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十章 平凡人的苦惱


面對依蕾雅發出的致命一擊,失去了所有知覺的解柔並沒有察覺到,更不要說躲避或者抵擋了。但解柔的反應也是驚人,在可以割開一切的絲線落到她身上的一瞬間,她還是憑著痛感在第一時間清楚到發生了什麼事,在此生死攸關的時刻並發出所有的潛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往後急退開去。

“唰!”只有依蕾雅聽見的聲音響起,本來應該能將解柔一分為二的絲線最終只是從解柔的左肩到右腰連帶衣服切割開一條長長的傷痕。

不過雖然在千鈞一發的時候躲過了致命的一擊,但從解柔身上噴灑出來的鮮血上,就可以看出她還是受到了最嚴重的傷害,連本來還在空中流動著的水都在瞬間消散一空。

“想不到你能躲開我的攻擊,但這次還能夠嗎?”看著無力的倒在地上的解柔,依蕾雅臉上露出贊賞之色,但動作卻沒有因此而有絲毫的減慢,往前踏進一步的同時,手中的絲線再次向解柔揮出。

眼見解柔這次真的是躲無可躲、再也逃不過被一分為二的命運時,異變突然發生,從解柔身上噴出的鮮血居然在刹那間重新彙集在一起,變化為十多枝短箭,向著解柔身前的方向亂射而出。

“陷阱?”依蕾雅腦內閃過自己已經中計了的念頭,右手一縮,將揮出的絲線收回在身前旋轉起來,形成一個螺旋的防禦壁,但即使如此,在措手不及下她身上不少地方還是被血箭擦中,劃出淺淺的傷痕。

依蕾雅受到的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傷,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黑暗空間吃這種虧,更因為不清楚解柔是否還有後著,所以一時間並沒有再次發起進攻,而是在和解柔拉開一段距離後,定定的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想不到我還真是小瞧你了,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打倒我,實在是太天真了。”看到解柔身體周圍再次形成了水的薄壁,再沒有任何破綻後,依蕾雅卻沒有放棄地打算,反而一邊搖頭歎息,一邊再次向解柔走去,而她一直沒有用來攻擊的左手也微微的抬起。一副就要使出真正的實力,勢必要一次解決解柔的姿態。

不過就在依蕾雅將要出手、而解柔也不知道最大的危機已經越來越近的時候,依蕾雅腦內再次響起希芙蓮的聲音。

“姐姐,時間快要到了,快回來吧!”希芙蓮焦急地提醒道。

“希芙蓮,不用擔心,我回來就是了。”感覺到希芙蓮的擔心,依蕾雅連一絲遲疑都沒有就答道。

如果黑暗空間消失的話,那依蕾雅就要一個面對第六小隊的所有人,即使到時候她照樣可以在對方不能看到自己的情況下發起攻擊。但她也不認為單憑自己一人之力就可以將第六小隊的所有人打倒。再加上希芙蓮並不擅長戰斗。如果讓第六小隊將希芙蓮定為攻擊的目標,甚至傷害到希芙蓮,那她最後即使能將整個第六小隊消滅。那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希芙蓮可是她在心里面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小妹妹,這次就這樣算了,不過我想我們以後肯定會再次見面的,我衷心期待著那時候地到來。”依蕾雅望了解柔一眼,收回抬起地雙手,轉身就沒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沒有絲毫的猶豫。

對于依蕾雅的離開,解柔並不知道,還是繼續保持著防守地姿態。

不過只是過了一段時間後,她身處的黑暗空間和出現時一樣,沒有半點預兆的突然消失了。面對毫無准備下射進眼中的刺眼陽光,她禁不住閉上了眼睛,但因為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她還是立刻再次睜開了雙眼,以最快的速度向周圍掃視了一遍。

從雙眼看到的由朦朧到清晰的畫面中,解柔終于確定了自己、還有其他人都終于回到了原來的世界,只不過除了解蔚等幾個和她一樣能保持冷靜的人。其余的人早還在黑暗空間內時就因為胡亂使用力量而不支倒地,如果剛才依蕾雅有心對付他們的話,那和踩死螞蟻也沒有多少分別。除此以外,在地面上趴著的還有被依蕾雅殺掉的那個隊員和譚志濤的尸體,與一地的鮮血。

