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九章 月色


當天晚上,借著夜色的掩護,舒逸風從天空無聲無息的飛入位于郊區的軍區內,而地面警戒的守衛還是一無所覺,其實本來他對于今晚要離開家里一段時間不審有點猶豫,因為在知道紀隆和沈娟也是宙斯的目標,而又不能百分百確定希芙蓮和依蕾雅所說的話是否真實後,他覺得身上要肩負的擔子變得更加沉重了。

不過因為幾女都清楚有明雅文在,不要說來得只是依蕾雅和希芙蓮,即使再多來幾個十二星座都是有來無回,因此都是讓他不用擔心,軒轅秀菲更是說自己已經恢複過來,可以和皇甫倩在他離開時保護紀妍妍和明雅文幾個,于是可憐的舒逸風在不知道幾女聯合在一起欺騙自己的情況下,也就放心下來,安心的進行這次看起來應該很容易就能解決所有事的行動。

但實際的情況卻是舒逸風意想不到的,因為當他按照從老酒保處獲得的信息飛到死剩下那個人所處的大院止方時,立刻就發現到整個大院都處于一層半圓形、無形卻有實的透明薄膜之下,如果不是他小心謹慎,那或者即使碰上去也會毫無所覺。

“結界?”舒逸風停在半空中,凝神感應後瞬間就下了判斷,只是真正讓他在意的是,眼前這個結界和軒轅秀菲所布置用來隱藏氣息、或者隔絕空間的兩種結界都不同,給予他一種異樣的感覺,而且使他更加詫異的是在屋子里面還有著三股不弱的力量氣息。

“居然有三個異能者,難道會是異能局的人?”舒逸風思考起來,以這家人的地位,即使真的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能請來異能局面的人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但即使事實真的如此,舒逸風也不會改變自己已下定的決心,無論是什麼人擋在面前。只要是想要阻擋他為甯芊兒討回公道,他都不會放過。因此也只是遲疑了片刻,他就揮出了右手,隨著意念發出一道巨大的風刃向眼前的結界飛去。

只是眨眼時間,風刃就和結界的表層相碰在一起,只是風刃並沒有如舒逸風所願將結界破壞,而是絲毫沒有受到阻隔的切了進去。然後又如水滴溶進湖面盤消失不見了。見此情景,舒逸風不由得大為驚詫,雖說這個結界給他異樣的感覺,但也沒有想到能這樣輕而易舉擋下自己不弱的一擊。

不過就在舒逸風想著是否加大力量,強行將這個結界破壞的時候,結界反而突然消失了,而在同一時間,屋子里面也閃出三條人影,在地面上仰望著天空中的舒逸風,憑借著氣息的感應,舒逸風馬上就確定了這三個人正是本來藏身屋內的異能者。

“我們等你很久了。”在舒逸風觀察著三人的時候,三人也在觀察著他,其中一人首先開口說話。“你就是將我兒子的那幾個朋友害死的人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哼,你不是應該很清楚才對嗎?”舒逸風冷哼了一聲,借著月光他很容易就看清楚了說話的這人正是死剩的那一人的父親、G市軍區的參謀長顧亦樊。

事前舒逸風還真沒有可能想到顧亦樊也會是異能者,而聽他的話,顯然是將舒逸風當成是那個為甯芊兒報仇的神秘人,不過舒逸風也懶得解釋。只是思考著另外兩人又是什麼身份、是否真的是異能局的人呢?

“那就是說真的是為了那個女孩。”顧亦樊再次問道,但讓舒逸風難以理解的是,不知為何他的話中充滿了濃濃的失望。

“亦樊,你不是說想要對付傑宇的是靈體嗎?為什麼來得只是異能者?”舒逸風正在疑惑著顧亦樊為什麼會表現出這種語氣,但顧亦樊的話還沒有說完,他身邊的那個年齡比他大了一截的老人卻用不悅的口吻責備他起來,口氣大得不得了,而在剛才望向舒逸風時,這老人也只是瞧了一眼就不感興趣的轉移開了祖母。

