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上傳章節 第三十七章 “日”落南昌(九)

三九年二月二十五,日軍第十一軍調集其原下轄第六師團、第九師、一零一師團、及新加強來的第十八師團,從正面強行攻擊我九戰區經營了二個多的武甯、永修、吳城防線。

日軍第十一軍發動的這次武漢會戰以來日軍最大規模的進攻,從戰術上看日軍是大舉進犯中國軍隊控制區,是主動出擊無疑。但是戰略上來看,日軍之所以會對南昌城志在必得,又實屬是無奈之舉。武漢落入日軍手中這幾個月來,中國軍隊第三、第五、第九戰區的部隊一直在向武漢方向派出部隊進行試探性攻擊。雖說中國方面自知目前的兵力還不足以攻下有日軍重兵布防的武漢三鎮飲馬長江,故而每一次軍事行動都是淺嘗而止,但還是讓駐防在以武漢為中心的廣大地域的日軍第十一軍深感已方處處受制,處境艱難。日軍高層普遍認為若是再這樣下去,武漢三鎮遲早不保。再加之日軍畢竟是侵入他國領土作戰,這樣長期僵持下去,有百害而無一利,只有迅速攻下武漢當面的一處戰略重地,才能重新打開局面,在中國戰場上轉入進攻。在以何處為戰略突破口的目標選擇上,日方上至東京大本營、下至第十一軍部、十一軍所轄的各個師團部並無半點分岐。皆選定了拿下南昌,以中央突破打亂中國軍隊陣腳,從而求得日方一廂情願的臆想中的解決中國事變的契機。

而中國方面從重慶軍委會到第九戰區為了守住南昌這個戰略要地,也是不遺余力的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做在南昌附近打一場決定性的大會戰地准備。

開戰地頭一個星期,中國軍隊依托有利地形和堅固的工事讓日軍進展甚慢不說。中國軍隊還在吳城一個軍的兵力設伏,將從都昌出發跨鄱陽湖而來地日軍一一六師團的一個聯隊及偽滿軍的一個步兵旅打得七零八落後,一舉趕下了鄱陽湖去。吳城一戰乾淨俐落的粉碎了日軍企圖以奇兵偷襲抄中國軍隊的防線後面,動搖中國軍隊的防守意志的狂想。

因第十一軍在中國軍隊地防線面前地久攻不下。使得東京大本營對十一軍的不滿情緒開始急劇升溫。在大本營命令日軍華中派遣軍再抽出一個旅團級地支隊兵力支援第十一軍地南昌攻略地同時。大本營參謀總部也沉不住氣了,于三月二日派出參謀總部作戰部副部長青木誠一大佐前往申斥崗村中將並督促其在下面戰斗堅決的慣徹大本營地速戰速決的既定方針。。。

崗村受逼不過,被迫又從後備兵力中提前抽出二十七師團加入戰斗。至此日軍投入第一線兵力即達到了十萬以上。如此一來就讓第九戰區擔任武甯、永修、吳城一線陣地防禦任務的九個軍,有些不堪重負了。

三月四日,日軍第二十七師團在付出重大傷亡後,攻克武甯城外要沖籌溪,直逼武甯城下。此戰二十軍守備籌溪的一個團自團長到士兵一千三百二十一人全部陣亡。

面對日軍咄咄逼人的攻勢,第九戰區的那位在萬家嶺一役中很出了些風頭的代司令長官心里早有成算。當些防線即將被日軍撕破之時,他不退反進的將先前留做預備隊。一直沒有參加戰斗的七十四、十八、十軍這三支猛虎放出籠子來。與正面防線上的九個軍合力在同一時間對日軍發動反擊。中國軍隊十二個軍二十幾萬兵力全力反擊,非同小可。一時間中國軍隊的反擊大有排山倒海之勢雷霆萬鈞之力。逼得日軍在屢屢受挫之下。不得不暫停攻擊性軍事行動,將所有部隊轉為守勢。以待再舉。

