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喋血蕭濉河(一)


一九三八年,五月二十三日下午三時。

經過的二個小時的准備之後,日軍向蕭濉河東岸挺進。

這次強渡蕭濉河的作戰的一開場,日本人出手很闊氣,先是出四架飛機對蕭濉河東岸的中國軍隊的灘頭陣地進行了猛烈的轟炸。

日軍的飛機剛一走,日軍就以一個加強大隊約一千五百人的兵力在前羅里正面的蕭濉河河面上,在炮火的掩護下強渡蕭濉河。

二百團的大部就在這里布防,說是布防實際上二百團各部也是今日凌晨才進入指定位置,半天功夫也只來得及修築一些簡易工事,挖幾條半人深的戰壕。

這些簡陋的工事在日軍凶猛的火力准備自是不堪一擊,前沿河灘陣地被日軍的炮火和飛機仍下的炸彈大部摧毀。

在河灘上的前哨陣地布防的二百團三營的一個班幾乎傷亡殆盡。幸虧在程家驥趕來後,已經急命文頌遠將前沿的大部分兵力撤了下來,要不然光是這日本人的這一陣稱得上“豪華”的火力准備,就能把二百團的原來放在這里的一個營打殘廢了。

日軍的炮火停下時,已經有上百名的日軍劃著皮劃子搶上了東岸。

這股日軍上得岸來沒有遇到什麼有效抵抗,正要展開隊形向前羅里方向推進。一頓迫擊炮炮彈就從天而降,落在這些鬼子的頭上,炸得這些鬼子頓時死傷一大片。

對岸日軍炮火連忙進行報複性炮擊,可中國炮兵早就轉移陣地,溜之大吉了,日軍的炮彈都白白的打在了空地上。

在第二百團指揮所里的程家驥看到這一幕心情還是不錯的,他早就讓讓人在把河灘上的座標標在地圖上,只有觀察哨報告日軍的方位,迫擊炮群就能馬上轟擊那個地域,然後迫擊炮群就馬上轉移阿地,讓日軍的重炮樸個空。

日軍吃了虧,行動也變得小心起來,皮劃子只敢一只一只靠岸,一上岸鬼子就趕忙的散開,也不講什麼武士道精神,各找各的地先扒下再說。


而日軍的炮兵則對河灘的後方拼命的炮擊起來,日軍炮火實在是太過于凶猛,幾乎是在覆蓋河灘後面的那一大片空地。

炮擊過程中,已經上了岸的日軍步兵漸漸集結起來。日軍的炮火再次停下的時候,東岸的日軍以小隊為單位組成一個大的松散的三角陣形繼續向前一步步的推進,在三角陣形底部的日軍上了岸了迫擊炮手們分成小股正在嚴陣以待,隨時准備反擊中國軍隊的炮兵對日軍突襲。

‘這股日軍很有挨打的經驗嗎,居然會不顧面子的地扒在沙灘不動,等著炮火去清理前進道路。再次前進時也是先分成一個小隊一個小隊的松散隊形,再組成一個大三角陣形,步步為營的推進。這些小鬼子最精明的地方,還是在三角陣的底部用三三兩兩的迫擊炮構成了一個個臨時的炮兵陣地。這一招分明是在肉盾的掩護下要和中國軍隊的炮兵來一個硬碰硬嗎!自己定下的迫擊炮突襲的作戰計劃看來是要破產了。那個計劃主要針對日軍的重炮的准備時間長的弱點,用迫擊炮打了就走,可現在要是再執行這個方案,可就變成了在日軍重炮和迫擊炮的雙重火力壓制下與日本人硬拼,這虧本的買賣咱可不做。’從望遠鏡看到河灘上的這一幕程家驥在心里想道。

這股日軍在受到突然打擊後,表現出來的這種優秀的戰術素養引起了程家驥的注意,也讓他很是詫異,日本軍隊中居然還有戰術能夠這麼靈活多變的部隊。

“這股日軍的番號查清了嗎?”還沒有等到程家驥開口,在一旁的文頌遠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追問負責偵察敵情的二百團的特別行動小隊長陳國忠問道。

陳國忠當然是個中國名字,只是出于眾所周知的原因特別行動隊可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中國血統。

陳國忠原山本四十六,不要誤會,他與山本五十六可沒什麼關系,只是他的父親在四十六歲的時候才生了的他,所以取名這山本四十六。

原為日軍山木大隊一名列兵的他現在可是國軍上尉。這主要是因為其懂得一點漢語,又是跟著田家富交槍的日軍士兵之一,當然這個家伙還是挺機靈的。(為了加強各個團的偵察能力,程家驥向每個團派了七八個前日軍戰俘,在每個團都組建了一個特別行動小隊。)