“確實傑宇說是親眼看見他的朋友確實是被靈體所害,所以我才敢驚動二叔您老人家。”顧亦樊畢恭畢敬的回答道,不用說,他口中的傑宇就是死剩的那一個人。

“那現在你怎麼解釋?不會是為了保護你那沒有出息的兒子,所以騙我們來吧!你還真是越來越沒有用了,以您現在的身份還用怕這樣一個小子嗎?”老人雙目一瞪,不耐煩的喝問道,舒逸風現在雖然為了避免不小心被人看到樣子,在行動開始前就穩妥的帶上了面具,不過從聲音上老人還是聽出了他的性別和大概的年齡。


“二步,我怎麼敢騙你。”顧亦樊就似十分害怕老人一般,連忙道,但兩人這翻舉動,更就似完全沒有將舒逸風放在眼內。

“你們在演戲嗎?”舒逸風聽著兩人沒頭沒腦的對話,根本是一點也不明白,但兩人對自己的輕視還是可以輕易察覺到,因此那里還能按耐得住,冷冷的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不知死活的小子,以為有了異能就可以橫行無忌嗎?就讓我讓你知道自己有多天真,亦樊,亦遨,出手!”隨著老人一聲暴喝,三人同時對著天空的舒逸風推出了雙手。

看見三人的舉動,舒逸風還以為他們擁有的異能能力是屬于遠程攻擊系的,在沒有探清楚對方底細前就想要躲閃開去再做反擊,但結果他還是錯估了三人的能力,在他剛往上升高了一點時,就感到全身被從地面而來的一股吸力吸引,不受控制的掉落到地面上。

“蓬!”舒逸風好不容易調整好姿勢跌落到地上,不過不等他站起來,那個叫亦遨的中年男子已經一腳向著他的腦袋踢去。

只聽踢向自己這一腳帶起的風聲,還有出腳的角度,舒逸風就能看出這個亦遨自身的格斗功夫已經絕對不會簡單,再加上這一腳中蘊含的力量,如果真的被他踢中腦袋,那可不是說笑的一件事。因此舒逸風半點也不敢遲疑。抬起左手手臂就擋在了身前。

“蓬!”顧亦遨的腳中踢在舒逸風的手臂上。又是一聲響起,舒逸風整個人都被巨力往後震退,不過這不但沒有對舒逸風造成絲毫傷害,反而拉開了舒逸風和三人的距離,讓他可以趁機揮出右手發出三道風刃,幾乎沒有時間差的飛向逼向自己的顧亦遨和顧亦樊,還有站在後面根本沒有動過一步的老人。

既然對方已經出手,那舒逸風當然也舉有絲毫留情,要收拾顧傑宇的話。那勢必要先處理了眼前三人才行。按照他的想法,即使自己這次的攻擊不能先解決任何一人。也能打亂三人的手腳,讓他能借助情勢速戰速決,不然如果到時候驚動軍區內的其他人,那就真的難以收拾了,因為舒逸風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擋得住無數的子彈。

不過當舒逸風一發出風刃,他就立刻察覺到了不妥,因為隨著風刃的發出,他全身的力量就如不受控制一般通過雙手快速流失。而飛向三人的風刃也在碰到三人身體前,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哈,小子,你落到我們的結界中,以為還能囂張嗎?”老人狂笑起來,樣子得意到極點。而顧亦遨和顧亦樊兩人卻是一言不發的再次向舒逸風逼近。

另一方面,聽老人這一說,舒逸風才發覺到剛才籠罩著整個院子的結界又再次出現,顯然他的力量流失。還有風刃在擊中三人前消失,正正就是這個結界所起的作用,想通這一點後,他馬上就明白到自己因為一時大意,已經落入到對方布置好本來並不是用來對付他的陷阱之中。

舒逸風更清楚,隨著時間的過去,他流失的力理將會越來越快、越來越多,直到所有力量被吸收至盡為止。因此他連一比猶豫都沒有,一個回旋踢將顧亦遨和顧亦樊逼開後,就躍起到半空中,打算飛離結界的范圍再做反擊。

“嘣!”就在舒逸風往上飛起,顧亦遨和顧亦樊都阻止不及的時候,一聲響亮的槍聲響起,然後在半空中的舒逸風整個身體都強烈的晃動了一下,就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重新跌落地面上,在揚起一片灰塵後再無動靜,看樣子好象已經被突如其來的一槍擊斃了一樣。

這時候老人、顧亦遨和顧亦樊才轉過頭向槍聲響起的方向望去,只見在四人交手的時候,不知在何時一個年輕人從屋子里面走了出來,手里還高舉著一把槍口冒著煙的大口徑的左輪手槍。不用說,將舒逸風射下來的一槍正是由這個青年所發。


