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八章 凝團重重


從醫院離開後,舒逸風並沒有立即按照老酒保所給的資料去找迫死甯芊兒的最後一人,因為這人的身份比較特殊,是G市軍區一個領導人的兒子。在甯芊兒這件事情上,這人正是五人中的主謀,也就是在他的帶頭下,其余四人才會膽敢借著酒瘋將甯芊兒捉到無人的地盤行凶,只是這五人怎麼也想不到甯芊兒外表柔弱,但內里卻是十分烈性,結果就在反抗的過程中從失足墮樓而亡。

當然,舒逸風並不是因為知道這人的身份就害怕了,只是因為另外四人連續死亡的關系,這人一直都躲到了位于軍區里面的家再沒有外出過,而舒逸風又沒有軒轅秀菲的能力,想要在大白天潛入防備森嚴的軍區不被發現,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的事,因此即使他再怎麼滿腔怒火,也只能等待晚上才進行行動。

不過在到晚上的時間前,舒逸風也不是就打算什麼也不做,而是根據從老酒保口中探出來的附帶消息,去另一家醫院探看甯芊兒的母親去了,其實他也不知自己這樣做有什麼用,但明知道甯芊兒的母親現在的情況,如果他不去看看是不能安心的,這既為了甯芊兒,也為了他自己的良心。

等到舒逸風去到目的地的醫院,在甯芊兒母親所在的深切治療病房外的櫃台處登記了身份後,才被獲許進去探望。而當舒逸風走進痛房的時候,里面剛巧有一個年輕的護士正在為甯芊兒的母親做著例行檢查,甯芊兒母親則是身上插著不少維持生命的醫療器具,相比起舒逸風記憶中的樣子,不但容貌蒼老了不少,臉色也是一片蒼白。

“咦?人又來探病了嗎?”見到走進來的舒逸風,護士先是愣了一愣,然後滿臉笑容,友好的向他打了一個招呼。

“呃?”舒逸風被護士的話弄糊塗了,心想她怎麼好象認識自己似的,一時也不知應該怎麼回應。

“呵呵,我是今天才調過來照顧甯阿姨的,不過早就聽說你每天都會來探望。”護士顯然是誤會了舒逸風的意思,笑著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那以後就要麻煩你了”聽護士這樣一說,舒逸風才知道原來她誤會自己是譚康了。但舒逸風為了免得還要解釋一翻,對此也不揭破,反而趁機問起甯芊兒母親的情況,“對了,甯阿姨現在的情況現在怎麼樣?”

“甯阿姨恢複的情況還不錯,可能再過不久就能蘇醒過來。”護士邊繼續拿著一塊板子記錄著甯芊兒母親身旁儀器上顯現出來的各種數據,邊回答著舒逸風的問題。只是說著說著,她卻忽然停頓了一下,才接著歎氣道:“但甯阿姨本身的病就沒有那樣樂觀了。再加上她女兒。哦,對不起。”對于譚康這樣一個和甯芊兒母親並沒有什麼特別關系的學生每天都會來探望,再加上甯芊兒的死,當然是會引起不少傳聞,這個護士雖然是新調過來的,但明顯也和其他人八卦過。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對于護士想的是什麼,舒逸風不用想就能猜到,但他也懶得解釋,而是不著痕跡的問道。實際上舒逸風到現在還不知道甯芊兒母親生的是什麼病,因此也只能旁敲側擊,希望能從護士口中探出答案。

“唉,以現在的醫療手段,想要治愈血癌其實已經不是困難的事,但最大的問題想要完全治愈的話,還是需要找到合適的骨髓。”護士也覺察到舒逸風並不願意和她談剛才的話題,識趣的不再說多余的話,用帶著惋惜的口吻答道。

“血癌?”舒逸風終于知道了甯芊兒母親患得究竟是什麼病,略為遲疑了一下後,他還是終于問出了最根本的問題,“如果想要找到合適的骨髓進行移植,是不是需要很多錢?”

