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卷 第一章 往事(上)

“原來小韻生日的時候,你也在場嗎?倒是讓你看笑話了,其實我這種程度的技巧,在我們學院只算得上是普通,比我強的人比比皆是。”沈朗話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唏噓,曾幾何時成為最出色的音樂家,是他最大的願望,不過人是會改變的,到了現在這亦只能變為遙遠不可追回的過去。如果再算上他為了這個曾經的目標,而離開中國以致讓舒逸風奪去了師韻的心,那這就更是不堪回首了。 “哪有可能,朗大哥你太謙虛了……。”舒逸風搖了搖手,不過話未說完,就被師韻打斷了。 “我說,你們吹捧來、吹捧去干嘛?”師韻翻了個白眼,受不了的嬌嗔道:“再聽你們這麼說下去,東西還沒有送上來,我就要飽了。” “大小姐,我在說老實話,怎麼到你嘴里,就變成是吹捧了?”舒逸風抗議道。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明白。”師韻瞄了舒逸風一眼,銳利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人心一般。 “我投降,你說是就是好了。”舒逸風心中打了一個突,心想可不要是自己表演得太過火,讓師韻看出什麼來了,那里敢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微微舉起雙手道:“另外可不可以請大小姐你下個指示,要我們說什麼話題,你才喜歡?”你這是什麼話,將我說得蠻不講理似的,連你們聊什麼都要控制。”師韻撇了撇嘴,不過接下來倒還真認真的想了想,最後才無奈的說道:“而且你們兩個人的興趣愛好都不一樣,好像除了互相吹捧。還真沒有什麼相同地話題。” “什麼話全都讓大小姐你說了,你究竟想怎樣?”舒逸風大感哭笑不得,接著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一拍額頭。“我想到了,不如就談你們本身的事好了。” “我們本身地事?”師韻和鍾樂欣互相對望了一眼。不解道。 “對啊!比如談你們以前小時候的趣事之類。”舒逸風打了個響指,越說越興奮,“說真地,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們有錢人家的童年是怎樣的,你和樂欣也不告訴我。..讓我一直覺得很不了解你們,很沮喪呢!” “什麼叫做我們不告訴你,是你沒有問過好不好,平時不將我們放在心上,現在你還好意思裝可憐。”師韻一想到舒逸風這段時間以來的若即若離,就感到氣打不了一處來。 “好吧!這是我的錯,現在我想聽總行吧?”舒逸風再次舉手投降,說話地同時還不忘偷偷用眼角瞄著沈朗,注意他的表情變化。卻發現不到半點異樣,心里不由得越感佩服。見到喜歡的人在和別人打情罵俏,自己連話都插不上。還能堅持帶著假面具,這種忍耐力舒逸風自問是做不到的。 “我就不告訴你!”師韻嬌哼了一聲。末了卻又加了一句。“不過如果你求我的話,或許我會考慮一下改變主意。”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還像小孩一樣鬧了。”鍾樂欣終于忍俊不住插嘴進來,“說起來,其實我們和普通小孩沒有多大區別,反而多了許多限制,從小就要學許多東西,比如朗大哥是學音樂,我們是學舞蹈、學畫畫,總之說能提升自身修養、才藝的東西,我們都要學,所有時間都被排得滿滿的。” “樂欣,你就別提了,那時候的日子,我已經不想再回憶起來,記得當時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每天都生病,那就不用上課了。”師韻一臉地痛苦。 “你還真是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為了不上課,就甯願自己生病?”舒逸風好笑的看著師韻,看來她心底深處還真隱藏著自虐地因子,當初被小黑附體時明知到會危及自己的生命,她還是甘願沉溺于幻想中,其實亦都是出于同樣地道理。 “你沒有體會過,當然不知道那種被逼著學這、學那地痛苦,就算是睡在病床上,都比這好得多。”師韻心有余悸道。 “你啊!原來你從小就是這麼反叛了。”舒逸風忍不住輕輕握了師韻的纖手一下,又是好笑、又是憐愛,這次他倒不是有心想要刺激沈朗,純粹是有感而發而已。 “說起生病,我倒有一件事是不能忘記地。”一直插不上嘴的沈朗見到舒逸風的舉動,終于控制不住咬了一下牙。 “什麼事?”舒逸風收回了手,現出好奇的表情。 “我小時候的身體很虛弱,還患有先天性哮喘病,有一次我們三個在花園中玩耍的時候,我的哮喘病忽然發作了,而且症狀還很嚴重,可身邊卻沒有大人在,最後還好小韻反應得快,馬上找人給我拿來了特效藥,我才沒有事。可以說,我這條命,是小韻救回來的。”沈朗目不轉睛的看著師韻,眼中全是溫柔之色。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原來朗大哥你還記得嗎?其實當時的情況沒有你說得這麼嚴重啦!我只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罷了。”師韻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在你看來,或許這只是小事,但在我心里面,這卻是我記憶中最重要的事。”沈朗柔聲說道。 沈朗話中隱含的另一層感情,只要是明白人都能聽出來,以師韻的機敏,當然不會例外,不過她卻聰明的不再說話,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就不著痕跡的移開了目光,望向了舒逸風,其中蘊含的意思不言自明。 “對啊!當時的情景我也記得,我看著朗大哥倒在地上,嚇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多虧了小韻你夠鎮定。”在沈朗失落的眼神中,桌上四人可能也只有鍾樂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帶著後怕的接口道。 “原來還有這種事嗎?”見到沈朗吃癟,舒逸風暗自偷笑,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看了看師韻,眼中全是不作偽的意外,面對當時的情況,任何一個大人都知道該怎樣做,但師韻能在小時候就如此冷靜,卻可以說十分難得。 “當然,不看看本小姐是誰。”師韻得意的笑著,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你真是不懂得謙虛。”舒逸風大感好笑,接著心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就是沈朗喜歡上師韻的誘因? “當初朗大哥你決定要去外國讀書時,我們還擔心你是否能適應國外的生活,如果發病的話又怎麼辦,幸好你的哮喘病後來就好了。”在舒逸風感興趣的猜測著沈朗的心理時,鍾樂欣沒有半點心機的繼續說道。 “朗大哥的哮喘病在去國外後就好了?”舒逸風驚訝道,他還真沒有聽說過哮喘病能徹底痊愈的,大不了就是用藥物暫時控制住病情。假如沈朗真的是在國內還有病在身,之後突然變得健康,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沈朗的異能正是在那段時間覺醒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或許就是所謂的奇跡吧?”沈朗的神色這時早已恢複了正常,淡然的笑道。 “真是不可思議……。”舒逸風裝出驚奇的樣子,反應就像是對異能一無所知的普通人一般,心中卻是有九成把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只是他這次話剛說到一半,就覺得腳下一痛,好艱難才忍住沒有痛哼出聲和露出異樣的表情。 “我也是這樣認為,或許這是上天給我的恩賜吧!自從那之後,我就覺得自己好像獲得了新生,以前很多想法和念頭都改變了。”沈朗滿含深意道。 “是嗎……,呵呵。”舒逸風虛偽的打著哈哈,暗地里卻是大罵起來,“可惡!師韻你給我記著,等沒有別人在的時候,看我怎樣收拾你。” 四人所坐的這張四方小桌子正好是四個人坐一邊,坐在舒逸風對面的沈朗沒可能,亦不會干忽然踩他一腳這種無聊事,因為如果沈朗真要出腳的話,那目的只會有一個,那就是要他的命。 因此剩下的嫌疑人就只剩下坐在舒逸風左右兩邊的師韻和鍾樂欣,其中鍾樂欣更沒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于是理所當然、又合情合理會這樣干的人,自然就是師韻了。 面對舒逸風偷偷射過來的吃人目光,師韻別轉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沈朗是異能者的事,她亦都是早就一清二楚,如何會看不出舒逸風的所有反應都是裝出來的,反倒是只有沈朗連舒逸風是不是異能者、師韻又知不知道他是異能者都心中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