“張德、趙玲、肖晨你們負責戒備,趙傑你負責檢查黃錦山他們的情況。”最終還是身為隊長的解蔚最先反應過來,下命令道。(趙傑正是剛才還能保持冷靜的六人之一,至于黃錦山則是已經死去的那個隊員。)


聽到解蔚所下地命令,被點名的四人都不敢怠慢,他們當然也清楚自己剛才是受到了異能的攻擊,雖然幾人從來沒有試過如此窩囊,連敵人的樣子都見不到就被玩弄了一番,但他們也知道這時候並不是憤怒的合適時機,因為還不能確定神秘的敵人是否還在旁竊視著,所以都立即分別行動起來,張德更是在進行戒備的同時通知異能局他們目前的情況。

“小柔,你沒事吧?”下完命令後,解蔚則是來到半跪在地上的解柔身邊,既關心又緊張的問道。因為從表面上來看,解柔的傷勢可不輕,不但全身都沾滿了血跡,而且即使她為了避免春光咋泄而用雙手按住了被分成兩半的上衣,但還是不能完全掩蓋她身上那條長長的傷痕。

“我沒事,隊長你不用管我,我擔心敵人還沒有離開。”解柔搖了搖頭,冷靜道。其實她的傷勢確實並不嚴重,剛才噴出來的鮮血也是她特意從傷口上逼出用來迷惑依蕾雅的。

雖然所有人中解蔚最在意的是解柔,但她也同時是第六小隊的隊長,在確定解柔確實無礙後,就立刻將目光望向了正在檢查黃錦山和諄志濤情況的趙傑身上。

“隊長,錦山他……”趙傑用哭咽的聲音說道,但話還沒有說完,就再也說不下去,眼中也控制不住的流出淚來。要知道在第六小隊中,趙傑和黃錦山的關系是最好的,不但是因為他們都是從同一屆的訓練營出來,更是因為他們在執行任務時。已經不知一同出生入死過多少次。

“我知道了,那犯人的情況又如何?”解蔚雖然心痛隊員的死亡,但情況卻不容許她在這時候傷心,只能黯然地點了點頭問道。

“也死了,但奇怪的是看他傷口的情況,好像是小柔的攻擊造成的。”趙傑壓下悲傷道,他十分清楚自己即使再傷心、再難過,黃錦山也不能複活。而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查清敵人的身份,再為黃錦山報仇。

“小柔造成的……?”解蔚愕然地望向解柔,卻發現她也是一臉黯然的望著黃錦山的尸體,本來要說的話也沒有再說下去。

知道一個在不久前還和自己有說有笑的同伴就這樣死去,解柔的心情複雜之極,除了傷心難過之外,更多的是害怕,雖說剛才她和依蕾雅交手的整個過程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但對于她來說,卻是前所未有的危險。如果不是她反應夠快。在絲線劃中自己身體地一刻立刻躲開去,那現在她也將會是和黃錦山同樣地命運。

解柔在加入異能局後,也經曆過不少危險的事。對于當時沒有任何生存目標的她來說,曾經以為自己已經不害怕死亡,但現在她卻是深深地感到害怕,害怕如果就此死去的話,會再也見不到舒逸風。

※※※※※※

自從舒逸風和紀妍妍再沒有任何隱瞞、互相坦白過各自的內心後,紀妍妍好像又恢複回在對舒逸風進行夜襲前的那個樣子,不再刻意的作出讓舒逸風頭痛的事來。當然,她對舒逸風的感情並沒有任何改變,不時流露出來對舒逸風的依戀和愛意讓舒逸風和軒轅秀菲都是聰明的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任何親密的姿態。

對于如何處理這個問題,舒逸風暫時還想不到任何辦法。只能被動地順其自然發展下去,但他真的十分擔心,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產生動搖,在那一天就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違背他在心中所發誓約的事來至于解柔方面,雖然兩人不能見面,但舒逸風每天都會和她通一次電話,清楚她平安無事才能安心。但舒逸風不知道的是。在解柔離開的那一天,她就受到了最危險的襲擊,只是解柔為了不讓他擔心,所以並沒有告訴他自己受傷的這件事,讓他一直蒙在鼓里不自知。