“不,問題不在這里。”護士審視望向舒逸風,搖頭道。

“那問題在哪里?”舒逸風被護士看得尷尬起來,他想當然的以為護士是在懷疑即使他知道答案,也沒有能力幫得了甯芊兒的母親,雖然他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情況,面對高昂的醫療費用只能是束手無策,但如此真的走到最後一步,他大不了學皇甫倩做殺手去好了。

“我說的是要尋找合適骨髓這個問題,而不是治療費用,難道你不知道那件事情嗎?”護士眼中的神色變得疑惑起來,反問道。

“知道什麼?”舒逸風再次被護士沒頭沒腦的話弄糊塗了,不解道。

“早已經有人為甯阿姨預付了所有治療的費用這件事啊!”護士顯然也只是感到疑惑,而不是對舒逸風的身份起了懷疑,回答道。


“啊?”舒逸風呆了呆,聽護士的語氣,預付了治療費用的人絕對不舒暢譚康,譚康也沒有可能有這種能力,那這人又會是誰呢?如果不是關系密切,自身又有一定的能力,是絕對沒有可能如此付出的。

“你真的不知道嗎?聽說那人是甯阿姨的一個遠房親戚。”護士明顯是那種比較多話的人,一點也不在意舒逸風的異樣,繼續說道。

“親戚?”舒逸風怎麼回想也想不起甯芊兒有這種闊氣的親戚,雖然他也沒有可能認識甯芊兒的所有親戚,但如果甯芊兒真的有這種可以負擔高昂醫藥費的親戚,這人又怎麼會讓甯芊兒放棄學業出來工作,還因此引出這次的悲劇呢?但如果這人和甯芊兒的母親非親非故的話,那就更解釋不通了。

“那位小姐早上才來過,如果你能早點來的話,或者能碰上她,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那樣漂亮的人呢!”護士露出羨慕的神色,不等舒逸風再次發問,就又接著道。

聽完護士的話,舒逸風對于那個付醫療費的人是又漂亮、又有錢的年輕女子這個身份更感疑惑,只可惜護士知道的事也就只有這麼多了。等到她檢查記錄好甯芊兒母親的身體情況後,也就離開了,留下獨自思考起來的舒逸風一人。

過了好一段時間,茫無頭緒的舒逸風覺得再留下來也沒有任何作用,而且一個人對著一個昏迷不醒、不算太過熟悉的病人也讓他分外感到不自在,于是只好選擇離開。但心不在焉的他並沒有發覺到,當他走出病房離開時,在他相反方向的拐彎處走出來一個美麗的女子。一直望著他走遠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眼幕中。

“你這人還真是喜歡給我意外。”女子喃喃自語的咕嘟了一句,然後低頭望向自己的豐滿胸部,“看來他已經知道了你的事,你真的不想和他真正見一次面嗎?”如果讓人看見女子自說自話的樣子,多數會讓人以為她精神有問題,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肯定會讓這樣的人徹底呆住。

“我見他又有什麼意義呢?現在這樣能夠每天見到他,我已經很滿足了。”一個充滿哀傷的少女的聲音從女子胸膛的位置傳出,從女子衣服下突起的外形來判斷,應該是屬于飾物之類的東西,不過從能說話這點就能看出,其中肯定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要這樣悲觀,他現在也不是普通人,即使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多數也能接受。”女子柔聲勸慰道。

對于女子的話,少女的聲音良久還是沒有再響起,對此女子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默然向病房走去。

因為離晚上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舒逸風無處可去之下只能再回到師家,但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等候著他的居然是氣勢洶洶的皇甫倩。

“你想干什麼?”面對幾乎是撲上來的皇甫倩,舒逸風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沒有仰天翻倒在地上。

而看到這一幕的師韻,則不知是不屑一顧、還是幸災樂禍的輕輕嬌哼了一聲。不過舒逸風的注意完全沒有在師韻身上,因此也沒有發現到這點,不然以他現在的糟糕心情,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脾氣。

“我們已經從妍妍口中知道你那個女同學的事了。”在舒逸風忙于應付對自己張牙舞爪發泄不滿的皇甫倩時,還是半躺在床上的軒轅秀菲插話道。

“是嗎?你們都知道了啊。”舒逸負有點疲累的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你是不是找外道調查這件事了?”皇甫倩因為雙手都被舒逸風捉住,也只能暫時停止出氣的舉動,撇了撇嘴道。