“傑宇,你出來干什麼?我不是叫你好好的躲在屋子里面嗎?”顧亦樊並沒有因為青年將舒逸風射殺而高興,反而臉色一沉道。

“哈哈,只要不是鬼,我有這把槍在手就什麼都不怕,異能者又算什麼?還不是一樣要死在我手上,哈哈哈哈。”顧傑宇並沒有搭理父親的責問,而是竭斯底里的狂笑起來,狀若癲狂。

聽見顧傑宇狂言,老人和顧亦遨的臉色都頓時變得難看無比,至于顧亦樊則是心中叫糟,因為顧傑宇這翻話等于是說只要有槍在手的話,連兩人也可以輕易殺掉,這對于示異能為家族根本的兩人、甚至整個家族來說,絕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二叔,小孩子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這畜生也是因為這段時間精神太過緊張,所以才會這樣亂說話。”不等老人發火,顧亦樊急忙趕在之前為自己的兒子辯解起來,本來他剛才一開口就沒有好語氣,就是想顧傑宇看他眼色不要說錯話,那想到怕什麼就來什麼,他也只能盡力補救了。

“誰說我在亂說話,哈哈,你們不是個個都因為我不能覺醒所以瞧不起我嗎?就算能覺醒成為異能者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輕易被我干掉了?”顧傑宇一點沒有管顧亦樊的苦心,繼續狂笑著。

因為前面豬朋狗友的連續死亡,顧傑宇的精神早已因為恐懼自己的下場也會一樣而變得如繃直的弓弦一般,在親手殺掉恐懼的根源、還有知道這個根源原來還是自己一直又嫉妒又憎恨的異能者後,他終于控制不住說出長久埋藏在心底不敢說的話。

“蓄生,你還不給我閉嘴!”顧亦樊又急又怒。他能獲得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家族的強力支持起到了最大的作用,如果得罪了身為長老的老人,那後果是他難以為承受的,如果顧傑宇不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現在還真會忍不住將顧傑宇手上的槍奪過來將其一槍嘣了。

“我要說,我有什麼不敢說,異能者在我眼中就是垃圾。啊!”顧傑宇絲毫不畏懼老人越變越糟糕的臉色,還是如癲如狂的發泄著。同時手槍也再次指向舒逸風的‘尸體’,就象一槍射死舒逸風還不能滿足似的。

就在顧傑宇將要扣動扳機的時候,異變突起。顧傑宇握槍的右手不知被什麼齊腕切斷,從切口處噴灑出漫天的鮮血,而顧傑宇在因為劇痛發出淒厲慘叫的同時,人也跌倒在地上,翻來覆去的痛苦哭叫起來。

“什麼人?”本來滿腔怒火的老人見此情景,心頭頓時冷卻下來,一對小眼睛邊四處掃視邊喝問道。

至于顧亦樊,出于父親的天性,他本來還想沖過去顧傑宇身邊,但卻讓身邊的顧亦遨拉住了,現在的情況很明顯,又有未知的新敵人出現了,如果顧亦樊隨便行動,那下一個倒下的肯定將會是他。而顧亦樊被這一阻,也冷靜下來,強忍著心中的沖動,也和老人、顧亦遨一樣,感應起來敵人的所在來。

“你們顧家的人這麼多年還是這麼喜歡人多欺負人少和使用卑鄙的手段,真的是沒有一點長進。”一把充滿磁性的女聲響起,話中全是不屑和譏諷。

“你是誰!”老人再次喝問,但讓顧亦遨和顧亦樊感到不解的是,老人在聽見女聲的時候,身體竟然輕輕的發抖了起來,聲音中更是包含著驚恐和不敢置信。

“雖然我們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見了吧?但我想你的記性不會差這麼多才對,既然你已經認出了我的聲音,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相信 呢?”女聲再次響起,而聲音的主人也終于從屋子的一個角落走了出來,現身于三人眼前。

“月色!你,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出現,你不是早應該。”老人在看到女子的樣子時,終于不得不承認心里面的猜測,同時也因為驚惶而牙齒發震起來,連話也說不出清楚。