在這表面風平浪靜的情況下,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個多星期,而五中地學生也迎來了學校校慶的日子。而按照五中曆來的傳統,都會在校慶當天舉行校運會,只是對于舒逸風這個一直以來‘無所事事’的學生來說,這些事基本上都和他無關,就算班上要推選參加比賽的人也從來沒有攤派過到他頭上來。不過在這高中的最後一年,他終于避無可避,不能再做舒服旁觀的觀眾了。

“舒逸風,今年的校運會你要參加所有的賽跑項目,我已經將你的名字寫進我們班的參賽名單上去了。”一堂課下課後,舒逸風正想要小休一會,一個戴著眼睛、樣子並不算漂亮,但給人一種優等生感覺的女生卻走到他面前宣布出這個猶如晴天霹靂的消息。

“不是吧?班長大人,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要參加比賽了?”舒逸風差點沒有從座位上跳起來,目瞪口呆的問道。

“我們班在校運會上的總成績排名已經是連續兩年年級倒數第二了,以前不清楚就不算了,但現在既然知道你在跑步上有天賦,你當然要為我們班拿回一次面子。”班長大人居高臨下的望著舒逸風,理直氣壯的說道。

“那你也不需要讓我參加這麼多比賽吧?”舒逸風苦著臉道,要他參加比賽倒不是大問題,但一次過要他參加所有的賽跑項目,還真是當他是全能超人啊?


“這是你身為我們班上一份子的責任,你這兩年來可是什麼項目都沒有參加過,這已經是我們的最後一次校運會了,你竟然還想偷懶?你究竟有沒有榮譽心、有沒有集體榮譽感,有沒有……”班長大人一口氣不停的責備舒逸風道,以作為班長來說,她確實是十分稱職,但就是在事關自己班的事務上過分執著,所以平常舒逸風對她都是能避就避。想不到這次還是被捉住了。

“好,好,我參加就是了,班長大人你就放過我吧!”舒逸風冷汗直流道,再讓班長說下去,連他都要懷疑自己是否三班有史以來說最大的罪人了。

“哼!秀菲那里可是我一說她就答應參加了,那有像你這樣推三推四的。”班長意猶未盡的哼聲道。

“啊!秀菲也參加?她參加什麼項目?”舒逸風驚訝道。

“和你一樣,短跑啦、長跑啦、接力賽啦。總之是賽跑的比賽都參加。”班長數著手指答道。

“不是吧……”舒逸風轉過頭瞧了遠處正在和幾個女生說笑地軒轅秀菲一眼,不敢相信道,因為如果軒轅秀菲真的參加這些比賽的話,不要說只是區區的校運會,就算是那些世界冠軍在她面前還不只是和小孩一樣?

“你還有什麼意見嗎?”班長見到舒逸風不情不願的樣子,不滿的瞪著他道。

“沒有……真的沒有。”舒逸風精神抖擻的說道,他可不想再面對班長噪音攻擊。

“這才我們班上一份子應有地態度嘛!”班長終于滿意的點了點頭。

“拜托,我完全是被你逼的好不好……”舒逸風有氣無力的想著,當然,這翻話他絕對是只敢在心里說說而已。真要說出口。也不知有什麼嚴重後果在等著他。

等到班長心滿意足的離開後,舒逸風才敢無奈的搖了搖頭,但就在這時候,一聲刺耳的笑聲卻不知死活的傳進他的耳里。他轉頭望去,發現在幸災樂禍偷笑著的人果然就是李想這個大混蛋。

“笑什麼笑,你不用參加嗎?”舒逸風狠狠地瞪著李想說道。

“對不起,我可沒有你那樣引人矚目,班長大人對我還看不上眼,哈哈……”李想絲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得意笑道。

“你給我去死!”舒逸風忍無可忍下隨手就拿起桌上的橡皮擦向李想張開的大嘴拋去,隨著李想地笑聲嘎然而止,舒逸風的耳朵也終于再次得以恢複了安靜……

很快,一天的無聊學校生活又到了結束的時候,這天因為舒逸風的單車出了一點小問題。而他家其實離學校並不算遠,所以他和紀妍妍、軒轅秀菲三人放學後都是選擇步行回去,順便還可以到路上的超級市場里買蔬菜和肉類以做備用。