“你怎麼知道的?”舒逸風驚訝道,找外道調查這事他甚至連紀妍妍也沒有告訴,皇甫倩竟然能一說就中,他不感到奇怪反而是奇怪了。

“是妍妍將事情告訴我們後,和秀菲一起想出來的,她們說以你的性格,既然你那個朋友死得不明不白,那你肯定不會束手不管,但你又沒有找我們幫忙,那你可以找的只有外道了。”皇甫倩氣鼓鼓的道,話語中還帶著微微的不忿,顯然是在為想出這點的人中沒有自己感到懊惱。


終于知道皇甫倩對自己發脾氣真正原因的舒逸風只感到一陣哭笑不得,但同時欣慰和充滿柔情一目光也禁不住望向坐在一起的軒轅秀菲和紀妍妍,在場的幾女中,果然還是只有她們兩個是最了解自己的。

“你怎麼不早將這件事告訴我們?你自己去找外道調查事情,被老頭狠 狠‘砍’你一刀也活該。”皇甫倩終于還是掙開了舒逸風的雙手,象征性的輕輕握拳錘了他一下。

“這件事我想一個人解決。”舒逸風老老實實的答道,實際上這個原因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可惡!又是和秀菲和妍妍說得一樣。”皇甫倩打斷了舒逸風的話,憤憤不平道,不過她並不是在吃兩女的醋,而是埋怨自己沒有她們那樣了解舒逸風而已。

“你啊!”舒逸風啞言失笑起來,本來郁悶和沉重的心情,好象也因為皇甫倩的‘插科打諢’而變得輕松下來。

“逸風,你別太傷心,我們知道你的心情,但我們還是希望能幫得上你。”這時候鍾樂欣可能是受到皇甫倩的刺激,也一反常態主動走到舒逸風身邊,柔聲安慰他道。

“放心,不用擔心我,而且事情現在也清楚了,只差我要怎麼做而已。”舒逸風將外道調查的結果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當他話到最後時,聲音也變得一片冰冷。

“這五個該死的人渣。以前怎麼不讓我碰上他們。”等舒逸風將事情說完後,皇甫倩再次開口,咬牙切齒的說道。

舒逸風聽皇甫倩這樣一說,腦海中不由得浮起那五個人實在太走運的想法,因為皇甫倩沒有在舒逸風家里住下以前也常在Z江附近一帶游蕩,如果在那時候那五個人敢對皇甫倩心懷不軌,那或許早就全都被拋到Z江中喂魚去了。甯芊兒也就不用受害。

“這件事看來並沒有表面上看來那麼簡單,如果按照你的說法,甯芊兒應該只是普通人。但現在不單有人為她報仇,還有人負擔起她母親的高昂治療費用,這都太異常了。”相比起皇甫倩義憤填膺,軒轅秀菲卻冷靜得多,能以平常心去思考整件事。

“你們說做這兩件事的是不是同一個人?”師韻也緊接著說出自己的猜測。

“我也有這樣想過,而且這個可能性還很大。”舒逸風瞧了師韻一眼,點頭道。雖然不久前兩人才大吵過一場,但舒逸風現在可沒有心情再去記住早已過去的事。

“先不說這個人的事情,現在你知道了那個甯芊兒是被人所害,那你打算怎麼辦?”師韻直視著舒逸風的雙眼,突然轉移了話題。

“這還有說嗎?欠債還錢、殺人填命,當然是要死剩的那個人渣血債血償了。”舒逸風還沒有回答師韻的問題,皇甫倩就搶著說道。而舒逸風在聽見她這樣說後,就沒有再說話,基本上是等于默認了自己也是這個意思。

“你想殺掉那個人?”師韻皺起了秀眉,不以為然道。

“這有什麼問題嗎?”皇甫倩針鋒相對的反問道。

“你閃這樣做是犯法的。”師韻眉頭皺得更深了,至于鍾樂欣雖然沒有說話,但從她的表情上看來,顯然也是抱著和師韻同樣的想法。


“哼!富家大小姐果然是天真啊!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做?報警嗎?哈哈。”皇甫倩先是冷哼了一聲,然後笑得喘不過氣的斷斷續續道,極盡嘲弄之能事。

“當然應該是這樣,就算你們擁有普通人沒有的力量,也不等于說可以為所欲為。”師韻猛的從益上站起來,瞪著皇甫倩說道,如果不是還有鍾樂欣在一旁拉著,或者真的不管自己是否是對手,撲上去和皇甫倩大打一場也不一定。