二天後,當日軍得到一個師團(一零六師團)的援軍,正要再次沖擊中國軍隊的陣地時。第九戰區的主力十個軍在負責殿後的二十、七十軍的掩護下,趁日軍調整部署的這兩天,已撤出陣地向修水方向轉進去了。第九戰區司令長官部玩得這手金蟬脫,殼致使日軍十幾萬大軍全線撲空。


聞得中國第九戰區的主力部隊已遁走無蹤。日軍第十一軍司令官崗村甯次在滿懷失望的同時,也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已沒有一戰定乾坤的機會了。天大地天,再想要捕捉住這二十萬中國第九戰區的主力幾乎是不能的。日軍發起這個次南昌攻略的主要目的有兩個,一個是在作戰中殲滅中國軍隊的有生力量。另一個就是攻下南昌,改變戰略上不利地位。崗村既已意識到在野戰吃掉第九戰區的主力無望,就把下一步作戰重點放在了攻下南昌上。且不說南昌在戰略上所具有的那不可替代的位置,對攻擊南昌,崗村心里還有一個個不好明說的小九九。。1-6-K小說網,電腦站www,16k.Cn。那就是以中國軍隊一向表現出來強烈的守土意識來看,第九戰區是萬萬不敢棄南昌于不顧。只要這已跳到外線去的十個軍來救援南昌守軍,他就還有機會重創甚至是圍殲中國軍隊這個重兵集團,為下面的戰事打下堅實的基礎。

基于這種作戰指導思想,崗村將才占領武甯、永修、吳城一線城鎮的日軍第十一軍主力分成了兩撥,主力仍留原地策應各個戰略方向(此時第三戰區已奉重慶軍委會的命令,以兩個多軍的兵力出浙贛線兵逼湖口。),一零一師團、一零六師團直趨南昌。

在日軍第十一軍指揮層內部關于用那些部隊主攻南昌的爭論中,崗村最後還是支持了他的得意門生宮崎大佐的動議。定下了以一零一師團、一零六師團這兩個在南潯線上曾吃守敗仗的部隊為主攻,以在萬家嶺一役中險些全軍覆沒的一零一師團負責直接攻擊南昌的作戰序列。

在定下主攻部隊後,崗村還采納了一零一師團師團松浦淳六郎的建議,將日軍第十一軍全部的二百五十毫以上大口徑火炮及近兩百輛戰車全部配署打主攻的這兩個師團。在兩個師團當中,崗村又著重加強了一零一師團地戰車配備,使得一零一師團一個師團就擁有戰車一百三十五輛,且大多是日本當時性能最優越地八九式中型戰車。

崗村的作戰意圖很明確。就是要用這兩個實際上已是半甲化的師團借助戰車地威力。強行撕破中國軍隊的防禦,以達到迅速直抵南昌城下,逼使中國第九戰區的主力主動找日軍求戰的目的。

在程家驥來自的那個時空的曆史上。崗村玩得這一手漂亮地花活曾經讓中國軍隊在措手不及之下,僅僅五六天內就丟掉兵家必爭之地南昌。可這回,崗村能如願嗎?

在日軍派出兩個師團向南昌急進地同時,已轉移到修水的第九戰區前進指揮所里也正在規劃著中國接下來地作戰行動。

“又讓那個小家伙料准了,崗村這個老鬼子果然是玩這手。”說這話地是一個四十上下渾身透著一股仿佛是與身俱來地虎氣上將軍。此人正是第九戰區的代司令長官,萬家嶺地英雄。


“我看這回崗村這支從褲襠里伸出的拳頭是要砸在鐵板上了!不過有一點。我就是搞不明白,他程家驥一個惹事生非的紈绔。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准的戰略眼光和戰術嗅覺。真讓我們這樣堂堂軍校生們無地自容啊!”這位在興奮中略顯有些沮喪的郭少將,是軍中有名的才子。在大規模戰役的謀劃上。堪稱九戰區高參中的第一人。也是戰區司令長官最欣賞的一位軍中才俊。

“我不管他是妖是鬼,他是個頂直腰杆的中國人就行。你去傳達一下我的命令。讓南昌機場的飛機做好准備,只要守修水河的部隊一召喚,飛機全部起飛,把日本人的坦克給我炸到河底去。”戰區代司令長官這會子可沒有去想程家驥是不是生而知之的天才這個無恥的問題,作為一個從軍三十年的軍人,他只關心戰場上的結果。

