?你已經是高三的學生,不是就快畢業了嗎?”沈朗不解的問道。 “這里面有很多原因……。”舒逸風故作有難言之隱的樣子,特意停頓了一下,“簡單來說,就是對于現在的我來說,讀不讀書已經沒有意義。” 有些不重要的問題,其實就算舒逸風自己不說,沈朗都能從師韻或者鍾樂欣嘴里得知,那還不如由他自己有選擇性的說一半、不說一半,讓沈朗疑神疑鬼去猜測更好。至于那些敏感的問題,他相信兩女懂得輕重,不該說的一定不會讓沈朗知道。 “這也是,世上從來不只有讀書一條路,只要有能力,不管干什麼事都能成功。比如凱叔、若愚叔和我爸,同樣是在半路輟學,結果靠自己的努力,最後獲得了眼下的成就,比許多人都成功得多。”沈朗定眼看著舒逸風,意有所指。 “呵呵,你將我和三位伯父比較,實在太抬舉我了。真要說起來,其實還是朗大哥你厲害,我曾經在師韻的生日宴會上聽過你拉奏小提琴,雖然我對音律不在行,但還是能感受到其中的感染力,我覺得終有一天,你會成為世界上最出色的音樂家。”舒逸風這倒不是純粹的拍馬匹,單論音樂上的造詣,他還是挺佩服沈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