“說你天真還真沒有錯,先不說現在根本沒有證據證明甯芊兒是那五個人害死的,就算退一步來說有,你沒有聽說死剩下那個人是軍區高層的兒子嗎?相信法律?法律只是有權有勢的人手上的工具而已,也只有白癡才會相信。”皇甫倩一點也不留情面的譏諷道,說到世間上的黑暗面,無論是她黑社會首腦女兒、還是殺手的身份,可都是見得多了,因此師韻的話在她眼里即使兩人的關系並不是如此惡劣,也一樣的弱智無比。

被皇甫倩這樣一說,師韻首次在面對她時找不到反駁的話來,其實師韻也並不是完全不知道社會上的黑幕,因為就算師韻沒有經曆過,但生長在師家這樣豪門,沒有見過、也或多或少聽過不少,但即使如此,和皇甫倩相比還是乖乖女的師韻更願意相信世界上還是有公義的。

“你是不是打算今晚就去找那人算帳,你這次可別想撇下我,我一定也要去。”看見師韻再也說不出話來,皇甫倩得意的擺出一幅勝利者的姿態,不過也沒有趁機乘勝追擊,而重新將注意力轉向舒逸風。

“拜托,我去不是為了玩好不好,我已經說過,這件事我想自己解決。”舒逸風有氣無力的說道,見皇甫倩氣鼓鼓的還想說話,趕緊又接著道:“更重要的是現在秀菲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只能由你保護研妍,你還不知道,剛才我可差點就回來不了見你們了。”

“發生了什麼事?”見到舒逸風的樣子不象說笑,幾女都大為緊張。當然除了師韻之外。

舒逸風于是又將自己碰上依蕾雅和希芙蓮兩姐妹的事都全部說了出來,不過其中香豔的部分現所當然被略去了,不然天知道皇甫倩會不會冤枉他是趁機占兩人的便宜,甚至說他是因為兩人是大美女,所以才讓她們逃走的。

“雙子座?想不到宙斯那些混蛋這麼快又出現了,不過這也好,看我這次怎麼收拾她們。”皇甫倩狠狠的說道,顯然對于被殛偷襲的事還含恨在心,不過因為找不到殛,這些賬因此也全部被她自動轉到宙斯其他人身上了。

“你不要一天到晚就只會想著打打殺殺好不好?”舒逸風徹底被皇甫倩打敗了,只能選擇不再管她,“秀菲,你說雙子座她們的話呆不可信?”

“你是問雙子座說暫時不會再對妍妍出手這件事,還是其它事?”軒轅秀菲小心謹慎的反問道。

“這是其中之一,還有有人保護隆叔和娟姨這件事我也感到太難以置信,但問題是這反而是雙子座她們最沒有可能騙我的事。”舒逸風沉吟道,但很快,他就為幾女或者說紀妍妍過分冷靜的態度感到奇怪起來,“咦?你們一點也不覺得這件事實在太古怪了嗎?隆叔和娟姨身邊居然有人可以從宙斯手上保護他們的安全、甚至嚇得宙斯的人暫時不敢再出手。”

“不是,我只是覺得太過不可思議而已,如果這是真的,那保護爹媽的人真的好厲害啊!”紀妍妍這時才露出震驚的表情,但實際上剛才軒轅秀菲幾個也將明雅文的事情告訴了她,不然就算現在紀隆和沈娟安然無恙,她也沒有可能在知道兩人曾經遇險後表現得如此鎮定。

“對,我也是這樣想,這次我媽他們三個突然回來,肯定是與這件事有關,本來我剛才想探探我老媽的口風,誰知道手機又打不通。”舒逸風還真以為紀妍妍是因為太過震驚,所以一時反應不過來,一點也不知道其實只有他自己蒙在鼓里。

“等有機會,你直接問伯母不就行了嗎?”看到舒逸苦惱的樣子,鍾樂欣于心不忍的提醒道,如果不是其余幾女用眼神阻止,她或許還真會一時口快將事實的真相全部說出來。

“我不是不想,但如果我直接問我媽他們這件事,那我怎麼解釋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呢?還有不少事情,我也是沒有可能回答得了的啊!”舒逸風現在還真是頭痛得無以複加,要怎麼處理這些問題,在他心里面可比向明雅文解釋自己和軒轅秀菲幾女的事也容易不了多少。

至于其實對于事實真相心知肚明的幾女聽見舒逸風這個問題,卻是面面相覷起來,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