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貿易?
大富豪?
這兩個詞連在一起,讓羅蘭在第一時間想起了住在利奧莊園的奴隸販子沙蛇.
他心中一動,便道:"賓妮小姐,您指的是沙蛇?"
賓妮西雅微微一怔:"你認識他?"
她看向羅蘭的目光中,突然就多了一絲莫名的意味,似乎有些戒備,又似乎是厭惡.
羅蘭感覺她好像是誤會了,但只當沒發現這個變化,很自然地搖了搖頭:"昨天我還不認識,但在清泉浴室里,我聽到有人談論過沙蛇這個人."
賓妮西雅恍然地點頭,戒備之色消失:"你猜對了,的確是他.沙蛇只是他的外號,他真名叫阿爾伯特.利奧頓,是一個伯爵,同時也是一個隱秘的邪神信徒......噢,這些消息你沒必要了解.你白天養足精神,晚上的時候,我的馬車會來接你."
對此,羅蘭當然不反對,自從他知道沙蛇這個人的時候,就決定去找他麻煩了.
在他看來,一個奴隸販子而已,找機會順手就能解決掉.
說完正事,賓妮西雅卻並沒急著走,她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饒有興趣地看著羅蘭:"雖然你容貌普通,但你的身材看起來相當健壯,這在凡人法師中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
"承蒙您的誇獎."
一直坐在床上也不是事,羅蘭爬起來,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衣服,在這過程中,賓妮西雅一直沒有挪開視線,但羅蘭發現,對方並沒有看他,她的目光沒有焦距,似乎在出神想些什麼東西.
羅蘭作為一個'弱勢’的中階法師? 自然也沒有資格挑剔她的舉動,只能當做沒看見了.穿好衣服後,他笑道:"夫人? 我打算出去轉轉."
他得了地圖? 這會兒正好出去轉轉? 好好熟悉鐵劍城以及周邊的地形.
賓妮西雅回過神來,笑眯眯地道:"不如我們一起去轉轉吧.鐵劍城處于高山之巔,風景秀麗? 空氣清新? 還有多處天然的溫泉,著實是個休閑觀光的好地方呢."
說話時,她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 臉上的笑容溫暖如春? 讓人無法拒絕.
不出意料的? 她再一次對羅蘭用了魅惑術.
羅蘭一腦門的莫名其妙? 這好好的一個鯨人大法師? 跟他這麼一個中階法師有什麼好糾纏的? 連逛街都要一起去.
但對方似乎堅持如此,甚至不惜用上法術,除非翻臉,否則他就沒有選擇余地,只能一臉'殷勤’:"賓妮小姐? 我感到非常榮幸."
"那就走吧."賓妮西雅站起身? 笑眯眯地走到羅蘭身邊? 自然而然地挽上了他的胳膊.
五分鍾後? 羅蘭坐在了一輛馬車上,身邊則是笑意盈盈,甚至有些熱情地過了火的賓妮西雅小姐.
她這幅模樣? 和昨天偏于冷淡的態度判若兩人.
羅蘭當然不會被她的熱情和美貌沖昏頭腦,他感覺,對方好像是把他當成了一張擋箭牌,至于擋的箭是誰射出來,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之後一路上,賓妮西雅就帶著羅蘭在城區里亂轉,她似乎毫無目的,哪里風景好,就去哪里,又或者,會因為羅蘭一句話而突然改變行程,簡直就是說走就走的旅行.
一會兒,她去裁縫店給羅蘭定了一身舞會禮服.一會兒,在風景秀麗的山峰邊上,找了個畫家,給她自己畫了一張獨身像.一會兒,又帶著羅蘭品嘗了鐵劍城特有的美食溫泉鳥蛋,午後時候,她甚至拉著羅蘭一起泡了個溫泉,讓羅蘭領略了一番瑰麗秀色.
她好像真的單純在玩耍,不過,羅蘭發現,經過這一天閑逛似的旅游,他對鐵劍城及周邊山地的情況,有了相當具體的了解.
'大概,這也是賓妮西雅的意圖吧.’他暗暗想道.
一直到下午3點的時候,羅蘭猜測的那根'箭’終于射到了.
來的是一個庫倫麥法師,40多歲,頭發稀疏,禿頂,法力達到了高階中期水准,有一雙陰鷙的眼睛,他攔住了賓妮西雅的去路.
"賓妮小姐,您越界了."這人一臉嚴肅,眸光陰冷.
賓妮西雅無辜地眨了眨大眼睛:"福山法師,我只是同我的男伴在游山玩水的,這也不行嗎?"
福山法師搖了搖頭,冷聲道:"賓妮小姐,按照您和德恩大師的約定,您在城中有非常明晰的游覽界限.可您這一天,有多次越界舉動.出于對您的尊重,我並沒有當面阻止您,但我希望您能自重."
這法師就像是一塊冰冷的石頭,毫無妥協商討的余地.