見頂頭上司問話,陳國忠忙恭恭敬敬的答道:“報告團座,已經查清對面日本人說的日語大都是帶有京都口音,卑職判斷應是日軍京都師團。”(從田家驥以下,特別行動隊的那些人早就以中國人自居。這十幾天下來,本來漢語的底子就不錯的陳國忠說起漢語來已經很順溜了,雖然口音聽上去還有點怪怪,可也能達到清楚的表達意思的目的。(這可兩個特別行動隊的隊員冒著很大的危險穿著日軍的軍服潛入對岸的成果。他們不敢直接問對方的番號,那等于自我暴露,只是與幾個正在交談的日軍擦邊而過聽了幾句對方的閑談,就急匆匆的回來領功了。此事說明,不管什麼民族的人只要一旦當了“叛徒”對于自己的生命就會加倍的愛惜!)

“京都師團,對外番號是多少。”程家驥知道日軍大多數師團都是從固定的某一個地方征兵組成的,故每個師團在日軍內部多是以其征兵的地域來代稱這個師團的。日軍中不少人將這種代稱稱之為內部番號,而稱數字番號為對外番號。

可此時他實在想不起那個師團是以京都為征兵基地的。

“回稟將軍閣下,對外番號是日本陸軍第十六師團。”在將軍閣下(這些假中國人對程家驥的尊稱,是不是有點幕府將軍的味道?)面前陳國忠顯得有點局促。


一聽到對面的日軍是第十六師團,程家驥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不斷的升溫,他眼神也因為心中正在燃燒的怒火而變得凶狠起來。

現在程家驥也明白了這支日軍為什麼作戰風格如此油滑,日軍第十六師在日軍雖說不是什麼主力王牌,可侵華以來參加的戰斗次數卻是名列前茅。犯上海,占南京,下蘇抗,現在又進犯徐州可真是無役不與“戰功赫赫”。卻也屢次被中國軍隊重創,在上海羅店,南京戰役前期都曾在中國軍隊手上吃過大虧,這虧吃自然也就學乖,一遇到打擊也就能馬上擺出自保的陣勢了。

不過讓程家驥心情激蕩不能自己的是第十六師團也是南京大屠殺的無凶之一。

第十六師團,這支部隊在南京犯下的滔天罪惡。讓二十一世紀的每一個有愛國心中國人聽到這支日軍師團的名字時都是“久仰大名”了。

在參與了南京大屠殺的日軍部隊中十六師團與六師團可是兩個主要凶手。第六師團屠殺十幾萬南京平民的罪行舉世皆知,被國際上“譽”為野獸兵團。而第十六師團在擔任南京城防部隊期間犯下的罪行也是不勝枚舉,那個曾經留學于法國的第十六師團長中島今朝吾實是與日軍第六師師團谷壽夫難分高下的惡魔。

在貪婪的虐待狂中島今朝吾的影響下,與第六師團相比第十六師團的官兵在殘殺中國軍民方面雖在數量上有所不及,但其在使用的手段上更加變態而凶殘,可以說日軍第十六師團是日軍“當之無愧”的變態殺人狂比例最高的部隊。

程家驥突來的高漲的努火讓指揮部里的所有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整個二百團團部靜得連每個人呼吸聲都能清晰的聽見,氣氛壓抑極了。

當時南京大屠殺的雖已發生半年,且在國內國際都已經街知巷聞,但由于各種客觀條件的限止,國人對其真相還不是了解得很全面,國府對外宣傳時也主要是針對日軍第六師團在南京的種種暴行。

而第十六師團只是作為幫凶隨後提到,故國人多只知日軍第六師團是野獸兵團,而很少有人知道第十六師團在南京犯下的罪行決不在第六師團之下。光是在各個城門第十六師團屠殺了三萬放下武器的中國軍隊,在其警備南京的一個月時間內,第十六師團在南京城里殺害的平民也不下于十萬。第六師團會比第十六師團出“名”,這主要是因為第六師團太張揚的原故,若不是那個臭名昭著的殺人比賽,野獸兵團之稱說不定就是第十六師團的了。

程家驥來自二十一世紀自是對這一切再明白不過了。在很多時候對于不幸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心靈背負的包袱也就越沉重。此時程家驥被這種沉重壓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文老二,只要日軍一出河灘,進入前羅里村前的那片窪地,我就會命令炮兵營對日軍進行炮擊。你的兩個營和補充團的一營就可以出擊了。你記著要給我往死里打,日軍第十六師團的俘虜我一個不要。”程家驥殺氣騰騰的對文頌遠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