“秀菲,你不是說過異能者不能參加普通人的比賽嗎?你參加可不符合公平競賽原則啊!”舒逸風雖說被迫參加校運會,但說來這也不算是什麼大事,所以其實他很快就將郁悶拋之腦後,但還是對軒轅秀菲居然也會答應參加感到十分奇怪,于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我以前從來沒有上過學,更不要說參加校運會。現在有機會當然想試一試。”軒轅秀菲興致勃勃的答道。


“原來是這樣啊!”舒逸風釋然道,但接著他沒有忘記加多了一句,“不過你參加歸參加,到時候可記得要控制一下速度,隨便拿一個項目冠軍交代過去就好。”

“放心,不用你提醒我,我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反而是你更需要小心才對。”軒轅秀菲笑嘻嘻道,顯然確實是對可以參加舒逸風心目中無聊到極點地校運會這點打從心底覺得高興。

“為什麼?”舒逸風愣了愣,不解道。

“難道逸風哥你忘記了那個陳勁嗎?”紀妍妍插嘴道。

“他?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再出現過,我想他應該早已經放棄了吧?”舒逸風醒悟過來,因為這段時間其間發生了那麼多事,他早已將陳勁這個曾經的大麻煩忘記得差不多了。

“我不認為他會這麼容易放棄,或許他就是想等你放松了戒心後再次暴露出你的能力,到時候你就再沒有借口可以搪塞他了。”軒轅秀菲搖頭笑道。

“不會吧?真是這樣的話,他也太死心眼了,就不能放過我嗎?而且即使他真的能證實我說謊,我不願意參加那個什麼比賽,難道他還能逼我嗎?”舒逸風皺起了眉頭,厭煩道。

“其實我們也只是推測而已,事實也不一定是這樣,但逸風哥你也要記得不能表現得太過出色才比較穩妥。”紀妍妍安慰舒逸風道。

“即使你們不說,我也不會再作出什麼引人矚目的事,我可不想再惹麻煩……”舒逸風苦笑道,但話說到最後,不知為何卻明顯的遲疑了一下。

“怎麼了?”紀妍妍和軒轅秀菲互相對望了一眼,奇怪道。

“呵呵,沒事。”舒逸風笑著搖頭道,但即使他再怎麼掩飾,又怎麼可能瞞得過紀妍妍和軒轅秀菲的雙眼,不過見他不願意說,兩女也沒有追問下去,而舒逸風也因此松了一口氣。

其實剛才舒逸風的腦海內確實閃過了一個念頭、一個他以前絕對沒有可能去想地念頭,而這念頭的起因則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想得最多的問題,那就是他憑什麼可以給軒轅秀菲和解柔幸福呢?

從某方面上來說,舒逸風是一個很‘現實’的人,他十分清楚相愛的兩個人要一起生活單憑互相喜歡是不夠的,更何況以後要和他在一起的人還要是兩個,那他身上所擔負的責任就更大了。但問題是他也很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並不是什麼商業天才,想要靠做生意來‘養老婆’是不切實際的。

不過還好這個世界上除了做生意是最賺錢的職業外,還有另外兩個不犯法就能賺大錢的途徑,那就是當明星或者運動員。做明星舒逸風當然也清楚以自己的條件是想也不用想的,但如果他要成為明星級運動員,卻是觸手可及的事,破什麼世界記錄對現在的他來說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

但問題是即使這個想法好是好、也算是切實可行的前進方向,即使這和他所一直所追求的平淡生活南轅北轍,但比起和軒轅秀菲、解柔在一起這點小事再也不算什麼。不過只是稍微經過一下思考後,舒逸風就不得不無奈的承認自己這個計劃也只能想想而已,因為即使他在成為運動員後將本身的異能隱藏得再好,但只要他真的出名了,那也一定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到時候那些什麼什麼異能組織或者別國的異能者部門只需要稍微試探他一下,除了會讓他周身麻煩外,更會讓他所想的一切變成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天啊!你不是真的要我去搶銀行吧?那些玄幻小說的主角在獲得力量後不是能連智商都會得到提升的嗎?怎麼我沒有這種待遇?”舒逸風在心里面痛苦的叫道。

就在舒逸風自怨自艾、埋怨著天道不公的時候,紀妍妍卻不知發現了什麼事,在扯了扯他的衣服後,就一陣小跑向著前方跑去,接著連軒轅秀菲也跟了上去,只讓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的舒逸風一臉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