賓妮西雅輕歎口氣,一臉的懊惱:"噢,我越界了嗎?真是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太喜歡這個小家伙了,以至于被火熱的情感給沖昏了腦袋.對此,我感到非常抱歉."
說著,她如小鳥依人一樣貼在羅蘭身上,一臉無辜的微笑.
福山法師得理不饒人:"你必須保證,再也不會犯類似的錯誤,否則,我們就不得不將您驅逐出城了."
"我保證!我保證!我絕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了."賓妮西雅的態度非常好,讓人無可挑剔.
福山被她的好態度堵住了嘴,他轉頭看向羅蘭:"年輕人,不朽的時光會沖淡一切濃烈的情感,活的越長,越是無情.我希望你能保持盡量頭腦的清醒,以免受到傷害."
羅蘭一臉'困惑’,但仍舊'恭敬’地回應:"我會的,福山法師."
福山輕輕搖頭,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等他離開後,賓妮西雅臉上的笑意瞬間變淡,眼中透出一絲濃濃的冷意,低聲道:"哼,臉上裝的和聖人君子似的,干的卻全都是無恥肮髒的勾當!"
說完,她轉頭看向羅蘭:"年輕人,希望今天發生的事不至于讓你產生多余的聯想.福山說的話也並不是全然錯誤,活的久了,見的多了,情感的確會越來越淡漠."
羅蘭臉上現出一絲'失望’,但還是得體地回應:"賓妮小姐,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們之間的巨大差距.今天的經曆,我會當做一段美好的回憶,珍藏在腦海里,但絕不會做出任何讓您感到困擾的舉動."
聽到這話,賓妮西雅似乎松了口氣,臉上現出一絲歉意:"年輕人,等事情完了,我會盡量補償你的."
"不必如此,賓妮小姐,我們在一起的這段美好時光,就是您對我最好的補償."
賓妮西雅臉上的冰霜迅速解凍,笑了起來:"哈,你真是長了一張甜嘴."
她拉著羅蘭回到了馬車:"走吧,回旅店."
馬車夫應了一聲,朝旅店駛去.
車廂內,賓妮西雅忽然釋放了一個靜默結界,而後說道:"迪拉特,你一定對我的舉動感到十分好奇,對吧?"
羅蘭挑了挑眉,點了點頭:"您來鐵劍城,一定有額外的目的,我也的確覺得有些好奇,但我覺得,我力量低微,過多的了解內情,可能並不是一件好事."
賓妮西雅點了點頭:"你很明智,你能迅速地獲取地圖,也證明了你的聰明才干.我之前低看了你,但現在,我認為,你不僅僅是一個能幫我跑腿辦事的中階法師,你更應該是一個合作的伙伴."
羅蘭心中一動:"賓妮小姐,恕我無禮,我來鐵劍城,是希望學習法術的,我不希望卷入額外的紛爭."
賓妮西雅嗤笑一聲:"你可別賢者之塔的法師抱太大的期望.那些家伙對自己的那點本事非常珍惜,絕不會輕易教給外人的.你想要獲得強大的法術,就必須給他們當狗,且至少要當上30年.你的人生,又有多少30年呢?"
羅蘭無語,昨夜的經曆告訴他,賓妮西雅所言不虛.
賓妮西雅輕笑道:"而我不同,你只要和我合作,幫我達成目的.我一定會給你足夠的報酬.強大的法術,出色的冥想方法,絕對讓你感到滿意."
羅蘭一臉'心動’.
賓妮西雅以為自己說動了羅蘭,笑道:"如果你答應幫我,你的確會卷入一些利益旋渦,但我會保證你的人身安全.之後,我還會幫你逃離這座肮髒的城市."
羅蘭一臉'忐忑’:"真的嗎?"
"我以海神葛瑞安的名義發誓,我對你的每一個承諾都是真實有效的!"
羅蘭便'下了決心’:"那行,賓妮小姐,我就豁出去跟著你干了!"
賓妮西雅頓時露出甜美的微笑:"噢~你可真是個謹慎的小東西,不過你的謹慎是有道理的.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小心翼翼,因為作為凡人的你,的確沒有犯錯的資本.喏,這個法術,就當是對你勇氣的獎賞."
她遞給羅蘭一個法術卷軸,羅蘭打開看了一眼,發現是中階法術:阿格南水盾!
這的確是鯨人的秘術,非常強大,實用的一個中階防禦法術.
看來,賓妮西雅的確是下血本了.
羅蘭迅速瀏覽了下法術,眼中顯出'激動興奮’的光芒:"賓妮小姐,您真是太慷慨了!您放心,無論您想做什麼,我都會全力幫助你!"
賓妮西雅開心極了,輕輕一拍手:"非常好!我得目的非常簡單,就是在今夜晚會中,要了沙蛇的命!"
說到沙蛇這個詞時,她眼中再次閃過濃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