崗村下分兵令的第二天,三月八日清晨,日軍一零一師團就迫不及搶渡修水河。

防守日軍一零一師團當面渡口的在九戰區司令部的關照下獲悉日軍將以步兵掩護戰車強渡中國軍隊第二十軍一部,立即向南昌直接發報要求空軍出動所有戰機對日軍進行空中打擊。聞訊後,遵照第九戰區的命令南昌機場上停放了所有能飛得起來的飛機,都加足了油向

在中國空軍的五十三架的空前大機群的狂轟濫炸下,正在河邊待渡及已到河中心的日軍第一零一師團的部隊及其配署的戰車遭到異常慘重的損失。在此次中國空中對日軍的大轟炸中,光日軍承認的已方傷亡就二千多人,戰車也被炸毀了三十多輛。而中方認定的日軍損失更是高達步兵五千以上,被摧毀戰車六十多輛。曆史的真相有時是永遠埋沒在塵埃的,但有一條是日方無法否認的事實,此後日軍第一零一師就被崗村中將調回了甯武,而代之以得到了一個支隊兵力加強的第九師團。

小河口,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渡口自從名揚天下,戰後日軍舊軍人的回憶錄叢書中,曾有一本專門講述這里發生的事情的書,名字就叫血火練獄。

輸急了眼的崗村,雖已有些覺察到中國軍隊是不是看破自己的戰術意圖,但到了此時自知日軍已無退路的崗村,也只能硬拼了。他集中了手上所有的作戰飛機、大口徑火炮掩護兩個師團日軍強渡修水河。

在幾萬日軍不惜一切代價的瘋狂的攻擊下,守修水河河防的中國軍隊第二十、第七十、第四十九軍傷亡很大。在完成了九戰區下達的于修水河一線阻敵二天的預定作戰任務後,這三個軍的中國軍隊,于三月十日夜間次序井然的悄然撤出了這條永遠留下了他們幾千名手足兄弟的防線,向永修方向退去。


日軍第九、一零六師團一路猛進屢次擊破中國軍隊的阻擊,于三月十三日進至,離南昌城桓僅三十公里的樂化與已防移到這里這里暫十六發生激戰。

打這種毫無技巧可言的死仗,是一向對如何保存實力很有心得的夏維民所最不願意做的事情。這回是戰區長官部以軍法相脅,要不然他才不打這一仗了,反正日軍一定要南昌的,暫十八軍也是一定要在南昌和日軍死死耗上的,他又何必在這里僅僅是為把戲演得真些,把自己本錢陪上了。這不,才開戰不足半天,暫十六軍的傷亡就上了三千了,要不是樂化有工事可憑讓日軍的戰車並不能完全發揮威力,暫十軍早就垮了下來了。戰至黃昏,日軍一零六師團之一部已突破暫十六軍的左翼防線,力戰不支的夏維民再也頂不住了。

“小六子,天一黑我就要撤了。你們沒什麼問題吧!”

接到夏維民的電話時程家驥正在設在贛江南岸的軍指里與黃中將等人開戰前的最一次作戰會議,他在請示了黃中將之後,向自己的大姐夫說道:“大姐夫,你可以在黃昏後後撤。我們一切都准備好了”。

暫十六軍趁夜跳到外線後,日軍第一零六師團的先頭部隊,于三月十四日上午十時進至南昌城郊。

至此南昌會戰的第一階段作戰正式降下緯幕。日軍在付出沉重的代價情況下,花了整整二十天時間終于攻到南昌城下了。看到南昌城的城牆的日軍一零六師團的官兵們欣喜若狂,都以為跟武昌、徐州一樣,南昌定已是一座空城,就等著他們去摘取了。

然而,中國第九戰區代司令長官和日軍十一軍司令官崗村中將這兩位中日雙方的最高指揮官心里都清楚,南昌這一戰此時剛剛進入高潮,還不知鹿死誰手了,遠沒有到落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