而相比起老人的害怕,顧亦遨和顧亦樊兩人即使明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是敵人,但剛看見她時還是禁不住露出了驚豔之色,因為他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美麗的女子。這女子不但五官都是完美無瑕,在黑色的緊身衣包裹下更是盡顯玲瓏有致的美好身段。

不過當兩個人聽見老人的話,還有認真看清楚女子長長的黑發上有著兩個如貓耳朵般的突起物,身後更有著一條長長的、就好象尾巴似的黑色物體蕩來蕩去時,立時想起了家族內那個駭人的傳聞,全身卻頓時變得冰冷起來。

“你是想問我不是早應該在二十多年前死了嗎?可惜啊!在沒有和你們顧家算以前的帳前,我還沒有興趣那樣早死。”稱為月色的女子笑意亦然的代替老人將話說完,笑容看來是那樣的誘人和美麗,但看在老人三個眼內卻和死神的微笑差不多。

“快走!”老人暴喝一聲,就想轉身逃跑,顧亦遨和顧亦樊也是一模一樣的舉動,在死亡的陰影下,顧亦樊也管不上已經因為劇痛而昏迷過來的顧仁傑,如果是面對強大的敵人,或許他還能有拼死決心,但當面對的是家族的記載中最恐怖的存在時,他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你們以為還能逃得了嗎?當年你們顧家可是出動了全族的實力,還要趁我不備才偷襲成功哦!”可惜老人三個的逃命在月色面前只屬徒勞的舉動,也不見她怎麼動作,她就出現在還沒有轉過身的老人面前,將老人整個捉著脖子單手舉了起來,至于顧亦遨和顧亦樊兩個,則是氣息全無的軟到在地面,竟然連月色使出的是何種手段也不知道,就已經失去了性命。

“你當時明明在我們面前整個身體都消散了,為什麼,為什麼?”老人知道自己是命不久已,但在死之前,他還是想知道這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答案。

“那是因為我走動,不過我始終還是要用這麼多年的時間才能完全恢複原狀。還好,這段日子我過得很不錯,讓我體會到許多東西寶貴的感情和事物,所以作為謝禮,我很早以前就改變了找你們報複的打算,只可惜這次你們自己找上門來,也就不要怪我了。”月色真誠的笑了起來,真誠得讓人生不出絲毫懷疑,但帶給老人的還是只有恐懼和驚惶。

“不!”老人垂死掙紮似的嘶啞大叫起來,但聲音剛出口就嘎然而止,脖子也無力的歪到一邊。

“既然這樣害怕死亡,為什麼就不想想別人也都一樣呢!”月色厭惡的將被掐斷了脖子的老人拋在地上,低聲呢喃道,然後頓了頓後,她才將目光轉到舒逸風的尸體身上,臉龐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舒逸風,不要再裝了,剛才那槍還傷不了你。”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明明已經沒有一點生命氣息的舒逸風猛的從地上跳起,戒備的望向月色。

顧傑宇那一槍確實威力驚人,舒逸風被射中的時候全身就好象散架了一般,但實際上這支號稱邊大象都能一槍打死的左輪手槍,其實也只是射穿了舒逸風的表皮而已,只不過因為舒逸風清楚當時自己既要面對老人三個合擊,還在顧傑宇在旁放冷槍,如果任由情況這樣下去,那他落敗也是遲早的事,因此索性扮成死去的樣子,等到四人放松下來時,他就可以做出雷霆反擊了。

只是舒逸風怎麼也想不到,接下來情況還會生出這樣驚人的變化,面對月色這個突然出現,力量強得恐怖,又不知是敵是友、甚至不知是否人類的存在,他最好的選擇當然還是繼續裝死,看清楚情況再做判斷才是明智之舉。可惜更讓他意料不到的是,月色原來早就知道他在裝死,更連他的名字也知道,這也逼得他不行動不行了。

“這個啊,是秘密。”月色將手指放在嘴唇上,特意拖長聲音,一臉神秘的回答道,差點沒讓舒逸風重新跌回地面,引得月色忍不住嫣然一笑,“不過或許我可以回答你別的問題哦!”

看到月色惑人心弦的笑容,舒逸風不禁勃然驚動,不過這個感覺瞬間被一個疑問掩蓋過去,那就是明明從來沒有見過月色,但奇怪的是月色卻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即使提起一戒心,也對月色生不出一點敵意,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